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等等。”波爾斯·霍克伸出手指比了個噤聲的手勢,他又指了指旁邊的阿密拉·希爾,說道,“你把我們兩個都叫來,不會是想……”
以謝利·拉雅嘆了口氣:“我想把東境掌管的東境海峽,與北境掌管的北境海峽,以及你們兩道海峽間間隔的那片小型內陸海結合起來,正式更名為‘黯海海峽’,讓大家共同盈利,徹底解決掉你們兩家的糾紛。”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是這樣!”波爾斯·霍克站起身來,擺了擺手,“不可能,我跟你說,不可能。”
阿密拉也甩了甩手,身體扭過一旁,不想說話。
波爾斯指著阿密拉大聲嚷嚷著:“他就是個矮子,傻子,跟他媽的牛一樣倔,一分錢的利潤都不肯讓出來!”
“天吶,你還敢說?!”阿密拉個子沒波爾斯高,索性也不站起來了,他不甘示弱地伸出手指著波爾斯道,“你就是個吸血鬼,以為自己把握住了通往黯海的命門,就漫天要價,醒醒吧!慫包。”
“我那是漫天要價嗎?!”波爾斯臉都說紅了,“老子鎮守北境,與中德蘭區和中斯蘭區都有接壤,我邊防上的壓力你他媽的敢不敢用你的膝蓋想一想!王室一年才派發多少錢?我多拿錢有錯嗎?!保護黯海安全的軍艦都要我出!”
“是你自己沒有發展商貿的才能,怪我嗎?”阿密拉忍不住了,他雙手一攀,站上了桌子,踩在那獸皮鋪成的桌面上,居高臨下地指著波爾斯嚷嚷著,“老子現在膝蓋的位置都比你的頭高!”
阿密拉抬起自己的腳敲了敲自己的膝蓋,“我用這膝蓋都能比你想得周全——自從波耶羅獨立帶走一大堆老牌貴族,我手底下有多少新人要養?!他們要錢,要權,要名譽,要地位,你以為我他媽的沒壓力嗎?!”
他們兩大聲的叫嚷都傳到了屋外,守衛木屋的三個家族的護衛在門外相視一眼,好像都習慣了這個場景似的,互相聳了聳肩,遞了遞卷煙,走到一旁巡邏去了。
“夠了!”以謝利大喝道,“你們兩個給我坐下!聽我講!這就是我要你們兩個幫的忙!”
東境公爵阿密拉·布爾從桌子上下去了。北境公爵波爾斯·霍克也撇了撇嘴坐回了凳子上。
“阿密拉,你掌管的東境海峽,關系著帝國的船只能不能進入黯海海峽。波爾斯,你掌管的北境海峽,關系著進入黯海海峽的船只能不能進入黯海。
而你們兩家海峽中間夾雜的那片比湖大一點的陸間海——馬拉海,群島上只盛產一些大理石,連漁業都發展不起來,你們就準備靠著一點石頭貿易來守住家業?”
“噢,我還有其它生意。”
“我也是。”
兩人又斗起氣來了。
“我請你們幫忙閉上一下嘴巴,好嗎?”以謝利真的替這兩人感到頭疼。
在沉默之后,以謝利又繼續說道:“但是一旦開放黯海海峽,包括我、伯德家在內的許多人就可以通過黯海與波耶羅帝國、大契克帝國進行商貿,大量的商船會裝載大量的貨物往返兩地,無論是載重還是行商速度,可都比陸地運輸強太多了。
這還會帶動你們海峽沿岸城市的發展,收刮波耶羅與大契克黯海沿岸城市的財富,你們什么都不用干,只用守在海峽邊等著收過路費就可以。
我告訴你們,不要按船只數量收,要按船的載重量收,整個黯海海峽要是開放,將會有日百萬噸的貨運量,會帶來多少收益?請兩位尊貴的大人用你們的屁股好好想一想!
躺著賺錢知道嗎?!”
以謝利站起來,指著波爾斯的鼻子道:“你知道,波爾斯,你說對了,我就是在這坐一天,金錢、美女、權利就會送上門,因為我動腦子,而你們兩個——只知道動嘴皮子!”
兩人被指著不敢說話。
“我他媽真的難以置信,你們兩家居然會放著這么賺錢的生意不做,在那為了一點點的自尊心與幾分錢的利益在扯皮。你們簡直就是,就是——兩個蠢貨!”
場面寂靜了一會兒,以謝利也恢復了平靜,坐回了凳子上。自從能談得來的伯德公爵失蹤之后,他越來越覺得這兩人迂腐得有些無可救藥了。
“那利益怎么分配呢?”波爾斯問出了聲,阿密拉也附和地點點頭。
“40,30,30。霍克家拿40,布爾家拿30,我拿30。”
“為什么你能拿30?憑什么他40?我怎么只有30?”阿密拉不解,皺著眉頭。
以謝利表情嚴肅,伸出手指一一說道:
“第一問題。首先,我是計劃的發起人,我可以說服國王增加與其它帝國的商貿往來,反之也可以讓國王擔心與其它帝國的交易。其次,伯德家與我關系好,我也可以說服他們不經過黯海做生意,更別提我自己還可以調動大量的商船。所以,我拿30,有問題嗎?”
兩人不情不愿地搖了搖頭,表示沒問題。
“第二個問題,為什么要給波爾斯40,因為他說得對,霍克家族要承擔大量的邊防事務,我們經過黯海的商船也要他派出軍艦來保護,所以他拿40是為了更長遠的事情著想。”
波爾斯得意地笑了笑,阿密拉有些不悅了。
“第三個問題,阿密拉,給你30,是因為我還會再給你一個東西。”
“是什么?”
“貴族名額。你要嗎?”
“要!”阿密拉激動地站起來,突然,他又冷靜下來,問了聲,“是國王頒發的?任何爵位的?”
“國王頒發,任何爵位——當然,除了公爵不能當。”
“我的天吶,以謝利,你真是條幸運狗!”阿密拉似乎要歡呼起來,不過他終于顧及了自己的形象,把想要揮拳的手收了回來,咳了兩聲坐回位置上,“你們真的不知道,我現在東境有多困難,一群人都等著吃飯啊。”
“是啊,幸運狗。”波爾斯也有點艷羨地說出了口。
“先生們,請記住,好運,是策劃的產物。”
以謝利將黯海海峽的規劃繼續完善道:“我們三家要成立一個黯海商貿公司,每家都可以吸納幾艘船進入這個公司。懸掛有公司旗幟的船我們會給予他們幾點特權——
在希伯來帝國境內,必須得到我們無條件的安全保護,即使跟其它帝國開戰也在所不惜。
通過黯海海峽、停靠海峽附近任何港口時,要給予低稅收的政策。
絕不盤問船上的貨物,并優先通行。
作為代價,這些吸納進公司的船只,每年都必須繳納巨額的會費,可隨時退出,不滿一 年的則按年算。有問題嗎?”
阿密拉眼神玩味,他笑了起來贊嘆道:“噢,以謝利,你真是天才。”
波爾斯的手摸了摸他臉上的傷疤,也是神秘地笑道:“也許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是,何樂而不為呢?這對我們來說沒什么壞處。”
以謝利不可置否,他站了起來,從柱子上的鉤子那拿起了他的帽子,他拍了拍帽子上的灰,示意道:“那么,先生們,我們這就算談成啦。之后會有合同寄到你們府上,那時候,我們再慶祝一下吧。”
他充滿磁性的嗓音獲得了兩位公爵的點頭答復。由浮空龍頸部毛發做成的白色軟帽戴在了他的頭上,以謝利打開木屋門后,克基拉公園那三月份清冷的寒風刮了進來,他又回頭最后叮囑了一句:“阿密拉,別忘記把賞金給我。”
“我可不缺這點錢!”阿密拉笑著罵罵咧咧。不過他的聲音已經被關在了木門內,屋外,以謝利·拉雅乘上了白馬,走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