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凡寒,星海無波瀾。彎月掛天邊江臘月二十九,離過年還有一天的時間,今天晚上卻是注定有許多的人睡不著,陸州的百姓都在等著新年的最后一天到來,心中有著期待。還有著一點點的緊張,這今年可以說真的和以前不同了。
百姓們有了新的家,也有了新的生活。他們希望著快一點過年,到時候告別一些個事情,再迎接一些個事情。
黃河船行的人到現在也沒有見到張忠的面,他們此時也不著急了,一切的事情都要等到過年以后再說。這今年對于他們來講也同樣帶著另一種別樣的感覺,尤其是一些個船上的船工,他們還從來沒有在其他的地方過年。
有的人想家了,有的人則是帶著一種特殊的心情,那些個東家們或許習慣了在外漂泊,尤其是自己一點點把家業展起來的人,他們年輕的時候就為了能夠多賺錢,哪怕走過年的時候也在跑著買賣。
張小寶和王鵑還真不在乎于什么地方過年,以前他們兩個就經常無法跟著家人一同過年,王鵑自然是不用說了,該加班的時候要加班,而張小寶,他就是想和家人過年也沒有家人。
許多過年時候的事情都早早安排好,現在就是把最后烏雷縣的安排再看一看,別的地方已經無法去管了。
“又是一年春來到啊,我們也又大了一歲,恩,虛歲,不知道三水縣那邊的莊戶們今年要怎么過,三十,正好是黑黑的時候,或許他們會點亮許多的火把吧?。
王鵑看了眼過年的布置的計書,突然想起了三水縣那邊,對那個,地方,兩個人已經有了深深的感情。好在今年依舊是和家人一同過,不然兩個人還真覺得孤單。
“管他們怎么過呢。從上次送過來的消息看,他們那邊展的也不錯,根本就不會缺少過年的東西,不管了,不要去想。”
被王鵑一提,張小寶也想到了那邊的事情,嘴上說著不要去想,眼睛卻是看著天上一點點的月牙,似乎當成一面鏡子,想要從中看到莊戶們的身影。
王鵑知道張小寶這是不想把一個本應該歡快的年給過的難受了,點點頭,說道:“恩,不想。也不知道這一次周圍的州府中的百姓又是怎么過的,想來他們會缺少許多的東西”算了,這個也不想了。日子還要繼續呀 “怎么又提起別人了,往好的方面想一想,等過了年,百姓又可以繼續努力做事情了,這是他們親手建設的家園,新的一年就要有一個新的氣象,或許明年這個時候我們依舊在這里,或許是離開了此地到了別處。”
張山寶還真的不知道朝廷那邊會如何的安排父親的地方,當一切都建設的差不多的時候,也就是父親該離開的一刻,想到離開,集小寶對著王鵑又說道:
“等過完了年,咱們這邊給百姓安排的事情要把重點轉移到以后的商會和船塢的展上來,基礎建設依舊要做,但是重心必須要有一個。.側重,不然這里的基礎建設好了。朝廷那邊準備換人的時候,咱們的東西還沒有準備好,那可就難受了。”
“對,先要可著我們這邊的事情來做,海堤的事情繼續,其他方面能緩就緩一下王鵑也想到了這點。到現在,貨物是積壓了不少,可沒有賣出去之錢,那些個貨物就不能夠算是收回了這些天的投資。
百姓的工錢是自己墊的,食物的錢是自己出的,修房子的錢也是自己拿的,雖然說那些個貨物其實本身就已經算是賺回來了,但畢竟沒有賣不是。兩個人一想到了錢,就開始計劃起明年的事情來,先要讓百姓幫著自己這邊把事情給做好了才行,好在這邊受災了,一直到明年的下半年才會繼續收租稅,在這個,之前,朝廷那邊只要沒有看到讓他們新動的租稅就不會急著把張忠給弄走。
陸州周圍的這些個州中的百姓其實現在非常的不錯,誰讓他們的州中的官員要學著張忠來做事情呢,一個個的通過各種的手段,把本州的官員給錄削了一次,從而讓這些個商人不得不和陸州這邊的各個商會妥協。
這一下子還真的起到了作用,商人們只要是用陸州這里的商會來說事兒,那些個,當地的官員拿他們確實沒有什么辦法,他們都知道陸州商會這邊的背后是什么人。
還好,他們之前的一次動手已經給他們弄到了許多的好處,就算是以后不好從商人的手里摳錢了,一次也賺夠了,打著給百姓做事情的名義,他們確實是拿出了一小部分弄來的錢財給百姓送去了,可大部分的錢財都由他們自己留下了。
一小部分那是對他們留下的來說的,對百姓們這一小部分已經不了。至少能夠讓他們舒服的過上一個月,年也就讓他們更加期待看到來。好把舊的一年的事情給忘記。開始新的生活。
真正小心;高興的是曹和睿二個人,經討曹和睿的介紹,另兩個順與他一同負責明年的肥料的事情,不是他們受不了那個,味道,大不了忍一忍也就過去了,主要的是他們的目的沒有達到。
只期待著把這個肥料的事情給做好了之后,張忠會重用他們。那時才能一點點把水泥的方子給拿到手。他們雖然說不欠張忠的錢了可還欠著欽州寧家人的錢呢,那總歸是個事情。
黃河船行的人大部分已經離開了船。只留下幾個守衛的人在船上呆著。其他的人都到了州府這邊,這里在平時干活的時候不算是太繁華,街道上來往的人會少一些,可現在大部分的百姓都已經不用做事情了。全忙著準備過年。
如此這般,讓這個臘月二十九的夜晚也變得熱鬧起來,那做買賣的人,晚上不準備睡覺了,想要好好賣一次東西,還別說,真的就有住在近處的人晚上出來溜達。無論怎么說現在也是冬季,加上晚上的氣溫低,出來的百姓穿的都比較多一些,手上拿著這些日子賺到的工錢。想買點大好官沒的東西。把家里面好好布置一番。
還有小飯館中也坐了不少的人。..一個個等待著年的到來,根本就睡不著,只好找幾個相熟的人出來飲酒,這個自然就是家中的男人了,圍著一張桌子,喝起平時舍不得買的酒,說說這一年的事情。
黃河船行的東家們同樣睡不著。他們選了海云間酒樓居住,說是酒樓,其實就是一個綜合的場所。
這個時候的水云間非常靜,似乎除了黃河船行的人再也沒有別的什么客人了,又不是京城的交通要道,更不是政治、經濟和文化的中心,平時能來的商人早早就回家準備過年了,誰會在這個地方呆到明年?
正個海云間顯得就冷清了下來。黃河船行的東家們總不能跟著船工們敞開了閑聊,而他們自己這些個人都認識,沒有什么可多說的話了,看到下面街道上燈火透明,一個個按捺不住,提議到街道上看看。
一行人走出了海云間,就在這個三十前的夜晚逛上了,聽著那小酒館中嘈雜的聲音,看看同樣是興奮的睡不著在街上溜達的當地百姓,讓他們突然有了一種身在長安逛夜市的感覺。
不時地會聽到某個地方傳來一聲夸贊張忠的聲音,這個他們已經聽習慣了。
“孫東家,你在看什么?。一行人慢悠悠走著的時候,一個東家見孫東家正在那里不時地停下來觀望,于一旁問道。
“我在看他們平時用不用那些個皮毛什么的東西,如果用的多的話。說明他們這里的皮毛并不缺。那我們帶來的那些個邊角料就能賣出一個稍微低點的價錢,如果他們這邊根本就不用皮毛,那就不好說了。”
孫東家一邊看著一邊回答這個人的話,周圍的人也都聽到了,愣了愣。聰明的馬上就明白了過來,若是前一種情況,那就證明人家這個地方的人還在用皮毛,雖說那些個邊角料的價錢會低很多,但畢竟有人用。
若是后一種的話,就只要兩個可能,一是這里的人喜歡用皮毛,但他們沒有,如此自己等人帶來的貨物就值錢了,二是他們這里根本就沒有人想用什么皮毛,這也是他們最怕遇到的事情,真如此,帶來的那些個貨物別說是賣了,就是白給別人,別人也不會要。
一行人這樣想著,眼睛也開始學著孫東家的模樣,仔細地盯著旁邊的地方看,想要知道一下當地的人是否喜歡用皮毛。
邊看邊走,走著走著,一行人便停了下來,原因就是他們看到了一個店鋪,這個店鋪的門也開著。偶爾有人進到里面去轉轉,未必會買東西,正對著門的地方,有一個柜臺,那里偶個應該是伙計的人。
此時伙計雙手托著平巴,眼睛瞇著,一副隨時都可能會睡過去的模樣。
“走,進去看看。”一個東家看到了專門賣皮毛的店。招呼一聲其他的人,當先向里面走去,其他的人也在后面跟隨。
等看來到了店中,并沒有想象的伙計會高興地迎出來的事情出現,伙計依舊是瞇著眼睛,只不過上掃了他們幾下就不再繼續關注。
一眾人在店中看著,兩個船行的東家同時看到了一張完整的狼皮,相互對視一眼,一個人朝著伙計問道:“這張皮怎么賣?”
“二豐文。
”伙計微微抬了抬頭,看到問話的人指著的那張狼皮,沒有精神地回了一句。
“二十文?怎么會這么便宜?”問話的人有點不敢相信地說道,他們在京城那邊收的話,這一張完整的皮子怎么也得三十文錢才能買下來。但現在的價錢有點讓他們承受不了。
這個價錢凡是他們這種商人聽了都會非常地郁悶,要么就再便宜一些。這樣可以拿回京城那邊賣掉,要么就再貴一點,船上的皮毛邊角料也就能夠賣上個好價錢,可現在刁,滅高不低的價錢,讓他們不能往回運。賺的實在是太少牛,
同時他們船上的那些個皮毛也就無法賣出來好價錢了。
“伙計,問你個事兒,到你店中買皮毛的人多嗎?”另一個東家這個時候只好把希望寄托在這里的人對皮毛感興趣。
“還可以吧,不算多也不算少。有的人賣回家做些東西,畢竟有許多的工具包一層皮子跟趁手一點。”伙計也沒管這些個人為什么要問這樣的話,在那里打著瞌睡回道。
眾東家紛紛點了下頭,表示知道了。孫東家這個時候突然又問道:“伙計,你這里的魚膠怎么賣呢?”
“這里不賣魚膠,想買的話,出了們繼續向東走,走出去百十來步之后就能看到雜貨鋪,那里有魚膠賣。”
伙計見他們只問不買,干脆也不盯著他么看了,想來這幾個身上衣服還不錯的人不可能會偷店中的皮毛,說了一句著后,就把頭埋到了自己那相互搭在柜臺上的胳膊上,側個頭,只看向門口的地方。
眾人一看伙計的樣子,也不好繼續追問了,一個個從店中走出來,向著國際剛才說的地方行去。
“魚膠怎么賣?”終于是找到了地方,一行人進去,眼睛四下里看看。就看到了旁邊擺著的一個壇子。上面貼了張紙,紙上寫有魚膠二字。一個人問了出來。
“那個呀?那個一大壇子是一貫又三百錢,多買能便宜一些。”這里同樣有伙計在,兩個”比剛才那個地方多了一個人,想來是店中忙活不開了,所以才多找了一個伙計。
聽到了伙計的答案,這些個東家都愣了。一千三百文就買這么一壇子魚膠?實在太貴了,伙計說是大壇子。可這一壇子想裝魚膠的話,也僅僅能裝個十斤左右,那豈不是說一斤的魚膠就要一百三十文了?
貴,不是一般的貴,貴的讓人承受不了。剛才問出來的那個人這時繼續問道:“不是說這邊離著還邊近。打渣非常方便么?魚膠自然就要便宜一些才對啊,不然的話,誰會買?”
伙計明顯沒有想到這些個人進來會是有如此一問,見人家問了。只好答一句“能打漁是不假,可這魚膠不是那么好熬制的,一條魚身上的東西使勁熬能熬多少的膠?這個價錢已經不貴了,諸位若是不相信,可以到其他的地方看看,看看他門都賣多少錢。”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眾東家知道這下要麻煩,毛皮便宜點還真沒什么,可這個魚膠也實在是太貴了一些,讓他們難以承受了,要是按照原來計上的來做,不僅賺不到錢。還要賠進去不少。
一個個的東家此刻都懵了,包括孫東家在內,他們來的時候可是帶著財的夢想,只聽說這邊的魚好打,那就是多的數都數不過來,卻絕對沒有想到,這里的魚膠會如此貴。
等著要過年的好心情一瞬間就消失了,剩下的只是茫然。
“怎么辦?怎么辦?難道那些個皮毛的邊角料還要再運回去?想來就算是運回去也沒有人會買了。”一個東家眼睛看著那個裝著魚膠的壇子,自己嘟囔了起來。
他這一嘟囔,讓原本那些個同樣不知道怎么做才好的人心中更加地焦急了,天塌了一樣的感覺出現在了他們的心中。
“回去再說,先出去到別處走走。”孫東家是最夫一家的東家,這個時候還算是冷靜些,見其他的人眼神不對,連忙挨個拍了一巴掌。讓他們醒醒。
一行人也知道,現在唉聲嘆氣的沒有什么用,只希望這個伙計是騙他們的,等到了別處看看就清楚了。
懷著心中的期待,眾人離開了這個雜貨鋪,在街上繼續溜達起來。說是溜達其實已經不正確了。幾個人就想再找一個雜貨鋪問問,腳下的步伐加大,眼睛看著兩邊的時候也是掃一眼看不是雜貨鋪馬上便晃 。當過了半夜一眾人回到海云間的時候,臉色都非常的難看,進到一個房間當中,幾個人相互看著。誰都不說話了。
“怕什么?不就是東西和計劃上的有點不一樣么,大不了換一個方法。都想想,別急。”孫東家看到眾人無精打采的樣子,在那里安慰起來。
“辦法?還有什么辦法?那計劃上寫的到是清楚,還有一些個應對的方法,可那些個方法全是先要把魚膠的價錢給降下來才能用,誰弄的法子?竟然根本不能用?啊?究竟是誰想出來的?”
一個東家這個時候已經要崩潰了,沒辦法,誰讓他這次來之前高價收了不少的皮毛的邊角料呢,哪成想根本就不能按照那個計劃中說的來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