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知道我放不開你的。”
顏煌沒覺得自己錯，甚至其實外界除了她姐，大多數都是調侃他能作能惹事，卻從來不會真的這么認為。甚至也許凌瓏還就是覺得這樣的他才有能力，所以才把她個人事業給他，無條件支持他所有事，才讓他發展這么快。
不知道為什么瞬間想起凌瓏？當然古夕顏對他的依賴，也從來不覺得他惹事是多大的問題。或許都會覺得這才是男人？
安全感從來不是平平淡淡穩重成熟，是面對復雜社會任何可能或者已經出現的問題都可以擋在前面不用你操心就解決。
此刻顏煌也是第一次正視兩人合適不合適的問題。
這不是壞事不是倒退，也許這才是兩人感情發展的必然過程。朝情侶方向。嬴雪白自己到底是意識到還是沒意識到卻說出來這些話是有道理的。
做姐弟的擔心就如同父母看孩子的那種。
可是做情侶的擔心，肯定又不同了。哪怕或許父母比情侶能給他的犧牲付出更多？
“我是不是真給你帶來很多負擔和痛苦？”
顏煌看著回身抱著嬴雪白：“可你知道我放不開你的。”
嬴雪白也平靜了很多，摩挲他頭發：“痛苦談不上。但負擔真的有。你知道嗎？我真的就只是只想一步步往上走的藝人而已。可是你大開大合發展迅速霸氣無比，踢走了鄭總又把我變成大股東。我知道你做的都是為我好，我也努力去改變自己。去端著架子做老板，甚至偶爾和你出席場合遇到大人物，以前我需要仰望，但因為你和人家平等相處，我也要適當調整自己的待人處事態度。可是我偶爾去考慮這些真的很頭疼很辛苦。”
顏煌皺眉：“可我沒有……”
“我知道。我知道的。”
嬴雪白安撫他：“顏煌，我沒抱怨。但你站在我的角度想，我愿意為了你去改變自己，可人的性格和處事方法甚至三觀都是獨立的確定的，即便可以改變也有個限度。我不知道我還能撐多久，換句話說至今為止你說你為我好，你什么都是為了我甚至入這一行也是追隨我的腳步，那你自己的性格又為我改變了什么？”
顏煌語氣一滯，訥訥張口：“我……不是不想為你改，我只是怕我忍不了，做不到。”
隨即保證：“我可以試試……”
“不用！”
嬴雪白拉著他抱著在懷里：“我不用你改。我只是讓你理解我承受的這些。而且如果你改了也就不是你了。”
顏煌臉埋進她胸口蹭著，這次嬴雪白沒打沒罵，反而更溫柔。
在他耳邊：“所以我說啊，如果只是姐弟關系，我只是口頭怪你，其實我內心對你的性格脾氣以及能力都特別驕傲。然而這也是我想說的，我不知不覺對你也不再是單純姐弟的情感，也正因為慢慢將你考慮成男人，甚至相伴很久的情侶來看，我才會去考慮合適不合適的問題。我也才會要求變得多起來。”
顏煌沉默，許久之后抬頭看著她：“姐，對不起。今天我才第一次正視自己做事給你帶來的壓力。”
嬴雪白彎起嘴角：“不用說得那么嚴重。我也不是在抱怨，我們從來沒有過這么坦誠攤牌的交流，因為你口才好又從來不屑把這些當回事，你以為有錢買這買那，給我資源什么都保護我不讓人家欺負，不受氣就是對我最好了。其他都不是事，但顏煌……”
嬴雪白輕嘆：“感情的事即便我也不懂，但我知道真不是這么簡單的。”
顏煌將她抱緊：“我就是要報恩，讓你過得好。如果真的是我給你帶來這一切，那你就回歸到姐弟關系來處理和面對。只要你覺得這樣的距離更舒服。”
停頓一下，顏煌開口：“可是我真的放不開你，我沒法忍受你和別的男人……”
“我知道我知道！”
嬴雪白安撫他抱著，輕聲開口：“所以我早說了。30歲之前我不會戀愛不會和別的男人。如果30歲之后你還是沒法放開我，還是沒法把報恩和男女感情分開，沒關系。我寧可一輩子不結婚不戀愛，也好過和你變成那樣不合適的關系，如果是那樣不止是我，你也會很痛苦的。”
顏煌沉默，許久之后在她懷里重重呼出一口氣：“我知道是我太極端，占有欲太強……”
“也別這么想。”
嬴雪白開口：“其實也許是我配不上你。你聽我說完。”
果然顏煌要辯解的時候，嬴雪白示意：“你不能忽略一件事，你的事業發展速度太快，你個人能力性格都太強。我的能力還有眼光以及格局根本沒法追上你的腳步，沒法在事業生活上理解你支持你甚至和你搭檔。一定和你一起我甚至會束縛你……”
“可那些……”
顏煌要辯解，嬴雪白搖頭：“我知道你要說那些對你不重要。”
抱著顏煌：“可我問你，你最講邏輯了。你如果被我束縛就沒法好好發展事業，而你又想保護我無微不至，對我好的基礎和前提不就是你事業越來越好，錢越來越多，能量地位資源也越來越廣闊？兩者你只能選其一，是想更好發展事業然后撐起一片天給我，還是想如同曾經你只能靠著別人和自己去運籌帷幄對付一個現在你都不看在眼里的朱老板？如果失敗你也沒能力帶我抵抗。當初還要鵝廠護著，現在你自己就足夠。”
捧著顏煌的臉：“你懂意思嗎？”
顏煌失笑：“咱倆也不是……哎。”
嬴雪白攬著他：“你別說我總翻來覆去講那么幾句。我依然答應你，我所有的一切，哪怕今時今日你不是貧困生了，但只要我有的我依然給你。”
湊在顏煌耳邊：“都給你留著。”
“哎呀我……”
顏煌翻身壓著她：“你這不是又撩撥我嗎？”
但這次嬴雪白沒抗拒，手攬著他脖頸：“你想都給你。只是我說的話，這次你往心里去。”
她不抗拒，顏煌反而不知所措，慢慢坐直身子：“就是說，感情的事，咱倆不合適？你認定了？”
嬴雪白支著身子：“我不認定，我說出來讓你自己判斷。你比我有能力有地位，有個性腦子也聰明。比我接觸的層面廣。我已經盡力為你改變了，但我不確定或者說可以確定我有自己的極限。你呢？你做不做得到是一方面，做得到也未必就和我合適了。這很復雜，可我知道只要你不任性，你能想明白，也會懂的。”
顏煌失笑：“我哪怕為你改變也不一定合適？”
嬴雪白恩了一聲：“你自己想呢？”
顏煌揉著頭，半響點頭：“我知道了。你說的都對，以前是我忽略你的感受只認為你一直抗拒我，只因為姐弟關系不好扭轉。現在我明白了，你試著接受我，可我一直還是那樣。我以為我發展這么好是報答你，其實一直都還是你在包容我。”
嬴雪白拉著他手：“別說誰包容誰。你對我的好我坦然接受，我曾經資助你手術上學生活我不攬功但也不推脫。我們已經是親人了。我和你一起的時間比和我爸媽都快要長了。你知道我從小是和奶奶長大的，上學也不怎么回家了。”
顏煌出神片刻，下床穿鞋。
嬴雪白愣住：“干嗎？去哪啊？”
顏煌笑：“我去找別的女人了。”
嬴雪白無奈：“你不要又任性發脾氣……”
“沒有。”
顏煌開口：“是真的。”
嬴雪白瞇著眼睛，拿起枕頭捶他一下抱怨：“我就知道你肯定有別的女人！那你還總撩我黏著我干什么？！”
顏煌失笑：“可我從來心里只有你……算了。”
顏煌搖頭：“好在什么？我是比較極端，你也答應一切都給我不找別的男人。而我找別的女人你又支持并且真的會輕松很多好過很多。”
沉默片刻，顏煌失笑：“這都什么事啊？！”
嬴雪白輕笑：“什么事都是你惹出來的，這不是我甩鍋。”
顏煌輕嘆：“是啊。我如果能放手讓你和別人戀愛，也許咱倆維持姐弟關系真的沒這么多事，還是怪我放不開你。你又抗拒不了。”
嬴雪白上前笑著抱著他：“這樣不好嗎？男人都喜歡左擁右抱，我這邊什么都你留著，你還可以光明正大找別的女人。都不用怕打架怕誰吃醋……”
停頓片刻，嬴雪白開口：“當然對方如果在意我的存在就不怪我了。”
顏煌斜眼看著她：“就是這樣的態度讓我寒心。你當我是臟亂臭的抹布似的，巴不得給我甩開。好像我在你身邊讓你極度厭惡似的。就想趕緊給我打發走。”
嬴雪白叫著：“那誰讓你非得不放手呢？！我有什么辦法？！我都試著接受了！！可不合適……哎。”
嬴雪白沒話說。
顏煌點頭：“我懂了懂了！！懂了還不行嗎？！”
直接出門：“我找別的女人好吧？你還是我姐！！你什么都還是我的，我想要就要。我占便宜了，我占大了。”
嬴雪白忍著笑追出門：“你真要走啊這么晚了？！”
顏煌揮手：“好好休息吧。以我姐的身份關心我。”
嬴雪白看他背影欲言又止，薛雙朱團劉悅方霞出來，以為他們又吵架了。
嬴雪白出神片刻，搖頭開口：“這次沒吵架。算是說開了。”
說完回到屋內，幾人面面相覷，看著好像也不是吵架。但是估計也不是什么開心的事。
不然那么黏人的顏煌怎么可能晚上不膩著她姐就算了，不住這還要離開？！
算了。
他們的事，當局者迷，早晚會通暢的。
他們都很確定這一點，誰都離不開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