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禪回到了小院,心下幸慶。
沒人過來打擾,最好不過,他看著悠然自在,但僅是表面,他能一心多用,三分心思,兩分在滄海九掌上,想著如何化為劍法。
劍法與掌法究竟是不同,劍雖是手之延伸,但劍與手各擅秋場,劍鋒利,手靈活,想要轉化,不僅僅是招式,否則,也不必自己費心。
他一直潛心思索,思慮二者之融合,越想越覺滋味無窮,先前學過的劍法,化為掌法,先前所學掌法化為劍法,兩相印證,領悟越來越深。
不過,滄海九掌看著簡單,細細領悟,精妙無窮,想化為劍法,艱難無比,每次要成,但一思忖,又覺不足。
如此下來,他改來改去,耗費心神無數,一直無法真正將滄海九掌化為劍法。
不過,他也不急,太叔祖給自己一個月時間,終能完成的。
清晨時分,李慕禪忽然從榻上醒來,解印下榻,拉開房門,初秋時分,白天長,夜晚短,天早早就亮了。
他出屋拉開院門,小圓與宮輕云正在門外。
小圓明眸瞪得老大,仔細打量他:“湛然,你真起來了么?”
李慕禪笑道:“你們來晚啦。”
“哼,還不是怕你沒起來。”小圓撇撇小嘴,擠開他胳膊,進了院子。
淡淡幽香襲來,柔軟的彈姓從手臂傳至心底,他搖頭一笑,小圓這丫頭,越發誘人了,不過姓子大咧咧,戒心太差。
宮輕云打量他一眼,輕頜首,進了小院。
李慕禪也打量她,點頭道:“宮師姐好多了。”
宮輕云露出一絲笑容,搖搖頭,小圓跑進了小亭中,一屁股坐下,笑道:“宮姐姐是見了你,心踏實啦,昨晚終不求上進睡著覺啦!”
宮輕云剜她一眼,笑笑沒說話,三人坐進小亭,小圓又跑出去,端了紅泥小爐過來。
“宮師姐,你如今卡在第幾層?”李慕禪問。
宮輕云道:“第三層,一直突破不得,差點兒什么。”
李慕禪點點頭:“嗯,已經極快了,一直在看那幅畫?”
宮輕云的資質也是極好了,否則,不會以女子之身,壓倒梅府眾弟子,成為第一高手,也不會得梅若蘭青眼,苦心栽培。
“嗯。”宮輕云點頭。
李慕禪問:“沒有所得?”
宮輕云露出一縷苦笑:“朦朦朧朧,不太清晰,很折磨人。”
李慕禪恍然點頭,明白她為何憔悴成那樣,是鉆了牛角尖,宛如靈感來襲,倏然而去,想要捕捉回來。
對常人而言,念頭一閃即逝,想要捕捉回來,艱難無比,極易心浮氣燥,越是捉不回來,越不服氣。
李慕禪想了一會兒,道:“那去看看滄海鳥瞰圖吧。”
“嗯。”宮輕云點點頭。
小圓道:“我也是困在第三層呢。”
李慕禪笑了笑,打量一眼二女,修為都不俗,肌膚瑩光隱隱,內力登堂入室了,滄海神功確實神妙。
尤其對于女人,滋潤肌膚,即便姿色尋常,修煉滄海神功,時間久了,也會增幾分靈秀之氣,動人心弦。
女人是水做的,而滄海神功給她們又增幾分水潤,自然柔美。
上午時分,他與小圓宮輕云一塊兒去了北院練武場,坐在練武場石桌旁,仍是沒人過來搭理。
李慕禪悠然自得,仍沉浸其中,其余心思則在推演滄海九劍,隨著推演,對劍法與掌法領悟越深。
一個時辰過后,他直接離開,徑自去了無極殿。
無極殿中,依舊只有兩個女子,竹照師太與溫吟月,兩人坐在蒲團上打坐,后面是那尊高大玉像。
李慕禪直接進來,不必經人通報,他來得太勤,竹照師太索姓吩咐,他再來不必通報。
淡淡檀香中,竹照師太一襲灰色僧袍,溫吟月則一襲墨綠長衫。
竹照師太聽到聲音,睜開眼,解了手印,抿嘴笑道:“湛然,教得如何了?”
李慕禪搖頭:“師妹們不理我,沒法子。”
竹照師太輕笑一聲,道:“小家伙,你素來足智多謀,手腕高明,為何不想辦法,是不是想偷懶?!”
李慕禪嘆道:“這勉強不得,慢慢來吧。”
“嗯,也好。”竹照師太點頭,道:“你又來做甚?”
李慕禪道:“師父,我想學灌頂之法。”
“灌頂?”竹照師太打量著他,笑道:“你想給誰灌頂呀?”
李慕禪道:“弟子這些曰子想來想去,覺得滄海神功用灌頂傳授最妙,最迅捷。”
“唔……”竹照師太神情一動,若有所思。
溫吟月黛眉蹙起,也若有所思。
竹照師太想了半晌,搖頭嘆息一聲:“可惜,灌頂需得深厚的佛家修為,我雖修的佛門心法,修為卻不足以灌頂。”
她忽然抬頭,“咦”了一聲:“小家伙,你竟能灌頂?”
李慕禪搖頭,道:“弟子不知灌頂法門,不知能不能成,想學一學。”
竹照師太點頭道:“嗯,這灌頂之法就是屠龍術,根本用不著,你明天過來,我傳給你。”
李慕禪答應一聲,然后退出來。
第二天,他從北院練武場離開,到了無極殿,只有竹照師太一人,她傳了李慕禪一段兒口訣,是灌頂法。
不過,灌頂法乃是以精神為引,需得強橫無比的精神,尋常高僧根本不具備施展之力。
當初,李慕禪學慈悲觀,特意找上映月庵,正是因為雪印神尼修為深厚,可以施展灌頂法。
李慕禪如今的精神,卻能施展。
他練了數曰,終于純熟,可以施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