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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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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掃地  竹照師太離開,溫吟月留下。

  她淡淡道:“師弟有什么事,就招呼我,我在外面。”

  “是,有勞師姐了。”李慕禪頜首。

  溫吟月面無表情,瞥他一眼,轉身去了,儀態優美性感。

  李慕禪笑了笑,知道自己這一次可把師姐得罪狠了,在整個滄海劍派眾人跟前輕薄她,大損其威嚴。

  即使他心通無效,李慕禪也明白,師姐早晚要收拾自己的,自己如今受傷,她才忍著罷了。

  他搖搖頭,頗是懊惱,怨自己無能,那般神勇無敵狀態下,竟沒能一親芳澤,再無能不過!再想有這樣的機會,微乎其微!

  李慕禪在榻上躺了一個月,整日里默察周身,細致入微。

  頭一次發生這般情形,奇怪玄妙,他一直不敢大意,唯恐有什么后患。

  有金剛不壞神功護體,他體質強健遠勝常人,恢復力極強,若是舍身大法,六七日足矣。

  他一直沒有運觀天人神照經,在他想來,心珠受青焰焚燒,怕是有損傷,要養一陣子,不能輕易動用。

  若有觀天人神照經,自然恢復起來極快,但無論如何,這一次比起舍身大法的后遺癥更嚴重,時間更久。

  躺在榻上三十天,他除了默察,便修煉滄海神功。

  這一個月時間,他內力修煉突飛猛進,滄海神功又進一層,到達了第五層。

  可惜,仍不能練化丹田的劍氣。

  他曾有一股沖動,想要來一次燃燈術,把內力燃盡,看看這滄海劍氣如何,會不會消失。

  但直覺告訴自己危險,一旦內力燃燒殆盡,這滄海劍氣沒有了阻滯,怕是要攻擊舍利。

  這一個月時間,一直是溫吟月服侍。

  她面無表情,仿佛戴面具,任憑他如何說話,她都是簡潔扼要,寥寥數語,多一句不肯多說,好像不愿多說一個字。

  李慕禪無奈暗嘆,更加小心,師姐秋后算帳,定不能輕了。

  這一日,他下得榻來,近幾日,他其實已能下榻,只是一直賴在床上,就是想跟溫吟月多呆些時間,想緩解其怒火。

  如今看來,希望不大,他也不再耽擱。

  “吱”房門推開,溫吟月一襲淡綠羅衫,裊裊進來,見他站在榻前,黛眉蹙一下,道:“能下榻了?”

  李慕禪笑道:“是,我想拜見師父。”

  “隨我來罷。”溫吟月淡淡道,扭身往外走,腳下輕盈,步履緩慢。

  李慕禪跟在她身后,嗅著輕風送來的淡淡幽香,很快來到了無極殿。

無極殿  白玉雕像下面,竹照師太一襲墨綠僧衣,微闔眼簾,雙手結印,跏趺而坐在一個蒲團上,一動不動。

  溫吟月圓潤清冷的聲音忽然傳來:“師父,師弟求見。”

  竹照師太睜開明眸,兩道清光閃過,隨即收斂,道:“進來罷。”

  溫吟月與李慕禪踏過門檻,來到她跟前,各自執禮拜見。

  竹照師太擺擺手,指指身前,兩人坐下。

  “湛然,好了?”竹照師太打量著李慕禪。

  李慕禪不好意思的笑笑,撓撓頭:“是,師父,弟子前來請罪。”

  竹照師太問:“身體沒大礙了吧?”

  “滄海劍氣猶在,別處的傷已經好了。”李慕禪恭敬答道。

  竹照師太點點頭:“唔,關于滄海劍氣,你也別急,慢慢來,到了第六層,自然能練化了。”

  “是。”李慕禪恭聲道。

  “如何處置你,已經定下來了。”竹照師太道。

  李慕禪望著她,神色平和,溫吟月反而急切,忙問:“師父,要如何處罰師弟他?”

  “湛然雖沒造成太大損失,但影響極惡劣。”竹照師太嘆道,說著話,輕瞥一眼李慕禪。

  見李慕禪仍笑瞇瞇的,神情沒有波動,她輕笑道:“湛然,你不著急?”

  李慕禪笑道:“弟子著急又有何用?”

  竹照師太笑道:“嗯,誰都明白這個理兒,但真做到心定不動,卻不容易,不愧是練成大明王經的!”

  李慕禪搖頭道:“師父,弟子慚愧,功虧一簣,沒練成大明王經。”

  “別急,慢慢來。”竹照師太笑道。

  提到大明王經,她忍不住笑兩聲,見大弟子溫吟月緊盯著自己,不再賣關子,笑道:“罰湛然掃一年的臺階。”

  溫吟月一怔,忙道:“師父,這算什么懲罰?!”

  竹照師太笑吟吟打量她,笑道:“怎么,吟月,你巴不得你師弟受重罰?”

  溫吟月忙搖頭:“不是!……師父,師弟這一回的禍闖得太大,驚動了師叔祖,還讓師叔祖們顏面盡失,罪過不輕,……這么輕的處罰,怕不能讓大伙心服,有損師父威嚴。”

  她難得一口氣說了這么多,平常時候,她僅三言兩語而已。

  竹照師太笑道:“誰要有這能耐,就是拆了無極殿也無妨,……湛然這次是輕薄你,以下犯上,故受此罰!”

  溫吟月不再多說,知道沒用,只恨恨瞪一眼李慕禪。

  李慕禪裝作沒瞧見,問:“師父,不知掃哪些臺階?”

  “所有的!”竹照師太笑吟吟的道:“從山下到山上,從南院到北院,直至無極殿。”

  李慕禪苦笑道:“這么多,一天怕掃不完。”

  竹照師太笑瞇瞇的道:“一天掃不完就兩天,你不能閑著就是了,但十天之后,需得一天掃完一遍。”

  “如此一來,不能再練功了。”李慕禪嘆道。

  竹照師太笑道:“能不能練功,權看你的能耐啦,掃完了臺階,其余時間任你支配。”

  李慕禪嘆了口氣:“是,師父,弟子認罰!”

  李慕禪謝過了溫吟月的照顧,返回了自己小院。

  小院潔凈如昔,好像有人打掃過,百合花盛開,香氣幽幽,進了屋,榻上整齊的擺著幾件衣衫,有兩件新的僧袍。

  李慕禪拿過來一看,一件是小圓做的,她的針腳極古怪,不直不彎,另一件可能是宮輕云做的。

  他看著兩件僧袍,露出一絲微笑,心里暖洋洋的。

  看天色尚早,估計幾個朋友都在忙,他也不去打擾,直接坐上榻,開始運轉觀天人神照經。

  頓時心神鉆入三顆心珠中,他忽然發覺有異,心珠竟有一絲青色,當心神鉆進去,直接融入了心神。

  他頓覺心神凝定,澄靜如水,瞬間清明許多,如甘霖降下,又像剛剛出定的狀態,寧靜而喜樂。

  直覺沒有危險,他松了一口氣,不再多想,直接在蓮花上顯出相身,然后心珠鉆進去,化為眉心豎眼,引月之華降下,沐浴在月華之中。

  月華越發洗練凝實,望上去與白玉柱子無異。

  他沐浴其中,周身細胞活躍,興奮,似乎能感覺到血肉在轉化,化濁為清,化老為新。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他醒了過來,爭開眼睛,露出一絲微笑,只覺定力大進,那一絲青色頗為神妙,竟有增強定力之效。

  他迎上了四雙眼睛。

  李縱橫,宋文斌,小圓,宮輕云都坐在對面,眼睜睜盯著他看,見他醒來,頓時眼睛放光。

  小圓眉開眼笑,搶著問道:“湛然,你什么時候回來的呀?”

  宮輕云也深深望過來,李慕禪與她目光相觸,隨即轉開,笑道:“剛才回來,你們什么時候過來的?”

  小圓忙道:“咱們都等你半個時辰啦!”

  李慕禪笑了笑,道:“你們都進內門了吧?”

  “那是!”小圓一挺胸脯,得意的道:“上個月咱們就進內門啦,咱們尋不到你呢,大師姐說你正在養傷。”

  “恭喜大伙了。”李慕禪笑道。

  李縱橫撇撇嘴,擺擺手,哼道:“有什么恭喜的,咱們再厲害,拍馬也追不上你這怪物!”

  他忽然往身后院門看一眼,往前湊了湊,壓低聲音:“我聽說,湛然你大鬧無極殿,打得眾內門弟子、嫡傳弟子束手無策,威風不可一世,是不是真的?”

  李慕禪呵呵笑著搖頭,沒有承讓,也沒有否認。

  眾人見狀,心下了然,知道這傳言果然不假。

  當初聽他在養傷,他們便猜得,此事不假,否則,他為何平白無故的受了傷。

  小圓滿臉放光,壓低聲音,興奮的問:“湛然,你怎么辦到的,練了什么奇功絕藝啦?”

  李慕禪笑著搖頭:“師父已下了封口令,大伙不能議論傳揚的,咱們還是少說為妙!”

  “臭湛然,別賣關子!”小圓哼道。

  李慕禪笑道:“這件事不算光彩,沒什么好說的,……我練功出了岔子,走火入魔,所以狂性大發,闖下大禍,……從明天開始,要去掃臺階,罰得算極輕了!”

  “原來是這樣呀,嘻嘻,掃臺階!”小圓笑了起來,忙又道:“走火入魔可不得了,你現在不要緊了么?”

  李慕禪道:“虧得師父與師姐搭救,撿回一條命,現在好得差不多了。”

  眾人又說了一陣話,最終依依不舍的離開。

  第二天清晨,李慕禪早早起來,到了無極殿,溫吟月也在,拿著一把掃帚上下打量。

  竹照師太站起來,從溫吟月手上接過掃帚,笑瞇瞇的遞給他:“湛然,好好干,莫要偷懶!”

  李慕禪接過掃帚,苦笑道:“是,師父。”

  竹照師太笑道:“我讓吟月監督,你若偷懶,加罰一年!”

  “是。”李慕禪看了一眼溫吟月,她終于露出一絲笑意,讓李慕禪心驚肉跳,覺得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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