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知道我是你姐?”林楚君瞪著通紅的眼睛,氣笑道。
“剛剛我實在不敢——”林之道老老實實說道,甚至還有些著急的比劃幾下子,而后忐忑問道:“你準備怎么處理?”
“處理你,還是處理他?”林楚君撩了一下頭發,平靜反問。
我X!
林之道一個激靈,這是引火上身,要跟自己清算了。
頓時他面色慘然。
“把付浩南送回來,他是我尚南林家的人,就是處置也自然需要我來處置。”林楚君背對著林之道,冷冷開口。
“哦哦哦,嗯?那澤哥呢。”林之道突然發現哪兒不對,林楚君怎么脾氣這么好了,竟然沒針對自己?而且這話里似乎漏了重要對象啊。
“陸澤……”
林楚君默念著這個名字,伸出右手撫摸自己嬌嫩白頸上的淤痕,輕微的刺痛感伴隨著酥麻不斷沿著神經傳入大腦。
過了幾秒,她突然笑了,笑容中帶著絲絲嫵媚。
“敢這樣對我林楚君的男人,我怎么能放過他呢?”
毛骨悚然的林之道打了個哆嗦,為什么堂姐的眼神有點不太對勁,明明是那令人心悸的媚笑,但為啥偏偏看不到惱怒,反而有種隱隱的期待?
似乎堂姐的臉蛋更通紅了?
是因為憤怒么?
似乎還是不太對勁。
果然,我畢竟是個未成年的孩子啊,無法理解這叵測的成年人世界。
反正雙方我都惹不起,我林之道只需要考慮自己就行了。
“堂姐說的是,那我就先走啦,哈哈。”
點頭哈腰的,林之道示意趙平、姚舟兩個狗腿一起撤退。
走出門時,三人共同看到了癱于墻側的易櫻和洪崇,咽了口唾沫悄聲挪開。
直到離開二層,林之道才停下腳步,靠著墻大口呼吸。
“槽嘞,可尼瑪嚇死老子了剛剛。”
“這兩天先別聯系,我回家靜靜。”
茶室內,等到周圍徹底安靜下來后,林楚君轉過身,看向陸澤隨手拋于茶桌上的瓷盞。
她迷醉的閉上眼睛,仰頭深深吸氣,白膩脖頸上的淤青清晰可見。
整個房間內除了林楚君細細的心跳,再無半點聲音。
整整三十秒過后,林楚君才睜開眼皮,露出那雙水汪汪的眸子,臉頰上更是帶著一種充滿誘人光澤的紅暈。
手腕輕輕一震,女人看了一眼手腕上那淡金色的細鐲,輕輕叩擊一下后,撩起左鬢秀發,露出一只淺米色的耳機。
“我記得說過除非要緊事,不要聯系我。”
“裝備處新到任的季武先生么?”
“我知道了。幫我備好第七晚禮服。三十分鐘后,為我安排前往喬治亞酒店的行程。”
寥寥幾語,女人切斷通訊,提起先前放在座椅上的COVHERlab小挎包,從里面取出一條淡紫色的絲巾,優雅的系于脖頸恰好遮住了兩道深深的淤青。
當林楚君再次抬起頭時,眼眸再度恢復了先前的高傲,略有些上挑的眼角讓她冷峻的氣質里略帶著一絲嫵媚。
邁動小腿,充滿韻律感的腳步聲輕輕響起,林楚君走到門廊時,注視了兩人一秒后,淡淡開口道:“你們讓我很失望啊。”
說完,便轉身獨自離開。
星灣酒店外,陸澤突然聽下腳步,抬起手腕,幽靈密語的界面浮出,他平靜說道:
“成輝,在熔點里設定四個警戒詞匯。”
“陸澤、陸銘、陸宗光、李詩薇。”
“一旦有人檢索這四個名字,立刻啟動熔點尋蹤,鎖定對方的物理地址,完成身份分析。然后發給我。”
三秒過后,反饋浮現。
蔓越莓真好喝:收到,老大!
關閉手環,陸澤淡然離開。
當星灣酒店的短暫沖突剛剛告一段落時。
隔海相望的東十一區,九州,屋久島。
這是被深紅濃霧徹底籠罩,已經連續五年未有人類踏足過的區域。
雖然古杉樹依舊參天,花崗巖擠壓形成的山巒依舊起伏,綠色的植被比以往更加茂盛,卻無時無刻不透出一股蒼涼荒蕪的氣息。
尤其是當那些隱隱的巨獸陰影在迷霧深處閃過時,這里仿佛化作末日廢土中的失樂園。
島嶼西側,超過5000年樹齡的“紀元杉”遠遠看去,竟然已經形成了一座高逾百米的“樹山”。
水聲隆隆,不時透過樹葉間隙傳出,似乎證明大川瀑布依然在奔涌。
陡然,“樹山”后方驚起大片陰影。
一群體長超過八米的偽齒鳥驚慌飛起,群聚在半空盤旋不肯散去,發出刺耳的嘶鳴。
隆隆的水聲猛地一頓,似乎被強行停止一般,如果有人站在這些如山般的杉樹林里,便能夠看到此刻大川瀑布被未知偉力從中強行一分為二的盛景。
一艘長約40米,外表灰色涂裝,整體呈現梯形結構的詭異飛行器正在緩緩降落,常規飛行器應當至于機翼或者尾部的焰口,此刻卻有足足六具全部正對于下方,充作了這艘飛行器的緩沖裝置,實現了垂直而穩定的降落。
整個過程持續了大概十秒,無論是高達8星威脅的半山鬼龜,還是同為8星威脅的嗜鐵蝎獸,全都立于瀑布中心三百米之外,無聲無息用猩紅的眼神注視那座壯麗瀑布,仿佛里面有什么它們的天敵一般。
飛行器徹底消失后,瀑布猛地對合。
大川瀑布再度恢復往昔的奔騰不歇,直徑長達47米的半山鬼龜兩只燈籠大眼謹慎的掃視一圈之后,終于慢吞吞又潛入淺水湖中。
嗜鐵蝎獸則沒有這么放松,而是依然警惕的望著大川瀑布,緩緩后退,不一會就消失在迷霧之中。
這里的生物有著詭異的秩序感。
瀑布中,透明的鋼化玻璃構成了這座巨大的半球形建筑墻體,奔騰的河水從頭頂沖刷而下。略有些潮濕的地面上,兩排墨黑涂裝的游俠機甲分列左右,透著死一般的沉默。
機甲手中斜握的重型榴彈槍,不時閃爍著漆黑光澤,淡紅色的面具下看不清他們的表情,僅僅注視便足以讓人感受到令人生畏的氣勢。
氣流四溢,泄壓的聲音響起,灰色飛行器的艙門緩緩下放,一道穿著米色風衣的窈窕身影不緊不慢走下,充滿成熟氣息的波浪卷發隨著主人的邁步而輕微擺動。
“歡迎回家。”溫和的聲音響起,迎接隊伍的盡頭,一道身形高大披著黑色斗篷的身影靜靜站立,斗篷下方未遮住的地方,是棕色的長褲和漆黑的軍靴。
有棱角的臉部輪廓,仔細打理過的頭發胡須,黑色中夾雜著些許花白,剛強的眉毛下是一雙透著溫和與深邃的眼睛。
乍一看去這似乎是一名40歲左右的中年男人,但仔細看去,卻能發現他的面部皮膚并沒有符合年齡的皺紋。
所以,他的實際年齡應當還要年輕一些,只是胡須與頭發遮掩下,此刻所處的位置與穿著讓他的氣度倍加凸顯。
優雅踱步的女人走到斗篷男人面前,微微躬身,語氣尊敬說道:“墨主。決策失敗者洛婉,向您報道。”
“事出有因,你無需自責。”
“可是,這次行動的犧牲,還是有些大了。”
“在事情發生前,并沒有哪條方案是絕對錯誤或絕對正確,如我也不會例外,邊走邊說吧。”被稱為墨主的男人醇厚的聲音響起,沒有半點不耐或者不滿,而是虛引一下向建筑深處走去。
女人將頭低的更加恭敬。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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