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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8 陰火煉器

  葉秦墜落在蒼穹嶺山腰處,收了烏云障法器,足尖在地面山石石中輕輕一點,瞬間閃入附近的一片茂密叢林之中。接著,他在茂密的叢林枯木中穿行,奔向他剛才看見的最近的一處數百丈深的溪澗,往下一跳。

  頭頂上響起無數的尖嘯聲,二頭巨大的成年三青鳥已經撲了下來,巨大的陰影夾著腥風籠罩在茂密叢林的土方,猛的扇動翅膀,掛起一陣陣凌厲的風刃。轉眼的工夫,一片數百丈的茂密叢林,被凌亂的風刃給直接摧毀,山石間劈裂出一道道數丈長的溝壑,光禿禿一片,藏不了任何人。

  葉秦此時已經落在深澗中,隱入亂石陰暗的角落,收斂自身的氣息,躲避那幾頭三青鳥兇厲的目光撥尋。不一會兒,大群的丹青鳥落了下來,在他剛才落地之處折騰,搜尋他的氣息和蹤跡。

  折騰了許久,遲遲未能找到葉秦的那群三青鳥,這才飛上云霄。

  不時有數頭三青鳥從山澗上方的天空飛過,搜尋入侵之“敵”的蹤跡。

  葉秦抬頭望了望山峰頂上的云層,心中郁悶。他發現這座山峰的上面,就是數窩野生丹青鳥舟巢穴,不時可以看見丹青鳥在這山峰云霧之中飛進飛出。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蒼莽嶺終于安靜,山嶺周圍一片死寂。山嶺遠處偶爾突然響起一些尖銳暴戾的嘶吼聲,是妖獸在山嶺之間廝殺搏斗,然后又沉寂下披葉秦這才小心的深澗亂石中出來,仔細看了一下蒼莽嶺地形圖卷軸。

  蒼莽嶺有上千里方圓大小,主山峰有數座,天空各種妖禽盤踞,包括他所遇到的野生丹青鳥,僅僅是其中一種。想從天空御劍飛行離開蒼莽嶺,也得問問那些妖禽答不答應。

  葉秦考慮了一會兒如何才能離開,搖了搖頭。

  那些靈泉門修士和丹青鳥接戰的那一幕,他雖然沒有看見但是那些修士的慘叫聲卻聽的一清二楚,然后靈泉門修士便在極短的時間內消失的無影無蹤。那群二十余名靈泉門的修士,以他們的實力尚且倒了大霉,他更不可能從這些丹青鳥這里討到什么便宜。

  唯一的辦法是避開天空,從地面行走離開蒼莽嶺。但是想從地面離開也未必容易,蒼莽嶺的山嶺叢林內同樣有妖獸。一個不小心招惹了高階妖獸,同樣是巨大的麻煩。

  葉秦看看天色,已經是深夜。

  冒然在妖獸盤踞的山嶺中行走十分危險。他不由苦笑,惡奈的在溪澗竹林處,找了一處干凈的草地,盤膝打坐,尋思著自己下一步該怎么做。

  葉秦心中也并不是太樂意返回靈霧城,就算回去了,難免又被派遣去執行九死一生的任務。以他目前的實力,雖然跟同階修士來說已經算得上是頂階,但只要多遇到幾個對手,斗法依舊很勉強,隨時可能身亡隕落。

  反正已經被困在這里了,一時半會離開不了這兇地,他也不急著離開。

  葉秦收起地形圖卷軸,摸了摸儲物袋,掏出兩枚玉簡,一枚是記載了《陰玄》的黑色玉簡,另一枚是記載了《紫劍訣》的紫玉古簡。

  他略一猶豫神識進入記載《陰玄》的玉簡內。

  他只煉成了一柄火系元神法器,想要煉制出《紫劍訣》中的子外四柄木水、土、金元神法器還太難了。光是收集一滴元精,便非常費力,少說也得一年以上才能煉成一柄元神法器。

  而《陰玄》相對簡單一些,他手中有一副腐骨鱷的骷髏骨架,可以用里面的煉骨術直接煉制出一副六階的骷髏,煉制出來后便能馬上使用,極大加強自保之力。

  靈霧城青丹門執行偷襲任務的兩尖修士小隊,最終只逃回了沈寶和別世二人。張寶能逃回性命,純粹是意外走運,靈泉門的修士都追其他人高階修士去了,而他的修為幾乎是眾修士中最低微,反而僥幸逃過一劫。

  而別世,卻是因為重傷留在一片小叢林中休息,錯過了后來的斗法,未被靈泉門的修士發現,這才狼狽的從寒湖森林中逃了回來。兩人正巧在半路上遇上,說了一下當時發生的事情,不由一陣唏噓。他們并不清楚葉秦的生死,只以為只有他們二人逃了出來。

  狼狽回到靈霧城后,二人隨即向負責派遣任務的嚴大長老匯報偷襲任務戰況。

  “嚴師兄,我等進入寒湖森林之后,遭到數倍與我的萬月湖筑基修士的伏擊,眾位師弟死的好慘啊!后來只有我和沈師弟歷經數十場死戰,斬敵數人,僥幸逃脫了出來。未能維護眾師弟的周全,還請師兄責罰!”

  別世全身發黑,當著嚴大長老和在場眾青丹修士的面,一副悲慟欲絕的哭喊。但是他心中卻暗暗為自己能夠逃命回來而僥幸。他活了一百多歲,生死早就見慣了,對同門的生死哪里會有什么悲痛。不過葉秦沒能逃出來,他多少有些遺憾,畢竟葉秦曾經救了他一命。

  青丹門臨時駐地的樓閣大廳內,數十名青丹修士都是臉色暗淡,嘆息,狐悲。或許下一次,就輪到他們了。

  嚴大長老面色鐵青。

  派遣出去的十名筑基修士,居然一口氣死了八名。雖然這些筑基修士在青丹門的地位低下,被最先派上戰場,但是也是一批不錯的戰力。就這樣死了,他也難以向掌門、眾位老祖交待。

  可是他能說什么?

  別世已經身負重傷,就算救治好也是半廢之人,活不了幾年了。沈寶一副唯唯諾諾,低頭不敢吭聲的樣子。能指責他們作戰不利?

  嚴大長老搖了搖頭,安排幾位修為深厚的同門修士為別世驅除體內的尸毒,然后袖手離開,向坐鎮此地的皇甫老祖、陳敏老祖稟報此事。

  要不要再派弟子去寒湖森林,還得慎重考慮。

  他們并未注意到的蕪皇甫冰兒此時正站在樓閣三層的護欄處,將別世的匯報聽得一清二楚。她蒙紗下的美麗的容顏,剎那間煞白,嬌軀微微顫抖。

  葉師弟沒有回來?!他發生什么事情了?

  她的心已經亂了。

  小片刻之后,皇甫冰兒壓下心中的紛亂情緒,折身返回三樓的內室,去見她爹皇甫睿,以及陳敏師叔。

  嚴大長老向皇甫老祖、陳敏老祖稟報完之后,正告退出去。正見到皇甫冰兒走進來,神色似乎有些異于平常的冰冷,有些情緒激動,他微微詫異,他還從未見過皇甫師妹有過這樣的神色。他不敢多想,朝皇甫冰兒微微一拱手便退出。

  “冰兒,怎么?”皇甫睿正在負量著桌上的一副靈霧山脈的地形圖,溫和的目光看了一眼皇甫冰兒,看出皇甫冰兒的情緒不寧,淡淡的問道。

  “爹,孩兒想帶隊去一趟寒湖森林,執行襲擊任務。”皇甫冰兒微微鞠身一禮,平淡的說道。

  “是因為他?”皇甫睿想了一下,頓了一頓,又詢問道,“你縣上有血引心魂印,縱然是千萬里之外,也可以感應到他的生死。他死了么?”

  “沒有。”皇甫冰兒搖了搖頭,“血引心魂印只能知生死,卻無法知道他是否陷于困境。我的感應十分微弱,他應該是在靈霧山脈中尚未返回,那里只剩下他一人。孩兒擔心。”

  “還沒死就行了。現在戰事緊張,抽不出足夠的人手去寒湖森林,剩下的看他自己的造化吧,這點小事都處理不了,有什么資格當我皇甫家的女婿。冰兒,你帶隊去一趟臨駒國的歸義府,那里有一戶姓韋的富戶世俗人家。韋氏是本門千看年前一位老前輩的后世子別,只有世俗血脈還在。我擔心敵方修士可能會查到他們的身世,給他們帶來滅門之禍。你去將韋家的一名嫡系子別護送本門山門去,為韋家留條血脈。此事關系深遠,更為重要,你親自帶人去,勿要耽擱。”

  皇甫睿打斷她的話,淡淡道。

  皇甫冰兒怔怔的望著她爹,雙眸泛紅,輕咬嬌嫩的紅唇,幾乎要滴出血來。或許在爹的眼里,門派,總是比她,比娘,更重要。

  “是,孩兒這就去處理此事!”

  最終她還是微微一躬身,轉身離開,但是一滴淚珠卻無聲的滑落下來。

  靈霧山脈,蒼莽嶺。

  小半個月之后。

  深澗,一名身穿白衫,相貌普通的年青修士端坐在一小片空地前,他身前是數十塊不知名妖獸的骸骨堆積成“柴火”,正在燃燒,飄出縷縷火焰。

  不過,這些柴火燒鼻來的不是陽火,而是一縷縷陰測測的磷火,準確的說是陰火。這些陰火沒有絲毫的溫度,手伸過去,反而感到徹骨的陰寒。

  骸骨柴火旁邊,還豎立著一副數丈長的巨大妖鱷骨架,皚皚白骨上泛著黝黑的光澤,隱約可見些許尸毒之氣縈繞。

  這副場景,在黑漆漆無聲無息的的蒼莽嶺中,顯得異常的妖異。

  若是被靈霧界的修士看見,只怕要驚呼這里有邪修士,在修煉邪毒術。

  葉秦可管不了這么多,他這些天嘗試了數次想要離開這蒼莽嶺,可是卻連這數里大小的深澗都沒能走出去。四周到處是妖獸,他只能窩在這狹小的地方動彈不得。為了在這蒼莽嶺中盡可能的保住性命,骷髏術也得修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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