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左毅連退幾步,守住了黑衣倭寇的連斬,也調整好了經脈真氣。
可是已經退至二層小樓前。正當他要轉守為攻。正在二樓兩名倭寇,突然悍不畏死,合身撲下,手持短刀,寒光閃閃。
此時左毅攻勢已起,被這一下,搞了個冷不防。只得半途中,身形側轉如陀螺,劍招以虛轉實,只聽得“嚓、嚓”兩聲,寶劍將兩名合身撲下的倭寇胸口各開了尺長的傷口,血流如注,傷口見骨。
這一下左毅劍招變化已經使老了,身側露出了大破綻。黑衣倭寇借此機會再蓄攻勢,再次暴喝一聲,大步上前,搶占中宮,一式開山斬,倭刀取直線,當頭斬下。這一斬,黑衣倭寇曾在試刀時,全力一擊將人高大石斬為兩斷。這一斬,是黑衣倭寇看來,是志在必得。
可惜開山斬斷的是石頭,左毅卻是活的人。
千鈞一發之際,左毅堪堪地閃開了這一斬。
黑衣倭寇這一刀斬空,全身精氣神也是一衰。體力精力十成里去了五、六成。
突的一桿長矛向側躺在地上左毅刺來,被左毅一把抓住,就勢借力一拉,整個人飄了起來,一劍劃破了持矛倭寇的頸部大動脈。
人落地上,左手發力,將奪下的長矛用力擲出,目標正是黑衣倭寇。
正趨步追來的,黑衣倭寇側身躲過了這一矛,停住了追趕的腳步。
此時,院中已經血流如河。四名弓手全滅,四名長矛手全滅,三名長刀手被殺一名;紅衣倭寇重傷一人,兩名持短刀的倭寇重傷。
黑衣倭寇這時才發現,這幾個回合下來,院中還能保持戰力的手下只有兩名佩刀武士,兩只長刀武士,二樓窗前還有三名持短刀的武士。
原本二十多人的手下,只有七個完好的。傷亡慘重啊。而且面前的大敵,毫發無損。接著戰下去,怕是要全軍覆滅。看來只有先行召集同伴,再決定是戰是撤。
他當即下令,召集鎮內同伴。先行自保,再說其他。
一聲低沉的牛角號響起,在小鎮夜空上傳蕩。
院內倭寇都快速的退到黑衣倭寇的背后,與手持長劍的左毅對峙。
左毅借機呼吸吐吶。方才連番激戰,內力消耗不小。
此時,院墻外突的冒出一個人。正是被左毅遠甩在后面的花鐵干。看清了院內的情況,氣喘吁吁的花鐵干急忙翻墻過來,手持鐵槍站在左毅身側,以作警戒。
“閣下劍法高強。十分欽佩。在下,村上家武士前田彌次郎。不知閣下是?”黑衣倭寇沉聲道。
“又來個村上家。武藤家的高橋一郎。不知你認不認識。”左毅冷聲道。
“武藤家?不認識。莫不是那位高橋君與閣下有舊!”
“是有些交情。幾個多月前,他被我一掌拍死。”
“八嘎!閣下在戲弄我嗎?”
“別廢話了。也不要拖延時間了!小鬼子,你們今天都要死這里!”
“大言不慚!”
“我是嵩山派左毅。到閻王父那兒不要報錯了殺你人的名字,記著也給那高橋說一聲!”說畢,左毅長劍一展,身形一動,一個箭步,瞬間來到前田面前,一劍揮出,如靈蛇矯動,如龍騰九天,似曲還直,似緩還疾,劍帶風雷,劍氣盈尺。
早已經被左毅殺破了膽的前田,雖說早有準備,也驚懼的大喊一聲,瘋狂舞動倭刀,要與左毅同歸于盡。可惜,寶劍已出必飲血。
左毅這一劍,將黑衣倭寇前田連人帶刀斬為四截。
寶劍無風自動,劍發嗡鳴,劍芒吞吐。左毅一招得手毫不停留,殺機四溢,兩名紅衣倭寇首當其沖,立時遭了殃,二寇揚刀奮力格擋,可是真氣外放,又豈是凡鐵所擋的住的。劍氣所至,刀斷,頭斷。
面對如同殺神一般的左毅,其他倭寇嚇得連連后退,斗志全無。齊發一聲喊,爭先恐后地向院外逃去。
花鐵干大喜,緊追其后,大叫一聲:“倭寇休走。”一槍刺出,將一名彩衣倭寇戳了一個透心涼。將尸身甩到一邊,抽出鐵槍,繼續向前追去。
而這邊虎千哮也從樓上跳了下來,大呼小叫的掄刀追了出去,以發泄這半天的憋屈。
“莫要追得太遠!”左毅站定,緩緩收劍入鞘。見兩個少年人放開膽子追殺逃敵,有意的提醒了一聲。方才轉身向小樓方向走去。
沿路看到兩名重傷的彩衣倭寇,此時已經咽了氣;而那名被他斬斷左臂的紅衣倭寇,坐在地上動彈不得,因流血過多,臉色蒼白如紙。
左毅在他面前停步,沉聲問道:“你們來了多少人?首領是誰?”
那紅衣倭寇惡狠狠的看著左毅,嘴里用倭語瘋狂的叫囂著。
“不會漢語,那就算了!”左毅搖了搖頭,腳下正有一把掉落在地的倭刀,左腳一踢,倭刀飛出,洞穿了他的胸口。
左毅道:“上面的人暫時不要下來。等虎千哮他們兩人回來再說。方才那倭寇似乎在召集同伴,等一下怕是還有惡戰。自己小心。”
過了一會兒,花鐵干和虎千哮二人退了回來。“左少俠”、“左少俠”。
“什么情況?”
“左少俠,我與這位虎兄弟追殺到街口,又殺了三個,還剩一名倭寇被他逃走了。”花鐵干很是得意的說道。
“左少俠,鎮子四處嘶殺聲小了許多,在街口若不是有倭寇接應,剩下那名倭寇也逃不脫,怕是倭寇人馬在集結。”虎千哮卻是粗中有細,緊張的說道。
“不用擔心。想來倭寇人馬不是太多。我去看一看情況。你帶他們兩個立刻將二樓的人接下來,去往碼頭。那里有人接應。”
說著,左毅便大步向外走去。
出了十香館,果然鎮內一片安靜。鎮東、鎮北處的嘶殺聲已經平息了下來。沿著鎮內的主干道,一路向北,雖然此時夜色已深,但是鎮內多處建筑起火,火光映處,可見鎮內居民的尸身累累,無論男女老幼,橫遭慘死,血流成河,慘不忍睹。越看,左毅越是憤怒。倭寇,一群畜生!
直到小鎮北面,遠遠看到前面的河灘處正燃著一堆篝火,影影綽綽人數不少。左毅急忙潛行過去,仔細察看。河上正有兩只烏蓬船,一只已經揚帆啟動,另一只正在升錨張帆,七八名倭寇通過跳板,正有序地登船撤離。
“小鬼子,這是要逃!”左毅看明白了。“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那有這么容易!”
他悄然翻下了河灘,在夜色的掩護下向著倭寇摸去。
排在最后上船那名彩衣倭寇很是懊喪。眼看快要攻占下整個鎮子,可以任意掠奪財寶,奸淫明國的女人。沒有想到上頭突然要求撤離。自己不得不將那明國女人一刀砍死,隨意取了些首飾就急急趕到集結點。沒有想到前田大人一行竟然遇到明國人的高手,二十余人的前田支隊只剩下一個人逃了回來。井上大人與新田大人決議盡快離開,畢竟身處明國腹地,保持高度的警惕是必要的。此行的目地已經達到,還是盡快離開,活著回到海上去吧。這是新田大人很是感慨的話。
這時,他聽到船上的井上大人大喊一聲“敵襲!”正要提刀轉身,一只手掌輕輕拍在他的后背,一股巨大的勁力直透心臟,整個人不受控制的向前飛去,撞倒了前面的隊友,登船的隊伍亂成了一團。他想要爬起身來,看看是誰拍了他一掌。可是全身一點力氣都沒有,視線在變模糊,耳朵聽不到,口鼻流出烏黑的血,他知道自己的心,碎了。
借著這股亂勁,左毅右手寶劍,左手嵩陽掌力,打了倭寇的一個冷不防。一時間面前竟無一回合之敵,殺出了一條血路,沖上了烏蓬船。一路上留下了六七具倭寇的尸身。
兩名紅衣倭寇聯手上前,倭刀連斬,要將左毅逼下船去。左毅長劍一擺,勁發陰柔,粘沾虛引,帶得兩刀偏了一偏,這時左毅腳下向前半步,長劍一引一收,由虛轉實,順勢使出白云出岫的后半招,“嚓、嚓”兩劍刺出,正中面前二人的咽喉要害。
此時,那被稱為“井上”的黑衣倭寇首領,凝神而立。伸手攔住了正要拔刀沖向左毅的三名紅衣倭寇。“此人武功高強,船上狹窄,發揮不出陣戰優勢,你們去殺了船夫和向導,放火燒船,然后快快逃走吧!新田的船就在前面。我來擋著他。”
“大人!”
“去吧!不要讓我的犧牲沒有意義。”
“是!”
左毅聽不懂日語,看到三名紅衣倭寇深施一禮后便鉆進了船倉。明白這個黑衣倭寇要掩護其他三人逃離。
左毅手腕一抖,甩掉了寶劍上的血滴,上前兩步,跨過兩具尸體。
井上一個側步,擋在他面前。雙手持刀,直指左毅。沉聲說道:“在下…”
可是左毅沒有那么好的耐性,一個箭步向前,長劍直刺,劍發突然,井上只覺得郁氣深積,頓失先手,不得不持刀格擋。誰知,左毅以腕運劍,“唰、唰、唰”三劍連刺,一劍比一劍快,比一劍狠。井上一招被動,招招被動,被逼得連連后退。得勢不饒人的左毅,獅子搏兔、必用全力,一聲大吼,身形如雁,長劍如電,一式白虹貫日,一劍刺入了井上的胸口。
井上雙手抓住左毅寶劍,口吐鮮血,無力的看著左毅。想要說些什么,終究沒有說出來,頭一歪便氣絕而亡。
“倒是個硬漢子!越是硬氣的倭寇越要死!”左毅冷笑一聲,奮力拔出長劍。這時只聽得“撲通、撲通、撲通”破水之聲。
左毅疾走兩步來到船邊,看到三個全身赤裸的倭寇,拼命的劃水游泳,向前面的烏蓬船游去。
“想跑?沒有這么容易!”左毅俯身拾起一根長矛,瞄準游在最前面的那名倭寇,奮力擲去。長矛劃過一條優美的拋物線,正中那名倭寇的背心。
左毅正要如法炮制,這時船倉一陣火起,想來船倉里潑灑了燈油等引火之物,火頭起得特別猛,火勢逼人。左毅不得不后退兩步。
“原來那三個王八蛋進船倉就是為了殺人滅口,燒船毀跡。”透過劇烈燃燒的火炎,左毅看到船倉里有四五個船夫打扮的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