攬云城位于南理中部,是南理的京城,皆以中京為名,不提攬云城。筆趣閣看小說必去 中京比起白云城,更大更繁華,如同鄉下小鎮與大城市之差別,好在李慕禪曾去過大衍京師,見識過繁華綺麗,再見這般,沒有迷花了眼。
中京的繁華程度,絲毫不遜于大衍的京師,建筑風格也相似,不知誰模仿了誰,城里人來人往,車水馬龍。
李慕禪打聽了一下,海天宮很容易找,卻是在城南的一座道場,他虛空之眼俯視,數座大院毗連,形成一片龐大的建筑群,富麗堂皇,形成了海天宮。
原以為是在山里,卻是在鬧市,李慕禪搖頭失笑,順著人們指點,來到一座大宅門前。
一雄一雌兩座石獅子蹲在門前,氣勢森森,閑人莫近,石獅兩旁各站一男一女兩青年,腰佩長劍,黛青衣衫,眉宇間雖透著稚氣,卻難掩勃勃英氣。
看兩人這精氣神,李慕禪暗自點頭,確實有大門大派的風范,大家之氣絕非那般容易形成,是環境的熏陶,而非強為之。
李慕禪靠近,清秀少女上前一步抱拳問他,來海天宮有何貴干。
李慕禪笑了笑,令人如沐春風,說要求見孟秋霞。
清秀少女問他尊姓大名,孟師姐不在,要不要去里面等一等,李慕禪笑問孟秋霞何時能回來。
清秀少女說要明天,李慕禪想了想,說自己明天再來。
清秀少女點點頭,也沒再多問,只是在他腰間的刀上掃了掃,露出一絲微笑,笑得有些古怪。
李慕禪抬了抬眉頭,裝作沒看到,轉身離開了,然后在附近找了一間常勝客棧,上座練功。
傍晚時分,他一個人出了客棧,在京師游蕩,夜市繁華,酒樓燈火通明,如不夜之城,人們大多跑出來逛夜市,比白天更熱鬧幾分,李慕禪夾雜在人群中,不時在小吃攤前停下,要一份小吃,再逛下一家,一口氣品嘗了十幾分小吃,吃得痛快淋漓。
走在熱鬧的人群中,李慕禪反而升起孤寂感,想起了滄海山,溫師姐現在不知在做什么,師父呢,還有梅師姐她們,忽然,他又想到了蘇云云。
蘇云云竟是玉寒宮的少宮主,自己還真是捅了馬蜂窩,還好,她沒有要秋后算帳的意思,還讓金巧巧幫自己。
她救自己可能是不懷好意,想親自收拾自己,但不管怎么說,自己欠她一條命,無可抵賴。
這救命之恩,既要還給金巧巧,也要還給蘇云云,目前來說沒有機會,只能日后再報了。
“唉……”他走在熙攘的人群中,抬頭看冰輪般的月亮,搖頭嘆息一聲,月亮上似乎顯出師父的如花笑靨,在催促自己回去。
自己現在真有些樂不思蜀了,一時半刻不能回去,星湖小筑讓他很舒服,自由自在,又溫馨和諧。
這樣的門派,當真是天下罕見,可能也與湖主冷無霜的處事風格有關,采用無為之治。
再過一陣子,自己回到湖中,跟師兄夏無風交待一下,便能出湖行走武林了,那時候,自己易容打扮,能夠返回滄海山看一看,以解思念之苦。筆趣閣看小說必去 待他玩了半個京師,他忽然鉆進了人群中,閃了幾閃,消失于人海,然后脫身出了京師,往城南的山脈而去。
他雖沒感覺到后面有人跟著,但在京師,是海天宮的地盤,不能不小心一些,海天宮雖不如星湖小筑,卻也高手輩出,人才濟濟,不容小覷的。
他們真有高手,能瞞得過自己的靈覺,也未為可知,不能不防,所以才混進人群,鉆出城外。
他心血忽然動了動,覺得是練功的佳時機,但在城中客棧里練功,實在太不方便,只能出城。
天上的冰輪越發的皎潔,散發出朦朧月光,四周仿佛籠罩了一層白紗,若隱若無,美不勝收。
他腳下飄飄,似是不沾地,如御風而行,速度奇快無比,如一縷輕風般飄進了大山里,然后三兩下功夫,找到了一處山谷。
山谷里有樹林,郁郁蔥蔥,溫暖如春,真是一處好所在,李慕禪生出結廬于此隱修的念頭。
他找了找四周,沒有什么大動物,樹林里只有一些獐子野兔之類,有幾頭山羊,最大的是幾頭青鹿,悠然自在,沒有天敵。
這山谷充滿了一片詳和之氣,李慕禪最是喜歡,與星湖小筑倒有幾分相似的氣質,他坐在這里,覺得心安。
于是到樹林里,找了一棵大樹,近有百年的大樹,高壯粗大,風吹不動,他在上面搭了一個小房子,然后坐到房子里開始修煉。
這里空氣清新,遠勝城中,練氣最佳,況且沒有人煙,不會有人打擾,也是一樁妙處,他能安心修煉。
先進入觀天人神照經中,待心神與天地合一,他再退出觀天人神照經,開始修煉上古練氣術。
換氣一訣,九轉煉氣,他這一路上一直在試著修煉,每次都是心血翻涌,幾乎吐血才罷休。
雖然每次都這樣,沒有什么進展,李慕禪卻從沒懷疑此訣的真假,湖主絕不會騙自己,這九轉煉氣訣不可能是假的。
正因為有這般信心,他才能堅持修煉,每次都弄得自己眼前發黑,似乎有走火入魔之兆。
臨離開白云城時,湖主冷無霜曾叮囑,不要修煉九轉煉氣訣,待他回自己身邊時再煉,有她護法才成,此訣太過兇險,動輒有性命之憂。
李慕禪當時笑了笑,沒有答應,只是岔開了話題,冷無霜以為他聽進去了,沒想到李慕禪這般膽大,非要修煉。
李慕禪并沒按她的話做,因為直覺的存在,只要發覺有兇險,直覺會告訴自己,及時停住,不會有什么危險。
這一路之上,他不停的修煉,每次直覺到兇險,馬上停住,倒也沒有真正犯險,所以膽子越發大了。
今天夜里,他思緒翻涌,惹起鄉愁,這時卻忽然心血動了一下,他直覺感到是修煉的佳時。
對于直覺,他素來相信,即使如此,自然不能放過機會,于是找到這里,僻靜安寧,不虞有人打擾。筆趣閣 九轉煉氣訣運動,打開天門,納一股清氣入百會,然后自百會下,過玉枕,下三關,一直到尾閭,再進入會陰,頓時下體堅挺如鐵。
這個運氣法門,也是補虧添油之術,是練氣士真正脫胎換骨之始,那些腎氣不足之人修煉,很快會恢復如青壯之時,龍精虎猛,壯不可言。
但對李慕禪而言,卻是有些太補,玉莖堅挺如鐵,他厚實的定力此時發揮效果,波瀾不動,沒破出天人合一之境。
這一關對于常人來說難如登天,腎氣足,欲火生,食色性也,欲念是人之本性,根除難如登天。
練到這般境地,欲念強烈之極,即使母豬看著也像貂蟬,想把持住,也是難如登天。
修煉到這一步的,都是大毅力,大機緣之輩,是人中之龍,但很多修煉有成的,練到這一步都過不去。
李慕禪幸運,先得了觀天人神照經,又得金剛不壞神功,凝成心珠,定力高深,再加之那尊黑佛像,結成了舍利,定力之深,遠勝世人,運到極至,真可謂四大皆空,空即是色,色即是空,超脫無礙。
真氣過了會陰,然后再往上,進入丹田,再往上沖時,真正進入艱難境地,真氣每上一寸,都難如登天,周身血氣跟著翻涌。
他試了試,覺得難以為繼,于是將真氣蓄于丹田,再通天門,接入一股真氣,下達丹田,然后一股一股真氣進入,很快將丹田充滿。
充滿之后,他沒有停止,仍在接引真氣進入丹田,不停的擠壓,壓縮丹田內的真氣,仿佛把皮球往里擠。
待把拳頭大小的氣團,擠至雞蛋大小,他才停住,然后以意搬運,從丹田起,慢慢上升,往中丹田而去。
這一團氣堅凝如實質,所過之處,經脈隱隱有些發疼,李慕禪卻顧不得這般,他身體輕顫,慢慢漲大,衣衫鼓成了皮球般,然后身體慢慢浮起來,仿佛身下有無形東西托著他起來。
他懸浮于半空,屁股離木板有一尺高,身體輕輕顫動,眉頭緊鎖,臉龐充滿了血,漲紅如酒醉。
這是他運力太過,意念無形中把他一塊兒搬運起來,內力在任脈里逆行,如攀爬直上直下的石壁,艱難無比。
“噗!”他忽然一顫,張嘴噴出一道血箭,直接射穿了木板,小屋墻壁出現一個拳頭大小的窟窿,透進一道月光。
“噗!”李慕禪又一顫,又噴出一道血箭,隨后又一顫,再噴一道血箭。
這三道血箭把他身前的墻壁射了三個窟窿,呈“品”字形,照進三道月光來,映亮了他臉龐。
他臉龐蒼白如紙,瑩光閃爍,似乎月光照在白玉上。
外表看來,他只是噴出三道血箭,內里卻翻江倒海,乾坤翻轉,變化天地,如同破碎虛空。
那團真氣上到中丹田,頓時與脾臟之氣相撞,兩團氣相撞之后,竟一下炸了開來。
轟隆隆一聲,如同雷霆炸開,他胸口劇烈疼痛,仿佛被炸成碎末,爆炸形成的力量一往上沖,一往下沖。
經脈劇烈疼痛,仿佛被勁力撐裂了,同時一股力量直沖腦門,眼前頓時一片漆黑,意識炸成了碎片兒,無思無想,仿佛死去了。
他不知過了多久,悠悠醒來,仿佛從深水里潛了出來,呼吸到新鮮空氣,一下又活過來了。
長吁一口氣,觀察體內,清晰可見。
但見一團金黃色水銀狀的東西在丹田懸浮,一動不動,它黃澄澄,明晃晃,似是黃金化成的水。
對于這個他一點兒不陌生,當初曾練到真氣化汞,是從氣態凝成液態,是真氣高度精純所凝成,質量躍了一個層次。
當初凝成的是水銀一般,如今卻是黃金一般,顯然是屬性不同,他忽然想到,自己如今修煉的是土氣,那滄海神功莫非修成的是水氣?
功法不同,但到了極致,卻又相通,如此看來,自己完全可以用滄海神功代替水氣,能省了好大的功夫。
他心中喜悅,接著觀看,經脈又擴張了不少,竟有從前的雙倍,只是不如從前的粗壯了,仿佛一下被拉伸撐開。
他心悸不已,剛才這一下還真是險死還生。
若非自己精神強橫,那爆炸的沖擊,直接把自己毀滅了,即使活過來,也是一具白癡,若非自己修煉過金剛不壞神功,經脈粗壯,那一下爆炸,經脈直接寸斷,現在都死透了。
現在想一想,自己還真是膽大包天吶。
不過若非直覺指引,他也不敢如此冒險,看來這一次又賭對了。
他試著御使這團金水,意到氣至,如臂使指,仿佛自己一份心神,不過經脈寬闊,這團真氣顯得微不可察。
他想了想,想到了虛空引氣訣,于是馬上開始做,天門大開,浩浩元氣貫注而下,從任脈直貫入丹田。
他忽然皺一下眉頭,馬上停止了虛空引氣訣。
經脈疼痛,竟有受不住元氣之勢,他知道這一下傷得挺重,睜開眼睛,頓時一抹金光閃過,宛如實質。
他這才發現,天色已經大亮,太陽正在中天,直直照下來,他坐在小木屋里,倒是曬不著,虛空之眼俯看四周,沒有什么異樣。
他從懷里掏出一個小瓶,倒出一顆丹丸服下,然后運功調息,開始修煉金剛不壞神功。
頓時周身籠罩了一層金色,看著真如一個羅漢。
以土氣御使金剛不壞神功,可謂最妙不過,仿佛兩者天生就是一對,如今終于聚到一起。
金剛不壞神功之下,他經脈如久旱遇甘霖,滋潤無比,清晰感覺到經脈的舒爽,如泡在溫泉里。
待覺得經脈恢復,他接著運轉虛空引氣訣,浩浩元氣降下,進入丹田,然后丹田鼓動吐納,吐故納新,吐雜納純。
他沉浸于丹田真氣團增長中,不知不覺的,丹田真氣浩浩,如一片金色的湖水,滾滾無邊。
他露出笑容,看到這般模樣,才覺得心安,如此規模,不虞真氣有困乏之憂了罷,當初他有天元吐納術,真氣無窮無盡,已經習慣了的,實在受不了真氣動輒耗盡情形。
他解座,伸了個懶腰,肚子忽然發出咕嚕嚕響,宛如雷鳴,卻是餓得狠了,劇烈的饑餓感沖上來。
他搖頭苦笑,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于是飄身下樹,摘了幾個野桃,吃了之后出了樹林,離開山谷,往攬云城而去。
海天宮前,李慕禪慢悠悠靠近,還是上一次遇上的一男一女,黛青的勁裝,英姿颯爽。
看到他來了,清秀的少女上前一步,笑瞇瞇的道:“秋霞師姐已經回來啦,還沒請教兄臺尊姓大名,我前去稟報!”
李慕禪抱了抱拳:“在下李竹。”
“李竹?”清秀少女一怔,搖頭笑道:“你不是夏無風么?”
李慕禪笑了笑:“姑娘弄錯了,我不是。”
“哼,你真不是夏無風?”旁邊青年上前一步,冷冷問。
李慕禪眉頭挑了一下,淡淡笑道:“在下從不更名,站不改姓,李竹是也,不敢冒充夏師兄!”
這青年相貌英俊,可惜有一絲稚氣,顯然是年紀輕輕,沒什么閱歷。
“夏師兄?”這青年直勾勾瞪著他:“你也是星湖小筑的弟子?”
李慕禪點點頭:“不錯。”
“那你來做甚!”青年哼道。
李慕禪道:“在下想見一見孟姑娘,難道不成?”
青年冷笑一聲,撇嘴道:“哼,你們星湖小筑沒一個好東西!”
他揚聲叫道:“張師兄,李師兄,那人來啦!”
話音乍落,大門鉆出四人,宛如一道清風拂過,瞬間出現在李慕禪跟前,顯示出絕頂的輕功。
四人站在李慕禪跟前,兩男兩女,男的英俊,女的美貌,皆是難得一見的俊男美女,讓人眼前一亮。
李慕禪皺眉看著這四人,又看看青年。
青年哼道:“張師兄,他說他叫李竹,不是夏無風!”
“這位兄臺不是夏無風?”圓臉俊秀,有些斯文的青年問道。
他目光柔和,沒有咄咄逼人之氣,身形修長,宛如玉樹臨風而立,讓人無法不生出好感。
李慕禪點頭:“夏無風是我師兄,在下李竹。”
張師兄輕頜首:“原來是李少俠,在下海天宮張楚,失禮莫怪。”
“張少俠這是何意?”李慕禪問。
張楚搖頭嘆道:“孟師姐被夏無風害苦了,咱們要替孟師姐出一口惡氣!……你既是夏無風的師弟,只能落到你頭上罷!”
說罷,他揮一揮手:“李師弟,領教一下李少俠的高招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