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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殺人者……仁皇

  《射雕英雄傳》中借周伯通之口向郭靖講述了《九陰真經》和黃裳的其人其事。

  方臘造反之時,徽宗下旨黃裳派兵去剿滅明教方臘,日后黃裳全家被殺的大仇,也是因此而起。

  黃裳那時武藝已經涅入化境,一口氣殺了明教幾個法王、使者,哪知道他所殺的人中,有幾個是武林中名門大派的弟子,于是他們的師伯、師叔、師兄、師弟、師姊、師妹、師姑、師姨、師干爹、師干媽,一古腦兒的出來,又約了別派的許多好手,來向他為難,罵他行事不按武林規矩。

  后來以至于全家被尋仇的武林中人殺了個干凈。

  而黃裳以七十歲高齡,帶兵剿滅明教,全家被殺之后,又隱居了四十年練武報仇,創出《九陰真經》,竟然以一百一十歲高齡,無敵于天下。

  如今,自然無需黃裳帶兵圍剿方臘,他有更重要的任務,整理出藏經閣的武學典籍。

  至于明教方臘叛亂,高仁準備親自出手。

  少林之行,收獲頗豐。

  江南之行,也給高仁很大的期待感。

  燕子塢的慕容家典籍,明教的波斯圣火令功夫,乃至一直向南到大理國的天龍寺。

  著實很有期待感。

  高仁單槍匹馬殺向江南,先天之后,行動起來頗為得心應手,若是身后跟著一群禁軍護衛,場面是有了,但總感覺有些束手束腳。

  這已經不是保護自己,而是需要自己去保護。

  先天高手,足以無懼大軍。

  萬軍之中取上將頭顱,猶如探囊取物。

  即便被大軍圍困,尋找一個方向突破,逃離輕而易舉。

  要殺死先天高手,凡人難以做到,只能交給同樣的先天高手,或者時間。

  虛竹在汴京城殺的福壽窟人頭滾滾,官府、禁軍能奈何他一根頭發?

  盡管他確實沒有頭發。

  大軍向著江南緩步推進,穩扎穩打,而高仁卻是一葦渡江,提前一步下了江南而去。

  江南好,風景舊曾諳,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

  高仁邁開雙腳奔馳在官道上,身旁的樹木快速的的閃過,他疾馳的速度可不遜于快馬,不過數個時辰,就來到了金陵城外的一處高崗上。

  方臘叛亂,因為自己奪得趙氏大宋江山而提前發動了,更因此席卷江南之地,忠于大宋的官吏也投誠了不少,所以,比歷史上為禍更甚。

  隱隱然,已經建立了江南小朝廷,有劃江而治的趨勢。

  金陵城又名建康、石頭城,先后有孫吳、東晉、宋、齊、梁、陳六朝在此建都,史稱“六朝古都”,盡管這些朝代都已經滅國數百年,東吳大帝錢镠雖然將國都建在了臨安,但仍然繁華不衰,十里秦淮,唱不盡的風流艷曲,數不盡的風風雨雨。

  這里是方臘抵抗帝國大軍的重鎮。

  金陵城西去十里地有處竹林,竹林旁便是官道,竹林與官道之間有一所茅店,與其說是店,到不如說是茶亭,雖然簡陋,倒也干凈軒敞。

  并不是每個茶亭都只供應茶水,有些茶亭中也有酒。茶是免費的,酒卻要用錢買。這茅店里有酒,都是廉價的劣酒,而且大多是烈酒。除了酒之外,當然還有廉價的食物,豆干、鹵蛋、饅頭、花生。

  北方還是隆冬,但南方卻已經是草色遙看近卻無的時節。

  山風凌冽,但陽光正好,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樹葉沙沙發響,晴空萬里,宛如藍色的墻幕垂在四周,只見南方山峰與天相接的地方,一朵孤單的白云停在那兒,那潔白更襯出了天的藍。

  店前一名伙計正在早春的艷陽里昏昏欲睡打起了呵欠,忽聽一聲吆喝:“伙計,上一壇酒。”

  那伙計一驚,用手搓了一把臉,將臟兮兮的抹布往肩上一搭,換過笑臉:“來哩來哩,客官稍等。”

  轉身帶起一陣風,店外土黃泛黑的酒幌子上寫著大大的一個“酒”字,前門上方掛著“金陵老店”四字隸書牌匾,顯然已有些年頭了。

  茶亭外不遠處的官道上停著幾輛運貨的大車,幾匹騾馬,在這里歇腳的大多數是出賣苦力之人,人生也沒多大樂趣,喝碗水酒就是極大的享受了。再有那江湖好漢,幾杯酒下肚后,這世界立刻就變得美麗多了。

  高仁坐下,伙計麻利的添上了只青花大碗,滿滿倒上酒水,簡單要了吃食,只聽見一陣碟兒碗兒噼哩哐啷亂跳聲。

  鄰桌那虬髯大漢砂鍋大的拳頭用力砸向桌子,只見他年不過三旬,一襲黃衫,腿上卻打著一條綁腿,顯得有點不倫不類,漢子怒道:“北方梁山的賊人占了東京城,說什么不納糧,狗屁,連田地都不分,能納個屁的糧,哪有田來納糧。圣公就不一樣,解我等于水火之中,分田地,傳功法。真希望早日打過江去,滅了狗娘養的仁王,將大好土地讓我等給分了……”

  說罷,拿起酒碗,咕嘟嘟喝光,他酒量甚豪,頃刻間連干三碗,面色不改。

  “打土豪,分田地!教廷萬歲,圣公萬歲……”

  高仁慢慢的喝著劣酒,都知道方臘是波斯摩尼教出身,這洗腦的技術果然很強大。

  宗教,自古以來便是統治者手里最強的武器。

  這群人聊著聊著,然后竟然各個雙手十指張開,舉在胸前,作火焰飛騰之狀,跟著那虬髯大漢念誦著:“焚我殘軀,熊熊圣火。生亦何歡,死亦何苦?為善除惡,惟光明故。喜樂悲愁,皆歸塵土。憐我世人,憂患實多!憐我世人,憂患實多!”

  高仁放下了酒碗,抬頭看著周圍虎視眈眈的一群人,微微搖頭。

  “閣下是北賊的探子吧!”

  那虬髯大漢站起身來,不等高仁辯解,取過哨棒便打。

  咔……咔……

  棒折人飛。

  一顆焰火飛上了天空,炸出絢麗的火花。

  是那不起眼的小二放的,很顯然,這個茅店,竟然是方臘的眼線。

  高仁老神在在的坐著,這倒也好,省得自己去找。

  不多時,馬蹄聲轟隆隆響起,上百騎奔馳而來。

  高仁看著那為首華麗戰袍的小將,嘴角露出一抹淺笑,雙腳一動,少林七十二絕技“蜻蜓點水輕功提縱術”,朝著那小將便撲殺而去。

  管你是誰,先殺了再說。

  先天罡氣護體,高仁直面上百騎,一掌擊出,隔空便是一道龍形勁力。

  “噗”的一聲。

  那華麗戰袍的小將腦袋便炸了。

  “太子……”

  “你……你……”

  那騎兵們頓時便炸了。

  方臘的兒子?

  這么巧?

  高仁抓起尸體朝著密林便縱身而去,有此尸體,釣釣魚最好不過,看看來的都有誰?

  不多時,高仁便敏銳的發現了天邊一個飛快靠近的小黑點,速度竟然快如奔馬,遠遠就能瞧見來人閃亮亮的大光頭,在春日的陽光下反射了光芒。

  只見來人是一個八尺高的大和尚,整體形象有點神似魯智深,也是挑著一桿精鐵禪杖。他只是幾個起落,就迅速的靠近,大步跨越之下,比健馬更快三分,只是他臉色黝黑,呼吸均勻。

  遠遠看到那具無頭尸體,大和尚眼睛迷成了一條縫。

  殺氣凜然。

  “賊子,你好大膽……死!!!”

  大和尚禪杖一揮,掀起好大一陣勁風,他的一條禪杖,揮舞的如同青龍一般,勢大力沉,只怕有萬斤的力氣,擦著就死,碰著就傷。

  和魯智深一樣的天賦異稟。

  好一個寶光如來——鄧元覺。

  只能是他了。

  一瞬間,那禪杖便要擊碎高仁的天靈蓋。

  可惜,如何會是高仁的對手,即便沒有踏足先天,高仁也能一個人打他十個。

  腳不移,身不動,可身體卻是平地挪后數尺。

  幾次不中,知道高仁在戲耍他,不由冷哼一聲,重重的把禪杖插在地上,腳下的巖石地面,卻猶如豆腐一樣,被禪杖深深的插入尺許深。這一手,若非是上乘的內家玄功,絕無可能如此這般毫無煙火氣。

  “看來我今天走不了了,我想知道,殺我者何人?”

  “滅你明教者,周高仁是也!”

  鄧元覺聽了這話,一雙豹眼睜圓,怒喝道:“江北仁皇?!啊啊啊……”

  他想渾身在顫抖,剎那之間,額頭上滲出點點汗珠,渾身氣勁凝實,精鋼禪杖握在手中,掌中罕見的有些汗津津的濕意。

  他一生大小百余次生死相搏,早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但是,這個年輕人只簡簡單單的站在那里,便讓他心死,讓他肝膽具裂。

  他能感覺到,高仁身上那在一瞬間凝聚出來的氣勢,何等的浩瀚狂暴,仿佛紅日初升,氣吞萬里云海,染紅江山一片的浩然大勢,一點一點的拔高,帶給他近乎窒息的壓力。

  這時,再次有高手而來,圍點打援,何其妙也。只見那來人是一個身穿輕甲的漢子,攜著一口寶刀,在山下奔馳而來,遠遠地看到這里有人,怒喝問道:“前方可是大和尚鄧元覺?寶光法王是也?”

  鄧元覺聽到他的呼喚,一點喜悅之意都沒有,只留下深深的恐懼,顫抖著高聲道:“殺人者……仁皇!!!”

  終于,他吼了出來,一口丹田氣足,聲音響如霹靂,帶著一聲顫音以明教功法的秘傳,傳入了來人的耳中。

  那人微微一愕,竟然不逃命去,卻是以更快的速度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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