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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8章 裘嬌嬌鬧事

  地圖才直觀,看文字全憑想象。

  燕三郎直接翻到最后一頁:“這書的作者,就負責俞園最后的設計整修。他是中途接手的,干了七年才終于完工。”

  書頁上還有作者的簽名和紅章。

  “蓋下紅章,說明這書是他自己捐出來的。”少年敲了敲冊子,“你帶人去找找。若是我們運氣好,這人或許在世。”

  他補充一句:“這園子的風水設計非常合理,鐵師寧接管之后應該也不會大興土木,頂多做些小修小補,無礙于整體布局。”

  霍東進大喜,接過書冊辨認印章:“褚慶大,安淶西廬。”

  “既是本地人,那就好辦了。”他把書收進懷里,“您休息,我去布置。”

  待他走后,貓兒才舐了舐爪子:“嘿,你小子真走運,恰巧就看到太傅府的前身介紹。”

  那不是走運,只是看書有點多而已。燕三郎將它抱到眼前,兩手分握它的前爪:“說說看,最近晚上為何躲著我?”

  “誰躲你了?”千歲沒好氣道,“你三頭六臂嗎,以為自己多厲害?”

  “為什么遁進木鈴鐺?”她只有夜里才能現形,可過去的這幾晚,千歲都遁入木鈴鐺里,整晚都不露面,對他只說要研究琉璃燈。

  “這不是為了你好?”白貓拿水波般的眸子瞪他,“你得平心靜氣,而不是夜里突變成狼。”

  這小子白天人模人樣假正經,到夜里就來糾纏她了。

  她雖然沒覺有甚不好——咳咳,是很好,畢竟他好學又勤奮,技巧飛快進步,花樣也、也越來越多——但情深時兩人都是心潮澎湃,這就對他的身體康復大大不利。

  所以她思前想后,還是忍痛做出了這個決定呀。

  怎么臭小子不領情?

  “我可以平心靜氣。”燕三郎說這話時,就很平心靜氣。

  “呵呵。”她信他才有鬼,這廝到了晚上,手腳就越來越不老實。

  什么發乎情止于禮,不可能的。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白貓掙脫出來,跳下桌一溜煙兒跑了。

  天快黑了,外頭也傳來響動。

  燕三郎開門一看,居然是端方和裘嬌嬌回來了。

  盡管裘嬌嬌飛快地進屋、關門,少年敏銳的目力還是捕捉到她眼睛腫得像桃子,鼻子也紅,臉還有些浮腫。

  對一個肯花百萬銀子買減齡契約的女人來說,愛美大概是本能,怎能讓別人見到自己這樣狼狽?

  燕三郎咳了兩聲。

  端方還立在門外,聞聲轉頭看見燕三郎,不由得苦笑。

  少年向他招手。

  端方左右看了看,也就逕直走了過來,進屋坐下:“叨你一杯茶喝,這一天焦頭爛額。”

  “有瓜,有瓜?”貓兒豎著尾巴,不知從哪里跑了進來,瞪著無辜的大眼睛。

  它也看見端方二人回來了。

  “好。”燕三郎先放出隔音結界,這才去斟茶,“出了什么事?”竟把裘嬌嬌那樣高傲的異士都逼哭了。

  問這話時,其實他心底隱約有點猜測。

  “我不說,你過幾天也會知道。”端方舉杯,將茶水一飲而盡,看樣子是真渴了,“布老先生和兩個兒子,昨晚死在天牢。”

  果然與布吉倫有關。燕三郎神情吃驚:“怎么會,天牢那地方也能出事?”

  “可不是?”端方搓了搓臉,看起來有些精筋力盡,“今早宮里派人請我們去認尸,三具尸首一字排開,布老先生最慘,被挑斷了四肢的手腳筋,胸口也被戳爛了,血流一地。仵作驗過,他中了三十七刀。”

  燕三郎斟好,端方立刻喝下第二杯茶:“他頸部有瘀痕。兇手應該是扼住他的咽喉,令他不能出聲,然后才下刀。”

  這就是說話的藝術了。盡管端方的話聽起來已經是血氣彌漫,但燕三郎明白話里更深一層含義:

  布吉倫是生受了三十六刀,最后才被一刀割喉的。否則兇手扼他脖頸干什么?

  自是要他慢慢受苦。

  端方看貓兒蹲在椅子上勾爪洗臉,毛色雪白蓬盈,甚是可愛,下意識伸手想摸一把。

  白貓頓時警覺,耳朵后豎,一爪子揮了過來。

  端方只得縮手,苦笑道:“這么多年了,你這貓還是不讓人摸。喂,你是不是不認得我了?”當然后一句話是對白貓說的。

  燕三郎看看他,再看看貓:“上一次我們見面,它還小。”

  事實上,無論是千歲還是芊芊,對外人都十足冷漠。

  他說回正題,“那種死法太慘。裘長老受的打擊很大吧?”

  “可不是么?裘長老當場痛哭,等緩過來以后就怒闖中宮,定要宣王給她一個說法。”端方說起來猶有余悸,“當時宮里劍拔弩張,緊張得很,都以為她要行刺宣王。”

  燕三郎咳了兩聲才問:“她打傷人了?”

  “傷了七人,有一人傷重,后來死了。”

  這么描述,燕三郎都能想象裘嬌嬌勢若瘋虎、直闖中宮的派頭。

  千歲也乍舌:“母老虎啊。”

  這女人真地飚。

  “我還以為自己要陪她死在那里。”端方抻了抻脖子,發出喀啦響動。

  他很有自知之明,王宮就是龍潭虎穴,僅憑自己和裘嬌嬌兩人,修為再高也沒法子橫著走啊,最后還多半要被人打成篩子。

  “后來攝政王趕到,好言安撫,又說一定找到幕后兇手。”端方苦笑,“你看,費這么大勁兒,我才把她給領回來。”

  白貓開始撓桌子了:“看起來,裘嬌嬌和布家的感情很好。”

  燕三郎聽了,直接把這句話轉問于端方。

  “那是。”端方立刻道,“裘長老幼時喪母,和舅舅家走得很近,包括布吉倫死去的兩個兒子,都跟她感情深厚。”

  燕三郎明了:“這趟安淶之行,是她自己向宗門提出要求罷?”

  端方點頭:“她性子直率,宗主擔心她攪壞了這里局勢,才派我從旁協助。”

  否則誰愿意來趟這樣的渾水了?

  燕三郎卻聽出了異常:“死者是父子三人,可我記得布吉倫明明有三個兒子?”那是父子四人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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