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守佳所言三日后抵達并不是整個前鋒軍剩下的一萬五千人都過去,輻重部隊無法走那么快,而是指,另一個被提到前面當前鋒軍的前鋒的那個旅。
跟楊鏘的旅人數一樣,全是五千人,輕裝前進,會先抵達黃山地帶,然后在那里布置防御工事。
傳下去命令,張守佳開始等待,等著中軍給回消息,進行協同作戰。
這一等便是一刻鐘,沙盤上的時間算是過去半個時辰了,正好四刻,張守佳在沙盤旁邊來回走著,感受到了時間流逝的他突然停下來,問:“還沒有收到消息?”
“報告,沒有收到中軍回電。”傳令兵利索地回道。
“在富陽被圍的前鋒旅如何了?”張守琺心中隱隱擔憂起來,總覺得事情哪個地方好象不對。
“報告,沒有收到富陽地區我前鋒旅回電。”傳令兵又說出了一句張守琺不想聽到的話。
守佳站在那里,考慮了會兒,命令道:“電臺負責人,層層回執消息。”
這次速度很快,傳令兵出去之后,同來報告:“我電臺中轉站,最近一次回執消息的為距此地一百六十里的四號電臺,由五號電臺開始,中斷。”
汗,順著張守佳的額頭開始不停地往外滲,他絕對不會認為五號中轉的地方,一小伍的人被野獸吃了什么的,更不去想電臺壞掉了因為一個小伍配備兩部機器,就怕出問題,如壞掉一個,另一個會傳消息過來。
唯一的解釋就是被敵人給打掉了。
“對呀,他們也用電臺,他們自然清楚消息中轉小隊應該安排到什么地方,所以找到位置,給打掉了,太不公平了怎么可以這樣?”
張守佳喃喃地嘟囔著,他終于反應過來問題究竟出在哪了。
抱怨完不公平,又猛地打了個寒顫。
“不好,敵人有部隊在我軍身后,斥候部隊,給我查,去查五號電臺所在的最后位置,注意隱蔽,小心被敵人打埋伏。”
張守佳連忙下達命令再也站不住了,走到椅子的位置一屁股坐下去,頭向后一靠,仰天長嘆。
屋子中的幾個將軍也想到了后果有多么嚴重,呆立在那里,猜測是敵人是怎么繞到自己隊伍后面去的。
張守佳躺了一會兒咬咬牙,重新坐直身體,看看屋子中的其他人,說道:“開會,照此說來,楊鏘的那個旅是救不回來了,他遇到的敵人數量應該很多,至少被包圍之后是如此,下一步,我等該如何做?”
其他將軍們面面相覷他們也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兒,尤其是楊鏘遇到的隊伍,真像他最后一次傳回來消息時候說的后勤,還是人家的主力部隊。
如是前者,敵人的主力在哪?如是后者,自己這方的前鋒跑到黃山又怎么把敵人主力引過去?相信王鵑不是傻子,不好糊弄。
眾人沉默了一會兒,一個將軍出聲,道:“張大人我猜,楊鏘遇到的應該是敵人的后勤部隊如是敵人主力,不可能派出后勤的團在富陽先與楊鏘的旅接觸。
更不可能讓楊鏘打得那般順暢,成功地完成了攻守轉換,不會給他這個時間,可看其最后一次來電,他應該有工夫把防守的步驟做好。”
“哪般順暢?拼掉人家兩千多人,自己死兩千多人,炮彈打沒了,糧草也沒了,就這個順暢?我軍都打成如此順暢,還是早早投降為好,在芙蓉園耗著,總不如回家舒服,還耽誤百姓過來游玩。”
張守佳真反感明明輸了,還恬著臉不承認的行為,他要的不是找到無數個借口,而是鼓起勇氣承擔,因為這種借口跟皇上說沒用,皇上又不傻,上墳燒報紙,糊弄鬼呢?
因此言語間十分不客氣,把先前說話的將領說的低下了頭。
另一個人站出來:“張大人,我估計楊鏘遇到的也是敵人的后勤部隊,說不定敵人的主力已經到了山yin縣一帶,正好是我軍的空中部隊被敵人打掉時,他們從南繞過去。
而富陽那里是他們的后勤隊伍,準備隨時向山yin一線輸送物資 結果被楊鏘的旅遇到,由那個團發出消息,敵人調集兵力,對楊鏘形成了包圍之勢。”
“不錯。”又一人也附和:“眼下首要之事為,如何把消息傳回中軍,中軍估計已經登陸,正在向越州前進,一部分或許是到了杭州港口,如中軍以為我前鋒軍已探好前路,少做了防備,很容易被敵人打一個措手不尼”
“傳令,派我部預備通信兵,出動,向杭州移動,每一伍配十人斥候隊,務必保證安全,另,不再按以前隱藏方式進行隱藏,不惜一切代價,聯絡上中軍隊伍。”
張守佳一想也確實如此,馬上傳下去命令。
轉回神,又對屋子中的人說道:“諸位猜一猜,于我軍后面吊著的隊伍有多少人?屬于敵人哪個部分?他們會對我軍造成多大的阻礙?”
連續三個問題問出來,眾人再一次沉默,誰知道后面干掉消息中轉人員的是誰,人數幾許,歸屬于敵方哪個部隊?理論上都不應該存在那么一些人。
當然,將軍們也清楚,自己的理論是一回事兒,實際的理論又是一種,理論上什么事情都有可能發生,優秀的指揮官,能打出來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的戰術。
那么現在裁判團判定了敵人在自己軍隊后面收拾中轉消息的隊伍,對方就一定有辦法過去。
“報,我軍前鋒旅至電,詢問我中軍為何發出消息中轉站回執命令問我軍是否遇到情況。”
傳令兵這時進來,對眾人說道。
“告訴崔希逸,我軍之后,出現敵人未知數量番號隊伍,我軍中轉站被打掉了至少四個以上,于五號站開始,失去聯絡,讓他小心,擴大斥候偵察范圍。”
張守佳回完了傳令兵使勁地哼了一聲,道:“我估計,我軍身后,只少有敵軍一個營的兵力,其指揮人員,絕對不是易與之輩,我中軍要放慢速度,派最少三個營的兵力向后地毯式搜索。
我軍輻重部隊前提,不給敵人可乘之機轆重,輻重?車轍?哦~!本將懂了他們沿著轆重部隊的車轍印兒,才能遠遠地吊在后面,距離超過我斥候部隊三十里偵察范圍。”
張守佳一分析,其他將領眼睛亮了,一人說道:““張大人”既然如此,不如不分出去幾個營向后搜索,我軍中軍駐扎,命輜重部隊繼續前進,留下車轍,我方做出一個口袋,待敵人一營鉆進來,包圍殲滅。””
““不錯,按此計行事。””張守佳點頭贊同。
比起張守佳,被包圍在富陽丘陵當中的楊鏘則更加難受”不僅僅是沙盤上帶來的壓力讓他難受,主要是,他現在一直無法安心休息。
““投降吧,你們已經被包圍了,繼續頑抗到底,只有死路一條投降吧,你們已經”““敵軍的主將,敢不敢出來一戰,不要做縮頭烏龜”你們不是很厲害嗎?不是有槍炮嗎?出來一戰,敵軍的主將,”
““殺”殺呀,進攻啊,殺,殺呀,殺,”
傳令兵在楊鏘的耳朵旁邊,不停地喊著,聲音不算太大,大了的話能影響到別人,可動靜也不小,可以讓楊鏘和屋子中的幾個人聽得真切。
楊鏘已經七個時辰沒有休息片刻了,他覺得對方很無恥,圍都圍了,要打就打,要戰便戰,結果卻是人家的指揮人員,下令手下輪流不停喊話。
明明知道兩邊不可能有人投降,還喊那種無用的話,目的就是擾亂自己一邊的士氣和將士的休息。
““這么干不行啊,他們估計正在捂著耳澡睡覺,我們不敢睡我們睡了,人家從后面排兵上前攻擊,我們是要士氣沒士氣,還睡過去了,無法親自指揮,他們怎么能這么干?,”
孔陸看著非常執著地說著話的傳令兵,忿忿不已,傳令兵也是一臉無奈,喊一會兒,他就要休息,由別的傳令兵替換他,他也煩了,卻不得不按照裁判團的要求來做。
李珙瞇著眼睛,歪個腦袋,雙眼無神地看沙盤,也跟著說道:““人家在和咱玩真的,可謂是無所不用其極,要不咱打一下反擊?我周圍包圍我們的軍隊將領,現在正堵著耳朵睡覺呢。
他們就是在和我們玩yin謀,他們可以不在乎,因為把我們拖的沒有了精神頭,他們后面會有其他部隊沖上來進攻。
既然咱們休息不好,也不能讓他們過安生了,把人手組織一下,sāo擾他們幾次,我恨他們。”
楊鏘看看自己的這兩個團長,搖搖頭:““他們再喊,我們沖,他們馬上就能有準備,我們開槍不開槍?把最后一部分子彈消耗掉,刺刀能拼過大刀跟長矛嗎?
這樣,咱們幾個人,輪流休息,他們愿意拖延時間,咱就跟他磨,至少能把他們是我們幾倍甚至十幾倍的兵力拖在這里。”楊鏘的話,得到了其他人的贊同,湊到一起,分配下誰先睡,剛剛分配好,傳令兵進來一個。
““報,敵人在西面的上風頭放煙了,煙正朝我們這里飄來。
““啥?太過分了,裁判團不會判定他們的行動有效,要在我們的屋子里點煙熏我們吧?那是會死人的?他們先前點的火,我不信也把他們指揮的人弄到山火當中。””
楊鏘被嚇一跳,耳朵一直沒清凈下來,難不成還要點煙?
““沒,楊大人您別緊張,沒那個意思,就算是您愿意讓人點煙,裁判團也不會干,就是跟您說一聲情況,您的了望人員發現的,煙從上風頭飄過來,您看著辦。,”
傳令兵笑了笑,對楊鏘解釋。
楊鏘一愣,又使勁拍下腦門:““對,差點忘了,被他們吵的頭都疼,他們習慣用煙,然后他們的部隊在煙中進攻,快,命人準備濕潤布遮嘴,隨時迎接對方的進攻。,”
傳令兵離開,楊鏘又睡不著了,主要是不敢睡,怕對方借此次煙為掩護,然后組織一次大規模的進攻。
孔陸起身到旁邊的水盆處弄濕了一個毛巾,擦擦臉,讓自己精神精神,嘆息一聲說道:““他們對自己人也狠,就算是提前用濕布擋住嘴和鼻子,在煙里一樣難受,時間稍微長一點,就要被熏倒。”““他們是沒辦法,用煙攻,煙一起來,雙方的視野都會受到影響,他們放煙,就把我們雙方的軍隊戰斗環境弄成了一樣,如此,我們的優勢沒了,甚至在白刃戰的時候還處于劣勢位置。””
楊鏘對對方的指揮人員很佩服,居然能夠想到這種方法,只要地形合適,風向合適,便可以使用,一用,自己一方就無法瞄準,只能朝著煙霧中瞎開拖人家要是匍匐前進,不僅僅能夠讓煙對身體的傷害減小,還能夠躲開子彈,等距離近了,變成肉搏了。
咋打成這樣了?太不可思議了,都這么干的話,熱兵器的優勢一點都沒有了,除非是炮彈足夠,用炮彈來封鎖對方的沖鋒。
如是一想,楊鏘更擔心了,對其他人說道:““對方的這個戰法很厲害,得想辦法把這個事情傳給我軍前鋒或中軍,讓他們千萬小心敵人的煙霧白刃戰,列陣的時候不要太集中,最好是多分出去幾個部分。
這樣的話,被敵人用煙掩護的進攻時,可以有個后退躲開的余地,否則一場拼下來,很容易占不到便宜,還要損失很多。”眾人點頭,承認楊鏘的話有道理,在有提前準備的情況下,破掉煙攻很容易,就怕自己一方的前鋒和中軍想不到這個問題,于關鍵的戰斗中,被人家打一個不對稱的戰術,從而損失慘重。
““怎么能把消息傳出去?我估計我們的中轉部隊讓人家給收拾了。””孔陸擔憂地問道。
““既然你問了,那么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我們掩護你,你帶著人朝最開始起林火的方向沖,我們剩下的人和彈藥,打一次突破戰還是很容易的,尤其是那個方向,只要你過去,我們都犧牲了也值得。,”
楊鏘看著孔陸,鄭重地說道。
孔陸深吸口氣:““真打?那你們?,”
““也該輪到我們當次英雄了,難道只有她王鵑的軍校指揮官出風頭?,”李珙在一旁大聲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