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戴芙蓉沉思的時候,門口突然出來“咚咚”的敲門聲。
此刻,兩盤對弈已經接近殘局,最不宜被人打擾,連戴芙蓉都盡量不出聲,甚至連自己的呼吸都要壓低。
戴芙蓉聞聲大怒,道:“誰?不是說過,在我授課的時候,即便是樊院長也必須在會客廳等候嗎?”
門外,謝依然的聲音上氣不接下氣,道:“戴戴院長,不好了,我們班我們班被一個新學員擊敗了,就連就連蘇美秋子也不能幸免。”
此言一出,戴芙蓉手中的紙筆滑落,正在對弈的四人也停下手中正在對弈的棋局,紛紛抬首,望向門口。
這種事情,平時也只可能是惡作劇,但是,在戴芙蓉面前搞這樣的惡作劇是不可能。
“橫掃了整個平生的班級?連蘇美秋子都不能幸免?還真是給我北院長臉啊!”戴芙蓉說話間將地上的紙筆拿起來,然后緩步來到門前,將門打開。
出現在戴芙蓉面前的,是慌慌張張的謝依然。
謝依然進入房間之后,戴芙蓉說道:“此人是哪個分院的學員?真有如此強悍?”
謝依然喘了口氣,說道:“是啊院長,,此人連戰三局,戰勝的對手分別是在下,沈星樓和蘇美秋子。具體此人是哪個分院還不知道,但是,此人是今天才入棋院的。”
戴芙蓉偶微微一皺,喃喃道:“若是此人是我北院的新生還好,若是其他分院的,那我北院這次的臉可丟盡了。”
“此人現在何處?”戴芙蓉也顧不上他的四名弟子,問道。
謝依然回道:“弟子剛才來的時候,班上幾名學員正在爭相和此人對弈,不知現在什么情況了。”
“此人是誰?”戴芙蓉問道。
謝依然聞言,皺了皺眉,仔細思索了片刻,說道:“叫好像叫卓一。”
“卓一?”戴芙蓉一驚,隨即微微一笑,道:“原來是之前名院大賽中的桂冠摘得者,這我就放心了。”
謝依然和其余四名弟子不解,戴芙蓉便與謝依然說道:“依然,你先回去,至于這個叫卓一的,他想玩,讓他玩玩吧!”
謝依然雖然不明其意,但只好先行離開。
等謝依然離開之后,戴芙蓉的最得意的弟子,京城二十四名宿之一的蘇凌文問道:“院長之前還一臉焦慮,怎么一聽是卓一,便淡然處之了?”
戴芙蓉笑道:“這個叫卓一的我知道,只是沒想到此人如此強悍,之前有些新生入院,樊院長將卓一和胡一天分到我的班上,其實我是不高興的,畢竟,我們四大院長都想京城的棋手,京城之外,能有什么天資好的棋手呢?沒想到,當時樊院長硬性的壓給我的人,竟是如此的優秀。”
“既然如此,院長之前擔憂是別的分院的人派來打擊我們的人,那我們何不讓這卓一去其他三院挑釁,若這卓一真有實力,自可讓其他三院顏面盡失。”蘇凌文說道。
戴芙蓉則微微一笑,道:“一個月之后,就是四院之間的對弈之時,當日還要選拔出優秀的人員,一起前往翰林棋院,與其現在爭一時之氣,倒不如那時候讓他們猝不及防。”
蘇凌文三人聞言,面面相覷之后,紛紛點頭。
戴芙蓉的意思,是現在四院之間都比較了解,真正的高手也都相互見過,知根知底,到一躍之后的那次對抗,卓越的紅空出世,必然會讓其他三院始料未及,而卓越,是有足夠的實力,讓戴芙蓉親自指點的,他有這個資本。
而且,戴芙蓉大有讓卓越充當一個秘密武器的角色。
時間一天天過去,夢若紫和米小雨已經進入西城棋院一周多的時間了,與卓越相仿,他們剛到西城棋院,也是受到了和卓越一樣的待遇。
因為西城棋院的大部分棋手都是來自京城,所以,兩人猶如外來人一般,與西城棋院的學員們格格不入。
當然,相較卓越和胡一天所在的東方棋院,西城棋院還稍微好一些,但兩人還是受到了一定的排擠。
這種排擠,可不是單純的只有不能進入好的班級,還有生活的各個方面。
縱然蔡對兩人格外照顧,但是,蔡總不能一直跟在兩人的身邊。
夢若紫和米小雨之前從未受到過這樣的排擠,米小雨從小生活在森羅縣城,很少走出縣城,自然是很少受到這樣的排擠。
而夢若紫也終于體會到,之前都是卓越為他們遮風擋雨,現在,他們要獨當一面了。
原本,夢若紫對這樣的排擠并沒什么,畢竟,夢若紫是來學棋的,也是借助西城棋院在京城站住腳。
這樣每天能和米小雨一起探討象棋,也是很自在的意見事情,但是,夢若紫最看不慣的,是米小雨被人欺負,排擠。
米小雨或許是喜歡低調的,但是,夢若紫卻不是,夢若紫本身就喜歡張揚,當一次夢若紫看到京城中的幾個貴族子弟辱罵米小雨是鄉巴佬的時候,原本希望平平淡淡的夢若紫,終于爆發了。
夢若紫先是在新生中擊敗了極大高手,隨后,一直打到高年級的最優班級,和卓越一樣,夢若紫也曾想過要挑戰整個班級,畢竟,夢若紫的實力是夜國名院大賽中八強高手,米小雨若不是遇到卓越,也是極有可能進入八強的,兩人的實力足夠強大。
當然,西城棋院的最優班級自然與東方棋院的最優班無法相比,但是,這也是西城棋院的最強班級。
最后,夢若紫自然是沒有挑戰全班,卻讓人刮目相看,夢若紫和米小雨已經進入了西城棋院的頂尖高手之林,也順利進入最優班。
至此,再無京城子弟敢與小瞧他們,夢若紫和米小雨,是真正的憑實力說話的人。
夢若紫義無反顧的為米小雨遮風擋雨,讓米小雨很感動,之前,米小雨自然已經看得出夢若紫對自己的心意,甚至,夢若紫放棄自己的大好時光,與米小雨一起來到西城棋院,以夢若紫的實力,本該進入一所更好的棋院的。
但是,當時的米小雨,因為上一段和楊衛東的情感,對米小雨的打擊太大,所以,米小雨一直對于夢若紫沒有表示,一直拖到現在。
這天,米小雨和夢若紫在西城棋院的閣樓上研究棋譜,不知不覺中,已經很晚了。
當兩人站起身來,才發現周圍一片寂靜,其實,不只是今天,這段時間,他們經常研究到深夜,這似乎已經成為常態。
夢若紫起身,說道:“小雨,時候不早了,我們也該回去了。”
米小雨聽得出夢若紫語氣中的不舍,她沒有接話,而是站起身來,來到樓閣的邊緣,俯視校園中。
“夢若紫大哥,我覺得你是一個可以依靠終生的人!”米小雨淡淡的說道。
雖然語氣平靜,但夢若紫卻如觸電一般,感受到了巨大的震撼。
夢若紫雖然平日里張揚,但是對于女子卻不善于表達,這段時間,他一直想找時間向米小雨表達心意,可往往話到了嘴邊,就不知所措了。
米小雨深知夢若紫,所以,不等夢若紫開口,米小雨先開口了。
夢若紫低垂著頭,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夢若紫,此刻臉通紅,不知怎么繼續接話。
他之前一直不敢開口,其實也是懼怕米小雨還放不下楊衛東。
夢若紫害怕被拒絕,因為,他對面子比自己的生命還重要。
終于,夢若紫鼓起勇氣,說道:“小雨,別人我無法保證,但如果是你,我能確定,一生一世,永遠不變。”
聞言,米小雨不再多言,在寂靜的夜色中,撫在夢若紫的胸前,兩人沒有太多的甜言蜜語,沒有過多的海誓山盟,簡簡單單,就是幸福。
時間仿佛靜止,就在這時,周圍一陣喧囂。
原來,是他們班上的同窗,原本安靜的閣樓,一下熱鬧了起來。
之前初到西城棋院的時候,米小雨和夢若紫確實收到排擠,但現在,夢若紫兩人以實力站穩腳跟后,與他們這些同窗已經成為了好朋友。
這些同窗其實早就想撮合兩人,奈何兩人都不主動,現在,終于兩人走到而來一起,夢若紫和米小雨受到眾人的祝福。
其實,兩人的關鍵還是在米小雨的身上,正如夢若紫擔心的那樣,米小雨之前的確還是放不下楊衛東,但是,經過這些日子和夢若紫的接觸,米小雨已經發生了改變,也看破了一些事情。
如果一個人的心中有她,風雨不散,雷打不動;相反,若是心中沒她,珍惜徒勞,掏心無用。
楊衛東,任米小雨三番五次主動,也是悶聲不吭,夢若紫,當米小雨有半點風吹草動,都會雷厲風行。
感情里,追來的很累,強求的不美,在乎你的人,總會主動的來找你,就像米小雨費心機來到京城,目的是楊衛東。
而夢若紫棄名院而選西城,目的是米小雨。
感情里,之低三下四,只會貶低自己,再三的委曲求全只能徒增煩惱,這樣的道理,米小雨早已看清。
人海茫茫,不是所有人都值得死心塌地,情緣萬千,不是所有的遇見都能夠繼續。
在乎你的人,舍不得你哭泣,不愛你的人,不在乎你的悲喜。
對于忘記,最好的方式莫過于開展一段新的情感,時間是治愈一切傷口的良藥。
即使曾經愛得再深,痛的徹底,也會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變得歸于平淡。
今天,米小雨終于選擇了重新開始,她和夢若紫認識的時間不長,更不可能向楊衛東那樣青梅竹馬,但是,青梅竹馬又有何用?
米小雨相信自己的眼光,從夢若紫甘愿和自己一起來到偏遠的西城棋院那一刻起,米小雨已經被打動。
再到后來夢若紫不顧自己的安危,堅決的守護米小雨,讓米小雨一下就認定出來,夢若紫是可以托付終生的人。
今天,對于兩人來說,是個值得紀念的日子,也是兩人確定關系的日子。
兩人是開心的,憑借實力站穩腳跟,且有這么多的朋友,受到了包括蔡院長的祝福,進入西城棋院,可謂兩人最完美的選擇。
可是,不是所有人都如他們這般順利,像江天依和于鵬飛,其實,兩人從開始就是不公平的,在身份上,于鵬飛自然是不及江天依的身份,即便是實力,兩人也相差不大。
江天依和于鵬飛進入龍騰棋院幾天之后,也逐漸發現了一些類似的問題,就是遭受排擠,但是,被排擠的,只有于鵬飛一人。
江天依的實力相較于鵬飛,還要稍差一些,但不同的是,江天依依靠超高的顏值,在龍騰棋院中如魚得水,江天依的身邊,總也少不了棋院中的公子哥。
本來,于鵬飛一人被排擠,一定是很難撐下去的,好在于鵬飛的運氣不錯,龍騰棋院中的第一頭首,也就是唯一的名宿阮若水對于鵬飛格外照顧。
阮若水因為和于鵬飛身世差不多,也是京城二十四名宿中唯一不是出生在京城的棋手。
當年,阮若水初到京城龍騰棋院的時候,和于鵬飛一樣,也是通過夜國名院大賽的篩選進入,也是受到了排擠,因此,她深知這種被排擠的滋味。
不過,這種排擠沒有打擊到她,非但不會讓她自卑,反而成了她自信的源泉,因為,即便生在京城的人,棋藝一樣不如她。
后來她更加勤奮的學棋,她知道,能讓所有人放下成見的,只有以實力。
后來的阮若水成功了,作為京城之外的女子,她成功列入京城名院二十四名宿之一。
當年龍騰棋院招收阮若水,似乎也沒想到,竟然有如此的意外收獲,以龍騰棋院的實力,本來想要招收一名名宿成員,幾乎是不可能的,因為阮若水自己的努力,終于讓龍騰棋院出現了一名名宿級別的棋手。
可以說,阮若水以一己之力,生生提高了龍騰棋院在京城眾名院中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