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皇族,在俗世之中當然是了不得的勢力。但一方武尊就能夠見皇帝而不拜,擁有幾乎完整的自治權,比如風家在五羊城中的地位,絕非朝廷可以干涉。
到了先天高手的層次,更是不會再在意世俗皇權,他們獨往獨來,并非國家可以制約,相反的,是中原諸國,都要拼命拉攏先天高手為自己所用,作為對敵方的威懾。
風子岳上一世已破先天,如今雖然尚未突破,但也是指日可待,何況他也是五羊城風家的嫡孫,光這個身份,就不必對一個藩王的幼子如何客氣。
朱允照卻不是這么想,他年紀幼小,又習慣了受人巴結,本來心中就有芥蒂,見了風子岳一副淡然的臉色,更是慍怒,幾乎是拂袖而去。
“赤陀,這小子的底細查清楚了沒有?”朱允照退到他的護衛身邊,咬牙低聲詢問。
赤陀微微皺起了眉頭,剛剛不過一忽兒功夫,他已經從當地的情報網中得到了風子岳詳細信息,“啟稟小王爺,風子岳這小子是武尊風天河的長孫,也就是當年那個風不凡的兒子——不過風不凡八九年前就離了五羊城,不知所蹤,這風子岳素來不為風天河所喜,與母親和妹妹別居在外,修煉武學也沒什么天分……”
“那外面聽到的那些話,都是謠傳么?”朱允照一喜,臉上露出陰狠之色。
“不是,”赤陀搖了搖頭,他臉上也有些疑惑之色,“這小子是最近幾個月才聲名鵲起,就好像突然開了竅一樣,武學突飛猛進,之前一直是默默無聞……”
“哼!”
朱允照冷哼一聲,“這種突然提升,必有古怪,日后發展也不會長久……居然還懶蛤蟆想吃天鵝肉,感動諸葛憐的主意。赤陀,你給我想辦法去對付了他!”
“小王爺!”
赤陀吃了一驚,望了望四周,壓低了聲音,“這里是五羊城的地盤,就是老王爺,也要給風天河那老家伙三分薄面,在這里動了他的孫子,只怕……”
朱允照面上陰狠的神色一閃即逝,恨恨地咬了咬牙,“尾大不掉!我若是繼承父王事業,這些地方豪族,非要好好管制不可!不能動他,也要給我好好的折辱他,總要讓他在諸葛家失了面子,別再癡心妄想才是!”
“是……是……”
赤陀一臉苦笑,心中卻是嘀咕不已,這小王爺還真是任性胡來,在諸葛家壽宴之上,有什么辦法可以讓這小子出個大丑?難道要暗中出手教訓?
正在此時,當日的主人諸葛誕在一堆人簇擁之下,走了出來,一時之間眾人紛紛起立,亂哄哄的道賀,好不熱鬧。
風子岳尾隨眾人,起身道賀,從容自如。
“諸位此來,老夫不勝感激。山野之人,不欲鋪張,諸位就請自便!”
諸葛誕微微點頭,向眾人致謝。
諸葛憐扶著父親,一雙妙目卻不由自主地轉向了人群之中的風子岳,嘴角微彎,帶了一絲笑意。
朱允照看了更是惱怒,越發抑制不住自己的脾氣,他霍然站起身來,朗聲道:“弟子朱允照,恭祝老師松柏長青,并代家父致意,送上壽禮一份,請老師笑納!”
這本來是不太合禮數的事情,應該是進門送上禮單,主人家悄悄手下也就是了。
他是藩王幼子,出手闊綽,若是禮物太過豪奢,倒讓其他人相形見絀,不好意思。可如今朱允照胸中憋了一口悶氣,才會想出如此拙劣的伎倆,他看風子岳衣著樸素,料想也拿不出什么值錢好東西來。
“福王府送來賀禮:明珠十斛、碧玉珊瑚一株、南緞二十匹、湖綢二十匹、壽字金佛一個、金錠一百二十個、銀錠一百二十個,各色雜禮若干……”
當下就有管事人湊趣,將福王府的賀禮單子念了出來,當下就見一抬抬的禮物送了進來,底下頓時一片驚呼之聲。
這福王府有心拉攏,出手也是闊綽。
那明珠足有龍眼大小,難得的是沒一顆都一般大小,渾圓晶瑩,一斛怕不就價值萬金;那一株碧玉珊瑚,通體呈綠色,足有半人多高,就算是禁宮大內,也算得上是珍品了;其余各色禮物一應齊備,既表示了福王府的誠意,也顯示了他們的豪奢。
當地幾家豪族,頓時面色就有些不好看,風不平皺了皺眉頭。風家與諸葛家一向關系一般,不過因為風子岳跟諸葛兄妹交好,風天河也想借機來搞好兩家的關系,這次讓風不平采辦的禮物也是不俗,但與這福王府的禮物一比,立刻就差了一個檔次,他心中難免有些不快。
諸葛誕略略掃了一眼,面上卻也不見如何歡喜,他在五羊城白鹿書院浸淫二十年,對這些身外之物,也沒什么特別渴求的地方,只是點了點頭,“福王爺費心了!”
“哪里!哪里!這一株碧玉珊瑚,乃是父王從東海尋來,最是心愛之物……”朱允照自覺有了面子,心中一樂,還要滔滔不絕講述這些禮物的好處。
自然底下也有人驚呼稱贊,給他湊趣兒,這就讓朱允照更是得意。
“老師,這次壽宴群賢畢集,不知送了什么禮物來,不如讓大家也都拿上來,讓學生開開眼界?”
他語氣輕佻,這話就有些過分了。
雖然朱允照針對的是風子岳一個人,但大凡送的東西不太好意思拿出手的那些人,心中也自惴惴,對這個小王爺的印象一下子就差了許多。
赤陀苦笑不已,朱允照卻是全無覺察,他施施然走到風子岳面前,故作熱情地搭住了他的肩膀。
“我到五羊城中來,就聽說風子岳風小兄弟乃是后起之秀,是五羊城年輕一輩中的第一人,也是老師的得意門生——卻不知風賢弟此次,要給老師送上什么壽禮?”
他看風子岳一人前來,哪能帶什么厚禮,刻意提出他的名字,就想讓他當眾丟臉。
風子岳知他心意,微微一笑,卻是往懷中掏摸起來。
圍觀眾人發出了一陣輕微的噫聲,隨身揣在懷里的,能有什么好東西?
有幾個知道風子岳根底的,知道他這幾個月雖然突飛猛進,但是一直跟母親獨居,家里頭算不上富裕,估計是拿不出什么好東西。
當地的年輕一輩第一人,若是被那小王爺徹底的比了下去,那丟得可不光是風子岳一個人的臉!
(大年初一,小白給大家拜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