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來人(第一更)
喬在賢的精氣神煥然一新,恢復了生機。
喬在賢道:“宮主,小師弟,你們慢慢聊吧,我先回屋,要開始從頭練劍了!”
“去吧。”秦葉秋輕頜。
目送他進了屋子,秦葉秋扭頭看看李慕禪,李慕禪笑笑:“我讓大師兄練左手劍,他原本就是左撇子,事半功倍”
“左撇子?”秦葉秋蹙眉,又看一眼喬在賢正屋方向,搖搖頭,她一直沒發現他是左撇子,平時一直用的是右手。
李慕禪笑道:“大師兄左手很靈活,練好了,比右手劍更勝一籌。”
“他可惜了……”秦葉秋搖搖頭。
李慕禪笑了笑:“福禍相依,焉知這一次不是因禍得福?”
秦葉秋道:“看過他的傷了?”
李慕禪道:“確實傷得挺重,萬圣宗劍法很陰毒!”
秦葉秋點點頭:“萬圣宗武學素來陰險毒辣,中者難救,這次他虧得及時回來,不然性命不保。”
李慕禪沉下臉來慢慢點頭,所以他毫不留情,直接殺了那二人,成心是奔著殺人來的,留他們不得。
秦葉秋盈盈目光在李慕禪臉上逡巡,淡淡道:“他手真沒治了?”
李慕禪沉吟一下,秦葉秋忙道:“能治?”
李慕禪緩緩點頭:“能治。”
“那為何不治?”秦葉秋蹙眉緊盯他。
李慕禪道:“推一推吧。”
秦葉秋明眸流轉。若有所思。片刻即想通,搖頭道:“紙包不住火,日后喬師弟知道了,你不擔心會恨你?”
李慕禪笑道:“就看喬師兄的了。”
“你呀……”秦葉秋搖搖頭道:“他真能練成左手劍?”
李慕禪道:“絕利一源用師十倍,他又有底子,肯定練得出來!”
“但愿如此。”秦葉秋淺淺一抹微笑乍現,搖搖頭:“不然你這一片苦心全白費了!”
李慕禪笑了笑:“看各人的造化吧,……師姐,我要去那邊守著,去那邊閉關吧!”
“你擔心萬圣宗能追來?”秦葉秋蹙眉。指指院門,兩人出了院子,踏上通往正殿的小徑,一邊走一邊說話。
李慕禪道:“不能小瞧了萬圣宗。我估計一定會來的。”
“唔……”秦葉秋抬頭掃一眼周圍,山谷里生機盎然,練武場上有清脆的笑聲,很熱鬧,這里比起原本的紫裳宮更多了幾分生氣。
李慕禪道:“師姐,咱們流年不利,先是龍山宗,又是萬圣宗,臨海閣我估計也懸!”
秦葉秋靜靜道:“嗯,確實有諸多磨難。”
李慕禪道:“師姐是不是在想。難道天要滅我紫裳宮?”
秦葉秋輕輕笑一下,搖搖頭:“這只怪咱們太弱,這個世界就是弱肉強食,是我這個宮主無能!”
李慕禪皺眉道:“師姐何必自苦?”
秦葉秋道:“還好有你,不然的話,咱們紫裳宮這會兒已經被滅了。”
李慕禪笑道:“這也是我闖的禍,不攛掇師姐去殺萬重山,也不會有這場禍事!”
秦葉秋搖搖頭:“我一直想殺萬重山,歸根到底還是實力不濟,師弟。你可是得了龍山宗的秘笈?”
李慕禪沉吟一下,慢慢點頭。
秦葉秋蹙眉:“你可別害柳姑娘!”
李慕禪笑著搖頭:“師姐過慮了,我哪能這般卑鄙?!”
“這就好。”秦葉秋點點頭道:“柳姑娘雖出身龍山宗,卻溫婉嫻雅,是難得的好姑娘。能鐘情于你,是你的福氣。好好珍惜才是!”
李慕禪笑道:“我也莫名其妙的,她怎能看上我。”
他曾問過柳碧云這問題,相貌平平,性格溫吞,實在沒有什么拿得出手,只有武功還算好一些,但也不是天下第一。
柳碧云當時給他一記白眼,嬌媚嗔瞪,說自己鬼迷心竅,也不知道怎么就不知不覺被他吸引住了,覺得他就像一座深井,看不到底,越看越覺得深,越發的好奇,然后就慢慢的控制不住自己去想他。
秦葉秋笑了笑:“每人的眼光不同,你是相貌平常,可能在柳姑娘眼里英俊瀟灑呢!”
李慕禪呵呵笑起來:“真是這樣么?”
秦葉秋抿嘴笑道:“人家是名門大派的后起之秀,前途無限,追求者如云,偏偏喜歡上了你這個窮小子,情之一物真是奇特得很!”
李慕禪笑道:“師姐可能鐘情之人?”
“沒有。”秦葉秋沒好氣的道:“行啦,收起你的花花腸子,你怎得了龍山宗的秘笈?”
李慕禪笑瞇瞇搖搖頭:“不可說,不可說。”
秦葉秋白他一眼,不再多問,斂起笑容:“從朝霞功與映月功上下功夫,看能不能改進,才能更快提升大伙修為。”
李慕禪點點頭:“師姐,我明白的。”
“你去那邊閉關,要不要我護法?”秦葉秋問。
李慕禪笑道:“不必勞煩師姐了,這一陣子,大伙別進谷,也別出谷,免得被萬圣宗看出什么。”
“嗯,萬圣宗不能小覷,要小心!”秦葉秋輕頜。
那座山谷旁是連綿的山峰,李慕禪挑了山谷東鄰,在山頂建一座小屋,李慕禪估計,這座山有三百來米高。
他平時坐在小屋屋頂,看太陽與月亮升落,感受著自然氣息,參悟著腦海里烙印的秘笈。
他隔兩天去一次龍山宗的神武樓。無聲無息。每次拿秘笈翻閱之后,都會恢復原位,甚至有灰塵的也重新弄上灰塵。
他有過人的記憶,能夠清晰記住先前的一幕,能準確無誤的復位,所以一直沒出什么差錯。
一本一本秘笈慢慢烙印入腦海,他舍了拳腳秘笈,只看心法與劍法,否則神武樓里秘笈無數,太耽擱時間。
他慢慢摸出了規律。書架的規律,神武樓已經將秘笈分類好,按兩種分類,一是種類。一是品質。
刀劍掌拳腿各不同架子,威力卓絕的與一般威力也不在同一架,他很快找到了威力強大的武學。
可惜事世不能盡如人意,三十六藝的秘笈并不在這里,他已經找遍了神武樓,流光掠影般掃過所有秘笈,能斷定沒看到三十六藝。
正午時分,他盤膝坐在小屋頂,淡淡的松香氣息繚繞,他抬頭看天。艷陽高照,已經是炎炎夏日。
陽光照在他身上,暖融融的舒服,他已到寒暑不侵的境界,看著太陽他搖搖頭,真是世上事不如意十之,自己一直不想去龍山宗,卻不能如愿,這一趟還是要去的。
既然要去,那不如來個大的。他露出笑容。
他笑容忽然斂去,靜靜看向山腳下一處樹林,正有一白衣女子飄飄而行,踩著樹梢如凌波微步,曼妙動人。
他打開虛空之眼觀瞧。頓時如在眼前,這女子一襲白衣。身段豐滿曼妙,雖白衫寬大,飄飛之際仍看得出凹凸有致的曲線。
李慕禪打量一眼,覺得她有二十四五歲,若在前世仍是少女,這一世卻算是少婦之烈,如熟透的水蜜桃。
不過這水蜜桃氣質冰冷,傲氣逼人,如冰川仙女。
李慕禪搖頭,一看就知道這女人難對付,精明干練,通過眼神看出其心志堅定難撼。
難道這也是萬圣宗的弟子?實在可惜了!
萬圣宗弟子陰險狡詐,這是事實,多半是武功所致,再加上武功,很容易被染成這種性格。
萬圣宗的武功也別有玄妙,雖陰險毒辣,每個人的氣質卻不錯,李慕禪打量這女子,點點頭。
但見她飄飄如凌波踏步,很快進了山谷,找到了那兩人的尸,李慕禪殺了他們之后,原本沒理會,到了這里才重新埋了他們,建了一個墳,也算稍盡心意,死者為大。
白衣少婦好像不受山谷里的陣法影響,徑直到墳前,李慕禪推斷,萬圣宗應該有弟子彼此感應之法,而且并非心法感應,應該是有某種東西。
李慕禪皺眉想了想,他埋了兩人,對兩人身上的東西很清楚,一一思索可能明哪一種東西,想來想去,應該是一塊玉牌。
他們脖子下面都掛著一塊巴掌大小的玉牌,一面刻姓名,一面刻萬圣宗三個大字,龍飛鳳舞很有氣勢。
他當初想到了這玉牌上會有貓膩,不敢亂動,直接一塊埋了,沒想到埋住了,還隔著這么遠,她都能找得到。
她不是能看破陣法,而是憑著感應找到兩人的墳。
白衣少婦站在墳前沉吟片刻,左右打量,先看了四周,修長的眉毛蹙了起來,明眸流轉露出思索神色。
李慕禪靜靜看著,笑了笑,不知道她能看出什么異樣來,兩人根本沒來得及出手,便被自己刺死,除了他們倒下,什么痕跡也沒留。
白衣少婦忽然蹲下來,低頭在看什么,李慕禪虛空之眼一凝,看到她所看,卻是自己的腳印。
劍要快的話,要更強的力量,僅胳膊用力不行,要全身勁力合一,從雙腳涌泉上升,從右手透出,劍速奇快。
他修為深厚,這種用劍的方式沒變,仍借助周身力量,于是留下了腳印,不過僅一個腳印想找到自己,太不現實了。
白衣少婦盯著腳印看了半晌,忽然站起來,轉身來到墳前,纖纖玉掌在墳上一按“砰”一聲悶響,泥土迸射炸開。
墳里現出兩具尸,天氣雖熱,但山谷地勢奇異。很涼爽。尸仍完好無損,她扇扇玉手,嫌有味。
她從旁邊一株松樹掐一枝條,拿樹枝撥了撥他們衣衫,看到喉嚨上的傷勢,仔細看了看,又拿松樹轉過兩人,遠遠看了看后面,最終松樹一挑,把兩人的玉牌挑飛。落到腳下。
從懷里抽出絲帕,把兩玉牌裹住,拭了拭之后,又拿另一絲帕包住。放到腰間的絲囊內。
她忽然趴下,嗅了嗅李慕禪的腳印,然后飄身便走。
李慕禪臉色微變,看來這是個精于追蹤之術的,而且嗅覺過人,她正是沖著自己而來,絲毫不受陣勢影響。
這陣勢的威力不強,一般人也受不住,她不受影響,可見精神遠勝一人的強大。不容小覷。
李慕禪搖搖頭,幸虧自己小心,沒讓她追到山谷里,他靜靜坐在小木屋上,看著白衣少婦飄飄而至。
白衣少婦身法精妙,看似從容悠然,其實奇快無比,一轉眼功夫來到小木屋前,看到了李慕禪,停在樹梢上靜靜看李慕禪。
李慕禪坐著抱抱拳。笑道:“這位姑娘有何貴干?”
白衣少婦沒理他,明眸顧盼四周,一一掃過之后,清澈如水目光才落到他臉上,淡淡道:“你自己一個人?”
李慕禪點點頭:“不錯。我喜歡安靜,不知姑娘登門有何貴干。可是迷了路?”
白衣少婦指了指下面的山谷:“你可看到下面的情形?”
從這里看下面的山谷,就像站在坡底看坡下,一目了然,雖說下面山谷樹林郁郁,居高臨下仍看得清。
李慕禪笑道:“什么情形?”
白衣少婦淡淡道:“我有兩位師弟被害,你可曾看到誰殺了他?”
李慕禪笑起來,搖搖頭:“沒注意。”
白衣少婦飄身上前,輕盈落到屋頂上,來到李慕禪近前,淡淡幽香隨著清風徐徐飄入他鼻中。
她緊盯著李慕禪的臉,看到自己靠近,李慕禪絲毫沒有戒備及緊張神情,鎮定自若,沒有敵意。
她輕輕蹙眉,目光落在李慕禪腳上,輕哼道:“真是你!”
李慕禪笑了笑:“姑娘這話何意?”
“是你殺了我兩位師弟吧?”白衣少婦道。
李慕禪搖頭:“姑娘的話我聽不懂,我殺人?”
白衣少婦淡淡道:“你不必狡辯,下面的腳印就是你的。”
李慕禪苦笑著攤攤手:“姑娘真是冤枉我了!”好吧,我說實話,我確實去了下面,也看到兩人被殺了,可我只是下去看看,沒殺人!”
“與你沒關系?”白衣少婦冷冷道。
李慕禪忙用力點頭,白衣少婦道:“那是誰殺的?”
李慕禪忙搖頭:“我真沒看到,我先前看他們好好的,去屋里拿水喝,回來他們已經倒下了,沒見著旁人。”
白衣少女冷冷道:“他們是自相殘殺不成!?”
李慕禪一怔,忙道:“大有可能啊!”
“胡說什么!”白衣少婦冷笑道:“兩位師弟感情極佳,豈能自相殘殺!”
李慕禪搖頭道:“世事難料,他們感情好是好,但未必不會自相殘殺,說不定是得了什么寶物,要不然,何必來這深山老林?”
“寶物?”白衣少婦蹙眉,一直緊盯著李慕禪。
李慕禪笑道:“我也是胡言亂語,不能做準。”
若是一般的萬圣宗弟子,他二話不說,直接宰了就是,然后把玉牌扔到別的地方,容易得很。
但看到這白衣少婦,他憐香惜玉的性子又犯,不想殺她了。
他不想殺人,所以才這般亂說話,想擾了她的思路,讓她自行離開,不過這白衣少婦可是個精明過人的,怕是夠嗆。
他越往下說越覺得沒譜,這白衣少婦可不是好糊弄的,只怕弄巧成拙。
白衣少婦若有所思的盯著李慕禪,沉吟片刻,盯著他眼睛沉聲道:“他們真是自相殘殺?”
李慕禪忙擺手笑道:“沒有沒有,他們怎么死的我也好奇,所以過去看了看,也沒看出來,還幫忙埋了他們呢!”
“多謝你了!”白衣少婦道:“還未請教尊姓大名!”
李慕禪笑道:“不先說說自己的?”
“我是易曉茹。”白衣少婦道。
李慕禪輕輕點頭:“易曉茹……,好名字!”
白衣少婦靜靜看著他,李慕禪笑道:“我叫李觀海,青梅李觀海。”
“你是李觀海?!”易曉茹一怔,皺眉打量著他:“我聽殷師弟說過你!”
李慕禪笑道:“殷師弟?”
“殷照江。”易曉茹道,越發仔細的打量他:“殷師弟從沒對別人服氣,你是唯一的一個。”
李慕禪笑道:“原來是殷兄弟,咱們是打過交道。”
“李公子,看來我兩位師弟真是你殺的。”易曉茹淡淡道。
李慕禪一怔,忙擺手笑道:“易姑娘真冤枉我了!”
易曉茹道:“我先前還奇怪,當世之中何人有如此劍法,竟能一劍殺了兩位師弟,原來是李公子你!”
李慕禪苦笑搖頭道:“易姑娘干什么與我過不去?”
易曉茹沉聲道:“我聽殷師弟說,你劍法卓絕,修為深厚,更勝他一籌,我倒要領教一二!”
她不等李慕禪說話,一閃到了近前,纖纖瑩白的右掌到了他胸口。
李慕禪直覺發出警告,此女危險,尤其掌法精妙,內力深厚,真挨一掌說不定真有性命之憂。
他無奈的嘆口氣,翻手一彈“嗤”一顆小石子射出,易曉茹蹙眉,玉掌迎上小石子“砰”她倒飛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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