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一風退后一步,輕松自如避開:“第一招!”
李慕禪拳頭驀的再沖,手臂如機括般伸長一截,瞬間擊中了黃一風胸口。
“砰”一聲悶響,黃一風如被巨石擂中,驀的飛了出去。
他在兩丈外飄飄落下,沉穩如常,臉上反而掛著笑容,哈哈一笑:“好,好,真是英雄出少年,你比你師父強得多!”
李慕禪皺眉,黃一風身上有一層護體真氣,這一拳蘊著強橫力量,落到他身上卻如打到了棉花團上,軟綿綿的不著力。
這個黃一風果然難纏,他利用護體真氣阻上一阻的時機,收胸縮腹,堪堪避開了最強的拳勁力,大部分勁力被卸掉了。
他臉色陰沉:“再來!”
他說著一步沖上去,宛如離弦之箭到了黃一風跟前,黃一風大笑一聲:“接我一招罷!”
他右拳搗出,迎上李慕禪的拳頭。
“砰!”一聲悶響,兩人拳頭相交,李慕禪后退一步,黃一風的臉色卻變了,甩甩手腕。
剛才這一拳,眾人沒能看清,只覺得兩拳相交,李慕禪吃了虧,頓時歡呼一聲,有人大叫:“黃師叔,打死他!”
“這個家伙活膩了,黃師叔何不成全他!?”
“竟敢來咱們狂沙門挑釁,打死活該!”
人們七嘴八舌的亂叫,氣勢洶洶,氣氛狂熱,對于黃一風有著深厚的信心,一個小輩自不量力的挑釁,這家伙還真是腦子缺一根弦,不知死是怎么寫的。
“閉嘴!”黃一風沉聲喝道。
眾人一怔,紛紛轉頭望去,不解的看著黃一風。
黃一風掃一眼眾人:“人們比他差多了,都給我閉嘴,好好看著,學一學人家,金剛門有好手,咱們也不能太差了!”
眾人默然點頭,不敢多說,把怨氣撒到了李慕禪身上,惡狠狠瞪著他,恨不處上前把他宰了。
李慕禪斜睨眾人,滿臉的不屑神情,惹得他們更惱,若非與黃一風在動手,他們定要圍而攻之。
李慕禪冷笑道:“小小的狂沙門也敢跟我金剛門相比,真是自不量力,黃一風,再來!”
“好小子,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強!”黃一風淡淡笑道,對眾人道:“你們好好看著,金剛門的絕學不容小覷,不過比咱們狂沙門還是差了許多!”
李慕禪冷笑連連:“真是胡吹法螺,我金剛門武功不如你們,虧你是前輩,也敢這么信口雌黃!”
“小子不必多說,咱們手下見真章!”黃一風淡淡笑道。
兩人再次打成一團,這一次兩人沒有硬碰硬,而是以招式精妙取勝,李慕禪使出大金剛拳與金剛劍,運用自如,黃一風拿的是拳法,狂風暴雨一般,勢不可擋。
李慕禪心下暗驚,這黃一風果然有驚人的藝業,他如今施展的雖是金剛門的武功,但畢竟有深厚的武學修養,一招一式使來都有莫大的威力,遠遠超過大金剛拳與金剛劍的范疇。
他在星湖小筑見識過數百種絕學,又經歷了種種事,論閱歷之豐,一般人遠不能比,對武學的理解極深。
而且大金剛拳與金剛劍法皆是博大精深的武學,看似簡約,卻蘊著極深的妙理,比起他在大衍與南理所學,更勝一籌。
外表看來,大金剛拳與金剛劍沒有精妙絕倫的招式,每一招一式都簡潔大方,其實卻是繁華之后的平常,絢爛之極而歸于平淡,就如雞湯一般,看著平平淡淡,卻是滋味無窮。
這大金剛拳與金剛劍固然精妙,但想真正的發揮出威力來,沒有深厚的武學素養,沒有見識百家的武學經驗,很難完全領會其妙,威力難顯。
但這并不要緊,隨著年紀漸長,見識增多,武學經驗的豐富,對大金剛拳與金剛劍的領悟越來越深,威力也自然變強。
故金剛門的弟子越到后來,越是強橫,少年英才卻少,如宗鉉一般,已經是難得的奇才。
李慕禪曾經暗自考量過,金剛門的教授之法有些缺陷,只是一味讓弟子們練拳,而不去豐富他們武學經驗。
他知道金剛門此種教法的苦心,是把基礎打牢,給將來的發展提供穩固的根基,而且不想讓弟子們分心。
但這樣一來,卻有些因噎廢食,弟子們固然能專心的練功,不分心他顧,卻因此而不能完全領悟金剛門武功之精妙。
領悟其妙而練,與照本宣科而練,其成效是天差地別,無法言敘。
李慕禪施展大金剛拳與金剛劍,看著簡單,沒有什么精采絕倫的招數,卻能與黃一風打得難分難解。
黃一風的拳法大開大闔,卻又夾著陰柔詭譎,時而偷襲一下,讓人防不勝防,其拳法可謂精妙。
百招過后,他拳法越來越強,每一拳都附著呼嘯聲,如狂風呼嘯而來,勢不可擋,李慕禪如置身于狂風中,搖搖欲墜。
不過他雖艱難,卻如風中的一塊兒石頭,無論怎么摧殘,都堅忍不拔,穩穩的出拳出掌,毫無影響。
狂沙門的弟子們也不是庸才,看到這般都覺吃驚。
他們自忖沒有這份功力,這李無忌年紀輕輕,達到這般境地,自己不如也,看向他的目光便帶了幾分羨慕與嫉妒。
如此年紀,如此修為,再大一些那還了得,他們頓時生出殺意,雙眼精光閃爍,殺機盈盈。
黃一風與他們同樣心思,如此年紀,如此武功,將來成長起來,金剛門那還不得橫著走,為了狂沙門安全計,為了自己的姓命,要將危險扼殺在萌芽中!
他殺心一動,頓時大喝一聲:“刀來!”
“師叔接刀!”一個青年拔出腰間長刀,甩手擲了過來。
黃一風穩穩接住,劃出一道銀色匹練,轉眼把李慕禪卷入其中,李慕禪大喝道:“好個不要臉的家伙!”
黃一風哈哈大笑:“小子,天堂有路你不走,你偏偏過來送死,你是個奇才,可你不知道天妒英才嘛,受死吧!”
“好個狂沙門,我今天才是真正見識到了,原來是這么一幅嘴臉,好好,既然如此,莫怪我無情!”李慕禪大笑不已。
黃一風得意的大笑道:“好啊,你無情,我無情,大家都無情,看你能不能活下來!”
他刀光如練,層層疊疊的刀光壓了下來,刀法之精奇遠勝拳腳功夫,李慕禪頓時險象環生。
“嗤嗤嗤嗤”黃衫袖子碎裂,布片紛飛,他肩頭挨了一刀,因為有金剛衣護體,及時縮肩避過了。
“好――!”眾人大聲喝彩,眼見著他便要授首,個個興奮莫名。
對于比自己強的人,人們都會有一種嫉妒與毀滅的沖動,他們也不能例外,看到李慕禪將死,他們又是興奮又是痛快。
李慕禪冷笑一聲,忽然伸掌疾點自己胸口數處穴道,隨后發出一聲怒嘯,身形陡的加快,化為一縷輕煙。
“叮……”一聲脆響聲中,長刀忽然飛了出去,人們還沒反應過來,李慕禪貼到了黃一風身前,拳如雨點般落下。
“砰砰砰砰……”聲音密集如馬蹄聲,黃一風身形連連顫抖,像是被雷電擊中,身體僵硬,毫無還手之力,任憑李慕禪的拳頭雨點兒般落下。
“啊――!”李慕禪大吼一聲,重重一拳搗出。
“砰!”一聲悶響中,黃一風飛到四五丈外,“砰”他重重落地,如一只破布袋般,渾身軟綿綿的,一動不動。
李慕禪轉身怒瞪一眼眾人,眾人腳步頓止,渾身發緊,與他噬人般的眼神一觸,皆心中一震,如墜冰窖中。
李慕禪仰天發出一聲大笑,轉身如一縷輕煙般消失了。
“師叔!”“黃師叔!”
眾人待他消失才一松,僵硬的身體恢復了自由,深深出了一口氣,這才反應過來,忙一邊叫著一邊跑向黃一風。
黃一風嘴角汩汩冒血,軟綿綿的躺在青磚地上,一動不動,仿佛死去,一個青年伸手去摸他的鼻端,臉色大變:“沒……沒氣了……”
“蠢貨,讓開!”一個臉色蒼白的青年忙一把推開了他,伸手摸進黃一風胸口,顧不得黏乎乎的鮮血,掏出一個瓷瓶。
眾人見是他,不由閉嘴,他是剛才被李慕禪打傷的田壯,雖然虛弱,又渾身顫抖著,隨時會倒在地上一般,但他積威極深,眾人不敢二話。
打開瓷瓶之后,他倒出一顆雪白的丹丸,捏碎了封蠟,送到黃一風的嘴里,但黃一風嘴里不停往外冒死,根本吞不進去。
“師父……”田壯急道。
他摸了摸黃一風的鼻前,確實沒了氣,田壯顧不得其他,伸手點了幾指,想止住黃一風的血,然后把丹丸送到嘴里化開,彎腰用嘴對上黃一風的嘴,想在把丹藥渡。
但汩汩外涌的血阻住了他的津液,根本進不去,嘴里只出不進。
他又急又躁,轉身瞪向眾人,大喝道:“還快去叫掌門,站在這里發什么呆!”
人們這才恍然,頓時有幾個人跑了進去,隨后是兩個老者閃電般出現,臉色鐵青著到了黃一風跟前。
這兩老者都穿著灰色長衫,相貌平平,一個老者魁梧高大,雄渾沉凝,一個老者削瘦清癯,氣度飄逸。
兩人掃了一眼眾人,臉色鐵青著,卻一言不發。
“掌門師伯,汪師伯,我師父他……”田壯頓時眼圈發紅,哽咽難言。
他平時強橫,在眾師弟跟前威風凜凜,此時卻不由露出軟弱之態,求助的目光盯著兩人。
兩老者點點頭,清癯老者探一下黃一風的鼻息,然后伸掌按到他胸口,臉色再次一變,抬起手來看向魁梧老者。
“師弟,如何?”魁梧老者皺眉問道。
“……沒救了。”清癯老者嘆了口氣,搖搖頭:“五臟六腑都被打碎,所有骨頭都被震碎,心臟也被震碎了。”
“嗯――?!”魁梧老者臉色一沉,探手按上黃一風胸口,臉色陰沉如水,冷笑一聲,扭頭瞪向田壯:“誰干的?!”
“掌門師伯,汪師伯,師父他――?”田壯抱著僥幸與一絲希望。
清癯老者溫聲道:“田師侄,你師父已經死了,人死不能復生,你給他報仇便是。”
“不會的!不會他!”田壯搖頭不已,滿臉難以置信:“我師父怎么會死?怎么會死?!”
魁梧老者招手,一個青年過來,低聲道:“掌門,是金剛門的李無忌!”
“金剛門李無忌?”魁梧老者扭頭望向汪姓老者。
汪姓老者拍拍田壯肩膀,沉吟片刻,搖搖頭:“師兄,沒聽說過此人,……金剛門有三杰,蕭鐵石,戚平安,羅明秋,沒聽說過什么李無忌,……況且即使武功最強的蕭鐵石也不是黃師弟對手!”
青年撓撓頭,緊張的道:“掌門,汪師伯,那李無忌好像說,他是宗鉉的弟子,是來替師父報仇的,所以要殺黃師叔。”
“宗鉉的弟子?”汪姓老者撫髯沉吟,搖頭道:“宗鉉哪來的弟子?……師兄,你聽說過?”
魁梧老者道:“嗯,可能是有弟子,應該是新收的,宗鉉目空一切,化龍果雖然神奇,他也不會放在眼里,但為何要爭奪,給了黃師弟機會,重創了他?”
汪姓老者點點頭:“看來他是要給弟子服用!”
“即使他用了化龍果,不過增了十幾年功力,怎么會……?”魁梧老者搖頭不已,霜眉緊皺。
“掌門,汪師伯,看那李無忌的身手,可不像是新入門的,與黃師叔打得不相上下,最后黃師叔用了刀,他才下的殺手。”青年道。
“奇怪……”汪姓老者搖頭不解,冥思苦想,想要弄清究竟。
魁梧老者沉聲哼道:“不管他是誰,殺了黃師弟,就得償命,……來人,傳三代弟子過來!”
“是!”一個青年大聲應道,轉身沖了進去。
須臾功夫,近百人涌出來,在魁梧老者跟前齊齊站定,一動不動,穩如山石,齊刷刷盯著他看。
這一百來人都有四十左右,比黃一風更大一些,看著英氣勃發,沉穩凝重,氣度令人心折。
他們沉穩的站在原地,看著魁梧老者,等他發話。
魁梧老者沉聲道:“剛才,黃師弟竟被一個后輩小子暗殺了,這不僅是黃師弟的恥辱,也是我狂沙門的奇恥大辱,不把這小子拿下,我狂沙門無顏立足于世間!……諸位,你們五人一組,分頭追殺,見到這小子生死不論,能活捉最好,不能活捉格殺!……凡殺了李無忌之人,便是為我狂沙門洗刷了恥辱,是我狂沙門的大功臣,傳鎮派絕學皇天厚土經!”
眾人頓時一怔,隨后低聲輕呼,露出興奮神情。
皇天厚土經乃狂沙門鎮派絕學,威力強橫無倫,除了掌門之外,僅有寥寥六人修煉而已,得此功法,一步登天!
“來人,把畫像送來!”魁梧老者沉聲道。
一個青年抱著一撂紙過來,一一分派給眾人,約有二十幾張,可以五人一張,不過依他們的本事,看一眼便能記住了。
魁梧老者雙眼精芒一閃,沉聲道:“這是根據幾個人的描繪畫出的像,即使不十分準確,也有七八分神似,我估計這小子如今受了傷,正是追殺的好時機,……好了,廢話不說,去吧!”
“是!”眾人齊齊抱拳,轉眼散了去,他們五人一組已經極熟練了,不必再從頭再來。
待眾人散去,清癯的汪老者搖頭道:“這小子好強橫的內力,這一拳下去,便是換了咱們怕也受不住!”
“金剛門……,嘿!”魁梧老者冷笑一聲。
汪老者皺眉道:“師兄,金剛門會不會派人接應?”
“有人接應又如何!”魁梧老者搖頭,不以為然:“正好與他們好好打一場,黃師弟不能白死!”
“這小子年紀輕輕有如此修為,將來怕是為禍不淺。”汪老者搖頭嘆道。
魁梧老者擺擺手:“放心罷,他逃不掉的!”
“就怕金剛門有人接應,要不,我去看看吧!”汪姓老者沉吟著,露出擔心之色道:“掌門你不能動,就怕他們來個調虎離山!”
魁梧老者想想:“嗯,也好,你出馬我就放心了,無論如何,這李無忌都不能活下去!”
“師兄放心,我明白的。”汪姓老者點頭,看一眼田壯:“田師侄,你隨我一起吧,替你師父報仇!”
“是!”田壯咬著牙站起來,嘴唇沾滿了血,用力一抹,頓時抹了半邊臉都是,猙獰嚇人。
汪姓老者嘆道:“只要能給你師父報了仇,他也算能瞑目了。”
“汪師伯放心,我不要緊的!”田壯沉聲道。
他雙眼閃著寒光,緊咬牙關,似欲擇人而噬,看得汪姓老者暗自搖頭:“先去洗把臉,咱們不急!”
“好的,汪師伯!”田壯點頭,轉身跑了進去。
一會兒出來,臉上掛著水珠,道:“汪師伯,我好了,咱們追吧!”
“好。”汪姓老者點頭,轉身道:“師兄,小心家里,莫讓金剛門鉆了空子!”
“放心罷,我省的。”魁梧老者擺擺手。
汪姓老者飄身而去,提著田壯,手上如拈一片羽毛,身形冉冉而逝。
“來人,好好收殮了黃師弟!”魁梧老者沉聲道。
李慕禪施展了燃燈術偷襲得手,此時,一邊施展輕功,一邊運轉金剛化虹經,太陽光照到海底,然后化為絲絲縷縷的內力,轉眼又被抽走,運到了雙腿,使他如離弦之箭射進一片樹林,然后不停的往前。
到了暮色籠罩時,終于進了綿綿的山脈中,才真正的舒一口氣。
他估計自己是捅了一個馬蜂窩,狂沙門絕不會乖乖咽下這口氣,非要殺自己不可,會派出眾多高手來圍殺自己。
他所走的是通往金剛門的直線,就像鳥兒在天空的路徑,他有虛空之眼,能夠俯看,如鳥兒的視野一般無二。
他不停不歇,即使有信鴿,也不會快過自己的輕功,如此之下,即使狂沙門各地的高手收到通知,自己也已經離開了。
他來到一個山洞前停下,從洞里拿了兩個水囊與一包干糧,然后接著疾行,不管天色昏暗,貼著樹梢奔馳。
不過他還是算漏了一環,到了晚上,金剛化虹經竟威力大減,轉化的內力跟不上消耗。
無奈之下,他試著運行虛空引氣術,他如今精神增盛遠勝從前,運轉之下,浩浩靈氣從頭頂注入,直灌進丹田。
丹田原本絲絲金剛化虹經的真氣,兩者相撞,頓時糾纏在一起,仿佛油與水,彼此不融,卻互不讓步。
李慕禪靈光一閃,忽然運轉起了第四層心法,頓時兩股內力融合到了一起,兩成內力停駐于丹田中,其余內力離開,沿著經脈流轉,不進入丹田。
李慕禪對此早有經驗,直接催動這些內力,運于腳下,速度頓時大增,化為一抹流光在山林中劃過。
他一邊催動內力,運于輕功上,一邊運轉虛空引氣訣,浩浩內力注入丹田,再運轉金剛化虹經,轉化為精純的內力,這股內力與先前的金剛化虹經內力截然不同,上了一個層次。
李慕禪自己領悟天地之理,天地之氣分為三層,精氣,靈氣,神氣,他現在漸漸覺得自己的想法有待改進。
精氣乃五谷之精所轉化,是自身產生的氣,靈氣是天地之間的氣,神氣乃精神轉化的先天之氣。
生命初始,一點先天之神轉化為神氣,氣再生成精,構成血肉,神化氣氣化精,精成生命,這是道家所說的生命構成,他覺得有理。
他如今練了金剛化虹經,突破到第四層后,忽然對于氣之本源又有一絲領悟,天地之間的氣并不僅僅是這三層,還有更深一層,便是超脫于生命的天地本原之氣。
如金剛化虹經所練,練到最后,便是吸納這種氣,才能真正的超脫于輪回,達到元神不死之境。
金剛化虹經十二層,到了第四層,后天的精氣轉化為先天之氣,然后用先天之氣鍛體,到了最后一層,引太陽之真火練神。
他想到這里,搖頭不已,這金剛化虹經對于上古練氣術并無助益,本質上仍是五行之火,并非金,自己要練的卻是金氣。
他忽然停了下來,沉思被打斷,皺眉看著前面的棗樹林,心下疑惑,這狂沙門的人也太快了罷,怎么會追上來的?
“你就是李無忌吧?金剛門的?”五個中年人從棗樹林里慢慢走出,緩緩到了李慕禪跟前,五人形成扇形,慢慢包攏了他。
李慕禪神色不動,任由他們移動身形把自己圍住,淡淡道:“狂沙門的?”
“不錯,咱們奉命追殺你小子。”一個魁梧中年人沉聲哼道,從懷里拿出一張紙,抖開了看了兩眼,又掃兩眼李慕禪。
月光之下,五人都穿著黑緞勁裝,月光在身上流轉,五人的眸子精芒迸射,寒氣森森,更勝月光一籌。
“不錯,就是他了!”魁梧中年人點頭,把紙一扔,飄飄落地后,身形沖到了李慕禪跟前,刀光如匹練般劃下:“殺了他!”
其余四道刀光同時落下,五道刀光劈向李慕禪,仿佛銀色花瓣合攏,映亮了周圍,寒氣森森撲面。
李慕禪直直后退,撞上后面兩人的刀光中,他雙掌輕拍,“叮叮”兩響,兩道刀光一黯,李慕禪已經脫離了五人包圍。
“哪里走!”前頭的三人大喝,長刀緊追不舍,卻快不過李慕禪的金剛無影,若是在練到第四層前,他們輕功不遜于李慕禪,如今卻不成,李慕禪如今的內力已成先天,質量遠勝從前。
李慕禪劃過幾道殘影,鉆進了身后松樹林中,驀的一閃,身形消失在樹林里,無聲無息。
五人沖進來后,眼前忽然暗了一下,林中的松樹高大粗壯,遮住了月光,林里幽暗不見光。
五人忙圍成一團,如花瓣張開,五人各盯住一個方向,緩步往里,半晌之后,一點兒動靜沒有。
“娘的,被他逃掉了!”一個恨恨叫道。
魁梧中年人沉聲道:“快發訊號,他逃不遠!”
“嗤――砰!”一道電光到了空中炸開,在夜空中清晰可見,隨后一朵銀花裊裊浮在空中,像是一把雨傘,傘柄指向他們所在位置。
“娘的,這小子也賊快,咱們若沒有千里馬,怕是追不上他呢!”一個中年人恨恨哼道。
“既然被咱們盯上了,他跑不掉的!”魁梧中年人沉聲道。
“啊!”忽然一聲慘叫,嚇得眾人一緊,忙扭頭望去,卻見一個中年人飛了起來,撞上了一棵樹,軟綿綿的滑下來。
李慕禪不時何時已經出現在四人身邊,朝著眾人嘿然一笑。
“殺了他!”魁梧中年人大喝,他刀光如電,朝著李慕禪劈下。
李慕禪一閃,驀的消失在原地,無影無蹤,他們雖內力深厚,達到虛室生白之境,卻看不到他哪里去了。
李慕禪暗贊金剛無痕之妙,與金剛無影結合,最是神妙,無聲無息,無影無蹤,讓人防不勝防。
“看看趙師弟要不要緊。”魁梧中年人收刀,沉聲哼道,四人慢慢移到中年人身邊,一人低頭瞧瞧,哼道:“沒有大礙,但不能動武了。”
“娘的,咱們走!”魁梧中年人沉聲道。
“不追了?”一個方臉中年人皺眉問。
魁梧中年人搖頭:“不追了!”
方臉中年人不以為然的道:“李師兄,咱們好不容易綴上他了,這般隨便收手,豈不冤枉?”
“黃師弟,咱們對付不了他,與其送死,不如識趣點兒!”魁梧中年人溫聲道,搖搖頭:“我知道黃師弟你氣憤黃師兄之死,但識時務者為俊杰,明明敵不過,還要逞強,無異于送死,是不是?”
方臉中年人咬咬牙,深吸一口氣,卻不說話。
旁邊一個矮小的中年人道:“黃師弟,聽王師兄的吧,此子既能打得過黃師兄,咱們五個還能一戰,如今只有四人,斷非敵手,與其送死還不如識趣一點兒,回去苦練武功,來曰再替黃師兄報仇,……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就是就是!”其余兩人也跟著勸阻。
“……好吧,咱們走!”方臉中年人不甘心的點點頭。
李慕禪趴在一棵樹手,看著五人退出樹林,笑了笑,沒想到這狂沙門的家伙倒不蠢,很是精明。
不過他有虛空之眼,看到他們到了樹林外后,做了幾個記號,然后慢悠悠的進了棗樹林,并沒有離開。
看來他們是想撿便宜,或者沒死心,想要暗算自己呢。
他身形閃爍了幾下,金剛無影與金剛無痕結合,如鬼魅般飄進了棗樹林,無聲無息接近一人,揮掌拍飛,然后一閃消失。
“砰!”一聲悶響,那方臉中年人飛了出去,重重撞到一棵老棗樹上,軟綿綿的滑了下來。
“黃師弟!”魁梧中年人大喝一聲,其余三人緊張背靠背,持刀警惕的掃視四周,沒有急著去救方臉中年人。
李慕禪哈哈一笑:“這是小小的教訓,你們再不滾蛋,我可要殺人了!”
“好,咱們認栽,咱們走便是了!”魁梧中年人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