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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血魔

  足足百萬的殺戮值,如果用來悟道也不過將近一個時辰而已,時間太過短暫,夏江浪費不起,而且目前也沒有什么大耗腦力之事需要他去作,當務之急還是盡快解決掉青玄國四處狼煙的魔怪之亂才是正途。

  “天地禁法、借物化形,山岳禁!”

  《天地禁法》第一層便是“借物化形!”

  將法修對天地的感悟或武修自身的武道意志具象成陣,號稱天地不滅、禁制不失,遭受到任何破壞,都能立時汲取天地之中無處不在的靈力進行自我修復,堪稱離荒大陸陣道術法第一。

  夏江施禁完畢,京都城百丈開外,八級方位分別緩緩成型一尊尊接連天地的百丈山岳,那山岳栩栩如生、極為逼真,似乎天外來峰一般,又似乎恒古有之,根本看不出半點人為的跡象。

  吞下幾滴滴入精華維持飛速消耗的三色玄衣,夏江再次喝道:“天地禁法、借物化形,四海禁!”

  一條條的小溪突兀的,蜿蜒盤旋在群山之間,眨眼之間便發展壯大,足足數十丈之寬,那驚濤駭浪、巨鯨弄潮,令京都之人神魂為之一顫,差點以為來到了傳說中的無盡海域之邊。

  再次灌下幾滴滴入精華后,夏江雙手如穿花蝴蝶一般,繼續施展禁制,道:“天地禁法、借物化形,日月禁!”

  京都上空一片柔和的陽光均勻的灑下,竟然是東方急速升起了一尊紅陽,所過之處天地為之一暖。

  就在紅陽堪堪隱沒西山之際,那東方的山岳之巔卻又擠出了一輪圓月,好似柔美的仙子,讓人神魂為之一清。

  紅陽、明月交替起伏,與九霄云外的大日和月宮竟同隱同現,好似京都這方天地乃是不出世的世外桃源一般。

  做完這一切后,夏江臉色蒼白,呼吸略有凌亂,下意識就要服用滴入精華,想了一想,卻是生生的忍住了。

  如此天材地寶可謂是用一些少一些了,能省則省了,反正當下也沒有什么大敵來襲。

  夏江歸來皇宮,猶如天神下凡,在帝王的率領下,群臣朝拜,帝王更是行大禮參拜之后,朗聲道:“前輩法力無邊、神通無量,晚輩等甚為嘆服,祈求前輩再施雷霆手段、降妖除魔,我青玄國上下必定世代供奉前輩神像,修習前輩傳承,廣誦前輩功德,令離荒世代銘記!”

  帝王就是帝王,右相欽佩不已,心中暗暗豎起大拇指。

  人家帝王不過區區三兩句,就試圖將如此絕世猛男綁在他們青玄皇室的戰車之上,如若如此也就算了,竟然還想讓人家留下傳承,明顯是看人家厲害想學幾招護身罷了,估摸著即便成功,核心功法依然還是皇室掌握,布衣百姓頂多耍耍就不算了。

  此外,青玄觀勢大的時候,舉國信奉道教,把區區煉氣期的法修地位都抬的高人一等;可一旦佛教勢大,立刻又改信佛教,甚至奉其藥堂執事為國師;結果如今又要為這名喚夏江的青年立像、捧上神壇,無非是想借此操控愚弄世俗百姓,利于他青玄皇室統治罷了。

  夏江對此毫不在意,更是因為損耗過大,心不在焉,根本無暇細細思量他人話語深意,回到住所吞服丹藥,足足恢復了三日有余,這才精神抖擻,恢復如初。

  “這幾日,我便要外出一趟,首先滅了那幾處蠱魔祀身輪回陣法,而后再一一將西蠻國除去,爾等切記無論如何不可輕易出陣!”夏江拋給了帝王一枚令牌和一張玉蝶。

  那令牌是初入夏江禁法的憑證,玉蝶則是操控大陣的中樞,帝王有此物在手,不由得信心大增,無論是應對邪魔入侵,還是朝堂之上那些居心叵測的重臣,自然又平添了不少底氣。

  一路行至西陲關,擊殺魔怪不計其數,此處關卡城池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卻是如當初藥王寺山谷一般,八塔環繞一巨大的深坑,無數的魔怪將密密麻麻的尸體推入坑中,再一一轉化為魔怪肆虐。

  夏江一路走來本就積怨難平,那被魔族肆虐之后的大地滿目瘡痍,一幕幕一樁樁的慘烈無法用言語形容,幾乎如同行走在人間煉獄。

  是以再次見到如此規模的邪魔陣法,立時怒火中燒,殺氣凌然,一式“武動山河”將眼前一切毀滅沖刷的干干凈凈。

  接下來的一年中,西蠻、北原、邊南、黑水相繼遭難。

  夏江化身一尊殺神,將四蠻之國有生力量殺戮殆盡,樓蘭城、天神殿、黃金宮、蠱皇山傳承斷絕,修士幾乎被趕盡殺絕。

  一年后,藥王寺眾僧休養生息,得到了極大的恢復,即便是彌勒也肉身盡復。

  這一日,終年藥香繚繞的藥王寺突兀的出現了一股濃郁之極的血腥之氣,無論僧眾施展如何術法,也無法盡除。

  慢慢的,那血腥味越發濃郁,僧眾忽覺眼前一化,似乎來到了一處血海煉獄,處處冤魂嚎叫嘶吼、遍地骨骸殘尸,實力不濟的僧眾立時佛心大亂,氣血紊亂,法力不穩。

  正在這時,一道數十丈大小的“卍”字佛家真言高高懸浮在藥王寺上空,僧眾紛紛從環境中清醒,個個大汗淋漓,面面相窺不知所措。

  “難道又有邪魔問世了?”彌勒心中擔憂,立時啟動護山大陣,而后急忙朝著血腥氣息散發的方位疾飛而去。

  密林之中,群獸寂靜無比,似乎連呼吸都不敢稍微大聲,唯恐驚怒了那尊殺神。

  “嘶!”

  終年笑口常開的彌勒此時也不禁瞠目結舌,心中震撼不已。

  遠處緩緩凌空渡來一人。

  此人一身紫紅色的火焰纏身,看不清容貌,只是那紫色火焰彌勒卻是再熟悉不過了,他終日參研佛法,這分明是殺人過多而造成的殺氣外泄、煞氣凝聚、業火顯形的征兆。

  遠遠瞧上此人一眼,以彌勒的佛心修為也不禁微微顫抖、心中暗自心驚不已,更何況金丹之下的修士了。

  如若此人出手,必定又是一個魔祖帝丘,不,甚至更為可怖,那帝丘也沒有此人親手造成的殺孽多吧。

  彌勒全力運轉法力,大聲喝道:“來著何人?”

  “大,大師,救救,救我!”

  本就做好舍命一戰準備的彌勒,驟聽此言卻是一愣,再看向那血魔,竟是撲通一下栽倒在地,久久不見動彈一下。

  也不知過了多久,雙眸血紅一片的夏江悠悠醒來。

  他頭腦昏沉、周身酸麻,青黑金三色內力漩渦幾乎靜止不動。

  面前環伺四周,看布置應該是藥王寺的廂房無疑了,如此夏江才心中為松,繼續沉沉的睡去。

  這一年之中,夏江反反復復只有殺殺殺,殺盡一支支西蠻凡人大軍,殺退一波波西蠻祭祀修士,最終還是心軟放過了西蠻平民,而是直奔樓蘭城,一番大戰之后,西蠻自古以來心中不可侵犯的圣地卻是被夏江毀的一干二凈。

  隨后夏江直上北原黃金宮、轉戰黑水天神殿、深入邊南蠱皇山,一場場驚世大戰,一番番無情殺戮,不知不覺的,無邊的殺氣、怨氣、煞氣、怒氣、恨氣、哀氣等等負面之氣憑空而生,死死纏住夏江,令其手段盡出也無法清除。

  直至蠱皇山一戰,夏江以“武動九陽”滅殺蠱皇山圣蟲,九陽當空將蠱皇山方圓千丈之內化作一片焦土,死傷各部族山民無算。

  至此,夏江從下至上,由腳底涌泉而始,一絲絲、一縷縷的業火緩緩浮現,將夏江僅僅束縛,時時刻刻夏江都處于殺戮的欲求和幻境之中,若不是他的武道意志堅定,早已淪為比之帝丘更身的邪魔了。

  一路勉強回到藥王寺求助,果然彌勒不負所托,也不知付出了何種代價,才將夏江這一身滔天殺孽化解了下去。

  如此又過了半年左右,夏江懶洋洋的躺在屋頂上曬太陽,彌勒不知何時在其右側虛空盤坐,雙手合十,道:“善哉、善哉,施主此番出手,一舉平定四國,想必數年前之內青玄國再無外患了!”

  閉目養神的夏江趕忙一骨碌爬起來,沖彌勒施禮,道:“晚輩感謝大師出手相助,否則淪為只知殺戮的血魔如何是何!”

  說起來夏江就老臉一紅,這才知道為何當初魔祖帝丘第一次覆面青玄國之時沒有大開殺戒了,無邊的殺戮的確容易讓人迷失,靈臺蒙垢、神魂受染,用彌勒的話來講,是會沾染上紛亂的因果,引動業火焚身,直至身死道消的。

  “夏小施主且不急道謝,老衲修行不深,你那一身業火殺氣實在沒有本事盡除,只是堪堪借萬年來眾人信仰我佛之力,這才將其逼入體內,日后還是需要你自行化解的。”彌勒宣了聲佛號,略帶歉意的道。

  夏江的情況極為特殊,彌勒相信哪怕是空見再世也是束手無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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