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曉東的錢州市二號車在前“圭學平的錢州市局號車刀,兩輛小車駛上了省委省政府所在的建國大道。()
抬手按下了車窗,王學平望著大道一側那一排排高大挺拔的梧桐樹,心里多少有些感慨,我終于又回來了!
不遠處的路邊,停了兩輛警車,車旁站了兩名手拿對講機,腰間佩槍的民警。
民警們警惕地盯著從道口駛過來的兩輛小車,看清楚第一輛車是市委二號車之后,他們腳后跟一碰,站得筆直,朝著小車行注目禮。
等美學平的市局一號車駛過的時候,兩位民警心想,好家伙,市局老大來了,忙不迭地抬手敬禮,挺胸收腹,希望給新來的王少帥一個良好的印象。
王學平不動聲色地注視著這一切,聯想起當初,他跟著金有工一起進省城拜見何三公子的時候,經過同一路段,路旁的民警何嘗有過致敬的舉止?
如今,這市局上上下下的幾萬干警,其升遷降調,或榮或辱,盡在王少帥的掌控之中,權力之大令人膛目結舌。
身為市局一把手,王學平心里很清楚,按照省廳的警衛分工建國大道外圍的警戒任務,由市局警衛處承擔。
換句話說,外面的那兩部警車,以及兩名民警,都是王學平手下的兵。部下們對頂頭大上司表示一下尊敬之意,其實也算是人之常情嘛,呵呵!
隨著小車一步步接近省委常委樓,坐在前排副駕駛位置上的吳逸杰,心臟開始急劇地跳動起來,雙手死死地絞在了一起,胳膊微微地晃動著。
隨著常委樓前。那四位武警戰士的面容越來越清晰,吳逸杰的臉色也跟著越來越白。他很想控制激動的情緒,可是,那雙該死的手卻始終不聽使喚,反而抖動得更加厲害了。
王學平一直默默地觀察著吳逸杰的表現,見這小子一副沒見過大世面的不爭氣的模樣,王學平心想,今天這一番走下來,這家伙就該死心踏地地跟著我干了吧?
故意帶著吳逸杰來省委常委樓,是王學平徹底收服吳逸杰的重要一環。很多時候小人之所以敢于背叛主子,其根本原因在于,主子的實力不再足以保護其安全。
王學平把吳逸杰帶過來,就是要讓他知道,王少帥在省里的后臺有多硬。到了關鍵的時刻,不要因為誤判了形勢,而做出不理智的舉動。
如今,吳逸杰的不堪表現,印證了王學平的想法,母須多言,這家伙已經被震住了。
小小的一個吳逸杰根本不值一提,此時此刻,王學平考慮得最多的,反而是司曉東和何尚清之間,究竟是個什么關系?
論級別。何尚清和司曉東,同是副省部級。只不過。何尚清如今掛了個省委副書記的頭銜,而司市長連省委常委都不是,也就是說,在名分上,何尚清較高。
耳是,真要論及在錢州的實權,司曉東身為多年的一市之長,卻要穩穩地壓過何尚清一頭。
畢竟,何尚清只是省委班子里的重要副職而已,即使有老省長的全力支持,也不可能在省委常委會里做到一言九鼎。
在錢州市,市委書記馮所是現任省委書記吳重的老部下,而馮、司之間的矛盾,在市里邊,幾乎盡人皆知。
順著這個思路想下去,王學平破開迷霧,看清楚了司曉東和何尚清之間的真實關系。
司曉東要想順利升任錢州市委書記,除了在省里用勁之外,還得依靠朝廷里的勢力。
何尚清在省里頗有權勢,何家在中央極有威勢,這么一來,何三公子就成了司曉東的最佳合作伙伴。
值得注意的是,以司曉東的地位,不太可能完全臣服于何尚清。那么,司曉東和行尚清之間,應該就是互利互惠、彼此扶持,相互合作的關系了。
想想也是,為什么金有工能夠成為何尚清的首席幕僚,其中還有個使用起來順手的問題。
常委樓門前,領頭守衛的武警中尉也許是提前接到了通知,對照著手里的照片,看清楚王學平和司曉東容貌之后,兩部小車順利放行,平穩地駛入了省委常委樓群。
兩部小車駛出不遠,在路旁,王學平再一次見到了帶著黑背大狼犬巡邏的武警戰士。
現在,王學平的心情異常平靜,這么些年以來,他混跡于官場,地位和權勢節節攀升,經歷過不少風雨,眼前的這點小場面,已經不值得他去關注。
吳逸杰這還是頭一次見到此等西洋景,剛剛按捺下去的激動情緒,再次洶涌了起來,他緊緊地抿住嘴唇,憧憬著,緊緊地跟在王老板的身后。希望有洲,在眾座威嚴的大院也內。能夠占有席!
省委常委四號樓前,依然是一身中山裝的宋有恒,笑吟吟地迎了上來,熱情地招呼說:“司市長、學平,茶已經泡好了,就等你們品嘗了。”
司曉東聽出宋有恒的稱呼有異,他的心里不禁打了個突,這位宋大秘書,什么時候和王學平如此親近了?
隨著行尚清的步步高升,貼身秘書宋有恒也跟著水漲船高,短短的三年時間,他已經坐上了省政府辦公廳副主任的寶座,響當當的副廳級辦公廳領導,爬得可真不慢。
“宋主任,咱們有些日子沒見面了吧?。小王學平笑著握住了宋有恒的手,略微用力地捏了捏。
宋有恒哈哈一笑,說:“是啊,快有小三個月沒見面了吧?你還別說,你上次弄的那個“吃得香。泡菜,還真是不錯,開胃。”
聽了宋有恒和王學平的對話,司曉東心下越發狐疑不定,宋有恒是什么人,省委省政府直屬的各級黨委政府的領導們,誰人不知,哪個不曉?
大領導身邊的貼身秘書。其重要程度,司曉東再是知道不過了,他的秘書張江海就經常秉承他的旨意,辦一些極其私密的事務,以至于,市政府機關里傳出了怪話,將張江海稱為“張半城”。
意思是說,司曉東這叮,市長管著全城老百姓的吃喝拉撒睡,張江海這個小小的秘書,就幫著管了半座城市。話很難聽,可是,張江海之受寵,卻也并非虛言。
宋有恒雖然沒有張江海那么張揚,卻也是個地地道道的何派嫡朵中的嫡系。在很多場合,宋有恒的一言一行,在大大小小的領導眼里,其實就代表了何尚清的意圖。
吳逸杰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眼睜睜地看著王學平和司曉東在宋有恒的引領下,消失在了小洋樓大門口。
盡管羨慕得快要流出口水來,吳逸杰卻頗有自知之明,王學平能夠帶著他走進這座大院,就已經是非常看得起他了,至于坐到小洋樓里去享受喝茶招待的資格,他暫時連想都不敢去想。
許是何尚清事先打過了招呼,宋有恒領著司曉東和王學平直接上了二樓,坐進了那間裝著防彈玻璃的寬大書房里邊。
坐定之后,司曉東決定試探一下,就笑著問宋有恒:“宋主任,你和學平以前認識?”
在座的人里頭,知道王學平被超擢到錢州市局內幕的,除了宋有恒之外,再無別人。
宋有恒是出了名的嘴嚴。自然不會泄露這種極其隱密的內幕,他笑了笑說:“我和學平算是老相識了,三年前就在一起合作過,又是同齡人,比較談得來 宋有恒知道那位老將軍在何尚清心目中極其重要的地個,而王學平恰好又是老將軍所看重的人。這么一來,王學平就由一顆無足輕重的小小棋子,一躍成為了老將軍和何尚清之間緊密聯系的一條紐帶,其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
正因為如此,在宋有恒的心目中,王學平這個小小的副廳級局長的地位,反倒比司曉東這個市長,更加重要。
王學平雖然升了官,卻不知道里面的彎彎繞,他心里暗暗覺得好笑,宋有恒今年已經四十出頭了,比他大了十歲不止,幾乎相差一代人的時間,這也能算做是同齡人么?
既然宋有恒不想說實話,王學平也樂得裝糊涂,壓根就不想說破其中的奧妙。
剛才在市政府里面,王學平讓司曉東用陽謀給擺了一道,心里始終記著這筆帳呢。
王學平認為,借著這個機會,忽悠住司曉東老猾頭,造成一種他和何尚清關系密切的假象,對于今后見縫插針的政治運作,必將大有稗益。
聽了宋有恒這種含糊其詞的解釋,司曉東越發是一頭霧水,他原本以為,何的清不過是欣賞王學平搞經濟的能力,才把他提拔進了省城。
現在看來,何尚清對王學平并不僅僅是欣賞這么簡單了,其中必有驚人的內幕。
有了這種認識之后,司曉東益發覺得。必須把王學平籠進他的袖內,不管用什么方法。
女服務員上了茶之后,宋有恒坐在一旁,陪著王學平和司曉東,東一句西一句地開始閑聊。
吸了口煙,王學平的目光投注在了那扇巨大的防彈玻璃上面。他心想,有錢人固然也可以在家里安裝這種特制的玻璃,可是,不同的是,一個是公費買單,一個則需要掏自家的腰包。這其中的區別,天壤之別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