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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3章 嫉妒就憋著

  聽說承元宮的眼線被抓的時候,康王世子不以為意。

  “解決掉就是了。”

  直到地磚里藏的藥包被挖出,他變了臉色,直奔后院。

  世子妃在給兒子念書,卻見丈夫急步而入,喝令奶娘:“帶小公子去休息。”

  “是。”

  奶娘見氛圍不對,急忙忙抱著孩子走了。

  康王世子隨后又把侍婢們趕了出去。

  世子妃漫不經心,理了理鬢發,說道:“什么事,急成什么?”

  “宮里,宮里發現了。”康王世子說。

  世子妃嗤笑一聲,端起茶杯:“發現了就發現了,又查不到我們身上。”

  “不是!”康王世子急道,“你不記得了嗎?老六繼位的時候,修了一次承元宮……”

  世子妃手里的茶杯晃了晃,灑出來幾滴水。

  但她很快穩住了,說道:“那也不干你的事啊!”

  “不怕一萬,只怕萬一……”

  “砰!”重重一聲。

  康王世子怔了下,卻見他一直以為柔順的妻子,將手中茶杯重重頓在桌上,站起身,逼視著他:“萬一?什么是萬一?姚談,你要搞清楚,你登上帝位才是萬一!現在皇位上坐的那個,是你的親弟弟,他比你年輕,還和你有一樣的血脈。只要他不忤逆,你的父王就不會放棄他。想奪他的皇位,你名不正言不順,才是真正的萬一!”

  被她這么一頓罵下來,康王世子仿佛被潑了一盆冷水,瞬間涼透了。

  世子妃又露出笑來,替他理了理衣裳,聲音溫柔:“這樣一想,是不是覺得沒什么大不了?那件事,本來就沒有證據,你有什么可怕的呢?”

  康王世子默默坐了下來。

  世子妃跟著坐下,接著喝了口茶,繼續道:“別人做這樣的事,怕的是性命不保,妻兒遭殃,可你不會。想一想你還在封地的父王,只要他還活著,老六就不敢殺你。我真不知道你慌什么。”

  是啊!那事沒有直接證據,就算老六懷疑又怎么樣?有父王,就不能直接殺他。

  康王世子笑了起來,忽然覺得自己剛才有點犯傻。

  然后又想到世子妃那個態度,便把眼睛一瞪,喝道:“你方才罵我?”

  世子妃瞥了他一眼,笑了一聲。

  這笑容帶著三分嘲弄七分漫不經心,頓時就讓康王世子冒出火來。

  “你笑什么?”

  世子妃站起身,柔柔順順向他低身施禮:“是妾身的錯,您是夫君,妾身不該對您不敬。”

  康王世子臉色好轉了一些。

  世子妃便又恢復了冷臉。

  康王世子:“……”

  好生氣啊!被老六算計都這么生氣!

  這個女人怎么回事?以前好好的,怎么就變成這個樣子了?她還有沒有把自己當夫君?

  康王世子想發火,可是剛剛因她的話而解了一樁心事,又罵不出來,最后只能重重哼一聲,扭頭找侍妾去了。

  世子妃都沒搭理他,只管繼續飲茶。

  反正這個賤骨頭,還是會回來的。

  一排四個盒子擺在中間,首相常庸胸膛起伏,差點氣都喘不順。

  還是袁彰看著不對勁,扶了他一把:“常相!”

  常庸慢慢緩過來,對他點了點頭,對皇帝、太后、大長公主三人施禮。

  “這是大事。”他開口就說,“請陛下、娘娘、殿下放心,我們一定會徹查!”

  太后臉上猶有淚花,恨恨說道:“不管是誰,哪怕尸體都化成灰了,你們都得找出來!”

  “是。”常庸肅然應聲。

  大理寺卿出列,說道:“承元宮建成已有五十多載,想查五十多年前的事,并不容易。所幸這藥包是三四年前換的,恐怕要從這里入手。”

  刑部尚書贊同:“三四年前,將作監還有記錄,當時是誰負責修建,又是誰動過地磚,想必還是能找到證人的。”

  “那你們就去查。”大長公主說,“不管是誰,不得有半點姑息。”

  刑部尚書猶豫了一下,看向常庸:“常相,那這案子,由誰主審?”

  常庸毫不猶豫:“本相主審!你們皆與我親自匯報,案情通稟,則由我們三人共同面圣。陛下以為如何?”

  皇帝點點頭,忽然想到什么,說道:“叫樓四和你們一起吧,這件事是他發現的。”

  眾人沒有意見,這事就這么定了。

  四個盒子,大理寺卿和刑部尚書分別帶走兩個,眾臣緩緩退出承元宮。

  出宮的路上,有人覷著常庸的神情,說道:“常相,您說這地磚下面,埋了五十多年也沒人察覺,怎么偏偏叫樓通政發現了?他也太厲害了吧?”

  常庸還沒說話,刑部薛尚書先開口了:“錢相,你這是話有所指啊!暗示樓四在陛下面前興風作浪?這東西可不是他埋的!”

  那位錢相笑了笑:“薛尚書也太急了,誰不知道他樓四是你的得意下屬?我也沒說他什么,只是提出疑問而已。”

  “有這么提疑問的嗎?”薛尚書不給好臉,“當誰沒念過書似的,話里有話聽不出來?”

  在場各位,官做到這個份上,哪個不是兩榜進士千辛萬苦考出來的?薛尚書這么說,跟打人嘴巴沒差別。

  那錢相鼻子都氣歪了:“好你個老薛!護犢子也不是這么護的!本相承認,就是懷疑他了,那又怎么樣?你也不看看,他現在成什么樣子了!通政司的職責,是上傳下達,到他手里才多久,這政令都要變成他擬的了。怎么的,他還想把政事堂架空不成?陛下現在誰都不信,就信他一個人,他隨便說句話,都比我們管用多了。不止政務要插手,連宮里的事也插手。為臣的本分在哪里?他現在這樣,跟奸臣有什么分別?”

  薛尚書瞥了他一眼,十足的輕蔑:“得了吧!老錢,話說得這么冠冕堂皇,不就是你嫉妒了嗎?他一個小小的通政,都給做出花來了,這當官的本事比你強多了吧?你覺得自己辛辛苦苦熬資歷熬到這份上,被個小子比下去,不甘心是不是?嘿!我還就杠你了,是你自己沒本事,就憋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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