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下午的休整,還有晚上的休息,第二天又是一上午的整備,該檢查的工具都檢查好,身上有劃傷的也好好處理一番。
當中午吃過一頓全魚宴之后,眾人重新煥發了精神,朝著布拉馬普特拉河中速前進。
說是朝一條河流前進也不完全正確,準確地說是向這邊當地人的聚居區而去,根據前面在當地打過多食人的情報,這邊有一個三千多人的大部落。
這個部落由一個蔑戾車族的人管著,之前提供給多食人幫助的就是他們,但前面的人過來之后詢問,當地人不承認,而且還稍微招待了一下大唐人。
由于這里不是主要的戰略目標,而且山多小湖泊也多,當地人居住的比較分散,所以大唐的部隊就沒心思清理,而是扔在這里,等著沿河攻擊完多食人再考慮。
結果是伏擊完重新集結起來的多食人之后,戰略目標改變,就把這邊給放過去了,現在大隊人馬朝著西北的方向前進。
正好張小寶和王鵑帶領隊伍出現,電報中告訴他們這里的情況,由他們處理。
“這是什么地方,看著很眼熟啊。”沿著布拉馬普特拉河的一條支流,也就是現在這條河向西北走的是時候,因河灘比較平,前面看上去沒有大的河谷,張小寶和王鵑就坐到了驢車上。看地圖。
張小寶看著電報中按方位數字計算出來的地點,在地圖上畫個圈圈。發現這里看上去有那么一點點的眼熟。
王鵑看了一眼,笑了,說道:“這里是提斯浦爾,人口不多,但是屬于印度一個重要的軍事駐扎城市,這個破地方現在就有人了?看樣子還不算少,三千人啊,在這種小國來說也是個大勢力。”
張小寶聽王鵑一說才明白。為什么覺得眼熟,戰略要地只要是平時偶爾看看軍事方面和歷史方面趣談或爭論的網什么的自然會了解。
只是別人的軍事要地張小寶以前不在乎,對他來說如此個小地方不值得他來行騙,主要是難度同樣大,既然是戰略地點,去騙的話,花言巧語說出來。人家想的第一個事情必然是間諜。
換成誰都一樣,所以張小寶行騙的時候一直避開同樣的地方,現在終于有那么一點點的回憶。
“我考慮的不是他的人口多少,而是我們來了要對他們進行什么樣的懲罰,白白放過他們那不是我們的行事風格,直接全殺光。似乎也不好,殺人容易,但必須有目的性,為了殺而殺,人性會改變的。說不定殺多了以后會做噩夢。”
張小寶的手開始在臉上一下一下地敲起來。
王鵑才不信張小寶冠冕堂皇的話,說殺人會做噩夢。憑張小寶殺掉的人,他現在就不可能睡得如此安穩。
當然,她同樣不打算殺人,先看看張小寶能想到什么樣的好辦法。
同樣坐在后面車上的小貝九個加上徐依瓏此刻跟哥哥姐姐一樣,知道這邊有一群人,當初提供給多食人幫助,不僅僅不攻擊多食人,還把路讓出來,并且進行糧食和野味的補給。
“為什么是野味呢?難道多食人喜歡這一口?我都不敢說天天吃野味,很費錢呢。”小貝蹲坐在車上,雙手抱著屈起來的腿,看看天上白白的云,悠悠地說道。
徐依瓏對于小貝的話是一點也不相信,你到我面前哭窮來了?我又跟誰哭去?你家的任何一個酒樓中每天都是野味供應不停,你好意思說費錢?
腹誹一番,徐依瓏發現小貝看完云看向自己,那意思是讓自己解答一番,為什么多食人喜歡吃野味。
考慮一下,徐依瓏回答:“我覺得吧……是野味的肉吃著香,山珍海味嘛。”
“是不是說他們同樣會制作出好吃的熊掌,還有猴頭?我一直沒吃過,哥哥不讓做,咱家的酒樓中沒有猴頭一道菜,猴頭蘑菇有,熊掌倒是不缺,主要是猴頭太殘忍了,哥哥說如果習慣了以虐殺為進食的習慣,那么人性也會跟著改變。
所以你看我很少虐人,一般是能殺就直接殺了,立在朱雀大街前面的,那是沒辦法,殺人已經不能形成震懾了。”
小貝說著,說到了山珍海味的東西,并表明她不想去以虐殺的方法吃動物。
徐依瓏倒沒覺得如何,他的思想境界不夠高,認為自己吃的開心就行,點頭說道:“倒是可惜了。”
“既然是他們做不出來那樣的美味,何必給他們浪費食材呢?野味你說的不對。”小貝又對徐依瓏說道。
徐依瓏郁悶,再考慮考慮,作恍然狀:“我曉得了,是他們舍不得把養的牲口送給多食人吃。”
“錯,他們是因為他們根本沒有自己養什么牲口,你當是像我大唐,想養就養了,說養雞養雞,說養豬養豬,需要技術的,司農寺不是擺設。”小貝輕輕搖晃著腦袋對徐依瓏說。
徐依瓏更郁悶了:“你既然知道你還問我?”
“是教給你思考問題的方法,徐爺爺把你派過來,是想讓你跟我們學習,而不是享受簡單的吃喝玩樂的生活,人總是處在安然的地方時會逐漸失去思考能力的。”
小貝一副大人的模樣教導徐依瓏。
“安然?享受?就我現在這樣的?”徐依瓏指指自己,再指指身下組裝起來的破驢車,胳膊揮舞,把周圍的美麗原始景色全圈進來。
那意思是說,我跟著你們一路走過來,可絲毫沒享受到。吃了不少苦,而且看情形還要繼續吃下去。
小貝卻點頭:“對哦。你看,你現在多好,跟著我們旅游,要是沒有我們,你自己一個人敢到此地游玩一番嗎?你現在不需要想著獲取錢財,更不用擔心打起來親自沖鋒在前,還不夠安然?”
“聽你一說,好像也對。”徐依瓏發現小貝的話有道理。而后琢磨琢磨卻總覺得哪個地方出了問題,自己真的舒服?
“好啦好啦,前面路不好走啦,下車,別給驢累到了,可憐的驢,要不是我們的騾子數量不夠。何必把它叫來,可惜馬太嬌貴,不能跟我們一同跋山涉水。
由此,告訴我們,不要忽略了身邊看上去平常又普通的事物,馬和牛是好。但未必什么時候都能有用。
與君子交往自然是比較舒心的,但身邊不可能都是君子,對你獻媚的人未必沒有自尊,只是他選擇了這么一個人際交往的手段,你忽略了他。可能關鍵時刻他會讓你體驗到什么叫痛苦。
但當你重視他的時候,有時也會有想象不到的收獲。他獻媚不代表他不懂得誰好誰壞,有多少的君子可以為你擋子彈?
這就是哥哥說的,仗義每多屠狗輩,無情最是讀書郎,珍惜吧,不要認為你是集賢院大學士徐堅的孫子,你的靈魂就高于別人,當你覺得別人對你來說沒有價值的時候,你對他來說同樣失去了價值。”
小貝跳下車,抬胳膊拍拍驢屁股,對徐依瓏說道。
徐依瓏下車之后,木然地跟著隊伍走,腦海中想的都是小貝的話,覺得還真是這樣,自己確實忽略了很多身邊的人,人家看求見自己的時候,自己一聽對方的身份,馬上就回絕了。
那么對方的心中保證很不舒服,如果有一天自己出現了危險,正好旁邊有這么個人能搭把手救自己,但人家一想到曾經的事情,站在那里看熱鬧,自己豈不是窩囊死?
但是……
“小貝,要是遇到了小人怎么辦?”徐依瓏想到了這個問題,追上去兩步,問。
小貝也不知道從哪找來一根蘿卜,正在那里跟著驢走喂驢,驢吃的很開心,能從它的眼神中看出來。
小遠幫著回答:“哪有小人?自私表現的明顯一點而已,人性什么時候能分出善惡?對我好的就是好人,對我不好的則是壞人,如此簡單。”
徐依瓏聽著小遠說的話,覺得這簡直是紅果果的污蔑君子,但一時間又拿不出證據來反駁,因為君子很多時候也是自私的,只不過在大義面前表現出來的是一種領袖的身份,但所謂的小人就沒有大義了?
看看那些個兵痞子,以前很多士兵沒事的時候也去勾欄之地,也喝酒鬧事,然,遇到需要他們付出的時候,他們同樣得拿著刀槍去跟人拼命,一死萬事空。
當然,現在的士兵素質要高多了,鵑鵑不容易出現以前那種情況,同時福利也非常高,更主要的是武器先進,只要好好訓練,一般情況下死掉的可能性很小。
所以士兵有空閑的時間都用來訓練,而不是擔心明天就打仗了,自己能享受一下便享受一下,那樣真可能死去。
“亂七八糟的,一群妖精。”徐依瓏不得不佩服他跟隨的九個小家伙,只不過心中隱隱生出那么絲的不服氣,憑什么九個孩子就比自己厲害?
要說生的好,小遠、小海、小珠、小貝四個確實是人家小寶和鵑鵑的父母所生,嫉妒不來的,天賦如此。
但剩下的其他五個孩子應該正常點才是,對吧?但他們正常嗎?分明是后來教的。
自己不比別人差,有時是智商,對智商,這個詞很有意思,還能測試,自己一百二十六的智商,差誰?
徐依瓏琢磨著,眼珠子也跟著轉,想要找個機會證明下自己,在九個小家伙面前證明,不是去找張小寶和王鵑。
若是跑到他們兩個面前顯擺自己的能耐,估計結果是很悲慘的,詩詞歌賦、琴棋書畫、刀槍劍戟、斧鉞鉤叉、煎炒烹炸,自己似乎沒有任何的優勢,會被他們兩個虐迷糊。
那么只能選擇九個小家伙下手,雖然感覺上很丟臉,但得從另一個方面考慮,他們不是一般的孩子,不當成孩子來看待也沒錯。
如是想著,徐依瓏露出笑容,大步走到小遠的身邊,對小遠說道:“聽人說你過目不忘,而且精通文學,然否?”
“你要查資料?”小遠仰著頭問,他已經習慣自己的特殊身份了,總被另外八個兄弟姐妹當成工具來使用,有時候哥哥姐姐也會專門給自己一本資料讓自己背下來,需要的時候叫自己過去問問。
徐依瓏連連搖頭,他可不想跟小遠比什么記憶,他沒打算尋過來是為了找虐。
“我是想看看你作詩的本事,你要知道,光是記下來可不行,要學會用,對不對?”
“對,我不是工具書,我是人,你是打算跟我一起寫首詩?”小遠覺得還是徐依瓏好,沒單純地把自己當成查資料的東西。
“是呀是呀,寫詩,寫詩培養情操,對,我發現現在會很多新的詞匯,不如我們二人選個風景秀美的地方,然后各作一首詩如何?加點彩頭。”
徐依瓏知道小遠有錢,打算小賺一筆,不然人家錢多的花不出去,自己嫉妒得吐血怎么辦?
小遠想了想,答應下來:“好,等到了地方的時候,我們一起比比,彩頭就是賭博的賭注唄,我懂,但我先說好,玩大的不行,哥哥反對賭博,雖然哥哥賭術很厲害,一次最多不能超過一千貫。”
“小賭,一千貫?一……一千文不行嗎?”徐依瓏說話的時候明顯是底氣不足,太欺負人了,你們一群小家伙太欺負人啦。
“文?行吧,一個娛樂,無所謂錢財的,等遇到人,找個湖泊的時候好不好?現在要是馬上寫詩,我怕你無法趕路,摔到了又是麻煩。”
小遠非常善解人意,知道徐依瓏沒多少錢,而且像徐依瓏這樣的文人寫詩的時候需要醞釀,趕路的時候容易看不清腳下。
徐依瓏知道小遠沒有惡意,但心里還是不舒服,讓人小瞧了,再考慮下自己的情況,不得不答應。
“成,到地方選一處景色,我們切磋切磋。”
這時喂完了驢的小貝說話了。
“你們兩個賭啊?可以有外圍下注么?我押我家的小遠贏,五十文。”
“我也五十文。”小海馬上跟著說。
然后其他幾個小家伙。
徐依瓏一一答應下來,賭注都不大,自己就把外圍接了。
接下來他才發現自己錯了,小貝一招呼,隊伍中的人紛紛出五十文押小遠贏。
徐依瓏算算,即使把人數的零頭去掉,一萬個人押出來也是五十萬文,合五百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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