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倍三天拼到底)
劍光再漲,直沖天際,長安城中的皇家別舍之中,這幾日時時有一道沖天劍氣而起,直沖牛斗,黑夜之時,更是耀眼奪目。
“岳兒,這劍氣至剛至強,寧折不彎,才能夠氣沖星河,倒是失了劍道變化的本意——不過,卻是別辟蹊徑,能到如此凜然境界,也是一功”
公羊奚望著風子岳身上的凜然劍氣,驚嘆不已。
這一門星河劍訣,博大精深,風子岳一旦閑了下來,就跟公羊奚時時研究。
短期之內,想要提升戰力,無非只有幾個努力的途徑。
第一是境界的提升,若是能夠破碎虛空,那自然是實力能上一個臺階,風子岳與楚狂人一戰之后,蓄積深厚,如今也差不多到了能夠突破的邊緣。
可惜,現在始終還是差了一步機緣,或許跟妖煌拼死一戰,會有這破碎虛空的機會。
但風子岳也不能去賭這一線希望——更何況,就算是突破破徐,也未必能穩操勝券,妖煌的武功,實在是超過目前的他許多。
就算是要以他為對手,最好還是向楚狂人那般,一擊不中遠遁千里,等消化了這一次的所得,再來挑戰,或許能夠有更好的效果。
除了死戰之外,由于天地元力的禁錮,想要靠著苦練破碎虛空幾乎是沒有機會。
第二則是劍法武功的增強,如今風子岳習得星河劍法,氣沖星河之境,單以威力而論,只能說是跟現在出手的雷火二劍相若,只有慢慢磨礪,提高劍氣精純的程度,才有可能去到當年青衫劍客的程度。
其它武功,在破碎虛空之前,除非風子岳能機緣巧合得到御劍八法的另一招殘式,將劍法變化之功,再翻一倍,否則的話,也很難有什么質的提升。
就算是得到御劍八法再一招殘式,也要擔心以現在的境界,能不能控制御劍八法的變化。
所以,武學的境界,破碎虛空這一道門檻,成了風子岳如今武學提升的最大障礙。
“若想要發揮出這一套劍法的真正威力,只怕還是要破碎虛空不可……”
風子岳收了星河劍氣,苦笑回答公羊奚。
公羊奚點了點頭,“這星河劍訣,與尋常劍法不同,氣勢和爆發力極為重要,你如今的境界雖然穩定,卻不適合駕馭這洶涌的劍氣,只有破虛之后,破碎天地而生破滅之力,才能如此狂放……”
“若是你破碎虛空,憑著這星河劍氣,也許能夠與妖煌一戰”
風子岳迭逢奇遇,得了星河浮槎,又得了這絕世的星河劍訣,公羊奚也是為他高興,不過,現實就是如此,以現在的風子岳挑戰妖煌,未免太難。
“破碎虛空,談何容易……”
風子岳嘆了口氣,望著窗外黑漆漆的星空。
神水大劫,每一日之中,都不知有多少人死于非命,雖然風子岳能夠安慰自己,若非自己早做準備,死的人還要比現在多上好幾倍,但對于這種無奈的局面,他仍然是有一種深深的挫敗感。
他救了所有能救的人,但終究還不是圣人神仙,無法救整個世界。
三尺青鋒,也只能護得住周圍的家人和朋友而已。
知徒莫若師,公羊奚知道風子岳在想些什么,他神色黯然,但目光之中,卻也有欣慰贊賞之色。
他輕輕地拍了拍風子岳的肩膀。
“岳兒,你也不必如此,天下間,無論是誰,也不可能比你做得更好了,妖煌乃是神獸化生,修煉不知幾千年,你一時勝不過他,也不是什么大事。”
“我輩劍客,行事但求無愧于心,岳兒你又何必煩惱?”
既然已經盡力而為,就不必再有煩惱和遺憾 風子岳瞿然一醒,躬身謝過公羊奚,“多謝老師提點……”
這一層意思,他自然也不是領悟不到,不過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公羊奚畢竟不像他承擔普天之下的壓力,將救世的責任一肩擔起,心態自然也要比他平和許多。
兩人正攀談之際,忽然一起轉頭,望向天邊彎月。
一股強大的氣息,從月亮的方向傳來,兩大劍客,自然都是第一時間感應到了。
今天的夜色,甚是靜謐,長安城雖是前線,但有劍門、潼關和安陽三道門戶,平日妖獸攻城,也只是零星。
這一天之中,似乎妖獸也有些偃旗息鼓,就連劍門潼關和安陽,都甚是寧定,所以風子岳倒也不用四處救火,才能安心在別舍之中練劍。
靜謐,無風,彎月微光。
星河燦爛。
月下空中,卻是矗立一人,身后黑色披風無風飛揚。
他背月而立,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能看到頭頂之上,星星點點的白發。
公羊奚的瞳孔猛然收縮楚狂人天下第一楚狂人,再現于世 那日與妖煌一戰,楚狂人轟出一拳,是從風子岳的無名劍法之中,對滅世拳招進行的改良,可惜,還是敗于妖煌萬古同悲輪之下,旋即無影無蹤,不知去向。
不過,也沒有人相信他會這么輕易死在妖煌的手里。
按照妖煌自己的說法,楚狂人也是一擊不中,遠遁千里,看來,只是把妖煌當成了試拳的靶子。
但即使如此,萬古同悲輪這種級數的絕招轟中,風子岳也不相信他毫發無傷,原以為他必然會覓地隱居,與妖煌這一戰的所得,沒想到此時竟然會出現在這里。
“楚狂人,你要做什么?”
公羊奚沖天而起,劍光如花蔭,護住了風子岳。
自從他悟出醉花蔭劍法之后,整個人的氣質更是凸顯,一代劍圣,倒是逐漸成形,更何況他與其他先天高手不同,對楚狂人并沒有陰影,所以也是氣勢不衰,昂問。
“公羊師傅……”
楚狂人身后,傳來一個輕輕的聲音,卻是古襲人淡然為禮,開口說話。
他依舊是恭順地站在楚狂人的影子之中,身形雖然有些佝僂,但說話卻依然是氣勢不減。
“不必緊張,主公只是與妖煌一戰,對他的滅世拳道,又有領悟,所以想來請小少爺接他一拳而已……”
滅世拳道,又有領悟?
公羊奚也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楚狂人在武學上的天資,實在是無法以人類的標準來衡量,僅僅十幾天之前,他剛剛一招慘敗在妖煌手下。
如今,居然說這一拳又有提升。
不過……
公羊奚還是皺起了眉頭,面現冷厲之色。
“哼想不到堂堂楚狂人,也有欺軟怕硬的時候,你既然拳招有所領悟,為什么不去找妖煌,而要來找岳兒試招?莫非是自承不及么?”
他的口中頗有諷刺之意。
誰知道古襲人竟然是點了點頭,“不錯,主公這一拳的境界,雖然能破了妖煌的萬古同悲,但卻傷不得他的神獸本體,若是對戰,必無勝理。”
楚狂人倒是光明磊落。
勝就是勝,敗就是敗。
打不過就是打不過,天下第一的虛名,對他有如浮云。
如此坦誠,倒是讓公羊奚也是怔了一怔。
心中也不由感慨,大約也只有楚狂人這種,不囿于勝負,卻又執著于勝負的人,才會踏上武學巔峰,這胸懷通達,只這一處,就不是自己能比。
“公羊師傅,你還是退下吧。主公說你劍法雖強,但畢竟尚未天人合一,體會不到許多精微之處,他的一拳,你還沒資格接……”
公羊奚的面色一變,旋即喟嘆,想起剛才楚狂人說起妖煌時候的淡然,不由也有些汗顏。
無論是誰,當面被說沒資格接招,也會慍怒——但對于楚狂人來說,他看到的卻只有事實。
也許他并非想象中那般狂傲,只是在妖煌之前,還從未有一個能勝過他的人出現——甚至,有資格接他兩三招的人也是極少,這才襯得他狂傲無比。
“老師,”風子岳飛身而上,擋在了公羊奚的面前。
“有事弟子服其勞,這一拳,讓弟子來接就是。”
楚狂人明明是指名要風子岳接這一拳,不過風子岳也知道事涉公羊奚的面子,剛才古襲人如此說話,公羊奚臉上必不好看,這才故意如此說話。
公羊奚哈哈大笑,“岳兒,不必假惺惺,楚狂人都尚且能自承不及妖煌,我公羊奚自承不如他楚狂人又能如何?山高水長,誰知道日后如何?”
他念頭通達,倒也不以為意。
勝負只是一時之事,只要有一顆不屈不撓的劍者之心,日后也不是沒有再變強的機會 楚狂人聽他這一番話,倒也是面現贊許之色,微微點了點頭。
“公羊師傅,果然也是一位真正的劍客。”
古襲人點頭開口,“小少爺,那就請你上來,接這一拳吧”
風子岳凜然點頭,與公羊奚交換了一個眼色。
楚狂人不管不顧,到此試招,既然已經撞上,只怕也無法躲避。
跟他說什么天下大勢,神水大劫,生靈涂炭,全然都是沒什么用的,楚狂人所在意的,只是武學的提升。
他既然找到了風子岳試招,無論如何,也會想辦法達成這個目的。
“岳兒,你好自為之”
公羊奚退開幾步,目光炯炯,瞪著楚狂人。
風子岳深吸了一口氣,抽劍在手,面對面地站在楚狂人的跟前。
對戰之時,從來的還沒有跟楚狂人離得這么近過,只有當日千丈孤峰之戰的前夜,兩人曾一起對飲,才會離得這么近。
不過對于他們這種境界的高手來說,距離遠近,已經不是問題。
只見楚狂人點了點頭,也沒有一句廢話,只是輕輕揮手,古襲人退到一邊。
這一拳無聲無息,也幾乎沒有任何征兆。
與楚狂人平日每出一招,都是天崩地裂的情狀截然不同 風子岳吃了一驚,倒不是因為楚狂人這一拳如此隱蔽,形似偷襲,而是因為他的這一拳,竟然收斂了所有外泄的氣勢,將所有的拳勁,集中在正面。
這一拳,攜裹滅世之威,更是沉靜無比。
不但是滅世,滅天滅地,滅絕所有的感情仿佛天地一切,盡被這一拳吞噬,剩下來的,只有麻木與空白 風子岳赫然明白,楚狂人這一拳,分明就是用來應對妖煌的萬古同悲輪的,這一拳轟出,天地感情,盡被滅絕。
就算是萬古同悲輪這樣的絕招,也必然是在這一拳之下轟碎楚狂人說能破妖煌的萬古同悲輪,只是奈何不得他的神獸本體,絕非虛言 只是……
風子岳心中暗驚,這樣的拳法,分明是特地用來對付妖煌,為什么,要在自己的身上試招?
他心中不解,但這時刻,也容不得他細想,只是輕叱一聲,劍光橫掠,星河劍氣,陡然爆發 這段時間,風子岳全副心神,都用在這星河劍氣之上,反正氣沖星河之境,也是他現在最強的劍招,既然想不出別的破解之道,那順手就以這星河劍訣來應對。
只聽轟然爆響,劍光和拳勢相接,就好像是一個太陽霍然在黑夜之中升起 “岳兒”
公羊奚暴喝一聲,心膽俱喪,只見風子岳劍光破碎,倒飛而出,而楚狂人,卻還是穩穩地站在原地 “走”
只聽楚狂人口中,吐出短促有力的一個字,披風一轉,竟是揚長而去,古襲人緊隨其后,一會兒就消失在濃重的黑暗之中。
公羊奚顧不得追趕,飛身而上,要去接下倒飛而出的風子岳。
正接近之時,忽然心中警兆大生,赫然大喝一聲,長劍出手醉花蔭劍法 公羊奚不敢怠慢,一出手就是最強的劍招,卻聽虛空之中,有人爆喝連連,為這劍光所傷,發出嗤嗤聲響。
黑暗之中,露出一個巨大的身形,乃是一個熊頭巨獸,渾身傷痕累累,顯然是被公羊奚的醉花蔭所傷。
不過,他皮粗肉厚,只是些皮外傷而已。
公羊奚面色一變,霍然靜立。
與此同時,只見四道炫光從天而降,竟是將受傷飛退的風子岳團團圍住,裹在了一團晶霧之中。
“四位長老,在前面辦事,閑雜人等,不得過去”
那熊頭巨獸嘿嘿冷笑,“若是想要過去,先勝過我熊羆怪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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