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到“客服”解惑的沐春暫時也沒有什么辦法,只覺得喝了幾口咖啡頭更疼了。
他試著思考最近身邊發生過什么事,最近的就是丁家俊的事,可是他明明應該已經明顯好轉了一些,接下來只要找老錢幫忙讓他多參加一些葬禮,讓他多畫一下遺像,悲傷也會慢慢化解。
丁家俊并不完全屬于,在沐春的記憶中還有一個更專業的名字——(tard's
沐春不清楚劉淡淡是怎么知道的,可能他和張文文一樣,也會是之一,如果裝備都是人的話,沐春覺得系統應該將改成會更好一些。
丁家俊的癥狀看上去非常像患者,這是一種罕見的精神妄想癥,患者雖然意識清楚,但是認定自己已經死亡、不存在,只有精神存在。1880年,法國神經學家科塔爾首次提出這是一種病癥,稱這病為“負面譫妄”(negation
deliriu),此后人們就以他的名字來命名此癥。
由于病例稀少(全球已發現的患者僅數百人),不同醫生的判斷和分析仍具爭議,所以人們對的了解仍然十分有限。
患者會深信自身已腦死,并認為已成“活死人”、“活尸”之類,失去吃喝與說話的欲望;患者經常會失去嗅覺、味覺的直觀感覺,大腦運轉型態低下,有如變成植物人時的狀態。
病癥嚴重者,常常認為自己應該歸屬“墓園”或者“墳場”,因為那是死掉的人應該在的地方。
部分患者有自毀、自殘、消滅自我、了卻一生的挫折感。
也有一些患者深信自己是“長生不死”,不需要進食,只需要很少量的飲用水。
因此造成身體因長期營養不良,最后餓死。
據沐春所知,通過正電子斷層掃描觀察患者大腦陳代謝活動狀態是可以幫助診斷的,由于大腦內分泌失調,患者大腦內負責認知及判斷的頂葉(arietal
lobe)和前額葉(frontal
lobe)無法正常運作。
應該早一點開一張檢查單就好了,還能賺一點獎金。
可是丁家俊兩次來醫院的目的很明確,首先是來醫院開,第二件事就是領取,當時情況下,丁家俊的意識并非完全清楚,幾乎完全禁錮在自我已經死亡的“事實”之中。
除非強行捆綁丁家俊,或者以“醫院需要檢查病人是否大腦已經死亡”為理由要求丁家俊進行檢查。但是前者做不到,后者屬于邏輯上非常不合理,太容易被患者質疑。
治療初期,患者的質疑不會對開展治療有什么好處,更大的可能是,病人走了;病人去別的地方治療了;病人不治療了。
遇到問題,弄清問題,都需要時間和相處 沐春搖搖頭,難道不是丁家俊的問題?
可是在丁家俊的病癥診斷上沐春仍然有懷疑,首先最明顯的一點是——丁家俊太干凈了。
過于干凈!
一個患者通常處在嚴重憂郁狀態中,行動力低下,用一個生動易于理解的詞來形容就是——植物人狀態。
一個處在如此低行動力狀態下的人是很難做到保持這般整潔的,甚至他比一般男人要更注重儀表的清潔。
這一點沐春從一開始就非常在意。
另外,丁家俊并非不進食,跟著老錢忙乎的兩天,沐春吃包子的時候,丁家俊也會吃,而且吃的姿態非常斯文,一看就是個文化素養很高的人。
最后一點就是丁家俊在殯儀館的行為,他幫助化妝師畫畫,幫助張明游寫追悼詞,思路清晰,行動力強。
到追悼會結束后,他走出殯儀館時,明顯整個人都已經恢復了不少生氣,說話時的自知力也在正常水平。
究竟還有什么沒有注意的地方?
難道是?
沐春突然意識到,意味著什么,這個危機可能就是一個非常非常簡單的指代,指代的就是一件事——自殺。
不論丁家俊之前是不是,不論是或者不是,有一點是不應該忽視也絕對不能忽視的。
丁家俊身上埋藏著的巨大的悲傷。
這是一個處在巨大悲傷中的人,不管是不是,一個處在巨大悲傷中的人都有可能會做出放棄生命的行動。
更何況,丁家俊并非嚴重憂郁到喪失行動力,或者像典型的患者那樣覺得自己應該躺在棺材里,埋在墳場中。
丁家俊擁有足夠支持自殺的行動力,他有力量去做這件事。
并且他還有完好的自知力去計劃這件事。
沒錯,這就是想要提醒他的吧。
沐春沖下樓區,一路跑到兩樓,顧不得齊榕一臉鄙視的神情,一把將劉淡淡拉到內科門診室外。
劉淡淡有些失魂落魄、受寵若驚、不知所措,“嘿,嘿,沐醫生,沐醫生,怎么了?”
“你知不知道丁家俊平時會去什么地方?有沒有特別重要的人?或者他有沒有特別重要的作品在什么地方展出?”
沐春說得太快,劉淡淡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不過很快,他就全明白了,“seven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劉淡淡問。
“老不急解釋,邊走邊說。”
沐春拉著劉淡淡往醫院外走去。一邊走一邊思索著各種可能性,劉淡淡則是一只手拉著沐春一只手飛快地在手機上尋找著任何可能找到丁家俊的線索。
“有了。”劉淡淡突然說道,“相信我的直覺嗎?”
“那要看我的直覺怎么想的了。”
劉淡淡來不及吐槽,把手機塞到沐春手上,“打車來不及了,路上一旦堵車,我擔心時間趕不上。”
“什么時間?”
“車禍發生時間啊。”
劉淡淡一遍四處張望著哪里有共享單車,一邊對沐春說著他的直覺和推理方式。
“劉淡淡,我確定你的直覺是對的。”沐春嚴肅道。
“誒?我還沒有說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