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澤呢?
后知后覺的學員們,這才發現那個口出狂言的新生代表,那個囂張到傳奇的甲字社社長……竟然沒在隊伍當中。
“既然是戰斗,陸澤當然不能再以學生的身份參加。”
“等到了戰場,你們會見到陸講師的。”
別看程子誠平時極不靠譜,但在此刻卻是極為老道的回應了眾人疑問。
那份泰然自若的姿態,讓人群里剛剛升起的喧囂平靜下來。
“所以,大家到時候在看到陸講師英姿的同時,別忘記給颶風學院爭光。校隊的成員可是放棄了奪冠的榮譽從燕都趕回來。”
程子誠以半開玩笑的語氣說出了讓眾人斗志高昂的話。
校隊的成員咧嘴笑著,和身邊剛剛分配的同伴齊聲喊道:“颶風萬勝!”
“颶風萬勝!”
熱烈的呼喊聲從禮堂內傳到校園,沖向更高空。
程子誠看著這群朝氣蓬勃的學生們,眼神欣慰。
軍心可用啊。
既然大家都這么認真,那我也該認真起來了呢。
“出發!”
程子誠振臂高呼。
百里長起和武文烈等學院高層,目送這支隊伍前行。
等到最后一人的身影消失在視線里,百里長起扭頭看向武文烈:“我坐鎮學院,海上就交給你和童舟教授了。”
“話說回來,老武,這還是你第一次被自己學生領導吧,哈哈。”
百里長起看著武文烈和身邊道年約四十身穿青色講師服的身影,開玩笑道。
童舟教授平時授課戰斗通史,偶爾客串一下格斗分析,在學生中以平易近人、和藹可親著稱。
然而誰都沒想到,這樣一位正年富力強的教授,竟然是9星巔峰的武道高手,而且還是精通構裝機甲作戰的高手。
聽到百里長起開口,武文烈嘿笑一聲,“誰說我要被自己的學生領導?”
武文烈看著百里長起臉上浮起的思索,咧開大嘴,“我和童教授當然是去中路隊了。年輕人就該多加加擔子不是么?”
童舟性子頗為沉穩,聽到這里也沒什么情緒波動,穩重的令人發指。
“什么時候定的?”百里長起真沒料到武文烈竟然能玩出這種騷操作來,頓時有些急眼了,脫口而出:“你讓陸澤自己帶隊?你個憨貨!”
武文烈一副老滾刀肉的樣子,無所謂的擺擺手,“剛剛確定的,已經和云龍將報備了。”
百里長起額頭的青筋直跳,差點拔起一把椅子就砸過去。
老武同志偷瞄了一眼百里長起的表情,似乎猜到了自家老大怎么想,立刻擺出一臉無所謂的樣子道:“既然咱們颶風學院要推陸澤,為啥不推的徹底點!你想想,我和童教授不去,這意味著什么?”
“意味什么?”百里長起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這意味著隊伍里可以又多兩個其他勢力的戰王啊!”
然后呢?
百里長起現在的表情有些呆滯,他實在跟不上武文烈此刻的腦回路。
鉤直餌咸,在這釣你妹呢?
“這意味又能多兩個人見證颶風學院的牛逼啊!我這是在傳播颶風文化!”武文烈滿臉興奮。
“你給老子滾!”百里長起現在的頭皮都快炸起來了,指著門口對武文烈這個老不要臉的直接呵道。
“放心老大,保證完成任務!走,老童。”
武文烈比了個OK手勢,滿臉知足的拉著童舟向外走去,邊走邊說:“放心,老童,那些巨獸要想害你,一定先從我老武的身上爬過去。”
童舟縱然穩得一比,聽聞此言也是心懷感動,用力點了點頭。
兩位颶風學院的大佬走出禮堂,然后同時拔地而起。
呼嘯的風從室外吹到室內,留下一臉麻木的百里長起。
心累。
現在他的感受就是心累。
老武玩這騷操作前為什么不跟他說一聲?
百里長起轉身向著另一側走去,忽然他的身軀一頓。
等等,武文烈一定掌握著不曾掌握的信息!
不然他不會放陸澤獨自帶隊的!
“老混蛋!”
百里長起直接氣笑了,罵了一聲,背手大步走出禮堂。
武文烈走了,現在颶風學院必須依靠自己鎮守。
等到時機恰當,就催動暴風珠消融迷霧!
陸澤,也讓你在百里之外看看本校長的實力。
黑色的斗篷在迷霧中若隱若現。
巫者那雙眼睛里,閃爍著復雜的光芒。
不是因為獸潮的攻勢頹廢,恰恰相反,獸潮的規模還在進一步攀升中。
風暴漏斗在撕開的裂隙足夠大,那個世界里源源不斷的巨獸補充著這里的消耗。
甚至,巫者已經隱隱感受到申城要塞的防御上限。
倘若此時,再出現一頭11星以上的巨獸,那么申城要塞……
這座不沉的東方堡壘,恐怕真的要陸沉了。
但是,看著那些奮不顧身的炎黃軍,巫者手里把玩的木哨,幾次放在嘴邊又放下。
“哎,醫者父母心,我又不是真的想要打沉要塞。”
“為什么總是明知不可為,卻偏偏要做呢。”
“大家做做樣子多好。”
“你們這樣,讓我不好交差啊……”
幽幽的自言自語聲響起。
巫者很沒高手形象的坐在一頭龍巖龜頂部,盯著掌心里的木哨,瞳孔深處似有某種情緒在掙扎。
瘋狂的巨獸在信息素的牽引下,仍舊持續不斷的向要塞發動進攻。
小山一般的龍巖龜漂浮在海面上,一動不動。
獸潮掠過,卻沒有一只巨獸去攻擊巫者,他獨自坐在龜背上,像一具思考者的雕塑。
只有旋轉的木哨和偶爾的嘆息,才證明他無事。
距離戰場二十公里外的海面上方,迷霧密布,只是深紅色的迷霧卻有些扭曲。
這些隱隱的扭曲如果從更遠處觀看,就會發現它們連結勾勒出了一個龐然大物的輪廓。
譯嗚譯嗚 似海豚一般的叫聲,從海底貫穿到天空,又從天空反饋回海洋。
扭曲的紅霧邊緣蕩起漣漪。
更高空的某處空間,漣漪似乎蕩開的距離大了一些,露出了一片隱隱透明的扭曲帶。
那片透明帶背后,是一道披著斗篷,紅發紅目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