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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 哪來的妖孽?

  那段時間,汪言的心思都放在系統和帝都的三萬小姐姐身上,辦自個兒升學宴的時候,完全沒有關注過禮份子的事兒。

  有什么好關注的呢?

  加起來都不夠喘兩個小時的,只要人來捧場,不給都行。

  所以就沒有注意到,于秋麗不但給了,而且是額外多給的。

  當然,其實真正的原因,并不像于秋麗說得那么輕描淡寫。

  同學之間隨禮不走門口的禮金登記桌,所以,于秋麗是在升學宴現場,與汪言接觸一段時間以后,突然間意識到汪言認真拾掇一下,有點小帥,而且聊天處事特別穩重,好感開始up。

  然后古佳書到場,聽說大頭給了500,于是才臨時起意,跟著隨了500的禮份子。

  燒個冷灶,投資一點小錢,收獲一份感激,算是非常劃算的生意。

  當然,不管她心里的打算是什么,錢是實打實的掏出來了,汪言就得領情。

  那種現實的想法不但不是錯誤,反而是一種認可,擱到社會里,任何人都得感激。

  然而她實在沒想到,汪言由于壓根不在乎,禮金隨便拆開攏一塊兒拉倒,所以根本不曉得那茬。

  今天她要是不提,就會隨著時間,變成一樁冤案。

  汪言沒記起來,卻相信于秋麗不會在這種事上撒謊。

  因此,立即有些進退兩難。

  怎么解釋?

  說我根本不在乎那點小錢,所以沒注意,不曉得你給的是500?

  那之前給人家隨200的行為,就顯得太過分了。

  說我收到了,很驚喜,謝謝你的另眼相待?

  到現在一個多月了,一條感謝的短信都沒給人家發,像話嗎?!

  暈啊!

  怎么搞都不對勁!

  得到系統至今,越來越沒有什么事情能夠讓汪言為難,今天,大少是真的有點麻爪了。

  于秋麗,你厲害的!

  幸好,關鍵時刻,古佳書站出來給汪言爭取到了重要的思考時間。

  “劉偉蟲你可真特么好意思說,就你安排的那檔次,菜價兩千多塊錢一桌,想讓人家汪言隨多少?我就是沒去,我去了給你250!”

  古佳書怎么看劉偉龍都不順眼,強詞奪理都要噴對方兩句。

  而劉偉龍,在于秋麗到場之后,就像是突然被激發了潛能似的,一點不像之前單對單時那樣急躁。

  或者不叫潛能,是為了在于秋麗面前保持形象,所以才玩軟刀子?

  總之,這貨初步展現出大陰比風范,慢條斯理的掰扯。

  “大頭,我升學宴的檔次沒有你的高,這點我是承認的,但是當著班長、汪言和兄弟姐妹們的面,你不能瞪著眼睛說瞎話,對不對?”

  “菜價2888一桌,我沒瞞著大家。”

  ”酒,我給配的是86年古井亭汾酒怡園莊主珍藏系列燕京啤酒,我們自家出的白酒,一桌仍舊是3000下不來。”

  “服務費,15照交。”

  “場地費,大悅廳好日子20w。”

  “司儀音響攝像設備費用之類的不算,一桌總價就已經8888往上了,很對不起大家么?”

  “大頭,全鼓角的婚宴慶典都不給開發票,所有價格都是拆開來單算的,這事兒不是一天兩天了。”

  “你單拿著菜價跟我扯犢子,你是沒見過小票真不知道,還是土鱉習慣了,覺得五星級是你們鄉下流水席,一個菜價就全包?”

  劉偉龍損起人來,是真的厲害。

  古佳書雖然家里更有錢,但是相比之下,簡直就是幼稚園水平,被懟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倒是不奇怪,沒真正買過單的人,怎么會清楚里面的彎彎繞繞?

  古佳書沒辦法,只能秀錢秀人脈。

  “呵呵,我升學宴的紅酒用的也是怡園莊主珍藏,我爸親自找陳姨要的,一瓶2000,單桌酒價就不止1萬,你特么別是用的假酒吧?”

  “你……哼,真假不用你管,反正又沒請你喝,對吧?”

  劉偉龍差點又急起來,有點掛不住臉。

  談關系,怡園莊主陳女士是礦省名人,大頭他爸認識,劉偉龍父親卻夠不上,硬生生被壓住一頭。

  “你倆別處杠去!”

  于秋麗不耐煩的擺擺手,皺眉不悅。

  “我這兒跟汪言翻小賬兒呢!”

  呵呵,于秋麗雖然勢利,但是某些方面真挺可愛的,夠直。

  兩個人杠上的時候,汪言終于喘過來氣了,因此又有閑心對大奶牛品頭論足。

  等到她問,影帝附體,一個苦賽寶強、悲勝景濤的苦笑,自然至極的砸到于秋麗腦門上。

  “班長,你這么問,就是不曉得我的青少年時期過得有多苦啊……”

  “啊?!”

  于秋麗果然有點懵。

  然后,表演開始!

  影帝汪遙望遠方,目光沒個焦點,一片虛無。

  “從打我記事起,每年暑假,就要為下個學期的零花錢奮斗……”

  “家里沒什么大活可以干,只好回山區祖屋,喂雞喂鴨、割豬草、鏟豬屎、撿牛糞,從大早上忙活到晚上吃飯,就中午太陽毒的時候才能休息一會兒……”

  “呸!那哪是休息啊?有那么多暑假作業等著我!”

  “一天下來,能賺多少錢?”

  “最多30塊!最少10塊!”

  “而且還不是一次性付清,要到開學以后,才能按周付款!”

  “不騙你們,一直到初中畢業,我都以為我家里是真窮,爸媽一天不出去打零工,就揭不開鍋的那種窮!”

  這也太慘了吧?!

  汪言信誓旦旦的模樣,實在太有欺騙性了,于秋麗不由自主的投以同情的目光。

  劉偉龍不信,皺眉問:“你小時候真干那么多農活?”

  “你愛信不信。”

  汪言一句冷言懟回去,然后馬上就對于秋麗發誓:“班長,我真沒騙你,記不記得高一秋游,一群少爺點個火都點不著,我上去就弄好了?”

  嗯,真的,打小就幫奶奶干活,除了沒下田,農村的活計基本都做過。

  于秋麗記性很好,立即就信了。

  “對,灶是你搭的,火是你點的,放鍋放得特別穩!”

  “對,都是小時候練的!”

  影帝汪感激點頭,似乎終于找到知己。

  “高中以后,我突然發現,誒,家里好像沒那么窮啊?等著拆遷的房子,是當初花錢買來投資的……”

  古佳書瞪圓眼睛:“臥槽,汪兒你家原來不是那的坐地戶啊?”

  “不是。”

  大家恍然大悟。

  于秋麗深深的陷入故事中,悠然神往的問:“那你是什么時候發現自己的大少身份呢?”

  “高考一個月以后,考車票前后。”

  影帝汪煞有介事的皺眉回憶一陣,才給出答案。

  “之前我媽就給我5000塊錢,叫我別亂花,報個駕校,你幫忙省不少,可是仍舊花掉一半,剩2000多實在不敢亂花,所以劉偉龍辦升學宴,我只敢給200。”

  “然后呢?”

  于秋麗順著問,渾身的好奇,以及一丟丟莫名其妙的好感,自然流露出來。

  “然后被我侄子叫去幫忙辦事,忙活一暑假,賺來幾百萬。”

  汪言的表情自然而然的轉換到興奮。

  “你都不曉得,當時啊,拿到第一筆工資的時候,我整個人都傻眼了,一缸涼水澆頭上,躺在椅子上就開始幻想,以后有錢了要怎么花啊?”

  “你怎么花的?”于秋麗雙眼放光。

  “當時沒敢怎么花,攢夠錢以后,去買了兩間鋪子。”

  講到此處,汪言一攤手:“后來想把鋪子給我爸媽,結果被她倆一頓嫌棄:我們有正事兒做,要那兩間小鋪子干嘛?”

  什么是最真實的表演?

  現在就是!

  整段敘述里,9成9都是真的,唯一混淆的內容就是:工資是特么呼吸喘來的,幾百萬是借貸借來的。

  然而于秋麗他們不知道啊!

  一個個都聽傻眼了,不怎么敢信,卻又沒有發現任何漏洞。

  “所以你爸媽就一直窮養你來著?”劉偉龍問。

  “對,直到現在仍舊不怎么給我錢,得靠我自個兒賺。”汪大少點點頭。

  “暈!你能干什么啊?”古佳書表示,難以置信。

  “能干的事情多了,你當我是你,嬌生慣養的?”

  汪大少翻個白眼,半真半假的怒懟一波,反而讓大家又多信幾分。

  于秋麗迫不及待的問:“家里找你幫忙的不算,那你上大學以后自己賺到多少錢?”

  對頭!

  戲肉來了!

  汪言早就發現,于秋麗對錢挺執著的,但是并不是那種想騙男生錢的渣女。

  本質上,她是想要找到賺錢的門路,想改變自身命運,所以特別愿意和富二代一起玩。

  否則,一個古佳書牌at夠她吃到撐。

  但是大頭本人太草包,所以她很快又和劉偉龍走得比較近,說到底,還是在尋找自力更生的機會。

  汪大少借著洗白自己的機會,不動聲色的扔下鉤,現在卻并不急著收。

  神秘一笑:“一點點吧。”

  那種敷衍,傻如古佳書都看出來了。

  “呵!”劉偉龍不屑冷笑,“扯犢子吹牛逼誰不會?”

  一半可能是激將法,另外一半可能是真的不忿。

  但是愛啥啥,反正汪言不在乎。

  淡然笑笑,然后收斂笑容,往椅背上一靠,雙手自然輕扣,搭在膝蓋上,一股沉靜、優雅的氣質,頓時撲面而來。

  氣質氣場,都是暫時的玄學,未來的科學。

  看不見,摸不著,但所有人都能感受到。

  于秋麗不動聲色的收回目光,去看牌,但是鼻翼因為心底的激動,而在微微的翕合著,被汪言看個正著。

  眼見劉偉龍特別不服氣的樣子,好像又要開刺,于秋麗搶在前面打斷。

  “佳書不要,我叫地主,偉龍,你要搶么?”

  劉偉龍直接被憋回去,卻一點脾氣都沒有:“當然,牌場上,讓著你玩就沒意思了,搶地主。”

  “呵呵,我牌順,讓給你了。”

  什么牌順,明顯就是不夠叫,在那瞎打岔。

  于秋麗讓掉地主,趁著劉偉龍整理底牌的時候,又突然問汪言:“你沒發現我的隨禮?”

  “額……”

  汪言像是才反應過來似的,一愣,然后歉然苦笑。

  “當時確實沒注意,實在是因為突然擁有好多錢,有點膨脹了,禮金都沒怎么看。”

  端正身型,雙手合十,對著于秋麗微微一拜。

  “鄭重表示一下歉意,對不住了班長。另外,非常感謝!”

  “哈哈!”

  于秋麗爽朗大笑,前仰后合的模樣,有種特別的風情。

  “你拜菩薩呢?搞笑不啊?!”

  汪言沒皮,瀟灑聳肩:“反正意思你感受到了就行。雪中送炭不容易,我又多欠你一次。”

  一個欠字,頓時讓于秋麗眼神一動。

  但是,最終她什么都沒說。

  場合對不對,她那種人精,心里絕對有數。

  汪言當然不急,鉤扔下去以后,時不時的在周圍撒點小蝦米做餌,大魚吃不飽又被勾起饞勁兒,自然就會咬鉤。

  古佳書終于后知后覺的意識到不對了。

  咔吧咔吧眼睛,看看汪言,再看看于秋麗,感覺怎么像是突然很有交情的樣子?

  臥槽!

  汪言你什么意思?

  劉偉龍我都沒擺平呢,又多出一個你來搞事?!

  大頭從來不忍那些,當場就調轉槍口:“汪兒,你不夠意思,瞞著大家那么久,是不是該給點補償?”

  哎喲,神助攻啊你?!

  哥正等機會往池子里撒魚餌呢,你還真給搭梯子?

  立即一派淡定的點頭,瀟灑隨意:“行啊,劉偉龍包場你不愛去,晚上我包場,給個面子?”

  “草!”

  古佳書把眼睛瞪溜圓:“汪兒你認真的?你特么到底坑你爸媽多少錢啊?”

  劉偉龍能包得起,不值得驚訝,但是一項窮嗖的汪言如此豪氣,擱誰都會覺得震撼。

  又一記神助攻!

  汪言簡直想給大頭鼓掌,表情卻一派從容:“沒有一分錢是我爸媽給的。前段時間生意不錯,手頭剛好有點零花。”

  “你的零花錢概念,和我們不一樣。”

  于秋麗突然插口,把牌往桌子上一扣。

  “不玩了,感情你們三個土豪才是天生一桌,折騰我過來逗著玩啊?”

  劉偉龍是真的忍不住要爆炸了。

  陰汪言一記,被輕松化解,緊接著,癩皮狗又順桿撩上來,眼看著直奔著自個兒碗里的肉去了,換誰能忍?

  “行,秋麗你休息,汪言,咱們玩一會。”

  眼看著汪言興致寥寥的樣子,搞不好又要開口拒絕,立即架上去。

  “別推辭啊,是不是吹牛逼,總得在錢上見,否則光用嘴說有什么用?!”

  “對!汪兒,咱們搞一場,別特么慫!”

  古佳書直到目前仍舊沒弄明白主要矛盾,不曉得情況怎么突然變成介樣子,但是,把汪言拎到桌上來一塊兒收拾,肯定是沒錯的。

  汪言不想和他們玩的原因是:抽不疼他們。

  同學聚會,不可能玩太大,怎么輸都不至于心疼。

  但是現在上桌的意義卻不一樣——展現實力,給目標看。

  劉偉龍你個鱉孫,玩錢玩不疼你,當你面把于秋麗收到旗下做經理,你疼不疼?

  打人要打要害,發現劉偉龍的弱點以后,汪言的復仇火焰,頓時熊熊燃起。

  “來吧!娛樂局,陪你們兩個打發打發時間。”

  微微一笑,影帝汪解開襯衫袖扣,優雅的將袖口折上去,露出結實、流暢的小臂。

  回身拿來驢包,取出一個精致的小木盒,將百達翡麗贈送的那兩枚十字架袖扣裝好,然后隨意的扔回驢包。

  并不顯得十分重視,卻又在細節里體現出貴氣,叫人一看就曉得,那兩枚袖扣不簡單,人更不簡單。

  整套動作,慢條斯理又如同行云流水般的流暢,將身姿之美發揮得淋漓盡致。

  在一座遍地暴發戶的城市中,大少的儀態,簡直是鶴立雞群般的扎眼。

  后面已經有女生突然捂住嘴,避免發出尖叫了。

  正面直受沖擊的于秋麗,感受更深。。

  她突然覺得,汪言雖然不夠帥,但是那種氣場,簡直完全不應該出現在這個年齡段。

  汪言,你到底是哪來的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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