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輛戰車圍繞著五只牦牛獸飛速奔馳,機炮不停的轟擊,彈雨連綿成線,撞擊在一面面“大鼓”上。
雖然不能造成多大的傷害,但噪音與疼痛確實免不了的。
牦牛群中,一只近十米高巨型牦牛獸在原地站定,如中流之砥,所有奔騰的牦牛都會自覺的從它身旁繞開。
一雙籃球大的巨眸靜靜的看著那與自己手下糾纏的幾個鋼鐵怪物。
明明只有一階,卻敢來挑釁自己的族群,這讓它感到十分困惑。
同為哺乳類,本就有不低的智商,加上三次生命升華帶來的提升,它的智力比起許多見識狹隘的普通人類都還要高出許多。
但正是因為這樣,它才想不明白那幾個攻擊自己族群的怪物的目的是什么。
一雙巨大的眸子骨碌碌的轉個不停,掃視著這片空曠的草原,希望能發現潛伏在暗中的“真正威脅”。
咻——轟!
天空中突然一道白光閃過,爆炸與火光在牛群中升起。
數頭普通草原牦牛被炸的血肉橫飛,幾只靠近爆炸中心的一階牦牛也受了不輕的傷。
“哞~~”
略帶憤怒的低吼,巨大的雙瞳射出駭人的目光,兇狠的瞪著天空中飛舞的蟲子。
嘣——
本來飛的好好的機甲如同掉線的風箏,突然搖晃著跌落下來。
三頭二階的牦牛從牛群中脫離,憤怒的沖向落地的機甲,要將這傷害了同族的家伙踏成碎片。
“該動手了,你確定你哥這樣沒問題吧?”
明明大戰當前,蔣天馳還在頹廢的喝著悶酒,毫無表情的一張臉,讓趙乾也看不透他的心思。
“放心吧!”
哥哥依舊是一副頹唐樣子的,弟弟蔣天縱雖然只是普通人,卻顯得自信昂揚,看上去比趙乾還要從容。
“大哥,該工作了!”
駕駛著戰車的蔣天縱有些帶著狡黠的笑容,對自己的哥哥說到:“不然,我可沒錢再給你買酒喝了。”
蔣天馳無神的雙目中似乎有一點微光閃爍,讓一旁的趙乾不禁撫頜深思。
面無表情的走下戰車,淡漠的拔出插在腰間的長劍,緩步向著那三頭沖鋒中的牦牛獸走去。
長劍上血跡斑斑,還有點豁口和卷刃,看上去完全沒有保養過,一如它的主人,死氣沉沉。
遠處的三階牦牛獸統領自然也發現了蔣天馳這個二階。
一雙巨眸掃視四周后,它派出了自己身邊最后的五頭二階牦牛去支援另一邊的戰場。
它自己則緊盯著蔣天馳和那只莫名奇妙落下的小蟲子。
雖然它也想過自己直接沖上去,但一種被獵食者盯上的感覺讓它沒有輕舉妄動。
智慧與經驗告訴它,它現在需要尋找隱藏在暗處的敵人,而非踩死幾只小蟲子。
此時牦牛群已經前進了數公里,絲毫沒有停下來等待的意思。
三十公里外,一個車隊正停在一條干涸的河谷中。
臨時營地中,一塊光屏上投影出趙乾與牛群護衛小隊的交鋒。
“‘堅甲’老大,你說這金乾傭兵團是不是傻呀,就憑他們這點實力,居然敢去挑釁這么大的獸群。”
“傻不傻我不知道。”聲音穿過重甲,變得格外沉悶,“但我知道,目標膽子很大、實力不弱,秘密也不少。”
“老大說的對,不然我們也接不到這單任務了。”旁邊的幾位傭兵紛紛附和道:
“嘻嘻,不過看這樣來,似乎不用我們出手,他們自己就要被自己搞殘了。”
“敢接納死亡雙子星的人,那自然是傻大膽。”
“這人不會以為荒野中一樣有議員會罩著他吧!”
“好了,都給我安靜的看著!”雄渾的聲音壓下了眾人嘈雜的議論,名為‘堅甲’的壯漢目光一直集中在光屏上。
雖然目標只是有一階,但保持小心謹慎,是他數十年傭兵生涯的基本準則,也是上面將這個重要任務的交給他的原因。
在真正開始行動前,所有能進一步了解目標的機會,他都不愿意錯過。
回到“螳螂”與牛的戰場——
發現五頭二階牦牛前來支援,讓負責襲擾四個小隊壓力倍增。
雖然牦牛們的攻擊方式單一,除了暴力沖撞外,就只會一招“戰爭踐踏”。
但招式從來都是貴精不貴多。
近十噸的體重,以超過兩百公里的時速發起沖鋒。光是掀起的勁風,就能將射向它們的子彈吹偏。
若是被撞上一下,這些普通步兵戰車,直接就會變成一團廢鐵。
而它們的‘戰爭踐踏’則使得大地破碎,裂縫、碎巖遍地都是,讓戰車的行駛愈發艱難。
如今敵人數量又翻了一倍,就必須要改變戰術了。
本來繞著圈子襲擾的四輛戰車在支援的五頭牦牛到來前,就直接四散開來,沿著與牛群平行的方向遠去。
正當幾頭牦牛有些猶豫是否要追擊時。
“哞!——”
憤怒的吼聲突兀的在原野上回蕩,聲波掀起了牦牛獸統領身前十余米的草皮。
源能升騰而起,四蹄猛踏,巨大的音爆聲響徹方圓數十里。
龐大的身軀掀起狂風,一道水平的龍卷沖向了那正緩步離去的蔣天馳。
原來,就在牦牛統領想讓手下先解決那四只煩人的小蟲子,再碾死兩只大蟲子時——
蔣天馳的長劍已經斬下了三顆巨大的頭顱,緊隨其后的趙乾在尸體還未倒下時,便將其回收分解了。
三只二階的牦牛獸剛沖到他們面前幾秒鐘,就消失在世間,了無痕跡。
比起公輸冶這個偽二階,蔣天馳這位貨真價實的二階巔峰,才是“螳螂”真正的刀鋒。
自己的手下載眼皮子底下被殺,讓牦牛獸統領出離的憤怒。
超音速沖擊掀起了一路上的草皮,卷起了無數泥土碎石,最后卻撞了個寂寞。
公輸冶早已帶著趙乾一飛沖天,飛向那已經遠在十幾公里外的車隊。
而蔣天馳那落魄的身影,則在它即將撞上的前一秒消失在原地。
下一秒,面無表情的蔣天馳已經回到了戰車上,坐在弟弟身邊,沉默的喝著酒,仿佛剛剛什么都沒發生一樣。
螳螂從牛群身上撕開了一塊皮,扯下了小小的一坨肉,卻并沒有因此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