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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小周探花

  少之時,血氣未定,戒之在色;及其壯也,血氣方剛,戒之在斗;及其老也,血氣既衰,戒之在得。

  這三句話很多人都知道,卻不知少年人還需要戒之在名。

  歷史上的神童,小小年紀就出名了,可是這些神童們卻紛紛命運多舛。

  究其緣由,那是因為他們在不恰當的年紀出名太早,因為少年得志容易自負,甚至不愿意過多考慮其他復雜的關系,將所有的事情看待的太過簡單,因此也讓他們鋒芒畢露,不知道尊重自己的前輩以及上級,所以導致了智商高卻情商極低,甚至很多人輕而易舉的就喪了命。

  高仁進京一月有余,鋒芒畢露,讓整個大宋都為之黯然失色。

  只留下周興亡之名在大宋的夜空中閃爍。

  興亡,大宋之興亡。

  一般的讀書人,如果不在乎仕途,自然可以像柳三變一樣奉旨填詞,贏得青樓薄幸名。

  但是,想要將官做的穩妥,就必須穩重的如同王八一樣,慢慢悠悠的立功,慢慢悠悠的做官,慢慢悠悠的積累學問,慢慢悠悠的一步步升遷。

  在大宋朝,乃至任何一個太平盛世,只要一切向王八看齊就能仕途無憂。

  因為太過出類拔萃,便會極度顯示出同僚的平庸。

  在王八的步伐里加入了獵豹的速度,這絕對是一種不守規矩的手段,官場上的異類是要遭到所有人攻擊的,那樣的家伙不要說做事情了,能否安全的把官當下去都成問題。

  高仁便是這樣的異類。

  但這個異類真的是太耀眼了。

  耀眼到主考官乃至于皇帝也只能捏著鼻子錄取。

  如果是一般的落第秀才,逃到遼國、西夏等蠻夷之朝廷建功立業倒也罷了,但這樣已經嶄露頭角的天才,還是收歸國有吧!

  “弼馬溫,安排個弼馬溫的職務……這個周高仁實在太輕狂了……”

  御書房里,趙佶怒氣沖沖的拍著御案。

  “官家,您消消氣。”這個太監面白無須,但長得極為雄壯。

  “大伴,這個周高仁實在該殺,實在該殺……朕愛惜他的才華,點他做探花,你看他都做了什么?恃才傲物,朕若是昏君,早砍了他的腦袋。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

  其實,他是個愛才之人,當然,這個“才”要符合他的口味才行。

  比如蹴鞠的大才高俅,書法上的大才蔡京,寫詞的大才周邦彥……

  高仁之才,頗為符合他的口味。

  但第一次見面便鬧了個不開心,皇帝讓你賦詩一首,你寫個風花雪月應付應付便是,非要搞個以古諷今。

  朱門沉沉按歌舞,廄馬肥死弓斷弦。

  這是人說的話嗎?

  氣得趙佶當場臉色就變了,然后找了個理由離開了瓊林宴。

  不過,在瓊林宴上胡吃海喝的高仁卻是心情大好。

  “小周探花,你剛剛那首詩我可真是給你捏了一把汗……”同樣進士及第的李綱低聲說道:“你可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如果拿出你平時的文采,官家一高興,必然平步青云,勸誡之言,有御使在,你何必呢?”

  “哈哈……順心意罷了!這亂糟糟的人世間,總要有人說大實話。”

  高仁渾不在意。

  相反,在懟了皇帝一番之后,高仁心情更好了。

  收集江湖絕頂高手楊戩的念力,獲得隨機經驗3點!

  練肉1

  練筋1

  練髓1

  楊戩,不是那個清源妙道真君,眉心長著第三只眼,手持三尖兩刃刀,座下有神犬哮天犬,被稱作二郎神的天庭戰神。

  楊戩,是宋徽宗朝的大宦官。

  “葵花寶典?”

  高仁嘀咕一聲,從玩家日志里分析出來一絲信息。

  這可是江湖上絕頂的高手,和東邪西毒南帝北丐實力相當的人物。

  而且還是個太監,由不得高仁不想到這門特殊的功法上。

  這皇宮里,并不似南宋時候臨安城小朝廷那般,能讓江湖人隨意進出。

  頗有些臥虎藏龍的感覺。

  曲靈風若是來東京皇城偷字畫,分分鐘死翹翹。

  至于南渡之后皇宮里無一太監高手坐鎮,唯一的解釋也就是北宋被金攻破東京城的時候,這群高手太監為保護宋徽宗全部戰死了。

  大概也因為如此,《葵花寶典》這門神奇的武功就此埋沒了幾百年。

  “探花郎,別發呆了,秦檜敬你酒!”

  李綱用手搗了一下高仁,將他的思緒打斷。

  面前,秦檜舉著酒杯,表情并無任何的變化。

  文人啊!喜怒不形于色,才是文人。

  “探花郎……”

  高仁舉起酒杯笑瞇瞇的將杯中酒一干而盡。

  然后看著意氣風發的刻意遠離自己的這群進士,除了一個在東京城抗金的李綱,余者也只識得一個在西湖岸邊跪了一千年的秦檜。

  大宋朝,發展的太畸形了。

  文武之道在于平衡,朝政之道在于平衡,陽盛則陰衰,如今大宋陰氣入骨,韓琦一句東華門外唱名者方為好漢,打折了壯士的脊梁。

  如今,高仁便也坐在這群所謂的“好漢”之間,成了人上人。

  雖說依舊有人看不起他的出生,但畢竟是官家欽點的探花郎,也只能在心中誹謗幾句。

  大宋士大夫們欲通過“因財得仕”與“因仕殖財”的循環,使自己家族成為“耕讀世家”和望族。

  但是,此類世家望族只要連續幾代未能進士及第或入仕,就恢復到了庶人的身份。

  因此只要暮登天子堂,他們就會盡情的享受。

  在大宋之前,五代亂世之中,武人耀武揚威;更之前的唐朝,重視門第,參政議政須得是門閥貴族。

  只有到了大宋,宋太祖一句與文人共天下,文人的身份地位才得以空前高升。

  皇帝打壓武士,推崇文人治政,更是舍得在士大夫文人身上花費銀子,讓文人一邊上朝議政一邊擁妓納妾、聲色犬馬地過著“幸福的生活”。

  或許,在溫柔鄉里沉浸得太愜意了,大宋的文人士大夫們遂不思進取,忘記了廓清天下、收拾山河的責任。

  高仁恥于這些人為伍,他想要的,只是“探花郎”這個名,以及參與《萬壽道藏》編撰的資格。

  當高仁穿著校書郎的官服出現在大內架閣庫的時候,已經略顯老邁的黃裳正在用心的觀看著一本“道藏”。

  架閣庫!

  “架”為庋物的用器,“閣”同“擱”,有“載”意。“架閣”為貯存檔案的木架,數格多層,便于分門別類存放和檢尋。

  大內的架閣庫,乃是皇家特意建立用來存放各種皇家秘檔以及皇室搜刮的各種傳世書卷的所在,可以說能夠存放在其中的都非是凡品。

  架閣庫在大內皇宮之中,但卻是偏殿,極為的偏僻。

  不同于皇宮大內的其他建筑,這架閣庫純以巨石堆砌而成,乃是大宋仿照秦漢所建。

  大秦修筑金匱石室來藏天下書籍,大漢有天祿閣、石渠閣、麒麟閣為文人圣地,及至大宋,讀書人遍布天下,不說各地的書院都有藏書樓,廬山的白鹿洞書院、長沙的岳麓書院、嵩山的嵩陽書院、商丘的應天府書院,藏書何止百萬冊。

  皇家更是修了數處架閣庫以藏天下之書。

  大宋崇文,歷代帝王無不重視文教,藏書更是重中之重。無論奇書、怪書、異書、秘書、趣書,偽書,不管野史傳奇、術數奇謀、房內養生、神魔志怪都統統秘藏。

  加上活字印刷術的普及,文教達到了鼎盛。

  歷朝歷代,只大宋朝才是文人的天下。

  “小周探花?”黃裳大感意外,將手里的道藏發下,疑惑道:“你為何到了這里?校書郎?官家讓你來校對《萬壽道藏》?”

  “狀元郎都在校對書籍,我這個探花郎來此有何疑惑?”

  “哈哈,讓你來做校書郎,可真是大材小用。來,你跟我來,我早就想去找你,一直沒有時間,沒料到你竟然主動送上門來……我這里并不缺少校書郎,你那心學思想,你我來辯一辯,你說格物致知、知行合一,何解?”

  “不用你校對道藏,這三年來我在最后都要親力親為,不會怠慢……你有時間寫一目的《西游記》,我回家后也好應付家中小孫……”

  “小周探花……”

  高仁在黃裳手下過的很舒服,不過,他的目的很明確,只為“九陰真經”而來。

  這個世界,與“九陰真經”相同等級的內功心法很多,比如少林寺的“易筋經”、“洗髓經”,但少林寺早已經關了山門。

  比如逍遙派的“小無相功”、“北冥神功”、“八荒六合唯我獨尊功”,但那身穿月白色僧袍的虛竹絕不可能輕易傳授,不然逍遙派怎么可能會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之中。

  極有可能要被虛竹帶進棺材里。

  除此之外,可以去找瘋了的莫容復學習“斗轉星移”,不過難度絕對不小瘋了的莫容復可是比不瘋的莫容復恐怖的多。

  亦或者去吐蕃找到國師鳩摩智,他可是會“小無相功”。

  幾相對比,還是黃裳的難度更小些。

  而且,親自參與一門內功心法的創立,可是比修煉一門功法更對自己有幫助。

  “老黃,這是你寫?”

  高仁拿著幾疊宣紙,上面全是蠅頭小字,涂改的極其嚴重。

  黃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道:“我這三年來通讀道藏,略有感悟,近日又聽你知行合一的心學之道,所以動手嘗試著寫下自己的感悟,見笑了!見笑了!”

  “你這寫得是武學?”高仁也不確定,更不敢輕易嘗試,畢竟才是新創,練岔了可就是走火入魔。

  “老夫可不會武學,這是我通讀道藏之后摸索出來的吐納之道。這一年來,老夫有時確實能感覺自己兩肋風生,身輕體蓄。你要不要學?可以延年益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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