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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打臉

  幾百個鼻煙壺,金、銅、銀、瓷、料、玉石、珊瑚、瑪瑙、琥珀、翡翠、水晶、木、竹根、木變石、漆器、葫蘆、果核……

  似乎世間所能找到的各類鼻煙壺,這里都有收藏,應有盡有。

  材質是一方面,樣式更是能辦一個鼻煙壺展覽了,繪畫、書法、雕刻、鑲嵌及玉石、瓷器、料器、漆器、琺瑯、金屬等工藝,一眼看上去便知道是精品。

  不在乎錢多錢少,僅僅收集的這么齊全,花的功夫便不會少。

  當然,以致公堂司徒家的門楣,以及司徒海川在華爾街的地位,大概大部分都是別人送的。

  難倒都是真品?

  高仁不相信。

  不過,光用眼看他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可以上手嗎?”

  高仁問了一句,畢竟主人不開口隨便摸的話,不是太好。

  “可以。你年紀還小,多看,多讀書,多請教,今后說不定在古玩上會有些造詣……”

  按照艾達提供的信息,司徒海川自小從文,憑自己的學問從斯坦福商學院畢業,縱橫華爾街十多年,好為人師。

乾隆御制銅胎畫琺瑯西洋仕女鼻煙壺  系統瞬間給出了信息。

  “能看出什么來嗎?”司徒海川淺笑著問道。

  “乾隆御制銅胎畫琺瑯西洋仕女鼻煙壺!”按著系統提示讀出來,高仁根本沒有半點壓力,真品、仿品無所遁形。

  “咦,好眼光,你來看看這個……”

  高仁裝模作樣的摸了摸對著光看了看,說道:“道光虬角雕雙魚鼻煙壺!”

  “嘿,功課扎實的很嘛!我之前小瞧你了,科班出身?在哪位大師門下學習?”

  “自學的,加上一點點天賦吧!其實你讓我細說我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憑感覺……”

  “感覺,也是能力。小伙子不錯,鼻煙壺收藏只是雜項,入不了主流。我新得了一件寶貝,佳士得剛拍來的,下午才送到我手里,讓你飽飽眼福……艾達能有你這樣的朋友,我也放心。”

  精致的檀木盒子,以黃綢子為內襯,放著一件瓷器。

  在潔白的瓷胎表面,用粉彩方式繪制了一只枝干遒勁的桃花,盛開了粉紅色的桃花和尚未盛開的嬌艷欲滴的花苞。

  “清雍正粉彩桃花紋直頸瓶,一百多萬從佳士得春拍得來的,官窯真品,說不定兩百多年前這件瓷器就放在雍正的書桌上……”

  “咦!”

  高仁對著艾達看了一眼,兩人的神色都很有些尷尬。

  這瓶子,轉了一圈,又見面了。

  “怎么了?”

  司徒海川有些疑惑,看著高仁道:“不要說,這是假的?”

  艾達面色古怪,指著高仁道:“二叔,自然不是假的,這桃瓶的上一任主人,是他!”

  “你掛拍的?”司徒海川很是驚愕,好尷尬啊!

  “我想應該是的,一個月前,我在聯合廣場的古董店里發現了它,花了兩千美金買了下來。”

  “兩千?偶買糕的,這個大漏竟然被你撿到了……”

  立馬刮目相看。

  賺一百萬,這不值得炫耀,但如果撿漏撿了一百萬,這牛逼可以吹十年了。

  司徒海川又拿出幾件珍藏的寶貝,不是贗品,他的身份,只要不是自己去市場上淘,沒有誰敢拿假貨來誆他的錢。

  至于自己淘的假貨,想來早就被一些專家看過,然后悄悄處理了。

  “阿仁你對去年簽訂的廣場協議怎么看?”

  從古董聊到經濟,從經濟聊到股市,高仁侃侃而談,雖然在他這個華爾街大亨面前,很多觀點有些淺陋,但對高仁這個年紀來說,已經很了不得了。

  “去年簽訂的廣場協議,必然會葬送掉日本十年時間。”

  語不驚人死不休。

  “哦,怎么說?”司徒海川換了個坐姿,表示愿意聽高仁的長篇大論。

  “現在日本經濟發展過熱,日元升值看似可以幫助日本拓展海外市場,成立合資企業。廣場協議簽訂后,這才幾個月,日元大幅升值,而相應的,國內泡沫必然急劇擴大,我看了一下東京的房價,上漲了20%以上……(此處省略三百字)結局只有一個,最終會由于房地產泡沫的破滅造成了日本經濟的長期停滯。”

  高仁透露了一點未來的發展,這其實也不算透露,金融界的大佬不可能看不穿,日本政府也知道任由市場發展下去的后果,他們必然會強行干預,但很可惜,最后他們玩崩了。

  崩的一塌糊涂。

  1989年,日本咽下了苦酒,陷入十年的經濟大蕭條時期。

  “如果出手果斷,眼光足夠,幾年之后可以薅一把日本羊毛……”高仁加了一句。

  “這么有信心?”司徒海川一直保持著淺笑,不反駁也不贊同,不過心中卻是對高仁贊賞頗佳。

  現在不是在古董上,而是在對經濟、文化、政治的見識上。

  一個可造之才!

  這是他給高仁的評語。

  當然,高仁花一個晚上的時間來見他,自然也不僅僅是賣給他幾件古董,要賣錢,讓艾達出面就是了,他要的是整個華爾街。

  第一步,先結交個華爾街大亨。

  這時候,一個老管家敲門走了進來。

  “二爺,玨少爺來了,說得了件寶貝,拿來給你看看!”

  這個老管家,一身漆黑顏色大褂子,千層底布鞋,胡須雪白,背稍稍弓著,但是臉如新剝的雞蛋一樣溫潤。

  有功夫,這是高仁的第一感覺。

  老管家微微朝著高仁點了點頭,很顯然,他是認識高仁的。

  最近一個月在地下黑拳打的風生水起,連勝四場的八極阿仁,舊金山練內家拳的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哦,小玨也來了,正好,讓他過來吧!”

  很顯然,司徒海川并不關心地下黑拳的,他不認識高仁,也不了解青幫大佬堅叔為高仁出頭的事。

  “二爺,玨少爺與這位客人有些矛盾……”老管家提醒了一句,但也沒有明說。

  “矛盾?那正好,冤家宜解不宜結,我來當個和事佬。”

  司徒玨端著一個錦盒走了進來,根本不看高仁和艾達,只對著司徒海川說道:“二叔,我聽明伯說您有貴客,原來是這家伙啊!一個打擂臺的拳手,也懂文玩古董?”

  “打擂臺?”

  司徒海川微微皺眉,他一生從文,研究經濟,搞股票,崇尚的是金錢就是力量,對練武之人,雖然沒有看不起,但也不會去刻意結交。

  司徒家三兄弟,老大接手致公堂,老二賺錢花錢開公司,老三從政,分工明確。

  “自幼練武,沒辦法,喜歡!”

  “原來還是個國術高手,文武全才,了不得。”司徒海川贊了一句,然后對著司徒玨道:“你小子得了什么寶貝,讓阿仁看看,我眼光不及他,還要向他求教……”

  “不是,我……給他看?二叔,我找人鑒定過了,沒有幾分把握,我哪敢拿來給您看?”

  “什么寶貝!”

  司徒玨恭恭敬敬的打開了錦盒,說道:“明成化斗彩雞缸杯!”

  “你確定?”司徒海川也很不相信,這雞缸杯,全世界也沒幾件真品,還大多在博物館里。

  “哪來的?”

  “二叔,你別管哪來的,你看不看得上眼?”

  “東西是個老物件……阿仁,你看看!”

民國仿成化斗彩雞缸杯  “民國仿的……”

  高仁張口便讓艾達笑了。

  “喂,你不要信口雌黃……”司徒玨氣不打一處來,咬牙切齒。

  司徒海川擺了擺手,說道:“老明,你來看看。”

  老管家走了過來,拿著手電細細觀看,琢磨了十來分鐘,然后這才說道:“沒錯,我有五分的把握是民國仿的,還有五分是清末。玨少爺,成化斗彩雞缸杯,世間珍品,可不是那么容易得的。”

  “你花了多少錢?”司徒海川問道。

  “二十萬……”

  “你……唉!撿漏不是那么容易撿的,打眼了吧!就當交學費了。”

  司徒玨臉色漲的通紅,看艾達那戲謔的表情更是怒火中燒:“騙錢騙到我頭上來了,真當我是軟柿子?胡八一,他叫胡八一,找到他,一定要找到他,我不將他的皮給剝了我將司徒兩個字倒過來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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