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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六章 招攬+線索

  “當今圣天子在朝,群賢畢至,天下承平,海晏河清,江湖中人為何還有這許多爭斗?左兄弟武藝精熟,都是熱血男兒,現海疆有警,正是一展身手之際,為何不為朝廷出力?”

  聽了這話,左毅明白了,原來那方大人有了招攬之意。于是淡淡一笑,開口說道:“在下曾聽人說過一句話,感覺大有道理。方先生可愿一聞。”

  “但講無妨。方某洗耳恭聽。”

  “有一江湖前輩曾言:‘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還有一位偉人曾說過:‘凡是有人的地方就有左、中、右’。”

  方巡捕聞言一怔,待要開口,又沉默了。

  “有爭斗的何止在江湖。我等本是草莽,閑云野鶴慣了,向來不懂規矩,只求一個自在。”

  方巡捕沉默了半天,感慨地說道:“哎!左兄弟所說,至理明言。是方某唐突了。”

  “沒有什么。既然方先生今夜來尋我,親不親故鄉人。在下就說些江湖閑話,方先生故且一聽。就當消遣了。”

  “請指教。”

  左毅便將當今武林各大勢力,門戶淵源,江湖規矩,派系紛爭等等大體的介紹了一遍。這對半輩子苦讀詩書的方巡捕而言,簡直是天方夜譚一般。又是驚奇又是恐懼,又是向往又是抗拒。

  “如此說來,南少林一案只能用江湖規矩來處理。那置官府王法于何地?”

  “只怕官府也不想多事吧!”

  方巡捕突然想起來了,出了人命官司不能及時告破,對縣內大小官員年度考評要大大記上一筆。包括自己在內。怪不得捉拿全百草一案,縣內大小官吏都不想粘手,只有自己這個初入官場的菜鳥被頂了出來。

  看了一眼坐在一旁,低頭不說話的高捕頭。心里一切都明白了。

  方巡捕神情沮喪地說道:“難道這官府王法真得就不如江湖規矩?”

  左毅意味深長地說道:“既然皇權都下不了縣。那么朝廷的歸朝廷,江湖的歸江湖。”

  方巡捕不是笨人,他自然聽出了左毅話中的意思。

  “大人。左少俠說的是啊。”高捕頭適時插話。

  如同沒有聽到高捕頭說話一般。方巡捕有些失態的靠坐在椅子上。看來受到的打擊太大,需要緩一緩精神。

  左毅笑了笑,也不理會。這時卻看到那高捕頭很隱蔽向他抱拳拱手,面上一幅感激不盡的神色。

  頓時明白了。高捕頭是繞著彎的讓自己幫他勸服方巡捕。這個老油條,真不愧是“高家莊的高啊”!

  他心中一動,很是隨意問道:“高捕頭。敢問那貫實大師是如何死于非命的?”

  “嗯!洞內有激烈打斗的痕跡。貫實大師只是左胸有一致命傷,被銳器刺破心臟而死。”

  “想來洞中是鮮血四濺,慘不忍睹。那兇徒真是可恨。”

  “洞內一片狼籍,貫實大師尸身倒臥在地上,尸身象是被拖曳一段,地面留有長條狀的血跡。”

  “可能確定死亡時間?”

  “因為沒有仵作驗尸,無法確定死亡時間。不過以在下辦案經驗來看。我們趕到現場時,血跡還未干透。也不過死了一兩個時辰。”高捕頭很有把握地說道。“左少俠對辦案也有經驗啊!問得很專業。”

  “只是好奇。只是好奇。”左毅隨口打個哈哈。

  好一會兒,那方巡捕才緩過神來。神色郁郁便要告辭離開。

  左毅心中一動突然問道:“方先生是讀書人,書法想是高明的。不知臨得那家碑貼?”

  方巡捕很是奇怪。但也答道:“本朝盛行臺閣體,方某也是臨池學書于歐趙。名家名刻的碑貼拓片世面絕少,價格不菲。倒是有書商印制的法貼范本,只是不甚精致。不知左兄弟之意是?”

  “只是好奇。只是好奇。”

  待方巡捕和高捕頭一離開,左毅急便出門而去。原來剛才左毅與方巡捕交談中發現一條重要線索,可能真想就在眼前。所以急去找一休和尚。

  這時的左毅開啟了名偵探模式。

  天際懸明月,時有寒號啼。

  松濤院內,一片死寂。東廂房內,貴謙睡得正酣。漆黑的房中,突得睜開眼睛,似乎覺察到什么,但口鼻呼吸依然保持平穩。

  貴謙側耳傾聽,半晌后長出一口氣,重新閉上了眼睛。

  “今天真是險些露出了馬腳。沒想到老大如此膽大。說好的是只偷密籍寶物,沒有想到殺了貫實老和尚。希望風頭盡快過去,早日離開南少林。這兩年真是呆得…哎!”

  貴謙正在床上閉目假寐,心中卻是翻江倒海。突聽得前院大門被拍打的山響,有人在喚他的名字。貴謙知道是羅漢堂的武僧在寺內各處警戒排查。他翻身下床,披著外衣,踏著芒鞋,口中故意打了一個響亮的哈欠,做出一幅精神萎靡的樣子去開門。

  “來了,來了。”故意慢慢地打開院門。探頭一看,十余名武僧手持火把、燈籠,站在門外,為首的正是羅漢堂執事僧一德和尚。

  “是一德師兄啊。辛苦,辛苦。進來坐坐吧。”貴謙點頭哈腰的說道。

  “不進去了。貴謙師弟,今天你也受了驚嚇,可需要安排兩名師兄弟陪一陪你。”一德和尚和顏悅色的說道。

  “不用,不用。寺內這么多事,我卻幫不上忙,已經是心中有愧了。”

  “哎。也是啊。看你也是沒有睡好,想來也是不好過吧。”

  “那是。那是。一閉眼就是貫實師伯的尸身。唉!”

  二人在院門前閑聊了幾句,自有幾名武僧在松濤院里走了一圈。不大會兒功夫便出來了。向一德點了點頭。

  一德領會其意,便溫聲說道:“好好休息吧。我們還要去北面的觀音院瞧一瞧。”

  “眾位師兄弟走好。不送了。”

  送走了眾僧。貴謙長出了一口氣,渾身輕松,關上院門,隨即走向佛堂。佛堂內只有兩盞長明燈。他走近佛像,仔細端詳了一番,便跪在蒲團上,磕了一個頭,伏身在地喃喃祝禱幾句,方才起身,又從香案前拿起三根線香,點燃后插在香爐里。做完這一切,轉身便離開了。

  回到冷清的廂房。房內的油燈有些昏黃,他上前挑了挑燈芯,頓時燈光大亮。貴謙了無睡意,正要在桌前坐下來。猛得他覺得有些不對,墻上似乎多了一道影子。

  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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