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南江王的這般殷勤,尤慈兒心下有些抗拒,不過面上卻還是笑靨如花。
“大人來勢洶洶,不知所為何事啊?”
尤慈兒順從落座,仰起脖頸輕輕抿了一口,畫面絕美猶如圣潔天鵝,令人不忍褻瀆。
南江王眼眸深處閃過一絲灼熱,但隨即便被壓了下去,同樣舉起酒杯小抿了一口道:“慈兒小姐不必緊張,本王說過,無論你做任何事情本王都會替你一力承當,絕不會令你受半點委屈。”
尤慈兒微微一驚,捂住紅唇道:“我莫非犯了什么錯事?”
南江王笑了:“自然不是慈兒小姐你犯了錯,不過像慈兒小姐這樣玲瓏剔透的聰慧女子,應該很清楚本王的用意,事關一隊手下的性命,由不得本王不慎重對待,否則可是會寒了人心的。”
尤慈兒猶豫了一下,試探道:“大人有沒有想過,這背后也許有別的隱情呢?”
南江王神色微變,面帶深意的看著她近在尺咫的秀美臉龐:“慈兒小姐是在維護那個男人?”
此話一出,尤慈兒頓時就沒法繼續說下去了。
重點不是那個人,而是那個男人!
如果她這時候繼續出言替林逸轉圜,無論說得再怎么有理有據,最后都必然只有一個結果,引起南江王對林逸的強烈敵視。
換而言之,這個時候她無論替林逸說什么話,對林逸而言都只會起到負面效果,甚至是遠比之前慘烈的負面效果。
也許南江王原來還心存顧忌,不會隨便就下殺手,可要是維護林逸的話從她口中說出來,那么林逸就算不死也得死了。
“大人誤會了,林少俠是我們中心酒店的重要客人,他要是在這里出事,對我們中心酒店的聲譽將會造成巨大沖擊,聲譽可是我們酒店的立身之本呢。”
尤慈兒不卑不亢的解釋了一句,同時也是在跟林逸的私人關系做切割,無論如何,她都必須擺出一心為公的姿態。
南江王滿意的點點頭,拿起酒杯跟尤慈兒輕碰了一下,悠悠道:“慈兒小姐放心,只要那人不是自己作死,本王是不會讓人在店里動手的,就算要動他,也會等出了酒店大門再說,絕不令慈兒小姐困擾。”
言下之意,只要林逸走出酒店一步,那就另說了。
但即便這樣,尤慈兒也沒法松一口氣,因為林逸總不可能一直躲在酒店之中不出門,何況以南江王今日的架勢,林逸今天想賴著不出門都不行。
像他這樣強權人物的保證,有些時候可以當真,可更多時候只能當成是一個屁,真要順桿往上爬那才真是不知死活。
對于這一點,精通人情世故的尤慈兒自然不會不懂。
南江王慢條斯理的喝著紅酒,絲毫沒有要出言催促的意思,甚至反而很享受這種跟尤慈兒半獨處的感覺,還主動給尤慈兒再倒了一杯,頗有巴不得在這里坐上一天的架勢。
尤慈兒卻是破天荒有些坐立不安,糾結了片刻之后,最終主動對服務員開口吩咐道:“去請林少俠下來吧。”
沒辦法了,事已至此她只能選擇交人。
不是她不想保林逸,而是這么選擇所要付出的代價太大,為了一個林逸跟南江王正面對抗,不僅她自己的理智不允許,便是背后的中心也不允許。
很快,林逸便來至大廳,同時還帶上了王詩情。
尤慈兒剛才刻意沒提王詩情,潛臺詞便是要將王詩情從這場風波中摘出來,林逸她保不了,但王詩情一個小丫頭她還是有信心維護周全的。
問題是,小丫頭自己不答應。
不需要任何理由,無論死活王詩情都一定要跟林逸一起,除非把她給打暈,否則勸是根本勸不住的。
而林逸最終沒下這個手,理由不單單是尊重小丫頭自己的意愿,更重要的是,真要放任王詩情一個人留在樓上房間里,他不放心。
并非質疑尤慈兒的居心,以王詩情跟尤慈兒的親密相處,林逸相信尤慈兒確實有維護之心,可這份維護之心到底能夠經得起幾分考驗,那就難說了。
萬一南江王在他這里吃了點癟,回頭要抓小丫頭作為威脅逼他就范,尤慈兒能頂得住嗎?
理性推斷,更大的可能性還是會像現在這樣,南江王一逼迫她就只能退讓,而且她有十足的理由,大局為重。
說到底,彼此不過是萍水相逢,并沒有任何實質的交情,本就經不起任何考驗。
林逸的目光第一時間便落在了南江王的身上,雖然對方并沒有流露出任何氣場,在尤慈兒旁邊甚至還刻意收斂,表露出了人畜無害的斯文人形象,可是,林逸依舊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
直覺告訴他,如果現在跟這人交手,自己多半兇多吉少,可見之前抽煙男的警告絕非危言聳聽。
關鍵對方還不止一個人,遍布大堂的一眾南江衛個個都是精銳,實力一水的破天大圓滿,而且身上還散發著某種極其危險的軍隊氣息。
這些人若是擅長某種軍用合擊術,饒是以林逸的自信,也都不敢說一定能全身而退。
不過,局勢看起來雖是壓倒性的不利,林逸倒也不是一點準備都沒有。
別忘了他之前可是專門煉制了一堆玄階陣符的,尤其是玄階滅法陣符,真要打起來這玩意兒是有機會起到奇效乃至翻盤的,只不過把握沒那么大罷了。
林逸打量著南江王,心中默默盤算下一步行動,南江王卻是連看都沒看他一眼,直接便揮手下令。
“拿下。”
一聲令下,遍布大堂的一眾南江王瞬間完成合圍之勢,動作之快根本令人無從反應,儼然就是一群精密無解的殺戮機器。
尤慈兒臉色一變:“大人你剛才可不是這么說的!”
“稍安勿躁,這些人都是本王親手調教出來的,出手絕對干凈,只是抓個小人物而已,不會毀掉你酒店的。”
從始至終,南江王都沒有去看林逸,看起來是真的不在意,跟他親自現身大動干戈的架勢截然相反。
他今天來這里,與其說是沖著林逸,倒不如說是沖著尤慈兒。
這才符合他一貫的人設風格,不過死了幾個不入流的手下而已,不過一個外來的小人物而已,哪里值得他多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