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大修士右持個白玉小瓶,從木庫的內庫通道大步走出來,濃眉間一股意氣風發的狂喜,一掃先前被葉秦斬斷一臂的晦暗之氣。
“曹兄,這內庫果真有元嬰丹?!已經取到了?”
木庫的外庫房,厲修士修士正在候著,見到曹大修士出來,連忙迎了上去,不由緊張的問道。
他一再克制,卻仍然忍不住焦急的看向曹大修士那只散發淡淡瑩白光澤的白玉小瓶。雖然他還未修煉到金丹巔峰修為,但想到即將得到一枚無數金丹后期修士夢寐以求的元嬰丹,頓時心癢難耐。
“不錯,正是枚元嬰丹。庫內還有不少元嬰丹,可惜大令牌打不開更多的禁制,無法再將更多的元嬰丹取出來。”
曹大修士看了一眼的個玉瓶,又見厲修士一副焦急垂涎的神態,不由陰冷一笑,揮將只玉瓶都收入腰間儲物袋,“厲老弟,你也不要心急,我曹某答應過給你一枚,自然不會毀諾。只是你現在修為離金丹后期巔峰還有些遠,這元嬰丹不必急著給你,暫且先由我替你保管。你跟了我這么久,我自然不會虧待于你,等我沖破金丹期,成就元嬰老祖,少不了你的好處。”
他說到這里,問道,“對了,這外庫有不少金丹期可用的靈丹,厲老弟可有找到什么頂級靈丹?”
“小弟尋思著,我們的修為已經不太需要修煉用的靈丹,便用小令取了兩瓶最頂級的療傷靈丹‘紫金培元丹’和一瓶驅毒靈丹‘青蓬丹’。曹兄受了傷,正可用上這療傷靈丹。”
厲修士連忙將瓶靈丹奉上。
“有心了!我收一瓶,剩下的你拿著。”
曹大修士點點頭,收下一瓶療傷靈丹,聞了聞氣味,瓶內似乳膏一般的清純靈香,讓他精神一振。這靈丹是用一種紫金草的靈藥煉制而成,因為數量極為稀少,療效極強,而在東海修仙界極有名氣。
他想了一下,卻并未用,而是一副滿意的直接收入儲物袋。
雖然說厲修士未必敢在療傷靈丹動腳,但是已經從厲修士過的靈丹,他是不會輕易去服用的。至少現在這情況,絕不能用。
厲修士當然知道曹氏對他不太放心,他不敢多說什么,掃了眼曹大修士腰間的儲物袋,有些戀戀不舍道,“既然曹兄的修為已經金丹九層,離突破瓶頸只差最后一步,是否準備一番,就在這木庫內渡劫結嬰?!一旦結嬰,在寶庫內,將沒有一人是曹兄的對!殺葉氏、孫氏等人,也是翻之間的事情而已。”
曹大修士聞言,頗為意動。
但他極其忌憚的看了眼木庫大量的禁制符,尤其是那威力恐怖的木系雷珠后,頓時打消了主意,搖頭道,“此地渡劫,確實是上佳之地,能大幅削弱天雷的威力。但是這寶庫內的禁制太多,還有大量的木系雷珠。金丹后期修士渡大天劫的破壞太大。若是一個不好,觸動了這木庫內的禁制,恐怕我到時即使結成了元嬰,也只能落得被木雷轟成飛灰的下場。”
“我之前早有準備,已經準備好了一處渡劫的島嶼。此行我們取得這枚元嬰丹,結嬰的會很大。現在只需盡快從這座寶庫出去,離開這座鬼島,去渡劫之地,再來準備渡大天劫,沖擊元嬰。下次老子再遇見這姓葉的,就是他命絕之時!”
曹大修士極為自信說道,說到這里,他心又念了一句,“二弟,這可怨不得大哥不想為你報仇。現在得到了元嬰丹,結嬰事大,其它一切只能暫且推后再說。等結嬰之后,尋遍血色之海,也要為你報仇。”
厲修士心納悶,他以前可從來不知道曹大修士已經選好了渡劫的島嶼。這事情,曹氏從來不跟他說。
“曹兄果然算無遺策!”
厲修士見曹大修士已經有了決定,連忙恭維。
“走!”
曹大修士出了庫房,往木庫通道奔去。
厲修士有些不舍的看了一眼身后滿是儲物袋的木庫庫房,跟著曹大修士奔向木庫的通道。
曹氏二人,憑借著通行令牌,一路閃避通道的古樹妖靈等。
通道的半途,見到了胡修士橫躺著的冰冷尸體。
曹大修士對那尸體看也沒看一眼,視若未見,直接沖了過去。
之前,他帶著厲修士、胡修士二人進入木庫通道。
可是,木庫的通行令牌只有兩枚,只有兩人能進入木庫之。
大令牌在他的上。
厲修士、胡修士兩人為了搶奪另一枚木庫小令牌,在木庫通道內大打出。胡修士在大廳內已經受到傷,這才讓厲修士搶到令牌,得以和他一起進入這座木庫之。
結果,胡修士自然死在了通道內。
曹大修士從始至終,也沒有去管厲修士和胡修士之間的令牌爭奪。
血色之海,本來就是這樣殘酷。縱然是兄弟,必要的時候,也必須舍棄。更何況,邪修之間從來沒有談不上真正的兄弟。實力不足死了,誰也怨恨不得。
曹大修士也沒有因為死了一個同伙,而有絲毫的痛惜。
元嬰丹只取到枚,本來他們人應該每人都該有一份。現在少上一人,他多一枚元嬰丹,自然更有成功結嬰的把握,因此曹大修士從一開始便冷眼旁觀,并未插 片刻之后,兩人持令牌,安然便過了大量木系精怪的木庫通道。
在邁過光門之前,曹大修士突然站定,猶豫住。
“我的仇敵太多。光是葉氏一伙,便足足有九人之眾。萬一跟葉氏一伙撞上,麻煩極大,不但元嬰丹保不住,恐怕連姓命也難保就算沒遇到葉氏,遇到其他修士,也十分糟糕。這些尋寶修士,對我可沒什么好感,之前要不是孫興阻攔,恐怕他們個個都對我喊打喊殺。至于孫興哼,他要是知道我有元嬰丹,不翻臉搶奪才怪。”
曹大修士神色陰晴不定,沉吟起來。
木庫的外面,全都是他的敵人。
一招不慎,他便要隕落在這座上古寶庫之,先前數百年的努力修煉,全化為泡影。
曹大修士轉頭朝厲修士沉聲道,“我身上攜有元嬰丹,輕易不能出去冒險。這外面,也不知道是個什么情況,那些尋寶修士還在通道,還是已經離開。還請厲老弟先行出去查探一番,回來告訴我。只要小心一些,他們奈何不得。”
“好,小弟便先出去探一探。”
厲修士當然知道外面危險,心有些不情愿,但一想就在這木庫通道的出口看看,情況不對,立刻退回就是,并不會有多大的危險。
況且他無從推辭,只好答應了下來。
先加持好護身光罩,又往身上拍了一道高階防御符箓,放出護甲法器,他才兜著膽子,走出了木庫通道。
厲修士出了光門,眼前一亮,重新回到了上古寶庫的央大廳。
他一看之下,便見數百丈的寶庫大廳,除了幾具尸體和一些破損的法器碎片外,就只有那修為最低的王氏叔侄二人和樊修士,在一處角落,或正閉目打坐修煉,或祭煉著剛得到的法器。
王氏等人察覺有人從木庫光門出來,立刻朝木庫方向看了過來。
王氏叔侄的神情顯得有些不自在,頗為不安。
樊修士卻只是皺了皺眉,一副警惕的神情望著厲修士。
“怎么只有姓王的幾個人在?還有一些尋寶修士,哪里去了?難道都進了通道?”
厲修士在木庫的光門前站定,心有些疑慮,目光掃遍整座寶庫大廳每一寸地方,卻始終沒發現任何異樣。他搞不清楚狀況,朝王氏二人喝道,“兩位王道友,這是怎么回事,此地怎么只剩下你們人了?”
“葉修士夫婦、龐修士、孫興等人,都還在各個庫里沒出來呢!其他幾名修士,等了許久不見你們出來,又不敢進入通道內冒險,已經從傳送陣出去了,想去這城內廢墟四處找找,說不定能發現其它上古修士遺留的寶物。”
王老者連忙按之前孫興等人商量好的對策,如實交待道。
“哦,是嗎,那你們位,又為何留在此地,不一起出去尋寶?”
厲修士眼珠一轉,立刻質疑道。
王老者一聽連忙苦笑,“厲道兄說笑了,我們叔侄倆什么修為,不留在這里等候,又能去哪?出了此地,在外面無論是遇上鬼修,還是遇上蠻島修士,都是兇多吉少。所以我們打算只好先等龐修士等人出來,再同行一起離開,途也好有個照應。這位樊修士,也是這么個意思。我叔侄二人與厲道兄無仇無怨,身上也沒什么要緊寶物,還請厲道兄高抬貴不要與我們叔侄二人為難。”
王老者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不像是作假。
厲修士盤算了一下,心也信了幾分,再扭頭看那樊修士神情,也沒發現什么異樣。
“無需擔心,我不會為難你們。”
厲修士喝了一句,轉身穿過光門,回到木庫通道,將寶庫大廳的情況,詳細稟報給曹大修士。“曹兄,大廳內一切正常,我看咱們還是盡快離開此地為好。現在葉氏、孫氏等人還在通道內,他們隨時都可能會從其它寶庫出來,拖延下去情況一旦生變,只怕我們就走不了了。”
“你是這樣看的?”
曹大修士聽完后,卻頓時瞳孔一縮,目光凜然,冷笑起來,“只有王氏人在大廳內姓孫,好一番算計啊,想誘我出去!不,不只是姓孫的,還有那姓葉的,只怕他們已經聯起來,準備算計我了。他們一定做了精心的謀劃,做了埋伏,要奪我的枚元嬰丹!他們沒得到我的元嬰丹,不會善罷甘休。”
“這,這怎么可能?以小弟我金丹期八層的修為,這數百丈大廳內任何異常情況,是躲不過我的眼睛。曹兄,會不會弄錯了?”
厲修士一呆。
他無法理解,曹氏怎么毫無根由的突然認為,葉秦、孫興一伙已經在部署算計他。
“錯不了!既然沒有埋伏在大廳,那就是埋伏在各個通道內!肯定有陷阱!我曹某人在血色之海縱橫近百年,豈會連這點陷阱都看不破。”
曹大修士情緒暴躁起來,原地躊躇踱步了片刻后,反復權衡后,這才決定道,“咱們在木庫內,先等著,不急著出去。等他們先離開,我們再走不遲。”
“可是,等久了恐怕生出變數。況且,就算他們在寶庫內各個通道埋伏下來,對大廳情況也無法時刻掌握,更無法同時出,截殺我們。只要我們動作夠快,一出通道,立刻沖到傳送陣上,從傳送陣離開寶庫。這也就是呼吸之間的工夫,他們想追也追不及了!光憑,王氏二人、樊修士,根本不可能阻擋我們!”
厲修士苦苦勸道。
曹大修士卻是認定了外面有埋伏,對厲修士的建議根本不加理會。
一曰,兩曰一晃小半個月過去。
除了厲修士偶爾冒一下頭,查探寶庫大廳的情況之外,根本不見曹大修士出來。
曹大修士這突如其來,又莫名其妙的危感,讓他躲過了一場危險。
卻把外面的孫祥、葉秦一群設下埋伏的十多名尋寶修士,給等慘了。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把曹氏給從通道內等出來。
“一直這樣等下去?”
“如果不想進入木庫去和木系精怪廝殺。那就和曹氏比一比耐心吧!”
“曹氏要真打算在木庫耗下去,我非沖進去殺了他不可!”
孫興咬牙切齒。
青羅紗帳,眾尋寶修士等的心急,面面相視,充滿了無奈。
好在,他們這些修煉之士,都是耐的住的人。
閉目修煉打坐,一晃半月,也能熬過去。
葉秦觀眾修士臉色,卻是絲毫不急,他才金丹期,就算在這里一邊修煉一邊等,熬上數年、數十年,也熬的起。
孫興這樣金丹九層巔峰修士,恐怕才急著想要奪取曹氏的元嬰丹,準備渡劫之事。他們是等上一天,便少一天壽元 “王氏二人,還有樊修士,都不在大廳內,估計他們已經和葉氏、孫氏等人,一起從傳送陣離開了!”
這一曰,厲修士出了木庫光門,探了一眼大廳之后,然后回去向曹大修士稟報情況。他看了看曹大修士的臉色,又低聲道,“就剩下咱們在這寶庫內!還要繼續干等下去?”
這已經近月下來,上百次進進出出進行稟報了。
他對曹氏如此小心翼翼,頗不以為然。小心過頭,那就成膽小了。
“是么!”
曹大修士皺著眉頭,在木庫內,等了大半個月,毫不見大廳有異常動靜,心有些動搖。不再絕對肯定,外面一定有埋伏。
他也等不起。
作為血海上沒有什么根基來歷的散修士,能夠修煉到金丹九層,剩下的壽元不多,甚至可以說少的可憐,只有數十年而已。
渡劫、結嬰,不是光服下元嬰丹這樣簡單,為了增加結嬰成功的幾率,還有大量的事前準備需要去做。
結嬰輔助之物,渡劫用的各種器具,必不可少的。
這些準備,需要消耗很多時間。
如果第一次結嬰,不成功。那么還需要準備第二次,又要消耗大量的時間。如果仙緣不佳,接連次都沒能結嬰,那他還得再去尋找更多的元嬰丹。
希望雖然渺茫,但是總不能直接放棄。
在這寶庫內,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平白的耗壽元。修為達到金丹九層巔峰,連修煉都無法再進行下去。
所以,他沒這個本錢,在這里干耗下去,必須有所行動才是。
“走!”
曹大修士突然不再遲疑,沉聲喝了一句,邁出木庫的光門。
厲修士一喜,跟著出了通道,來到大廳內。
曹大修士經驗老道,警惕姓極高,在木庫通道的光門口站定,這個位置,他在隨時能閃身退回木庫之。
他懷疑的目光打量著寶庫大廳。
這大廳昏暗寂靜,早就空了,連王氏叔侄、還有樊修士都不見蹤影,不知去向。
曹大修士先是用神識來回掃了幾遍,又從靈獸袋,放出一只大鼻,尖耳,臉如狐,身如鼠的小巧銀毛靈獸,成年,只有五階筑基期的實力。
這只一身銀毛的靈獸,名喚“尖耳靈狐”。
這種靈狐雖然生來沒有攻擊能力,而且異常脆弱,卻是能聽到任何輕微的聲響動靜。鼻子能聞到極微弱的靈力波動,即使是金丹期修士,在它眼皮底下前根本隱藏不了蹤跡。
除非是元嬰修士,才有這個可能。
這是他花大量精力飼養出來的珍稀靈獸,專門用來追蹤那些被他盯上的獵物,平時當做寶貝一般。
在此時,正好能起到極大的作用,為他探清大廳內情況。
那模樣怪異的令狐,先是東張西望,嗅嗅聽聽了幾下后,然后在大廳內繞著跑了一圈,搖了搖小腦袋,身軀展開躺在曹大修士掌上,露出了白絨絨的肚皮,吱吱叫了兩聲,告訴他沒什么埋伏。
“走!”
曹大修士對這頭靈狐的信任,甚至超過了厲修士,再次確定后,這才一點頭,直接快速朝大廳央的古傳送陣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