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寧天看到他們進來,忙起身迎上前,皺眉道:“道堂,怎么回事?”
“是我不小心。”陳道堂搖搖頭。
李慕禪慢慢矮身,把他放到椅子上。
黃寧天上前摸陳道堂的手腕,眉頭越蹙越緊,看看一直抵在陳道堂胸口的手掌,順勢往上看向李慕禪。
他想了想,皺眉道:“道堂,是一個人還是兩個人出的掌?”
“一個。”陳道堂懶洋洋倚著椅子靠背,搖頭嘆道:“好厲害的家伙,沒想到紫星殿有如此高手!”
“你是被一個人打傷的?”黃寧天問。
陳道堂搖頭:“四人圍堊攻我,不過打傷我的只有一個這些家伙路數很詭異,我從沒見過。”
“厲害到什么程度?”黃寧天神情凝重。
陳道堂道:“每個人都不遜于我。”
黃寧天眉頭皺得更緊了,起身舉步,雙手負于后,踱來踱去,陳道堂的傷勢被李慕禪穩住了,他倒沒太擔心,讓他擔心的是陳道堂的話。
陳道堂武功絕世,天下罕有,即使是自己也未必能超過他多少,偌大一個明鏡宗,能與他比肩的不過三四人,而這些人都是碩果少存的老一輩高手,不問世事,一心清修,不到生死關頭絕不能擔擾的口 而他們有四個陳道堂一般的高手,絕非尋常的宗派,紫星殿如彗星般崛起,他沒放眼里,一群故作神秘的家伙罷了,長不了,可不曾想,這幫家伙給了自己一個驚喜!
他深吸一口氣,轉頭望來:“道堂,咱們能拿下嗎?”
“懸!”陳道堂緩緩搖頭。
黃寧天皺眉:“難道要聯手?”
“只能如此了。”陳道堂沉吟道:“依我看,他們高手絕不止這四個真硬拼,勝了也慘勝。”
黃寧天負手踱來踱去,臉色陰晴不定。
李慕禪一直按著陳道堂胸口,內力汩汩進入,數道內力裹住兩道靈蛇般的內力之后,陳道堂經脈平靜,能夠接納李慕禪的內力。
大悲劍乃明鏡宗武學三十六脈之根本,任何一脈武功都能接納,中正平和的內力下去,迅速恢復陳道堂的內力。
先前他被那兩道內力折騰得賊去樓空,所以才倒在山腳下,一時半會兒恢復不過來,有李慕禪相助,這會兒已經恢復了一成。
陳道堂道:“宗主,還要下令大伙回山。”
“嗯,對對!”黃寧天一拍額頭,沉聲道:“小周!”
先前與李慕禪動手的中年男子從柱子后面轉出來,肅然抱拳,黃寧天道:“傳我的令,宗門弟子速速回山,不得與人沖堊突!”
“是!”中年男子沉聲應道,大步流星的出了大殿。
黃寧天皺眉道:“道堂,你說咱們跟誰聯手?”
陳道堂沉吟一下,慢慢道:“華清宗最好。”
“唉……”,黃寧天搖頭嘆了口氣:“才把他們收拾了一頓,拉不下臉啊!”
“紫星殿崛起不是咱們一宗的事,他們會明白的!”陳道堂道。
他掃一眼李慕禪,李慕禪眼皮耷拉著,恍如未聞,神色看不出一絲異樣來,其實心下微動。
他對華清宗很失望,關鍵時候靠不住,實在不是可靠的靠堊山,不過師姐的外公倒不錯,贈了一部劍道八解,這份人情要還的。
“唉……”好吧。”黃寧天有些后悔,前眸子不該因為意氣之爭而傷了單老兒,鬧得現在自己成了厚臉皮。
“道堂,要你親自跑一趟了。”黃寧天無奈的道:“你歇一歇,傷好之后去一趟華清宗,替我送封信。”
“是。”陳道堂點頭應了。
黃寧天過來拍拍他肩膀:“別急著療傷,反正這事不在一時三刻。”
“明白。”陳道堂笑了笑。
李慕禪把陳道堂送回他的小院,陳道堂躺在榻上,笑道:“無忌,你的修為增漲得好快,快超過我啦。”
李慕禪笑笑,因為對大悲劍的獨特領悟,他修堊煉進境一日千里,足足暴堊漲了一倍修為口 當初比不過陳道堂,現在論內力修為已經不遜于他,如此快速的增長速度他自己也始料未及,大悲劍實在很契合他。
陳道堂道:“小周天劍法怎樣了?”
李慕禪從懷里掏出厚厚的劍譜,笑道:“練成了,要開始大周天劍,紫星殿什么來歷?”
陳道堂皺眉想了想,搖搖頭:,‘不知道從哪個石頭縫里蹦出來的’個個戴著面具,一看就知道不是正經路數,……小何折在他們手上,這個仇不能不報。”
李慕禪道:“他們沒什么惡跡吧?”
“誰知道呢。”陳道堂搖頭:“殺了咱們弟子,不管正邪都要收拾了道理你也明白的口……”
李慕禪道:“他們沒對付別的宗派吧?”
陳道堂笑了起來:“無忌,你是擔心天淵閣吧?”
李慕禪點頭。陳道堂笑道!”你們天淵閣近些日子弟子不出來,應該惹不到紫星殿,放心吧!”
李慕禪卻不能放心,天淵閣現在是軟木H子,說不定他們想捏一捏,禍從天降,絕不會因為你縮在家里而不惹你。
“要是你擔心,就闖了石林吧。”陳道堂道:“闖不過石林無論如何不能下山的,這是鐵律不能違背!”
李慕禪慢慢點頭:“我想闖石林!”
“依你的修為小心一點兒沒問題的口……”陳道堂道:“石林是一處奇妙之地,你修為高,難度也隨之變大沒那么容易闖過口……”
“我不想呆在山上袖手旁觀。”李慕禪道。
陳道堂道:“那好,你先別急著幫我,回去養精蓄銳,明天我陪你去闖石林!”
李慕禪想了想,答應了0
第二天清晨時分,李慕禪又來陳道堂的小院,陳道堂正在院里練大悲劍,動作舒展大方,比李慕禪快得多,看到他進來也沒停劍0
每個人練大悲劍都不一樣,李慕禪旁邊看了一會兒,覺得陳道堂練的也別有妙趣。
大悲劍與身堊體契合最好,這個契合程度決定修為增長的快慢,李慕禪精神強橫感覺精細往微,內視清晰無比,所以能調整至最佳,令大悲劍與身堊體完全契合,其余人想做到這般很難。
李慕禪看得出來,陳道堂的大悲劍與自身契合不完美,外人幫不了,需要自己一點一點的苦練自省。
陳道堂停下大悲劍,周身白氣蒸騰,還劍歸鞘后進了小亭,李慕禪跟著進去坐到他對面:“陳師兄的傷勢大好。”
“嗯,服了靈丹,總算好得差不多。”陳道堂搖搖頭:“這廝的掌力奇異,我正在想破解之法,無忌你得幫忙。”
當初李慕禪用幾指鎮住了這兩道內力,令他大開眼界,至今想來仍贊嘆不已。
李慕禪笑道:“師兄,你想破解這掌力并不難的。”
“怎么?”陳道堂問口 李慕禪道:“小周天劍法即可破去。”
“嗯?”陳道堂思索,李師堊弟不會撒謊,但小周天劍法真能破這種掌力?
李慕禪直接說出答案:“師兄發沒發現,小周天劍法能夠破罡氣?”
“破罡氣?”陳道堂緩緩搖頭。
李慕禪眉頭一挑,笑道:“我覺得這是小周天劍法的心法之妙。”
“你別說,我還真沒發現小周天劍法能破罡氣,怎么弄的?”陳道堂搖頭。
李慕禪道:“師兄,咱們切磋一下吧。”
“好。”陳道堂跨出小亭,挺劍刺來,使的是小周天劍,李慕禪也用小周天劍法應對。
小周天劍式并不多,但變化繁復,能衍出一千多招來,兩人雖用同一套劍法卻并不重復口 一百多招過后,陳道堂退后,還劍歸鞘,搖頭道:“無忌你看來天生就是練這個的!”
他發現李慕禪對招數的精熟與妙用更勝自己一籌,自己苦練了數年,他不過才練一個月而已,人與人真不能比。
他在明鏡宗算是天資縱橫,罕有人及,可跟李慕禪一比,就像別人與自己相比一樣,差了一大截兒。
他倒沒嫉妒之念,李慕禪是他引進門來,兩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他越厲害對宗門越有利,自己的貢獻也更大。
他若有所思的摸著下巴:“看來小周天劍法真能破罡氣………”
他感覺到了李慕禪劍上力量的奇異,數道內力凝于一點,如針扎皮囊,能夠洞穿罡氣阻礙。
關鍵是李慕禪的劍尖極準,每次刺在同一位置,勁力凝一點,滴水尚能穿石,況且勁力。
他從沒這么施展過,細細回想李慕禪所使,每一劍都不同,心法也不一樣,勁力也有異,疊加在一起發生妙用,輕易的破開罡氣。
“走,闖石林去!”陳道堂振奮精神,笑道:“把小周天劍法練到這般境界,足以闖過去了!”
李慕禪隨著他出了山谷,往北而行,到了另一座山的山頂,全是林立的石頭雕像,形態各異,有人有獸有樹。
李慕禪皺眉,他感覺不到石林里的情形,被無形的力量遮住了,能夠遮住他的感知,這片石林是強大的陣法。
陳道堂指了指石林:“無忌,石林里一共八個高手,修為雖不如我,在石林中卻很難纏,想闖過去不僅要武功,還需智慧。”
李慕禪點點頭,大步踏了進去,眼前頓時一變,仿佛來到一片沙漠。
陳道堂看著他進去,笑著搖搖頭,這石林可沒那么好闖,修為高遇到的關卡也更難,不竭盡全力很難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