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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四:邪神之觸

  邪神之觸!</p

  雷謹慎地捏著一個藥劑瓶。</p

  瓶中是暗紫色的粉狀晶體。</p

  根據荷官壓在抽屜底下的一本發黃的舊冊子上的描述,這玩意就是讓人被邪物侵蝕的元兇之一。</p

  在邪物眼中,人類孱弱的靈魂如同獵物。捕捉獵物最大的障礙,就是如何發現他們。</p

  通過低語,讓精神污染穿透以太,影響表世界的生靈。</p

  這些被影響的生靈,不光是邪物的獵物,也是倀魂。</p

  邪物期望傳遞到表世界的信息,藉由他們的文字和語言,悄然流入神秘學界。</p

  一些煉成陣可能被篡改。</p

  “眼眸高懸世界之外”變成“眼眸游蕩世界之外”,指向的就不一定是那只高高在上的全知之眼,也可能是深淵中凝視你的那對眼睛了。</p

  若咒規也被篡改些許,公證者符號也被加入某些古怪詭異的變化,煉金術士指向神明的祈求,就可能流向某位邪惡的存在。</p

  篡改煉成陣是邪物捕獵的方式之一。</p

  另外,它們也會讓一些特殊的物質,通過被蠱惑者,或心懷叵測者的手流入神秘學界。</p

  他們把這些物質摻雜到靈性媒介中,若有人用這些靈性媒介進行煉金,便會第一時間被邪物發覺。邪物會通過那些特殊物質,找到他。</p

  這種特殊物質,就被稱為“邪神之觸”。</p

  “這就是荷官讓人異化的手段……”</p

  “怎么利用它對付我魂所外的邪物?”</p

  雷思索了一會兒,準備先做個實驗。</p

  拿來滴瓶,他朝眼睛里滴進兩滴靈視藥劑。</p

  眼球感到輕微的刺激性后,雷便看到了自己體表的光。</p

  緊接著,開始思考。</p

  “請求、請求……給予、給予……我、我……”</p

  分別用埃蒙語、丹汀語思考,靈魂光芒波動的頻率和幅度有所差別。</p

  雷一邊在紙上寫字,一邊記憶著靈魂的波動頻率和幅度。</p

  靈魂波動的頻率與幅度極難辨別,就算有學徒之心,雷記下短短幾十個字的靈魂波動,花了兩個多小時。</p

  做完這件事他已經十分疲憊,離開實驗室。</p

  十多分鐘后,他來到住宅后院透氣。</p

  所幸是冬天,后院沒長出雜草,不過積雪卻沒人清掃。雷在屋子底部,地下室露出窗戶的位置見到了一抹淡灰色的毫光——那只浣熊,竟然在地下室的房頂掏了個窩。它的窩底下正靠著通風口,雷每次熔煉希鐵,就相當于給這家伙熱炕頭。</p

  該收點租金了。</p

  雷剛走近,浣熊就屁顛顛靠近了這個沒敵意還經常賞飯吃的人類。雷打開房門,這廝便一溜煙進去,輕車熟路來到廚房,在上鎖的食品柜前抓耳撓腮。</p

  雷遞給浣熊一個打開的牛肉罐頭,罐頭還散發著淡淡的酒味——被雷加入了曼陀羅草浸泡的麻醉藥酒。</p

  “荷露斯太弱,你幫我一把,怎么樣?”</p

  浣熊喜滋滋打轉時雷蹲著抓了抓它脖子上的絨毛問道。</p

  浣熊眨巴著圓溜溜黑葡萄似的眼珠子看了雷一眼,雙手捧起一坨牛肉嗅嗅,便跑到一旁的水盆邊洗了起來。一時間滿盆水都是油花。</p

  “挺聰明啊你。”</p

  雷驚訝地看著浣熊忙活。正當他琢磨著是否要換一種方式時,這家伙終于沒再洗牛肉,直接吃了下去。一坨,兩坨……吃了小半個罐頭,它便搖搖晃晃,眼皮打架。</p

  實驗室中,雷把睡著的浣熊放到桌邊。</p

  桌上是用龍血墨畫好的儀軌陣圖,陣圖邊緣圍繞著用容器盛放的金、銀、鐵、汞、錫、銅、鉛。</p

  儀軌陣圖中央,是雷以月照之路指向的魂所信標為基點,通過信標測量法稍作偏移畫出的信標。</p

  緊接著,就像用靈魂力激發白鼠尾草靈性一樣,雷用靈魂力引導浣熊的靈魂,以特定頻率與幅度進行波動。</p

  這項操作十分困難,好在浣熊靈魂弱小,稍微習慣以后便達到了自己想要的目的。</p

  浣熊靈魂波動的頻率與幅度,若對照他剛才思考時的靈魂波動,就是用埃蒙語用儀式語言在說:</p

  “吾,求索之人,望彼方之耳、彼方之眼,聆吾所愿,見吾所請。”</p

  這儀式就好比一只鴨子在山林扯開嗓子叫喚,如果附近有捕獵者,會第一時間發覺。</p

  忽然!</p

  儀軌陣圖亮了起來!</p

  雷看見那光芒以某種頻率閃爍著。</p

  來了!它回應了召喚!</p

  雷見到那暗褐色,仿佛爛泥漿般顏色的冷光,寒毛豎起。這邪物回應了召喚,還好,和這邪物交流的是雷控制的浣熊,它沒法污染雷的精神。</p

  暗褐色光芒以肉眼難以察覺的頻率閃爍,想必浣熊耳中,已聽到邪物的耳語,雷卻毫無所覺。他沒法解讀這邪物在說什么,也沒管它說什么,又控制浣熊以靈魂波動回應:</p

  “我愿為人間代行者,傳你福音,讓人人知道你,信奉你。”</p

  這是向邪物請求交易邪神之觸的語句。</p

  若邪物愿意交易,儀軌陣圖的金銀鐵汞錫銅鉛七大金屬中,它便會取走一樣或多樣,并奉還等量的邪神之觸。</p

  “呼——”</p

  雷眼都不眨,深深呼吸。</p

  只見那暗褐色光芒繼續閃動了一會兒,又忽然消失了。</p

  交易沒完成。</p

  雷眉頭一皺。</p

  這時,浣熊抖了一下。</p

  雷瞬間激發完美煉成符文,握住了左輪槍。</p

  緊接著浣熊睜開眼睛,醉醺醺打了個嗝,茫然看向四周,試圖站起來,又眼皮一搭,睡了過去。</p

  雷松了口氣,放下槍。</p

  “交易沒成功……但那邪物也沒侵占浣熊的身體……”</p

  “從它發出的靈魂波動頻率來看,它沒有憤怒……而且沒有做出報復性舉動。它可能沒發現和自己交流的是一只浣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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