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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七十六章 歸程途中婚事定

  柳言答應的很無奈。

  張小寶和王鵑卻知道,把柳言安排到日本或者是新羅,對柳言和自己二人來說都是保護。

  真要說起來,柳言的罪確實不小,按照他的想法來管理弘農,必然會使弘農的百姓承受不少的損失,但還不能通過官方來殺他,他的事情涉及到了張小寶,動手殺掉容易,可別人會以為他是因得罪張小寶而死,并不是他的做法會對弘農百姓造成不好的影響而死。

  既然不想殺他,自然得把他派出去,否則在大唐之內,消息一旦傳出去,估計有沖動的百姓會尋找機會干掉他,他出去了就安全了。

  背后的含義很大,能在日本和新羅成立都督府,說明大唐對兩個地方的掌控已經到了一定的程度。

  先是有一個都督府,接下來可以繼續向兩個地方派遣官員,在縣一級的位置上當官。比起以前大唐放到各地的都督府或者是都護府強多了,以前的這種地方皆由當地人擔任,帶有濃重的當地民族特色,包括節度使。

  主要問題在于各個民族或部落的地域性,因素自然是最簡單的大唐經濟、軍事、交通、福利四個方面。

  眼下大唐四個方面足夠強,周圍曾經不好治理的地方的人便愿意真心地歸順。如為安南都護府當地百姓派出的流星戰隊,直接去真臘抓人,一路上殺人無數,當把活人和人頭帶回來,當地的百姓自然擁護大唐。

  從另一個方面講,又是種威懾,今天流星戰隊可以為了你們而千里追殺,明天你們鬧事,流星戰隊依舊可以針對你們出動。

  故此,大唐本身之前不好治理的地方如今都很聽話,派去的人哪怕不是當地的,當地的百姓也擁護。

  大唐內部穩定,對日本和新羅就開始有了新的動作,當一切條件達到,派去人直接治理地方,日本和新羅也就算是歸于大唐管理。

  之后會有繼續的移民政策,會給大唐的權貴之人一個到兩地購買房產的權力,也就是說,兩個地方真正被拿下了。至于剩下的一點點小的民族矛盾問題,那還算是問題嗎?

  “來人,把柳言先押下去。”李隆基真想直接殺掉柳言,但為了張小寶和王鵑,又不得不壓下心中的殺意。

  轉過頭來,剛要與張小寶二人說話,張小寶先出聲:“等下,柳言,我給你提供一個計策,你去日本吧,日本相對來說比新羅更難治理,我要告訴你的方法是爭取當地日本低下民眾的擁護,就是直接給他們好處,不要去碰日本的上層,上層存在不少年,自然有其存在的道理,你要是想盡一切辦法收拾他們,比起給下面的人提供便利來說更為有利。”

  一番話說完,張小寶揮揮手,讓人把柳言押下去。

  跟李隆基過來的文武官員看著張小寶那真誠的表情,一個個覺得小寶是好人哪,他居然以德報怨,多么難得。

  只有三個人表情未變,一個是想看子女過來的張忠,一個是高力士,還有一個則是李隆基。

  張忠是太了解自己這個兒子了,從小到大,兒子跟兒媳婦在一起,做事情一直是云山霧罩的,尤其是自己的親兒子小寶,他越是在不經意間說出的話,你就越不能當成風一樣地吹過。

  兒媳婦鵑鵑好在能保持點正直的性格,小寶那是壞到骨子里。

  高力士和李隆基同樣有種習慣,或者說是多年斗爭失敗中形成的經驗,小寶裝了一肚子壞水,指望他在你心中還存著不好算計的情況下手下留情,不如去做夢,在醒來之前,都是美好的。

  于是李隆基拍拍張小寶的肩膀,那張威嚴的臉上突然露出種猥瑣的表情,問:“小寶,跟我說說,你如何算計柳言。”

  “陛下何出此言?”張小寶的睫毛跟妹妹小貝差不多,都很長,換成男人就是有些小帥,他現在也學妹妹眨眼,賣萌。

  “我把你爹找來,讓他問。”李隆基直接無視了張小寶的萌態,威脅著,而且還伴隨著各種過往的回憶。

  張小寶看一眼正在那里不停地蹲身親著九個小家伙的父親,無奈地嘆口氣:“人生有太多的羈絆,哪怕你自己可以無欲無求,但不得不為你的家人考慮,說出來也沒啥,我怕柳言把路給走歪了,提醒他一下,沒了。”

  “你覺得他會聽你的?”李隆基才不會被張小寶的表情和語言所迷惑,對于別的官員,他不會使用對方的父親來威脅的這種歪門手段,不過換到小寶身上,他覺得無所不用其極才是正途,所以他又看向張忠。

  張小寶認為眼前的李隆基很無賴,但按照游戲規則,他還不能說我不怕你找我爹過來,必須要在這個時候讓步。

  他只好解釋:“我不認為他會聽我的,我讓他從日本的底層民眾入手,若是他還一直不服氣,他會背道而馳,從日本的高層入手,但那又如何?本來從哪一個方面入手都可以。

  現在的日本高層已經失去了斗志,他們整天想的是享受。上層建筑享受,中層的必然效仿,吃苦的是下層百姓,他把上層的人收拾了,下層的百姓則會拍手稱贊,目的一致,殊途同歸。

  我跟他說話的目的是讓他把心思放在這個方面上,而不是他過去之后還想著發展當地的經濟,這叫思維引導和心理暗示,他到了日本,會想家,一想家就會想起他是如何離開的,想起我。不管他是改變了想法佩服我,從而聽我的,還是他繼續一條路走到黑,憤恨我,專門從對立的方面來做,最后的結果是一樣一樣滴。”

  李隆基眼睛瞇起來,看著張小寶,笑了,說道:“有小寶在,朕放心,果然精于算計,可憐的柳言,不過,若是他沒有按照你設想的那般做,你待如何?”

  “會有過去的商人找他協調與地方的關系,比如上層的賄賂問題,下層的工作酬勞問題,他會發現,他所面臨的是人而不是事。

  其實商人們已經在做這種事情了,比如雇傭勞工,被雇傭的日本民眾每天一人十文錢,大唐的錢,比起大唐來說,這個錢無人去干活,太少,然,對日本人來說就是多,發達國家對不發達國家的勞工貿易最能體現兩國之間的整體實力對比。

  這是必然的,誰也阻止不了,必然存在的事情感覺上是合理的,不合理的是具體運作。給日本人一人十文錢,他們會非常非常的高興,問題是這筆錢不直接給他們,而是給他們的地方官員。

  比如說,我想在萬年縣修建一個玻璃大棚,一千畝面積的大棚群落,一畝的費用為三百貫,總數為三十萬貫,我有三種運營方式,一種是我把錢直接拿出來,給當地那一千畝土地擁有者的百姓,買他們的地,雇傭他們幫我修;第二種是我不買他們的地,我讓他們以土地入股,他們免費幫我修大棚;第三種是,我給萬年縣的衙門送去二十五萬貫,告訴他們,讓他們把地的事情弄明白,讓人幫我修大棚,陛下,您說結果是什么?”

  張小寶舉了一個簡單的例子,真的很簡單,而且最后說的給當地官府二十五萬貫還非常厚道,不然說給二十萬貫也行。

  王鵑在旁邊直拿白眼珠翻張小寶,她認為張小寶現在是抨擊某些事情。

  “夫人,你心思太多了,我沒那個意思。”張小寶還得跟老婆解釋下,他現在已經不想著去抨擊誰了,就琢磨能把眼下的大唐建設好,與王鵑一起,痛痛快快地過日子,不枉人生一場。

  “你的意思是什么意思?”李隆基納悶。

  “沒意思。”張小寶回道。

  李隆基頷首:“朕的意思也是如此,你們倆之間各種意思,在朕看了確實是很沒意思。”

  “陛下的意思是說,我們不應該有這種沒有意思的意思?影響到陛下,我倆真不好意思。”

  “朕懂你們的意思,意思到了就行了,不用再跟朕解釋是什么意思,朕也沒別的意思。”

  “那方才臣說的事情,其中的意思”

  “朕知道是什么意思,朕覺得第二種方法比較好,可以一直帶動萬年縣的發展,尤其是民生方面,是一個有社會責任心的商人會做的選擇,第一個選擇是想占當地人的便宜,最后一個選擇,該死。”

  李隆基在張小寶說完之后,馬上便明白是怎么回事,最后一個是少花錢,然后讓當地的官府通過行政命令來解決問題,商人的成本降低了,官府占到好處,吃虧的是百姓。

  “小寶,你的意思是說大唐的商人在日本已經如此做了?”

  “陛下,您應該繼續擴展情報系統,正如您說的那樣,大唐的商人過去雇傭當地的百姓,明明可以十文錢就很便宜了,他們卻找到當地的官府,給官府兩成的好處,然后拿出五成的錢讓官府幫著雇傭人手。

  結果是這五成的錢,當地的官員也會通過各種手段留下一部分,邊成三文錢或者是兩文錢。但這兩問錢,日本的百姓也不是那么好得的,還要通過走門路,找關系的方法給當地的官員送禮,從而得到這個工作。”

  張小寶說著話的時候詫異地看向李隆基。

  李隆基直言:“朕沒派情報人員過去,怕跟你家的情報人員起沖突,畢竟朕的人傲氣太大,能力又不行,朕想知道什么情報,直接問你家,你家還能不說?”

  “也對,反正現在日本就是剛才說的情況,當地的百姓跟鄰里之間,跟官員之間已經有了很大的隔閡,當地的漂亮女人寧愿來到大唐給人當妾,也不愿意跟當地的人成婚當妻。但凡有點錢的人,都想著來大唐安居,很多官員已經把子女送到大唐,等他們發現在當地不好生活的時候,會直接卷鋪蓋也來大唐。”

  張小寶如實闡述,看上去心中會不舒服,但這就是事實,不分國家與地域,也不分人種,所有的個體都希望自己生活的更好,都是趨利避害的。

  如果非要把罪責歸到某一部分人身上,那便是上層人物的意志與能力。

  李隆基覺得有些冷,從心里往外的冷,站臺的喧囂也驅逐不去那種寒意。

  “小寶,回吧。”李隆基對張小寶伸出胳膊。

  張小寶馬上過來攙扶,啥話也沒說,他能理解李隆基此刻的心思。

  王鵑也從另一邊攙扶住李隆基,默默地往外走去。

  兩邊一個是精于算計玩經濟是把好手的小寶,一個是能征善戰、統領著大唐軍校的鵑鵑,李隆基這才好受起來,眼前的一切變得真實,不是夢。

  “小寶、鵑鵑,你二人年歲不小了,應該選個時候把親成了,家中無后可不行,要生,要多生,最好是生一群孩子,天天在宮里跑,熱鬧。朕的孩子不少,除了珺兒和盼兒卻都怕朕,朕又不吃人。

  珺兒和盼兒倒是不怕,不過,他們不愿意在宮里玩,總呆在你家,給吉祥如意,還有紅兒講故事,帶著他們玩,朕給他們找老師,讓煥之給他們當老師,結果一堂課把煥之給弄迷糊了。”

  李隆基心中塌實了之后,對張小寶二人說道。

  “咋啦?”張小寶配合著問。

  “沒怎么,就是孩子的問題不好解答,煥之說君子其心應若山,其行應如水,結果盼兒問是什么水?煥之解,水者,柔而澎湃,潤物無聲,平時為鏡,怒則滔天,說的很好吧?哪知道盼兒卻說,水,點點滴滴,或清或濁,當清水還是濁水?

  煥之又言,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沒錯啊,可是盼兒卻說,那不如生理鹽水,人之難缺,可活命,煥之回,然,非清非濁,是為行,盼兒又問,葡萄糖呢?煥之請辭,這是雞對鴨講啊。”

  李隆基說起自己的兒女,說著說著,自己笑起來。

  張小寶和王鵑也笑,不怪裴耀卿講不了,接觸的面不一樣,小家伙們學的東西非常雜,而且他們現在還不會整理,那種思維跳躍性一般人是玩不明白的。

  “你倆還笑,教不了啊。”李隆基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兒,但知道和找出解決的辦法不同。

  “能教,主要的問題是,現在的師傅們學問還是少,想教好孩子,需要懂得天文、地理、算術、語文、醫學、格物、化學、政治、人文、生物,加上琴棋書畫、煎炒烹炸,孩子的求知是最強烈的,他們不會跟著你們畫好的道走。

  你覺得你在給他們講文學,他們不是這么認為的,他們是把你看成了無所不能的人,你必須要給他們解答一切問題,哪怕這個問題在你看來很幼稚。想當一個好老師,除了品質,還要有本事,此事,正是暴露了現在師資力量的不足。”

  王鵑能理解裴耀卿的痛苦,更清楚老師這個職業的不容易。分年齡段的不同,你的表現也應不同,不需要你全精,但你必須學的很雜。

  而且最主要的是你要會講故事,凡是不會講故事的老師都不是好老師,無論是幼兒園還是大學,只要去認真看,都能發現,所有的好老師,具備同一個特點,能夠旁征博引。

  “如何解決?”李隆基沒問還能出現什么問題,而是直接問解決的方法。

  “專業化。”張小寶接過話說道:“人無完人,想要把所有的科目全學會,顯然不可能,孩子們學的越多,老師就越難解答問題,所以,教語文的就教語文,教數學的就教數學,學生的層次提升了,老師的層次也要跟著提升。”

  “哦,確實應如此,也就是說,越是到后面越難。”李隆基理解了,至于張小寶和王鵑兩個人的那種可以教所有學科的能耐,他沒指望大唐全部的老師都能具備。

  張小寶搖頭:“最難的不是之后,而是之前,幼兒教育比所有的教育都難,一個合格的幼兒教師,是比集賢院中的人更厲害的存在,他承擔的責任太重。”

  王鵑頷首,確實如此,幼兒教師不僅僅要教孩子數學語文等正常的知識,還要引導孩子的品德發展,身體健康,陪著玩、陪著吃、陪著睡,要從孩子的角度去與孩子交流,一個忙碌的家長,都比不上一個好的幼兒老師對孩子的作用,在孩子的心中,老師就是天。

  沒人陪自己玩的時候找老師,受傷了找老師,高興時找老師,難過時找老師,熱得出汗了找老師,冷的哆嗦了找老師,打雷害怕找老師,反正就是有事情找老師就沒錯,老師是萬能的。

  所以要求幼兒老師具備以上的功能,差一點都不行,但這很難很難,老師也是人啊。

  李隆基沒想太多,但卻明白了道理,說道:“朕懂了,以后要加強幼兒教育,把根基打好,這樣,朕拿出來一部分錢,你們也拿出一部分錢,還有小貝他們,一同用在幼兒教育的老師培養上面,哪怕時間長些也無所謂,朕相信,好好培養,下一個十年,必然比現在更好。”

  “我們同意。”張小寶答應,幼教老師還真就不難培養,主要是德行方面的,至于基礎知識,這個相對來說簡單。

  “那你們大概什么時候成親呢?”李隆基還沒忘這個事兒。

  “下個月吧。”張小寶看向王鵑,不確定地問道。

  “一個月時間夠你安排嗎?”王鵑一副很善解人意地問。

  張小寶搖頭,他知道王鵑的意思,一個月就能組織起一個婚禮?那得多不用心啊。

  李隆基提議:“春節之前吧,臘月二十二我看不錯,正好給其他人一個準備的時間,要不就是過了節,正月十五之后。”

  張小寶開始掐算,過了一會兒,說道:“行,正月二十六,成親,時間上夠了,到時候生孩子,也正好是天冷的時節,不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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