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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七:信件

  波辛頓街艾維爾公寓,皮靴聲在黑暗的樓道里響起。</p

  黑色卷發男人朝街道上回頭望了一眼,才裹緊風衣,沿樓道上行,打開房門。</p

  他把帽子隨手拋上衣架,一邊脫去風衣,房中傳來女人的聲音:“安東尼?”</p

  荷官進屋和女人互吻了一下。</p

  “你什么時候才能早點回家?”女人環著他脖子埋怨地說,“我整天都提心吊膽的。”</p

  “快了,親愛的。”荷官把女人放到床上。</p

  “你已經賺的夠多了。”女人嘟囔道。</p

  “那些貨主可不會輕易讓我脫身啊。”荷官理了理衣領,“等我。”他離開房間。</p

  走到門口,女人忽然又喊了他一聲。荷官回頭,女人抓著被子,在燈光下認真地說:“說真的,安東尼,我不想讓你販毒了。”</p

  荷官笑了笑,沒有回答,關上房門。</p

  “若非身不由己,誰會想當陰溝里的老鼠。”</p

  他一直很謹慎,把實驗室安排在其他地方,連他的女人也不知道他是個地下煉金術士。</p

  來到書房,他點起油燈,鋪開信紙,讓鋼筆吸飽墨水。</p

  “快了,我們就快解脫了,索菲婭。”</p

  上班前的大清早,雷來到郁金香街的流浪動物收容所。</p

  “這邊是貓生活的區域。”</p

  穿格子裙的工作人員把雷帶到三間棚舍邊,十幾只流浪貓立刻過來圍隔離的四間棚舍。</p

  “那邊是狗,先生,您想收容什么樣的,我可以幫你介紹的。”她說。</p

  “就這些嗎?”雷發現流浪動物收容所不僅環境簡陋,動物們的食物也不堪入目。</p

  “市政廳的錢都拿去建設新城區和開拓地下城了,連這條街上那些壞掉的路燈都沒錢換呢。”工作人員說,“靠政府救助的話,這地方早就開不下去了,都是靠像先生您這樣的市民的愛心救助才勉強維持。”</p

  “我想收養一只貓。”雷頓了頓,“不超過六個月大的,溫順乖巧的,品種外觀隨意。”</p

  “這可不好找呢,在收容所里溫順乖巧就等于挨餓。”工作人員微笑,“不過符合您要求的倒是有一只,只是它很瘦弱,而且不大健康。”</p

  “沒問題。”雷點頭。</p

  “如您所愿吧。”工作人員眼睛一掃,走向棚舍角落。</p

  一只瘦骨嶙峋的橘貓從暗處冒出頭來,對雷喵喵直叫。</p

  “看來它很喜歡您呢。”工作人員笑道。</p

  片刻后,雷提著裝橘貓的鐵籠,來到收容所辦公室。</p

  “那就請您在這簽字吧。”工作人員把名簿交給雷,那上面有許多人名,后方附著捐款。</p

  “克里斯汀·艾爾弗雷多?”雷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后面寫著捐款數額10鎊。</p

  “您認識艾爾弗雷多小姐嗎?”工作人員態度又熱情了幾分,“她經常來這。”</p

  “她養了很多寵物。”雷點點頭,捐出5鎊,提著鐵籠離開。</p

  “我看看,你竟然帶了一只貓來上班?”</p

  異常管理處辦公室,克羅伊聞道一股淡淡的貓騷味兒——剛從收容所出來的流浪貓可沒機會洗澡。</p

  “我的新朋友,暫時讓它在這兒待一天。這里好像沒有不能帶寵物的規定?”雷把鐵籠放到腳邊,橘貓在籠子里小口小口吃著魚干。</p

  “當然,只要你別讓它竄到樓上就沒人會責怪你的。還有,那邊有剛煮好的熱咖啡。”克羅伊朝東南角揚了揚下巴,又繼續低頭整理資料。</p

  雷從咖啡壺里倒了一杯咖啡,準備處理訪查報告。從昨天開始,他就不只跟著艾森在一旁看戲,已經在正式交接工作了。</p

  這時門被猛地打開,艾森進來道:“雷,來幫把手!”</p

  “什么事?”雷起身出了辦公室。</p

  “約克街發生重大命案,瓊恩到現場做鑒定去了。”艾森朝升降梯走去,“約頓需要人手幫忙搬尸體。”他一臉不情愿。</p

  “地下有儲存尸體的冷庫?”雷意外道,他還沒聽說岡堡有制冷機械。</p

  “冷庫?”艾森對雷脫口而出的詞匯感到莫名其妙,“約頓是用煉金術來保存尸體的。”</p

  說話間二人已經乘升降梯來到地下,停尸間里有十二具鐵棺材,其中4具正貼著標識。</p

  房間里溫度格外的低,雷靠近那些鐵棺材,才發現這些鐵棺材像冰箱似的散發出刺骨涼意。</p

  鐵棺表面有七行銘文,雖然不認識這些銘文,從形態雷卻大致能判斷這些銘文不是文字,反而像是里世界的物質符號。</p

  他不由想起了當初黑杰克拿出單片眼鏡時,鏡架上也有這樣的銘文,而荷官將這些銘文稱之為“附魔”。</p

  “附魔,是用物質符號賦予其他物質以某種特性嗎?”雷腦海中靈光一現。</p

  “約頓每半月來修繕一次,這些冰棺就能一直讓尸體保持低溫。”</p

  艾森戴著口罩,推開一具棺材的棺蓋,棺材里是一具女尸。</p

  二人把女尸抬到解剖室,約頓早在那兒等候了。這是個矮小的老頭,穿著臃腫的大衣,臉皮皺巴巴的,眼睛又小又渾濁。</p

  “辛苦了。”約頓說話時總讓人覺得他嗓子里卡著口濃痰,“這就是新來的小伙子吧?”他打量人的目光也讓人感覺不大舒適。</p

  雷與約頓打了聲招呼,艾森放下尸體卻催促他離開了。</p

  “你這幾天適應很快啊。”回到辦公室,艾森道,“看來你可以擔負一些更有意義的工作了。”他交給雷一枚鑰匙,“這是信箱的鑰匙,信箱在守衛崗哨邊上,你知道的吧。”</p

  “別掉以輕心哦。”克羅伊翻閱資料的手停頓了一下,“整理那些信件可不比訪查輕松。很多市民一些普通的事情大驚小怪,聲稱自己見到了幽靈,當你調查時卻發現他們聽到的只是流浪貓狗制造的動靜,或者干脆是他們的臆想。這里面可靠的線索也許不到千分之一。”</p

  “漏掉有用的線索會被扣工資?”雷問。</p

  “那倒不會,艾森會核實第二遍的。”克羅伊看向艾森,微笑道:“對吧?艾森。”</p

  “我能說不嗎。”艾森苦著臉,整理信件是件起初很有意思,但很快就會使人厭倦的工作,他還以為自己終于找到接班人了,“我完全相信雷的能力。”</p

  “我去取信。”雷笑了笑,拿著鑰匙離開。</p

  片刻后,他抱著一個大紙箱,大概有將近兩百封信,回到辦公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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