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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斗獸場的小秘密(下)

  奧布斯沃德舉盾向前,他已經走進大賊龍的攻擊范圍了,那三人高的身軀僅僅趴著就投射下了一片黑影。奧布斯沃德盯著大賊龍的眼睛,腦海里浮現了被抓到狩獵森林時與貝琳達的對話。

  “貝琳達女士!貝琳達女士!”奧布斯沃德從木籠里掙扎著爬起,大聲叫喊著。

  夜已經深了,貝琳達出來做最后一圈的視察,防止某些不聽話的怪物想撞破牢籠跑走。

  “有什么事嗎?”銀發的貝琳達穿著棕綠色的獵裝,在月光的清輝下,她就像個精靈一點,“你應該好好休息,明天就輪到你去當誘餌了。”

  “我見過銀發的人,兩個!”奧布斯沃德發現她想轉身離開的動作,整個人湊到籠子上,急忙出聲,“一個男人,一個女孩。他們在找一個叫貝琳達的女人。”

  奧布斯沃德看見大賊龍對自己的逼近沒有反應,它懶洋洋地趴在地上,好像從閘門放出來只是為了曬太陽一樣。

  被燭光照亮的暖烘烘的木屋里,奧布斯沃德接過了貝琳達遞給他的熱湯,他才剛喝一口,便瞥見身形一動不動的貝琳達盯著他手中的碗,卻沒說什么。

  于是他趕緊將熱湯大口大口地咕嚕喝完,繼續說道:“索拉德跟我一起來了扎利之城,西比奈在新大陸,我沒怎么見過那個孩子,但是她應該生活得開心,無憂無慮吧。因為有一次索拉德回新大陸,還說他女兒好像不想他了。”

  貝琳達開心的笑了,她捂住嘴巴,眼淚也滴落了下來。奧布斯沃德趕忙撇開了視線,任由她低聲啜泣。

  奧布斯沃德開始用左手的刀拍打著右手的盾,發出狂躁的聲音試圖激怒曬太陽的大賊龍,大賊龍的視力很好,他看見了奧布斯沃德在自己面前瞎蹦跶,卻懶得動彈。

  “索拉德他,也在幫拉雅家族做事嗎?”

  奧布斯沃德已經把自己跟索拉德事全部與貝琳達講了一遍,包括自己為何會被送到狩獵森林的原因都告知對方了。

  “不是的,索拉德跟我不一樣,他跟拉雅家族是一場交易,具體的情況我也不清楚。”奧布斯沃德回答了之后又緊跟著請求道,“貝琳達女士,我必須混進潘多拉大會,你一定要幫我。”

  奧布斯沃德的劉海貼在他的額頭上,還分了叉,這讓他看上去實在不像一個干大事的人。

  “你說,你可能是被那個艾伊娜小姐給舉報了,然后才送到這的。這不符合常理,她要是想揭發你,早就做了不是嗎?除非她是一個性格古怪、性情多變的女人。”

  奧布斯沃德靜靜地聽著,他醒來就在陌生的押運車上,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深陷在這個局中無法看清某些事情。更多的原因是,他的自卑,讓他對艾伊娜的各種期待,只敢往壞的一面想。

  “我認為,你可能被達奧拉懷疑了,他并不是一個善良的人,他坐的是伍德家族的族長位置,對任何出現在視線范圍內的事,他都會萬分警惕。你是個來路不明的人,接二連三的跟他的家庭成員產生密切關系,足以讓他有理由懷疑你了。”

  “那我現在怎么辦……”奧布斯沃德發愁了,“我必須混進潘多拉大會,完成我的任務。”

  奧布斯沃德發誓,他已經很賣力地在引誘大賊龍的注意了,那為什么大賊龍就是不來追他呢?難道,貝琳達承諾過的話,那么有效?

  “有一個辦法。”明亮的屋內,貝琳達對著奧布斯沃德說道,“達奧拉在潘多拉大會上要讓他以前的一些手下與怪物相斗,我會建議他把你也加入進去。”

  “你是說,讓我以進入斗獸場的方式混入潘多拉大會?”

  “是的,這有危險,因為達奧拉想看到怪物把人撕碎的樣子,所以他安排的怪物都比人強。”貝琳達說得很嚴肅,她想看看奧布斯沃德的反應。

  只見奧布斯沃德雙手抱住了腦袋,狠狠地抓著自己的頭發,撓著自己的頭皮,他看上去糾結萬分。突然間,他想到了什么,抬起頭來激動地說著——像是說給自己聽——“不會的,怪物跟人的實力一定是平均的,潘多拉大會是一場賭宴,達奧拉不會做這么明顯要賠錢的事情。”

  他看著貝琳達,目光堅定:“讓我去吧。”

  貝琳達帶著贊賞的目光又重新審視了一遍奧布斯沃德,發現他那滑稽的發型、高聳的鼻梁與尖下巴可能也起到了掩蓋他智慧的效果。

  “那我會幫你。”貝琳達起身從柜子里取出了一張名單,“達奧拉會從上面挑選進入斗獸場的怪物。你明天跟我走一趟,我帶你去見見它們。到時候,你身上搞點異臭彈的味道,我會告訴那些怪物,你很難吃。”

  大賊龍看著奧布斯沃德,動了動鼻子,想起了一些很不好的回憶,這些記憶深深的存在它的鼻里、嘴里、腦海里。它的感知告訴它周圍還有其它的生物,于是它把臉轉了個方向,朝曇花獵團的人看去了。

  曇花獵人的三個人看見奧布斯沃德吸引居然不起作用,便也不寄托能有一波偷襲了,于是槍花率先把長槍撐在腰腹處,右手持盾擋在身前朝著大賊龍沖刺過去,在高速沖刺下,那巨大的尖銳的槍尖會直接刺入大賊龍的胸腹,對它造成毀滅性的打擊——就看大賊龍會如何應對了。

  看臺上的達奧拉把煙斗放在桌上磕了磕,鷹鉤鼻一抖,發表了自己的看法:“呵,難道是他太廋了?怪物還挑食?”

  “每一個怪物都有自己討厭的與喜歡的食物,這很難說。”貝琳達適時的回應了。

  “算了。這頭大賊龍已經餓了它一段時間,總要吞個人吧?”

  達奧拉的聲音剛落,便被斗獸場的畫面驚得一下子站了起來,他走到柵欄邊,朝中央望去,只見曇花獵人的槍花的那一把長槍竟然直接刺進大賊龍的胸腹——那頭龍居然躲都沒躲!就躺在那里曬著太陽像是在迎接生命最后的曙光的一樣!

  “這怎么回事?!”

  圍觀的人們都發出了驚疑的言論,面對攻擊行為,大賊龍居然不會躲?是餓傻了?

  不過大賊龍凄厲的嘶吼與憤怒的拍擊,宣告它不是一只任人宰割的廢龍,身體上的巨大傷痛讓它活躍了起來,開始發狂般地攻擊著視線內的一切。

  奧布斯沃德趕忙雙臂擺動起來朝外跑去,留著曇花獵團的人當主攻手。

  大賊龍殷紅的血液灑在斗獸場的黃沙上,染紅了一片又一片,刺中它胸腹的長槍已經拔了出來,在槍花的手上與盾牌搭在一起,抵御著大賊龍的進攻。敏捷的刀花揮舞著她的雙刀在大賊龍原有的傷口上擴大著戰果,她渾身冒出淡紅色的光,雙刀如風扇般撕扯著血肉。

  劍花在一旁看著大賊龍的攻擊軌跡,他對于這種常見的怪物很熟悉,知道當它開始擺頭撕咬的時候,如果出現一個短暫的停止動作,那它會接一個前撲再撕咬——這種連貫的攻擊行為讓很多新手獵人死在第二次的撕咬上。

  大賊龍開始出現了一個停滯動作,劍花知道他的機會到了,他將大劍舉過頭頂,掄在身后,身上爆發出了燦爛的靈能,準備將攻擊蓄力于一擊。可他距離大賊龍還有一大段距離,這一擊在不懂行的人的眼里就完全是一種打空氣的行為。

  可大賊龍那龐大的身軀在短暫的停滯過后,它迅速移動它的四肢,將頭顱前探朝劍花撕咬過來!那充滿腥臭味的巨嘴張開,劍花的大劍當頭砍下!

  強勁的蓄力攻擊讓大劍仿若巨巖一般沉重,硬生生地打斷了大賊龍撲咬的動作,并將它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煙塵四起,黃沙漫天,風吹過后,觀眾們看到的就只是一只被大劍砍穿了頭顱的死賊龍了。

  押勇者贏的賓客們歡呼了起來,人海的嚎叫一陣接著一陣,菲菲·伯德舉起了紅酒杯,遠遠對著鐵青著臉的達奧拉敬了一杯。

  在斗獸場下方的某個空間內,阿爾波飛通過一個窗口看到了場上的結局,他從衣兜里掏出了一枚寶石,將它扔給了站在身后的一個帶有醉酒后遺癥的微紅臉龐的男人。

  “馴獸師先生,你做得很不錯。接下來,還要再麻煩你幾天呢。”

  “你給的那個藥劑,我只能喂它們一點,太多了就太明顯了。”外號是馴獸師的男人將寶石放在光照下瞄了幾眼,開心的將寶石藏了起來。

  “足夠了。只要命運的天平稍微傾斜一點,勝利就會加重幾分。”阿爾波飛順便遞給馴獸師一根雪茄,狀若無意地說道,“現在,我要去向桑德·希爾大人報告這件事了,他一定會給其它嘉獎的。”

  馴獸師是斗獸場管理怪物起居的一名負責人,他此時才發現,原來飛黃騰達的人生都是要走些歪路的,而他顯然對此還頗有天賦。

  潘多拉大會場,四樓的正西方里,桑德·希爾看完了這場斗獸,發出了意義不明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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