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席卷的狂風,就像是突然找到了目標一樣,發出尖厲呼嘯的吼聲,化作一團龍卷,撲向插在正中的劍母。
只聽錚錚聲響,正是那颶風撞擊劍母的聲音。
但就算是那天地元力如何磅礴暴烈,一時之間,卻是拿這極為堅硬的劍母沒有辦法!
風子岳心下凜然。
劍母的材質特殊,他早就知道,但在這如此持續暴烈的天地元力轟擊之下,仍然保持巋然不動”那實在也走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這劍母如此堅韌,只怕是要想鍛煉孕育成劍,起碼也要數載光陰!”
那劇烈的罡風,只能在劍母的表面,留下細微的痕跡,風子岳六識敏銳”才能夠勉強發現這成果。
這還是在通天巨塔九層之巔,天地元力狂暴之處,才能這般迅速,若是放在世間,任其自主成形”那還不知要千年萬年!
“想不到這小姑娘如此果決,竟然要在這里煉劍,那可是有得她苦頭吃了……”
這通天巨塔第九層尚未完工,天地元力充沛而沒有約束,極為狂暴,如今劍母吸引天地元力的轟擊,這東西堅韌,倒是不妨,不過寄居在其中的神混,怎么也得吃上好一陣的苦頭。
更何況作為鑄劍師,還不能袖手旁觀,自然是要以無上鑄劍妙法,用來引導劍刃成形”這更需要凝定心神,看來,此次煉劍,對碧絲來說,也是一次重大的考驗。
風子岳微微點了點頭,有劍母相護,碧絲倒是不會有什么危險”不過她想要在如此環境嚴苛的地方,鑄煉寶劍,絕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
剛才她說數年之間要送自己一柄絕世神劍之言,想來也是想得很清楚了,要在這里熬上幾年。
這是她的一次大考驗,也是大機遇。
正是因為明白這一點,風子岳才會答應”將劍母拋出,成全了她的希望。
“好了,小風,不必管她,她既然已經下定決心在此處數年”必有際遇”如今天地元力”被劍母所吸引,正是你突破這通天巨塔第九層,進入隱龍傳承彩云之中的機會。”
白猿見事清楚,它雖然也為碧絲的果決所震懾更為劍母的神異之處而驚詫這一柄不起眼的東西,居然能夠吸引整個第九層的天地元力轟擊,材質不凡之處,可見一斑!
待得日后劍成一定會變成一柄絕世神兵!
但是白猿卻也明白,如今這天地元力,盡數被劍母所吸引,卻也同樣正是風子岳的大好機會!
“走!”
風子岳也是當機立斷之人”他也看出機會,當下點一點頭,飛身而起!
罡風劇烈呼嘯卷來,但是氣勢卻是比之剛才,要弱了許多,畢竟罡風的鋒銳,如今盯上了穩穩當當插在中央的劍母風子岳雖然脫身飛起,受到的壓力卻是小了許多。
頭頂之上,七色彩云,旋轉不定,隱龍傳承之處,就在頭頂近在咫尺!
呼一越往上走,罡風愈烈。
風子岳劍光霍霍,鎮龍地脈一招已經重新展開,如今他適應了罡風的沖擊劍法變化,雖然仍是有些澀滯,但也不至于像剛剛踏入第九層那般”瞬間就被沖散。
他的白衣獵獵有聲,發絲散亂,面色蒼白,雙目之間,卻仍然是鎮定如恒。
“只差一步了………
白猿深吸了一口氣,即使是神混之體,雙目之中,依然爆放光彩。
風子岳能夠做到這一步,不能說是它意料之外,卻也仍然是讓它嘆為觀止。
從在混魄天珠木見到風子岳開始,它就隱隱感覺到這少年了不得但這種感覺,畢竟有限,它連三全真人這種絕頂人物也曾遇過,數千年來,一代又一代的紫微宗精英弟子,也曾在它面前經過,所以縱然風子岳有無窮潛力,它也沒太放在心上。
但在混魄天珠木被毀,它又被人千傷,只余神混逃跑,非要借著風子岳的混魄天珠棲身,再次與這少年相遇的時候,白猿對風子岳的評價,卻又是高了一層。
踏入通天巨塔,一路上行,就為了與靜吾大師的一句約定,不畏艱險,傲然而行。
這種心性”已屬非常。
更何況,此人還有與心性相匹配的姿勢、潛力和實力。破虛中境,對上破虛后境的高手,如砍瓜切菜,勢如破竹。
即使是破虛巔峰高手,也有一戰之力~風子岳與星月城主鴻飛冥的一戰”可以說白猿這數千年來,所見劍道高手的絕頂一戰,雖然兔起鶻落,卻也是讓人驚羨。
而與鴻飛冥一戰之后,風子岳更是臨陣突破,踏入破虛后境!
這異乎尋常的突破,徹底堅定了白猿對風子岳的信心,無論是當世或是古人,哪里有人有這樣的本事,可以在短短時間之內,完成宇宙演化,踏入破虛后境之中?
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風子岳偏偏就做到了,從那時候起,白猿幾乎已經堅信,風子岳一定能夠獲得隱龍傳承不”不僅僅是獲得,他將超越三全真人”真正掌握這個隱龍傳承!
不過即使如此”當白猿真正看到風子岳已經站在這七彩祥云之下咫尺的時候,仍然禁不住心潮澎湃!
要知道,當初三全真人這樣的人杰,要走到這一步,也花了九百年之久!
而紫微宗”傳承數千年,這數千年里面”愣是沒有一個弟子,能夠接近這隱龍傳承!
那星月城主鴻飛冥,乃是星外之人,也算是一代梟雄,建設這通天巨塔,費時千年,卻依然跨不過第八層的門檻!
到最后,全成了給這個少年做嫁衣裳!
風子岳,不過二十余歲,要來找這隱龍傳承,也不過是適逢其會,并無刻意。
而就是這樣輕輕松松,他已經走到了這里!
身子一探,已經是沒入彩云之中!
進去了!
風子岳渾身一震,只覺得光華耀眼,雙目刺痛,一時之間,竟是睜不開眼睛!
而此時,在彩云深處,傳來一個深沉的聲音。
“有人來了?時隔三千年”終于又有人來了?”
聲音如黃鐘大呂,宏大之極,震蕩之際”風子岳只覺得耳膜刺痛,心中暗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