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思思原本打算去找朋友吃頓海鮮大餐,好友也約了她好多次。
“怎么又沒空啊,你是不是有男朋友了?”
楚思思臉上有點發熱,走在醫院門口到地鐵的路上,已經有好幾個男人悄悄偷看她。
可是她好像完全沒有到戀愛的季節。
就像春天遲開的花,只是她這朵花有些太遲了吧。
“說話呀,是不是在和男朋友約會,天啊,不要這樣花式秀恩愛好不好。”
“沒有恩愛可以秀啊。”
“難得不用加班,我都累壞了。”
“我也努力啊,在努力實習中。”
“不影響吃晚飯啊,海鮮啊,我好久沒吃海鮮了,感覺像是離開水的魚啊。”
“我覺得你像一個海膽吧。”
楚思思故意捉弄潘小青,兩個富家小姐為一頓晚飯聊了足足二十分鐘。
最后,楚思思拗不過潘小青,也抵擋不住海鮮的誘惑,她的確好幾個月沒有吃海鮮大餐了。
和風包房里坐著兩位身材差不多的女生,一個是楚思思,還有一個就是楚思思的好友潘小青。
潘小青化著精致的妝,嬌小的面孔在稀碎短發下,映襯的愈發精致。
除了有一點點粉脂也遮擋不住的黑眼圈。
“那么憔悴,可不像專欄大神啊。”
“呸,什么大神,不要嘲笑我,不過是靠寫文賺錢的。”
“比我強,至少你每個月自食其力可以賺兩三萬吧。”
“那是當然,但你不知道我那位老爸和爺爺,說什么子承父業,女兒也不能逃避責任,讓我回去繼承服裝廠。天啊,服裝廠,我怎么知道怎么和那些機器打交道,我怎么知道怎么和那些臟兮兮的工人打交道。”
“他們不是臟兮兮的,你不要說話這么粗俗。”
“圣母楚思思。”
楚思思拿起一根蟹腳推到潘小青面前,沒好氣地說,“什么圣母。”
兩個女生各自吃了一小口食物,楚思思是沒有胃口,潘小青是不敢多吃。
“你吃那么少?”潘小青有些詫異。
“你知道什么是心因性腸胃不適綜合癥嗎?”
潘小青搖搖頭,給自己拿了一個海膽,“你要不要?”
楚思思皺著眉頭,“沒有聽說過嗎?你最近有在寫健康類專欄吧。”
“你倒是還算記得我,知道我在做些什么啊。我收回之前的話,圣母思思不適合你,叫你正義的伙伴還合適吧。律師事務所的大小姐。”
楚思思對這個說法還算滿意。
家里本來都是律師,就應該是正義的伙伴。
雖然她志不在司法領域,幫助弱勢,堅守正義的理想卻也從未改變過。
潘小青吞下一顆海膽,抿了幾口茶,她這頓海鮮大餐也算吃了百分之八十了。
“這樣吃沒營養,吃不飽餓著不利于創作。”
“你怎么說話口氣這么奇怪,是不是醫院里的醫生都這么冷漠啊。”
“我是關心你,好心沒好報。”
潘小青又在楚思思勸說下吃了兩片生魚片。
“你可是寫健康專欄的知名作者啊,自己的健康不用考慮嗎?”
“說起來也是,健康的確是大問題。我每年年初都買重病保險,以防萬一。”
“你主要還是怕胖,小青又不胖,才一百斤都不到吧。”
“不行,你不知道,現在社會要求高,不僅要會寫還要長相出眾,這樣啊,才更能保證粉絲粘度。你要知道,我畢竟不是那些小說作家,靠作品說話就行,宅在家里跟個胖貓一樣也沒人會在意。
我們專欄作者不一樣,免不了采訪啊之類的任務,長相還是要對得起大家。”
“那你怎么控制體重?就是不吃?”
“我不像你吃不胖。我一般就……不說這些了……”
潘小青的黑眼圈透著知識女性勤奮努力的辛勞,她完全不用那么辛苦,他們家的服裝廠可是和諸多一線品牌有長期合約的,有幾位師傅是設計師親訂的成衣師。
“為什么那么努力啊。”
潘小青喝了一口清酒,像是在問楚思思,又像是喃喃自語。
“因為不想依附任何人吧。”
楚思思莞爾。
“才不是,你媽媽對你很好,你不該辜負她,思思啊,別做什么身心科醫生了,回去把司法考試考了,好好做個讓家里滿意的女孩不好嘛!”
“小青,你以前可是很支持我的啊,說什么女孩子要獨立,不都是你在文章里鼓舞大家的嗎?怎么現在說這種喪氣話。”
潘小青擺擺手,“你上次說有本書給我看,什么書?”
楚思思沒想到潘小青還記得。
本來這件事拜托潘小青最合適,但是現在,楚思思沒有把握沐春是不是會繼續那幾本書的創作。最近兩個多月來都沒有再看到他寫過,他甚至想不起來自己曾經寫過這些書一樣。
“喂,和你說話呢,想什么呢,想的那么認真。”
“我只有一些零碎的稿件,還沒有成書。”
楚思思有些不好意思。
“反正難打交道的不是我,是出版社,是小說還是什么?”
“應該不是小說,但其中有一本有點像小說。
小青,是不是特別離奇的那種都算是小說?”
潘小青擺出一副專業人事的樣子,反駁道:“說什么呢,當然不是用離奇不離奇來分的,有些社科類的書也很離奇,比如講切爾諾貝利事故為什么會發生的那本很有名的書,還有主題為環保的寂靜的春天,再有一些科普讀物,醫學書,也很離奇,但肯定不是小說啊。
還有……”
潘小青故作神秘,壓低了聲音道,“你不知道現實比虛構更離奇嗎?
比如說你,一位國際律師事務所的千金,卻要在社區醫院這種小地方做醫生。你說離不離奇?”
“有什么不同?你是說出版社比較難應付?”
“其實要是花點錢都不難應付,自費出版什么的途徑也很多,如果出版電子書就更容易些,出版社難對付知識因為他們手上有出版書號,這個書號的數量,每年都是有限定的。”
這樣啊,楚思思覺得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