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禪揮刀如電,刀光如練,裹著自己往外沖,所向披靡,竟然沒人擋得住,他力大無窮,兼之煉過體,膂力驚人之極,每一刀下去皆是勢大力猛,他們無法硬擋。
轉眼功夫竟然被他沖了出去,往西邊沖去。
十幾個人只有兩三個人保持冷靜,他們忽然抬頭看看半空中的三個褐衣天一派弟子,停了下來。
李慕禪虛空之眼打開,看到身后情形,見他們竟還有不上當的,暗中咬了咬牙,霹靂般大喝一聲:“再吃我一刀!”
他大喝之后忽然轉身往回沖,人刀合一,化為一道白虹撞向追來的眾人,刀光如雪,轉眼再次劈倒一人,貫穿了眾人沖出去。
那保持冷靜的三人一愕之間,李慕禪的刀光已經到了,伴隨著大喝:“吃爺爺一刀!”
他刀法取自金剛劍法,以力勝巧,卻又蘊著奇妙,每一刀都得金剛劍法的神髓,刀法使來真有金剛怒目之威。
三人忙揮劍格擋,卻被李慕禪一刀劈飛,他也不接著殺人,刀光裹著自己往東邊沖去,想要沖進樹林里。
三人無法保持冷靜,是計便是計,無論如何先把這小子殺了,那三個家伙不著急,早晚收拾了他們!
他們心下發狠,跟著眾人一塊兒往前沖,追向李慕禪,誓要把李慕禪碎尸萬段方解心頭之憋屈。
李慕禪看身后眾人都沖向自己,心下大喜,大喝道:“逢林莫入,小子們,你們小心啦!”
他說著沖進了樹林,身后眾人不管不顧,哇哇怪叫著追了進去,一進了樹林便看到李慕禪的身影,心下舒口氣,再次猛追。
李慕禪一個勁的往前跑,故意放緩速度,似乎后力不繼,看得他們熱血沸騰,恨不得一下追上了。
李慕禪打開虛空之眼,看到二師兄已經出了樹林,沖向了褐衣三人,他心下舒一口氣,忽然扭頭過來,朝眾人沖來:“老子跟你們拼啦!”
他刀光如電,再次撞向一人,這一次他們學了乖,沒有硬擋,卻層層疊疊分成了三層,他沖過一層,還有一層。
一而再,再而三,氣勢到了第三層時便衰弱了,頓時被眾人擋了下來,他們如惡狼噬虎,把他圍在了當中。
李慕禪冷笑一聲:“不過如此!”
他拼著挨一刀在后背,再次撞了出去,身形朝著樹林深處沖去,眾人更怒,沒想到圍攻之下還會被他沖出去,真是莫大的恥辱。
李慕禪身形如電,眼前的一切都化為虛影,扭曲成一道道流光,但他有虛空之眼,卻是清晰可見,不時轉向變速,逃脫眾人的追擊。
看他左一拐右一拐,眾人不時的跟著變向,減速,個個恨得牙根癢癢,心下暗自下狠心,追上了他之后,不會馬上殺他,要好好折磨一番,讓他痛苦三天三夜再殺了他。
李慕禪跑了一氣,虛空之眼看到二師兄他們離開,松口氣之后,施展開了燃燈術,身形驟然加快,宛如一抹流光劃破空氣,轉眼間逃遠。
眾人見狀大怒,紛紛施展身法,拼命的加快速度,但與李慕禪的距離越來越遠,李慕禪施展了燃燈術,身法驟增一倍。
他們身法雖然厲害,比李慕禪更勝一籌,但李慕禪一施展出來燃燈術,馬上拉開了距離。
“奶奶的,拼了!”一個黑衣青年大喝一聲,身形猛的一漲,頓時漲大了一圈,像是充了氣一般。
“何師弟!”旁邊一青年急道:“何必如此!”
身形膨脹一圈的黑衣青年哼道:“李師兄,我要逮著這個家伙,把他抽筋剝皮,方解心頭之恨!”
“你用了魔神變,萬一被他趁虛而入怎么辦?”青年道。
“哼,我用了魔神變,殺他如宰雞!”黑衣青年冷笑,身形一晃,驀的消失在眾人跟前。
眾人面面相覷,搖頭不已,皆覺得這何師弟太過沖動了,魔神變可不是那么好施展的,用過之后半年內武功盡失,需要刻苦修煉才能重返原境,這還是輕的,關鍵是這半年中,每天都在痛苦中,仿佛墜入地獄,渾身筋脈皆疼,肉如刀割,苦不堪言。
非要萬不得已,生死關頭,他們不會施展魔神變,這般情形下,雖然氣惱李慕禪耍他們,卻非關乎生死,自然不會施展。
沒想到何師弟如此沖動,為了殺了此人,竟要受這么大的罪。
一個青年揚聲道:“行啦,咱們不必再追了,有何師弟在,他跑不掉的,只等著回來看好戲吧!”
眾人露出笑容,紛紛停下腳步。
一個青年臉色微變,忽然道:“糟了,是不是調虎離山之計?”
“嗯——?”另一青年問,臉色也是一變:“他是天一派的家伙?!”
眾人都不傻,頓時反應過來,轉頭便往回跑,身形如風,絲毫不遜于追趕李慕禪之時。
當他們如一陣風般來到山腳下時,只見上面的山洞人影杳杳,只有風吹著斜伸出來的松樹。
“娘的,煮熟的鴨子飛了!”有人憤憤的罵道。
他們三個人同時飛上去,小心翼翼的進了山洞,生怕里面有埋伏,但找了一圈,什么也沒有,人影不見,顯然是離開了。
“咱們上當了!”他們落下后,鐵青著臉恨恨道。
一個青年咬著牙:“不要緊,何師弟會把那人逮住,咱們要好好折磨折磨他,耍咱們,哼哼!”
他們只能恨恨的轉身離開了,只等那姓何的青年把李慕禪逮住,再好好出這口惡氣。
李慕禪身形如電,內力熊熊燃燈,他經脈堅韌,尤其這一次的藥浴,將所的暗傷掃除,經脈越發的堅韌。
熊熊內力滾動,經脈有撕扯之感,若是一般人,不經過煉體,絕受不住這般狂暴的內力沖擊。
他身形如電,虛空之眼觀瞧,看到二師兄他們離開了山壁,躲進了樹林里,朝著天一派相反的方向而去。
他先是疑惑,以為是他們在使障眼法,隨后看出來,他們這是迷了路,搖頭失笑,身形一轉朝他們而去。
他快似閃電,轉眼功夫到了他們近前。
“二師兄!”他驀的出現在裴華崗跟前,呵呵笑道。
裴華崗一怔,沒想到他這么快出現,忙道:“怎么樣,小師弟可受傷?”
李慕禪晃晃長刀,呵呵笑道:“不要緊,皮肉之傷,……身后有個家伙追過來了,我擺脫不掉,咱們合力收拾了!”
“再好不過!”裴華崗大喜過望,雙眼放光。
三人這幾話功夫,姓何黑衣青年驀的出現,陡一出現便撲向李慕禪,毫不理會其余人。
李慕禪揮刀一斬,刀光如銀色匹練斬下。
“叮……”姓何青年揮劍擋住,隨即前刺,李慕禪縮身后退,暗自凜然好厲害的劍法。
“吃我一掌!”裴華崗大喝一聲,一掌拍向黑衣青年。
另三人跟著撤出長劍,把黑衣青年圍在當中,劍尖斜指著他,他們認出了黑衣青年,正是圍攻自己的十六人之一。
既然他們圍攻自己,以多欺少,這一次自然要好好報答,不必跟他講什么單打獨斗,殺了再說。
“砰!”何姓青年轉頭一掌拍出,兩掌相撞,頓時地上雜草翻涌,眾人衣衫獵獵作響,如處于大風中。
李慕禪皺眉,沒想到這黑衣青年如此厲害的內力。
他知道,二師兄的內力修為勝自己一籌,如今這黑衣青年竟能與之平分秋色,內力之深可見一般。
兩位師兄的修為在天一派的諸弟子當中,也算是頂尖的,壓過其余諸峰,否則也不會這般飛揚跋扈,除了玄天峰,誰也不放在眼里。
這黑衣青年不過魔門一個尋常弟子罷了,竟有如此修為,真是讓人心驚。
他隨后一看,看出一點兒端倪,這青年臉色漲紅,眼神有些散亂,顯然是正在承受著痛苦。
李慕禪頗有經驗,一看便知道他用了刺激潛力的秘法,怪不得能追上自己呢,自己用了燃燈術,輕功快了一倍,他還能追上,確實難得。
“嘿嘿,好好,再來!”裴華崗大笑一聲,接著再次揮掌,一股炙熱氣息洶涌而來。
李慕禪發現二師兄的手掌變成了紅色,似是一塊兒紅玉,既晶瑩溫潤,又透著隱約的紅光,頗有幾分瑰麗之感。
“砰砰砰砰……”一道道悶哼聲響起,狂風洶涌,眾人如置身于大海波濤中,需要沉住身體才不至于被吹走。
裴華崗的大笑聲夾雜在這一道道悶哼中,豪氣干云,打得痛快淋漓,李慕禪微瞇眼睛看著場中兩人。
黑衣青年臉色漲紅,絲毫不退,反而是二師兄不時的后退兩步,卸去掌力,看似落在了下風。
李慕禪看了看,二師兄雖處于下風,卻沒有勝負立判的時候,這黑衣青年顯然是在醞釀什么絕招,一進隱忍。
他搖搖頭,自己對十地魔門的武功不熟,還真不知道他在耍什么花招,只能見招拆招,內力流轉,隨時準備出手。
“喝!”驀的一聲炸雷響起,黑衣青年斷喝一聲中,右掌忽然變成了黑色,漆黑如墨,整個右手仿佛化為了焦炭刻成,猛的拍向裴華崗。
裴華崗臉色微變,右掌跟著漲大一圈,瞪大眼睛拍出。
李慕禪一見便知不妙,一閃出現在裴華崗身后,右掌輕輕按上,滔滔內力跟著涌了灌了進去。
裴華崗的右掌頓時又大了一圈,紅色變成了淡紫,散發出灼熱氣息,李慕禪在他身后清晰感覺到,如坐在篝火旁之感。
“砰!”一聲悶響,黑衣青年倒飛出去。
裴華崗“噗”吐出一道血箭,卻精神奕奕,大步流星便要追上去殺了黑衣青年,卻沒想到黑衣青年猛的躥起,化為一抹流光飛逝而去。
裴華崗身形不動,恨恨跺腳:“便宜這個魔崽子了!”
他看黑衣青年的速度,知道自己是追不上的,也不必白費力氣,轉身回來,沖李慕禪笑道:“小師弟,多謝你了!”
李慕禪不好意思的笑笑:“師兄不怪我魯莽就好!”
裴華崗的傷有一大半兒是李慕禪所致,進去的內力太過強橫,雖說幫他擋住了黑衣的人掌力,卻也震傷了他。
李慕禪這波內力就像一柄雙刃劍,既傷了敵人也傷了自己,好壞各半,實在說不清好壞。
裴華崗擺擺手:“嗨,要是沒你幫忙,我非要栽在這小子身上不可,這廝忒狡猾了,下次一定要除了他!”
他又盯著李慕禪看看:“小師弟,你的修為果然厲害!”
“二師兄過獎了。”李慕禪笑笑。
他也覺得奇怪,裴華崗的經脈好像沒有自己的粗壯,雖說內力精純無比,深厚無比,但經脈卻遠遜于自己。
李慕禪隨即想到了原因,自己經歷過數次的煉體,雖說頭一次效果最強,后面幾次都差一些,但畢竟還是有效果的。
而裴華崗修煉的化焰經與化虹經可能不是一路,沒有煉體這一步,所以經脈與常人差不多,頂多更加堅韌一些,不如自己的寬闊。
“多謝李師弟!”三個褐衣青年還劍歸鞘,抱拳笑道。
李慕禪忙還了一禮,從腰間取出水囊:“三位師兄厲害,竟然能堅持這么久,讓人佩服!”
他們緊盯著水囊,分別打開猛喝一氣,看來是渴壞了,一直被困在山洞里,渴了的時候只能弄些雜草與青苔,吮一吮水,才堅持到現在。
餓他們不怕,渴卻實在受不住,一看到水囊恨不得一下全喝光。
看他們這個樣子,裴華崗恨意又起:“這幫魔崽子,不殺他們實在難解心頭之恨!”
李慕禪道:“二師兄,咱們還是從長計議吧,他們是不是會什么秘法?”
裴華崗點點頭:“嗯,剛才那小子使了魔神變,否則早收拾了他!”
李慕禪皺眉:“萬一他們都使出這一招,不必太多,三四個人就能收拾了咱們!”
裴華崗擺擺手,不屑的道:“哼,他們有魔神變,咱們也有絕招,回去后我傳給你!”
李慕禪點點頭,這才對嘛,否則天一派的弟子實在對付不了他們,這一招魔神變雖不如自己的大明王經,已經很驚人了。
他越發對大明王經的來歷好奇,他所遇到刺激潛力諸法門中,還沒有一個能強得過大明王經的。
如此神奇的絕學,難道真是來自大雪山以西?
五人往回走,在炎天峰下分別,三個褐衣青年回了朱天峰,朱天峰位于西南,而炎天峰位于正南,兩峰相隔百里,算是很近了。
兩人回到炎天峰時,大殿外面站著郭碧空,張玉溪站在他身后,搖頭苦笑看著李慕禪與裴華崗。
裴華崗頓時矮了一截,訕笑道:“師父,大師兄。”
“去哪兒了?”郭碧空冷著臉哼道。
裴華崗忙道:“玄天峰呀。”
“怎么去了這么久?”郭碧空冷冷問。
裴華崗忙搖頭嘆息:“唉……,這幫臭女人不讓咱們上,好說歹說才讓上去,讓小師弟與他的心上人見了面。”
李慕禪露出苦笑,沒說話,不過這二師兄的膽子也真夠大,竟敢這么糊弄師父,自己可沒這般膽氣。
“真的?”郭碧空斜睨著他。
“千真萬確!”裴華崗忙豎起手掌,似乎要發誓一般。
郭碧空一擺手:“少給我來這一套!說,到底去哪了!”
“這個嘛……,嘿嘿。”裴華崗陪笑著上前幾步:“師父,咱們進去說話吧,站在這里怪累的。”
“給我說清楚再進去!”郭碧空眼睛一瞪,兇光四射。
裴華崗訕訕退后一步,無奈的道:“師父,咱們出了一趟任務。”
“什么任務?”郭碧空冷冷問。
裴華崗自豪的挺起胸脯,呵呵笑道:“朱天峰三位師弟失蹤,咱們找到了,救了回來。”
張玉溪皺眉:“師弟,這任務可是三星!……三星的任務是需要結隊的,你一個人去哪成?”
“不是還有小師弟嘛!”裴華崗笑道。
郭碧空冷笑一聲:“你自己想找死沒人攔著,可別拉上你小師弟!”
“我也是讓小師弟見識一下魔門嘛。”裴華崗笑道。
“二師弟,你太冒險了,萬一有個好歹……”張玉溪搖頭,對于二師弟這不知道輕重的姓子很頭疼。
他扭頭看一眼師父,師父也頭疼得很,不知深淺,膽大包天,什么都敢干,若不是運氣好,早就死了好幾回。
裴華崗自豪的道:“咱們還不是好好回來了,還救了朱天峰的三個師弟!……大師兄,跟你說,這次咱們險得很,再晚一點兒,他們就堅持不住,現在就已經死啦!”
他甚是得意的摸摸絡腮胡子,扭頭道:“多虧了小師弟足智多謀,用了調虎離山之計,把他們十幾個人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