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庭娛樂的樓下就有一家全季酒店，但是汪云喜仍然把前來洽談的文化公司給安排到了浦東香格里拉。
浦江樓最低配房間的會員價仍然要970一夜，突出一個財大氣粗。
汪言下了飛機，衣服都沒來得及換一件，就直奔香格里拉。
路上，突然接到初新的電話。
“汪汪，你怎么沒等我去接你啊？”
汪言一愣，迅速發現盲點：“咦，你怎么知道我到了？”
“嘻嘻！不告訴你！”
初新開心的嬌笑著，笑得狗哥頭皮發麻。
媽耶！
我身邊有特務！
感覺這修羅場是特么越來越難過去了……
汪寶寶心里苦，可還得哄著：“我這邊急，你等我忙完了一起吃晚飯吧。”
“那你去哪？正好我沒事，去陪你！”
小姐姐好久沒有見到汪言，有點纏人，狗哥沒辦法，只好報上位置。
“去會議室找你唄？收到！”
狗哥嘆口氣，放下那些沒用的心思，直奔酒店找到喜子哥。
接見前，汪云喜抓緊時間匯報：“公司已經考察過了，現在只剩最后的兩點談不攏，一是個人工作室的份額比例，二是資源傾斜程度。”
汪言挑挑眉：“很難談？”
汪云喜點頭：“對方咬得很死，而且堅持要見你。”
“好，我來。”
不同于汪云喜的凝重沉悶，富貴哥顯得很輕松。
汪云喜納悶：“你哪來的把握？”
“談談看吧，她們想要的，和我需要的，未必有沖突。”
汪云喜表情訕訕：“如果能拿下她，淘寶自有平臺的其余網紅將不堪一擊，可以給我們開一個好頭，但她實在要得太多……”
張大奕的網紅店吾喜衣櫥去年雙十一賣爆了，當然，賺了多少不重要，重要的是那種影響力和消費者信任度。
王庭娛樂想進入這條新賽道，缺得恰恰是這些。
“請她過來吧，然后把小關留下你去忙你的。”
汪云喜忙得很，示意助理小關做好服務和記錄，匆匆趕回公司。
10分鐘后張大奕來了。
“汪總您好！感謝您的撥冗接見我是您的粉絲！”
見面就主動伸出雙手接連鞠躬，步子邁得很急。
同時，臉上掛著絲毫不虛偽的驚喜：“哇原來汪總您這么帥氣啊？超話里的爭論可以停了……”
汪言的第一印象是：人很漂亮敢說話會說話，不怯場。
大少微笑著同她握手，言簡意賅的回了四個字：“前輩您好！”
張大奕和她的助理全都懵了。
“啊？！”
汪言笑呵呵道：“我是剛在微博上混出頭的新晉小網紅您是開拓者叫聲前輩沒問題嘛！”
張大奕笑得花枝亂顫大嘴差點咧到腮幫子后面意識到不對馬上捂住臉頰漲得通紅。
“哪有哪有，我哪里敢和您比……”
汪大少自降身份，把自己形容成小網紅，走的是親民的路子。
一句話，關系就拉近了。
否則對方肯定會顧忌著雙方的身份差距影響到接下來的交流效率。
用高情商開了個好頭汪言請對方坐下開始閑聊。
“網店的生意好不好做？”
張大奕半真半假的訴苦：“錢確實賺到了一些，但是壓力太大了，每一次上新品都很焦慮操心銷量更操心口碑……”
說話間，似有意若無意的撩了下頭發，眼睛帶著點傾慕的看著汪言。
富貴哥壓根沒理會那些小伎倆，只是耐心的聽著，然后順著問了下去：“那么，有沒有考慮自己做個品牌？”
張大奕果斷搖頭：“難，自建品牌不是出路，我更希望將我個人品牌化。”
“哦？”汪大少饒有興致，“那你打算怎么做？”
張大奕目光閃爍：“多淘版型，多參考大牌設計吧，我需要學習的地方還有很多。”
喲，還挺聰明的。
在當前的環境下，自建服裝品牌是一條死路。
但是，利用個人影響力去割韭菜，卻可以活得很滋潤。
她的意思明擺著——基本上就是山寨大牌、加以修改、個人組合、貼牌生產一條龍，在業內不算什么稀罕事，Zara干得比她過分多了。
影響力變現有很多種方式，她這種雖然沒有什么技術含量，但是勝在穩妥。
跟伍聲2009賣牛肉干沒什么區別。
汪言懶得理會她要干嘛，聊這些，只是想確認一下這人是什么成色。
整體而言，聰明、有野心、有行動力、目標明確、看著很親切實則極有戒心，素質已經超越了99的同齡女孩。
但是，沒有足夠突出的天賦，又缺乏高等教育背景帶來的眼界、知識和人脈，只是被時代臨幸的幸運兒，上限應該不高。
結論：可以合作，但沒必要深度綁定。
正琢磨著，會議室大門突然被敲響。
兩秒鐘后，初新探了個小腦袋進來。
“新新姐！”汪言急忙打招呼。
“在談事啊？會不會打擾你？”
小姐姐歉然的笑了笑，有點退縮。
那肯定不能說打擾啊！
本身也不是多大的生意，不需要保密。
“沒事兒，你進來吧。”
初新大眼睛一瞟，看到盤靚條順的張大奕，眼神突然一凝。
“那你們聊，我就在旁邊坐著。”
慢慢走到汪言身旁，坐下再不吭聲。
張大奕打量初新幾眼，突然腰板一挺，端莊嚴肅了好多。
該確定的也確定了，小姐姐又到了場，汪大少懶得再迂回，突然轉到正題：“你想要多少股份？”
張大奕被問得一愣。
太直接太突然了，風格轉換只在一瞬間，令人措手不及。
想了想，她還是咬死了之前的條件：“簽約金無所謂，但是個人工作室的股權我必須要拿到51，如果還是給人打工，我為什么不繼續留在如涵？”
汪言點點頭，似是表示認同。
張大奕心頭剛剛泛起一絲喜悅，結果就聽到汪言冷冰冰的回應。
“股份只能給你30……”
心頭頓時一空，緊接著，怒火油然而起。
你這砍得太過分了吧？！
然而，大少悠然說出下半句：“但是，簽約金我可以給你2000萬。”
張大奕猛然瞪大眼睛：“多少？！”
“2000萬。”大少笑意深沉，慢條斯理的又加上一個詞，“每年。”
吱嘎！
哐當！
張大奕的助理把椅子掀翻了，她卻理都沒有理，懵嗶的看著汪言。
之前談的時候，簽約金只有象征性的500萬，總共。
所以她一直都沒在這上面糾結過。
網紅是網紅，主播是主播。
miss大小姐剛剛拿到3年9000萬的簽約金，震撼了整個直播界和電子競技圈。
但是，那個性質完全不同。
平臺需要吸引流量，占據市場份額，沖擊上市，所以愿意拿出高價來簽約主播。
而主播直播至少6個小時，確實能夠有效的給平臺引流，打賞分成是否能賺錢反而不重要，商業邏輯是燒錢換流量。
網紅卻不一樣，目前網紅的主要變現模式，只有賣貨、接代言、商演三種。
其中，代言和商演要給經紀公司分成，賣肉松餅卻是不需要分成的。
所以任何一家經紀公司都不會給網紅開出太高的簽約金，光靠與商演的分成，怎么可能賺得回來天價簽約金？
然而，汪大少卻偏偏不走尋常路，給出一個張大奕無法想象的短期收益。
咕咚！
她艱難的咽下一口口水，腦子亂得快要燒掉了。
“您……這么看好淘寶直播？”
“不，我不看好。”
汪大少搖搖頭，張大奕又懵了。
“大部分企業家都認為直播和電商天然的不搭，看直播是為了消遣和娛樂，購物卻會損害用戶體驗，兩者的結合只有在少數領域才有11＞2的效果，比如彩妝購物直播。
我個人覺得直播購物雖然比電視購物更先進一些，多了交互效果，但是前景仍舊存疑。”
張大奕現在只剩下跟著問的本能了，思考能力急劇弱化。
“那……您為什么……”
“為什么給你開出那么高的簽約金？”
大少笑笑，隨口砸出三個字：“我錢多。”
嗯？！
張大奕瞬間想出很遠：媽耶，莫不是……看上我了？！
汪言卻沒有給她再幻想下去的時間，直接問：“想簽幾年？三到五年，你隨意選。”
“我……您讓我再考慮考慮……”
她的聲音虛弱至極，滿臉寫著兩個大字：掙扎。
時不時又換成另外兩個：糾結。
“好。”
汪言果斷抬手看表：“你抓緊時間考慮，我還有另外兩場談判。”
走出門的時候，張大奕的腳步是飄的，整個人如同踩在云端。
兩年網店賣貨生涯，她是賺到了一些錢的。
所以淘寶要開直播，她第一時間決定參與，跟合作方馮敏已經談好所有的細節。
就在這個時候，王庭娛樂找上門來，她仍未心動。
緊接著，汪大少如彗星般砸落，帶著王庭娛樂名動全國，并且拿到了淘寶直播深度合作伙伴的唯一資格。
淘寶直播的資源是有限的，而王庭娛樂卻不是一家小公司。
高雅、考拉等三十余名主播正在百人團隊的帶領下，對淘寶商家進行大規模的篩查、選品、試貨，只待直播大幕開啟。
如此規模的投入，能剩下多少資源給自家？
不得已之下，她開始考慮另一種可能。
再之后，傳出阿貍準備領投王庭娛樂的消息。
于是，她決定和王庭娛樂仔細聊一聊。
之前一直算是比較順利的，王庭給的條件很寬松，但她仍舊覺得差了點什么。
個人工作室的控股權。
如果拿不到控股權，那她跳出如涵的意義何在？
哦，現在的如涵還叫克里愛工貿，團隊是去年9月才開始轉型做網紅培訓挖掘，要到下個月才會去做工商登記變更。
起步時間和王庭差不多，如今的實力卻有天壤之別。
在此之前，她沒有明確感受到這一點。
現在，她感受到了。
和助理互相攙扶著回到房間，兩人對視一眼，驚駭已經消退，興奮卻開始翻涌。
“5年一個億啊……啊啊啊啊啊！”
“怎么辦怎么辦怎么辦？”
“姐，你要發了！”
“別吵！等我想想，等我想想……”
想了很久，滿腦子仍然是一年2000萬的簽約費。
控股權？
那是什么玩意？！
等待下一家的功夫，初新不解的問：“為什么要給那么多啊？她值嗎？”
汪言跟她沒什么好藏著的，耐心解釋。
“要想一炮打響，她是我們必須爭取的對象。
王庭娛樂雖然不缺出圈的網紅，但是密子她們缺乏在電商體系里的用戶信任度，初期我甚至不敢直接派她們上場。
張大奕是目前淘寶電商里最有影響力的網紅，已經具備了高度稀缺的屬性。
但是我又不能給她太多股份。
如果得比較好，之后我肯定會拉阿里進場，投資她的個人工作室。
我希望在股份稀釋后依然保有51以上的股權，那么就必須在一開始就拿到70左右。
所以，只能用錢解決咯。
另外，事關我們進軍淘寶的新戰略，同時又是我揚名之后公司的第一個大動作，肯定有很多人關注。
既然花錢不可避免，那就要花出效果來。
趁著我現在熱度仍在，索性就放一顆大衛星，效應將是原本的10倍。
不僅宣傳了王庭娛樂，更宣傳了沒有多少經費的淘寶直播，一舉兩得。
別說老趙，張勇都得承我的情。
所以，本質上不是她值2000萬一年，而是這件事值2000萬一年。
反正簽約之后她就是為我打工了，推她一把，揚名天下，總體上是三贏。”
初新聽得目瞪口呆，嘆為觀止。
“汪汪，你簡直……”
汪言以為小姐姐要夸自己，于是提前露出一個含蓄的微笑。
結果……
“你簡直是條狐妖，老奸巨猾！”
富貴哥臉一黑，死亡凝視瞪過去，初新咯咯嬌笑起來。
這才哪到哪啊？
其實我還有一塊蓄電池，熱度炒上去，網友們嘩啦嘩啦的給我充電。
另外，一億撒出去，系統還能增加10000經驗值，又是一筆隱形收益。
反正她有可能賺，但我永遠不虧。
算無遺策，一舉多得，請叫我小諸葛！
接下來，小諸葛又見了兩家文化公司，都是從電商轉行做孵化的。
沒什么驚喜，亦沒有失望。
條件很簡單，愿意來，帶著團隊整體投過來，成為公司電商事業部的一組獨立運營，公司里的主播任挑。
在新戰線上做出成績了，第一批加入到期權獎勵計劃中。
前后聊了40分鐘，兩家都談成了，出乎意料的輕松。
其中一家的創始人臨告別時恭維道：“汪總身上有一種令人信任的氣質，無怪乎能夠做出如此事業，以后請多關照。”
初新壞笑打趣：“喲，汪總，您現在了不得啦！王霸光環一開，小弟納頭便拜……”
富貴哥突然很想打她屁屁。
什么叫王霸之氣？！
那明明是氣質！
土之厚重氣質碎片，一直都是談判中的超級大殺器。
你將具備一種令人安心的氣質，你在思考、決策、溝通時，會令人感到極其可靠 說明很簡略，效果卻十分拔群。
簡簡單單便拉來兩個有經驗的電商團隊，接手七個模特的經紀約，其中兩位主打網紅的粉絲數都有實打實的幾十萬。
以300萬不到的整體價格看，差不多相當于白撿。
縱然大部分原因是王庭娛樂的碾壓性優勢，可是一錘定音的效果卻是自身氣質帶來的，值得驕傲。
嘚瑟了一小會兒，接見最后一個商家。
“你們好，我是汪言。”
面對夫妻兩口子，富貴哥表現得親切而又疏遠。
男人有些局促，女人接過談判重任。
“汪總您好您好，冒昧打擾，我叫黃薇，這是我愛人海峰。”
“二位請坐。”
小關倒水的功夫，汪言饒有興致的打量著夫妻二人。
論錢論資源，他們沒有任何值得汪言看重的，原本不可能有所交集。
但是汪云喜呈上來的背景調查，令富貴哥心生感嘆。
03年早戀，18歲的黃薇愛上了當時的非主流酷帥男孩，海峰給林依輪伴舞獲得做生意的第一筆啟動資金，兩人一起賣服裝賺到人生里第一個10萬。
05年黃薇跑去參加偶像選秀，拿了冠軍，卻沒有像李宇春那樣大紅大紫，逐漸淪為18線。
自身條件不差，公司實力卻太差，又不肯接受潛規則去攀貴人……
08年退圈，繼續賣服裝，結果卻開成連鎖店。
12年毅然關掉全部線下門店，從西安殺到羊城，一頭扎進淘寶網店。
接下來，便是虧損虧損虧損……
至今已經虧損超過600萬，賣掉三套房子，仍然在咬牙堅持。
有意思的經歷，有韌勁的人。
更難得的是，夫妻始終相濡以沐，互相扶持。
所以當他們孤注一擲的找上門來時，汪云喜愿意給一個機會，讓汪言親自決定是否同意合作。
但其實，他們兩個只是前面三家的搭頭而已。
“你們很看好淘寶直播？”
汪言主動開啟話題，沒什么閑聊，直接考驗。
黃薇很坦然的拍馬屁：“我們不了解直播，但是我們看好您。”
汪言剛要笑，海峰便急切的補充：“是真的，我們在微博上看到您的事，然后找到《焦點訪談》的重播，看了以后特別佩服，于是關注了王庭娛樂的官微和您的微博。
正好前段時間你們發文招主播，公布進軍淘寶的計劃，我們才了解這事，不然我們兩口子都不知道淘寶要搞直播賣貨。”
汪言恍然大悟，基本信了。
淘寶直播動靜不大，前期試運營是邀請制，張大奕作為知名網紅受到了邀請，黃薇兩口子只是普通的淘寶賣家，不清楚很正常。
想明白以后，又很佩服。
“只是一個不確定的消息，你們就決定找上門來？”
黃薇繼續坦然——可能是清楚自身的弱勢地位，基本是有什么說什么。
“其實我們也不確定未來如何，但是出于敬佩，我們看了很多關于您的訪談文章，大家都說您是商業奇才，我們也這么認為。
我們兩口子沒干出什么大事業，但是也做了這么多年生意，特別能夠體會到一次錯誤都不犯的難度。
您從大胃王比賽至今，每一次營銷、每一次花錢、每一次決策，都沒有錯過。
我倆去年搞個雙十一，就因為一個失誤，就賠掉200多萬。
所以我覺得，既然您都下了那么大力氣，那就值得賭一把。
反正直播可能是個趨勢，一時間沒有收獲也不算什么，我倆堅持得住。”
有心人啊……
不管是不是拍馬屁，確實扎扎實實的了解過王庭娛樂，這就很難得。
不過，外界對自己的神話有點過火了，什么叫從來不錯？
汪言搖搖頭，感慨的笑了笑。
“其實我沒有接受過任何訪談。”
“啊？！”
黃薇兩口子一愣，不明白怎么會從這里展開。
汪言卻沒有再解釋，點頭表示肯定：
“直播的蓬勃是大趨勢，電商和直播的結合具備著強大的場景賦能力量，擁有巨大的流量變現潛力，是個好風口，但是做起來很困難，你們要有心理準備。”
黃薇兩口子是實干派，壓根沒聽懂，滿臉懵。
汪大少沒有再解釋的意思，直接拿出條件。
“公司給你們提供直播培訓、團隊建設、財務處理、法律等后勤服務，除此之外，什么都不干涉。
你們是多年的淘寶商家，自己做主導，指揮團隊選品、談判、備貨、售賣。
股份方面，給你們30。
如果你們直播時賣自己的品牌，作為商家的那部分盈利不用給工作室分成。
真要做得好，未來我可以拉阿貍進來投資，工作室升級為子公司單獨上市也不是不可能。
有沒有問題？”
狗哥霸氣十足。
身份、地位、資源太不對等，說多了沒意義，條件砸下去，再畫個餅，也就差不多了。
所謂的工作室30股權，其實約等于簽約主播，給30禮物分成。
黃薇大致明白了合作內容，表現得有點糾結。
“汪總，其實我們自己也想投資一部分……”
“你們那幾百萬能干嘛？”
大少啞然失笑：“現在是百人團隊服務三十多個主播，接下來分出高下，很可能是幾十人服務一個頭部主播，每個月的工資、社保、交通、刷單、引流等支出都要以百萬計。
公司不缺錢不缺流量，缺的是有豐富電商經驗的主播。
所以你們的錢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本身。
然而你又沒有重要到可以談更多條件的程度，你們尚未證明自己，我們卻可以隨時用流量硬灌出一個新網紅。
明白么？
我之所以愿意給你們一個工作室名額，一方面是欣賞你們的感情，另外一方面是看好你們的堅韌。
王庭內部出來的主播，至今一個工作室名額都沒有，要靠成績拼出來才行。
而你卻可以直接得到服裝大類，流量第二名的保證。
所以就這樣，好吧？”
黃薇兩口子面面相覷，艱難點頭：“好……”
流量在人家手里，淘寶的資源傾斜也在人家手里，當然只能好。
不過條件其實很寬松了。
投入全是王庭娛樂出，她只要直播就能拿到30的凈利潤，又不耽誤賣自家衣服，算是白撿到一個機會。
硬著頭皮自己去搞直播賣貨，不是不可以，而是性價比太低。
越是淘寶商家，越明白流量傾斜的重要性。
店鋪沒有曝光就會死，直播又何嘗不是如此？
所以，這就挺好了。
“那我就不和你們客氣了，合同明天上午拿來，提前叫個律師準備著，細節都能談。
簽約之后我們就是一家人了，慢慢處下去，你們就會發現，人生的機會有很多，而我是一個從來不讓自己人吃虧的領導人。”
雞湯一灑，大餅一畫，完美收尾。
黃薇夫婦十分激動：“我們相信您的人品！”
那確實，汪神的仗義，全國人民都相信。
小關去送夫妻二人，會議室里只剩下汪言和初新，終于有機會抻個懶腰。
嘎嘣嘎嘣，舒坦！
初新小姐姐瞇著眼睛看汪言從老總變成狗子，眼含笑意，眸光閃閃亮亮。
突然開口問：“汪汪，你怎么前后的說法都不一樣啊？”
“哪句？”汪言有點懵。
“你跟張大奕說不看好電商直播，又和黃薇她倆說電商直播有前途……大忽悠！”
“啊……”
汪大少啞然失笑：“和黃薇兩口子講的是真話。”
之前跟張大奕講的，基本是敷衍。
“為什么啊？”一個問題才出口，她又忍不住繼續，“場景賦能又是什么？”
閑著沒事，狗哥索性一條條給她解釋。
“你想啊，美妝現場涂，衣服現場換，零食現場吃……誘惑力是不是比淘寶店鋪的圖片大得多？
之前的網購，相比線下購物最大的缺陷，就是不能實際體驗商品屬性。
現在搞直播，主播可以親自建立試用場景，讓觀眾立體感受。
并且可以隨時發彈幕交流，及時溝通。”
初新歪著頭，又問：“那和電視購物沒區別啊，電視購物一樣做得到。那些不好看的企業家，講得沒問題。”
“那是因為缺網紅！”
狗哥突然變得激情澎湃。
“當年女排前教練陳忠和上電視賣藥，不是照樣火爆？
所謂的流量變現潛力，針對的就是網紅！
密子鈴丫每次吃播，彈幕都鋪天蓋地的喊饞，喊著我也要吃。
我第一次搞大胃王比賽，沙雕網友們吃不起帝王蟹，把調汁兒的技術學了個十成十。
這就是巨大的帶動效應！
而且，網紅的粉絲本來就有強烈的奉獻傾向，女主播撒個嬌，土豪和舔狗瘋狂撒錢。
男主播喊一嗓子：兄弟們給我沖！
粉絲團蜂擁而上。
如果大剛哥帶著那群鐵粉，喊的不是給我沖，而是‘給我買’呢？
如果大剛哥用個人信用背書，確定你們買的東西是全網最低價呢？
有沒有可能，一部分真想要，另外一部分從眾，結果真的就賣出很多？
網紅有流量有粉絲，但是現在的變現方式太少了。
要禮物等于挖肉，規模放大不起來。
賣的東西如果真便宜，那等于讓利，絕對不一樣。
你想想，如果規模放到足夠大，那么就有資本和商家進一步談價，繼續降低購物成本，反過來又可以再次推動規模效應……
這是一個完美的閉環！
網紅的影響力、粉絲的信任度是先決條件，淘寶提供支付通道和退貨渠道，商家以讓利的方式去完成削減庫存壓力、擴大品牌知名度、沖刺市場占有率等目標。
最終粉絲買到便宜的商品，主播拿到提成，淘寶得到流量和服務費，商家完成戰略目標。
結果是多方共贏。
惟有這樣的商業模式，才足以支撐王庭娛樂的估值更進一步！
我估摸著，未來的頭部主播，一年賣出十億八億的對應商品應該不是問題。
王庭娛樂坐擁幾十個頭部主播，幾百號中部主播，年銷售上千億，到納斯達克去上市，能割多少韭菜？！”
狗子意氣風發，初新目光迷醉。
她有點不敢想象那種場景，不過汪汪那么有信心，她愿意相信。
“所以，其實早在第一次大胃王吃播的時候，你就已經盤算好今天的轉型了？”
小姐姐，你當我是神仙呢？！
狗哥心里十分汗顏，在繼續裝嗶和實話實說之間猶豫了半秒，最后選擇了后者。
“那倒沒。
我是在淘寶直播發來合作邀請之后，才開始想這個問題的。
密子她們的吃播是一個提示，我用了很長時間來思考，直播電商可不可以做、機會在哪里。
真正全盤想通，決定全力以赴，是在微博論戰之后。”
那時，汪言都要看大量的經濟學著作，思考各種各樣的問題。
其中甚至包括了如何利用好自己的網紅身份與微博熱度。
沒有什么靈光一閃，而是厚積薄發。
漸漸就摳懂了電商直播的商業邏輯。
從底層邏輯看，明星是網紅的高級替代品，熱度更高，信任度更大，更容易與大牌商家談判。
只可惜，她們缺乏專業的團隊，自身也未必能夠適應得了推銷工作。
否則，汪言還真就想簽約幾個一線流量。
可行性是有的。
《魔女》一旦票房爆炸，汪導在娛樂圈里也就算得上一號人物了，絕對能談。
不過也不用急。
等到王庭娛樂要上市割外國韭菜之前，再放大招，興許能多割幾斤，豈不美滋滋？
初新不知道汪言在想什么，反正崇拜得像個小迷妹一樣。
“我們汪汪最厲害了！餓不餓？想吃什么？姐請客！”
狗哥笑瞇瞇美滋滋，又開始膨脹。
要到很久以后，初新才會明白，今天汪大少的“雄心壯志”是有多可笑。
頭部主播一年才賣10億8億？
你跟我鬧呢？！
但是不管預判如何，今天就已經勇敢邁出第一步的汪言，注定要成為新賽道上得大佬。
而且，這是不依靠外力，狗子真實不虛的自身進步。
未來可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