卓越馬七進五,繼續上馬,紅棋兵五進一,黑馬五進三。
白玄觴一路炮沉底,卓越馬六進七,紅帥五平四。
卓越炮一平六,白玄觴馬三進二,要打悶宮,卓越士五退四,白玄觴炮一平三,打將。
卓越士六進五。
至此,紅棋的進攻基本被遏制,紅棋再無機會,雖有三兵,但卻距離太遠,難以成事。
想到此處,白玄觴炮三退七,已經改成了防守狀態。
卓越依舊不著急,選擇馬七退九。
白玄觴馬二退一,卓越馬九退八。
紅棋炮三退一,卓越馬三進二,白玄觴相五進七,避免卓越的二路馬中靠,別住馬腿。
卓越炮六退一,白玄觴炮三進三,黑馬二進三,紅帥四平五。
黑馬八進九,再次跳上臥槽步,紅兵一進一。
卓越馬三退五,白玄觴象七退五,卓越炮六平五,紅炮三進二 卓越馬九進七臥槽一將,白玄觴帥五平四,卓越馬七退八,白玄觴兵一平二,卓越馬五進七,白玄觴帥四進一,卓越馬七進八再將,白玄觴帥四退一。
卓越炮五平九,準備下底叫殺。
白玄觴馬一進三臥槽一將,卓越將五平六。
白玄觴相五退三,卓越前馬退七,白玄觴帥四進一,卓越馬七退九紅棋炮三退四,黑馬九進八,紅炮三平一,黑炮九平七 至此,卓越以極為沉穩的步伐,將自己的雙馬炮的位置走的十分犀利,可以說攻勢十分的猛烈。
白玄觴此時雖然仍在苦苦支撐,旁觀者卻清晰的看得出,白玄觴已經是很難應付了。
白玄觴沉思良久之后,選擇士五退四,為的是為自己的老帥騰出活動空間。
卓越馬八進六,白玄觴帥四平五,卓越馬六退四,白玄觴炮一平六頂住,卓越炮七平四,白玄觴帥五平六 卓越馬八進六一將,白玄觴帥六平五,卓越進炮吃炮,再得一子,至此,這盤棋再也毫無懸念了。
棋走到這里,白玄觴自知必敗無疑,現場一片嘩然 “白玄觴竟然也輸了,還是輸給了這少年”
“哎呀,這下白家可好了,強勢千年的白家,竟無一人能阻這個叫卓越的少年,真乃奇聞。”
“不是白家不夠強大,我看到時這個叫卓越的實在太妖,已經已經到了無可匹敵的程度了。”
“白家引以為傲的中炮制單提馬的局,今天也被這卓越徹底破了,中炮和單提馬到底孰強孰弱,以后必然長時間內再起爭紛。”
現場議論紛紛,卓越望著一直注視著棋面,似乎是難以接受。
卓越淡淡說道:“唐老先生當年的恥辱,今天終于算是雪恥了。”
白玄觴一言不發,卓越看了看白玄觴,不再理會,轉身準備離開。
剛走幾步,身后傳來白玄觴的聲音 “你以為我白家真的沒人了嗎?”
卓越止住腳步,微微側首說道:“之前我曾打探過,白家,唯有家主的棋藝最強。”
白玄觴冷“哼”一聲,道:“那是他們忘記了我白家還有出山的老祖。”
“白家老祖”卓越微微轉身,看向白玄觴。
周圍的觀棋者似乎也想到了什么,紛紛開始回憶白家老祖。
白家的老祖,也就是白玄觴的父親,但是,此人多年以前便悄然退居幕后,從此極少出現在外人面前,一切事物也都是由白玄觴說了算。
今天白玄觴突然說起,也喚起了現場所有入的回憶。
“即便老祖出山,也有八十多歲的高齡了,這個年紀,腦子不糊涂都是奇跡,怎會是白家的最強者”
人群中有人發出這樣的質疑。
白玄觴回道:“普通人到了八十歲,不糊涂都是罕見,可我白家的老祖有豈非是普通人?你們是忘記了老祖當年是何等的強勢了?”
白玄觴的話讓現場所有人無話可說,因為很多年未曾見過白家的老祖,所以也就沒人知道白家老祖的真實實力。
但是,年輕時候的白家老祖,卻是風頭毫不遜于現在白瑾瑜。
當年的白家老祖不僅在白幽郡城無敵手,后來逐步去往外面與人對弈,一路一直贏棋,甚至馬上就要到達京城了。
但是,不知什么原因,白家老祖在距離京城只有三城的地方,沒有繼續前進,最終回到了白幽郡城,此后便將白家交到了白玄觴的手中。
白玄觴為什么沒有進逼京城,這成了千古謎團,或許只有白家老祖自己知道。
就在所有人,包括卓越等待白玄觴請白家老祖的時候,人群中出現一個佝僂的身影,口中喃喃說道:“風發于地而行于天,水生于天而流于地,風水相遭則名局天成”
眾人聞聲望去,卓越對這聲音倍感熟悉,因為就在昨天,正是此老者與卓越對弈的,并成功將單提馬擺脫中炮的方法用出。
白玄觴見此人到來,正要說話,卻被老者伸手阻攔,看向卓越,繼續說道:
“幾百年來單提馬與中炮正是在風雨搏擊中演繹出一幕幕精彩絕倫的對決。”
“老祖!”白玄觴微微垂首,簡單的兩個字,讓現場以及卓越大為吃驚,誰也想不到,眼前此人便是白家老祖。
“玄觴,看到了吧,我白家不是戰無不勝的,今天這位卓越小友為我們上了一課啊!”
老祖說道。
白玄觴道:“老祖,可是今天,我們以中炮輸給了單提馬布局,傳揚出去的話”
老祖微微皺眉,道:“今天這一局,老夫一直看到最后,此局卓布局階段創出新招,擒獲玄觴一炮,大勝而歸,打破了十多年來人們對單提馬布局的懷疑,為這一布局體系注入新鮮的血液,使單提馬重現活力,這是好事啊!”
這一局,卓越創新對單提馬的更改最為徹底,即在三回合就橫車過宮,這使得炮方再無阻止黑方車過宮的機會了,這是單提馬布局發展歷程中第二個具有里程碑意義的變革,這一變化使得單提馬布局在原有基礎上又煥發出更強大的生命力。
白玄觴聞言,面色羞愧,道:“老祖的意思是,不親自出手與這卓越對弈了?”
老祖“哈哈”一笑,道:“不是不想比,而是,之前昨天我們已經對弈過了,老夫不是卓越小友的對手啊,此事,在場玄清閣的高手皆可作證。”
聽到老祖的話,白玄觴雖然吃驚,但也不再多說什么。
老祖繼續道:“若想牽制馬方,不能再依靠老夫了,玄觴,若是不甘心可以自己研究壓制的方法。”
“是,老祖!”白玄觴低頭說道。
“好了,白家被卓越小友一人擊敗,真是上天派來提醒我白家的,你們回去仔細思考吧!”
“這”白玄觴略有遲疑,隨即道:“是,老祖!”
說完,白玄觴帶領白瑾瑜離開了玄清閣。
老祖的一席話,深深刺金了白玄觴的內心,接下來的幾年,白玄觴潛心鉆研,發誓要在有生之年找到壓制和遏制單提馬的方法。
“老先生是白家之人,又是白家老祖,為什么之前會贊同在下與白家對弈,甚至希望戰勝白家呢?”
老祖微微抬手,阻止卓越發問,反而岔開話題 “好了,玄觴他們走了。”老祖看向卓越,道:“卓越,老夫想和你單獨聊聊,如何?”
卓越微微垂首,道:“是,老先生!”
老祖點點頭,對卓越做出一個請的手勢,兩人也走出玄清閣,上了一輛較為普通的馬車 以老者的尊貴身份,稱作這樣普通的馬車,實在有些讓人想不到。
一路上,兩人都為開口說話,馬車行走了半個多時辰,緩緩停下。
一路上,原本喧鬧的外面環境逐漸變得安靜下來,兩人很快遠離白幽郡城的繁華地段,來到了略顯清幽之地的一處茶館。
“老祖,到了”
前面的馬夫開口說道。
“走吧。”白家老祖朝卓越說道,卓越輕輕攙扶白家老祖,馬夫此刻也正在馬車旁邊,準備攙扶。
下了馬車之后,卓越微微仰頭,這里是一處名為“弈林”的茶社,在這里,清雅的環境洗去了白幽郡城浮華的喧鬧。
“這處茶館是老夫當年將白家交給白玄觴之后開的,為的是圖個清靜,所以,白幽郡城很少有人記得老夫了。”
說著,白家老祖朝茶館中走去,卓越緊緊跟在身后。
茶館的裝飾十分淡雅,給人一種清新之感,但是,因為此處位置偏僻,所以茶社中并無品茶對弈之人。
“老夫選此位置,并非圖迎客賺錢,只求安靜,所以,卓越小友無需驚訝。”
看到卓越的臉色異樣,白家老祖解釋道。
說著,兩人來到一處雅間,白家老祖支開身旁的馬夫,對卓越說道:“你剛才有問,說老夫是白家中人,為何要明知中炮對單提馬牽制局被破,為何還要支持?”
卓越點點頭,道:“是的!”
白家老祖點點頭,說道:“今天沒有外人,老夫就和你一敘。”
說著,白家老祖雙眼微瞇,似乎是在回憶。
“這件事,還要從當年我的遺憾說起”
說著,白家老祖將當年他年輕時候的往事重提。
當年,白家老祖年輕氣盛,自認棋藝不俗,天資卓著。
事實也的確如此,白家老祖在白幽郡城無敵之后,隨后轉戰周邊的郡城,短短的數月,周邊的郡城中也已經沒有了對手。
那時候,底氣十足的老祖,已經不滿足在小小的郡城下棋了,他對對弈達到一種癡迷的狀態,一個偉大的計劃在心頭萌生。
即順著京城的方向,一路殺過去,遇神殺神,遇佛殺佛。
所以,那個時候,很多夜國的名手紛紛敗在了老祖的手中,更是讓一些早就成名的棋手顏面盡失,畢竟,當年的老者還是年輕氣盛,不知不覺之間已經得罪了太多的人。
原本,老祖可以順勢進入京城,可以說,距離京城已經半步之遙,經過一年多的趕路,擋在他面前的,只有三座郡城。
只要跨過這三座郡城,白家老祖就能踏入京師之地。
但是,就在老祖躊躇滿志的時候,一個人的出現,讓他意識到,原來這些年,他一直走的路都是錯的。
原來,當年老祖途徑禹南郡城時,開始的時候仍舊難求一敗,直到一個名叫羽千秋的人出現。
那一天,老祖和羽千秋大戰三天,共對弈七場,讓老祖想不到的是,七場下來,白家老祖竟無一取勝。
這種巨大的心理落差瞬間擊潰了老祖的心理防線,他想不到世間竟有如此的高人。
而更讓老祖不能接受的,是羽千秋接下來的話,羽千秋說道:他是從京城來的,京城之地,人才濟濟,他不過算是中等實力。
這個白家老祖的打擊更大,隨即羽千秋又說,他本不想全勝,想要給白家老祖留點面子的,但是,之前的白家老祖因為太過強勢,根本不給別人留面子。
正所謂做人留一線,日后好見面,白家老祖不懂“得饒人處且饒人”的道理,所以即便棋藝達到頂峰,進軍國手行列,也不可能真正成為一代宗師。
經過羽千秋的點播,白家老祖恍然大悟,他深知自己之前戾氣太重,不懂給人留下面子,如今,他親身體會到了被虐殺的心理。
至此,白家老祖放棄了前往京城的步伐,并非畏懼京城中存在如羽千秋這樣的強者,而是他覺得自己對象棋的理解有誤。
至此,白家老祖來到此處,過著清幽的日子,不再與外界有所紛爭。
白家老祖一直講述著自己的過去,此時,他話鋒一轉,道:“現在的玄觴很危險啊,他的天份不足,但卻有意讓瑾瑜走老夫當年的老路,所以,你的出現恰到好處,讓玄觴可以清醒的認識一下自己和整個白家了。”
“原來如此”卓越說道,忽然,卓越像想到了什么,目光變得驚愕。
當白家老祖說出自己年輕時候曾戾氣太重,從不給人留顏面的取勝,這讓卓越忽然想到,或許,當年取勝唐棋生的人,正是眼前的白家老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