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徐隨珠結束了和王老板的通話,林玉娟再一次感慨:“嫂子你好能干啊,好像就沒你不會做的!別的不說,單雪花酥、奶油蛋糕和錫紙花甲粉,有心經營就能開遍整個小鎮,襯托得我好沒用啊……”
傅總嘖了一聲。
林玉娟俏眉一揚:“嘖什么嘖?是不是心里在說:不用嫂子襯托我就很沒用是不是?”
“哪能啊!”求生欲極強的傅老板矢口否認,“哪個說我們家林老師不能干的?我找他去!”
“滾!”林玉娟笑罵著抬腳踢他。
徐隨珠被陸大佬圈在懷里,聽他低笑打趣:“確實很能干!這么能干的老板娘,是我家的!”
從傅總這個角度看過去,妥妥滴打情罵俏啊!
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驍哥你悠著點啊!我家囡囡還沒滿周歲呢!這么小就耳濡目染不好吧?”
徐隨珠很想懟他們一句:你們倆口子當著我干閨女打情罵俏的難道少嗎?
笑鬧間,時間總是過得飛快。
孩子們第二天還要上學,老爺子們也習慣早睡早起,于是八點一過,大伙兒就自覺地收攤散場。
約定徐隨珠小倆口從斯里蘭卡回來了再聚。
“媽媽,你和爸爸要去很遠很遠的地方出差嗎?”回家路上,小包子摟著徐隨珠的脖子撒嬌,“我和毅哥不能去嗎?”
“不能哦!”徐隨珠親親他的臉頰,溫柔且堅定地駁道,“一方面你們要上學,還有一方面,爸爸是去工作,不是去玩。”
“那媽媽為什么能去?”小包子噘嘴反問。
“呃……”
徐隨珠瞥了眼包子爹,這問題她沒法回答。總不能說“你爹太黏人”吧?
好在陸大佬挺自覺,因為開車,視線看著前方,老神在在地回答兒子:“那個國家講英文,爸爸英文不好,所以需要媽媽的幫助。”
這也行?
徐隨珠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顯然行!
只見小家伙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噢!那爸爸你為什么英文不好呀?”
陸大佬:“……”
這問題,該如何回答才不凸顯他學渣的本質?
然而沒等他開口,小家伙搖搖頭,已經開啟自問自答模式:“肯定是小時候太調皮了,沒有好好讀書!這下好了吧?這么大個人,出差還要媽媽幫忙,羞羞羞!”
看到大佬吃癟,徐隨珠簡直要笑死了。
都說女兒是爸爸的前世情人,眼下看來,兒子大概是仇人吧?還是不懟不愉快斯基的那種?
哈哈哈哈哈……呃!
捧著瓜看大佬笑話的后果就是:連著兩天上班都遲到!!!
從中得出一個道理:在體能無法戰勝男人的時候,最好不要被他抓到小辮子,否則老慘了。
要不是她有“黑眼圈立可消”的草本滋養液,不曉得會被林妹妹笑成什么樣呢。
兩天后,考察船在福明島的專用碼頭準時起航。
小倆口拒絕了家人送行,反而提前出門,搶了公婆送孩子上學的任務,臨別前給了倆孩子一個大大的擁抱,看著他們進了校門,才載著行李來到景區碼頭,把車停到林家客棧的后院,又聽她姑叮嚀了一通,并被迫塞了一包她姑連夜包的再新鮮不過的蝦餃、蟹黃包,坐上自家游艇去了福明島。
這是第一次沿著海上絲綢之路的航線出國境考察,總部組織了一支督導組,分批下派到每只考察船。相當于領著薪水出國游啊!而且還能帶家屬,哪個不想去?
據說為了進督導組,總部的科級以上小干部,個個鉚足了勁,拼考勤、拼加班、拼交情、拼人際……一路拼殺了一個月,才決出最終的名單。
難怪遲遲定不下起航時間,敢情還有這么一出?
轉念想想也是啊!即便是二三十年后,能蹭單位福利出國游,也多的是員工搶破頭皮,何況是九十年代中期——這年頭出國,可不僅僅福利,還是一種榮譽的象征!
出去兜一圈風回來,和人嘮嗑扯皮時順帶提一句:“我們單位曾派我出國考察……”
那小神情,要多驕傲有多驕傲!
理解!完全能理解!
上船后簽了到,先回各自客房歸置行李,艙門一關,只有小倆口時,徐隨珠忍不住感慨:“這么看來,像你一樣待在地方所也挺好的,至少不用從千百號人里殺出來。”
陸大佬不禁好笑:“也就你會這么想。”
大多數人,寧可不要這份福利也希望進總部。進總部意味著高升更容易。
地方上的職務,所長頂天了吧?可在總部,他這樣的級別,還擠不進高層。
歸根結底,還是托了沉船的福,才得這么多額外福利。
也就孩子媽的腦回路跟常人不一樣——別人看重的,從沒見她在意過。
反過來,她在意的東西,也是別人想不到、更是做不到的。
這些年在她身邊,看她前前后后所做的一切,不會有人比他更了解她——這就是個集聰明和傻于一體的小女人。
有時候聰明得令人驚嘆,有時候傻得讓人無奈。
但不論是哪一種,她就是她,讓他愿意無條件奉上一切(包括他生命)的孩子媽。
口嫌體正直的陸大佬,心里把孩子媽捧成了天上人間獨一份的小仙女,嘴上依然嗆得她好氣又好笑。
“什么叫就我會這么想啊?”徐隨珠斜眼睨他,“嫌我阻了你平步青云的高升路?”
“絕對沒有!”
求生欲強烈的他,豈會回答錯?
歸置完行李,還去衛生間擰了條熱毛巾出來,溫柔地給她敷臉。
上船前在岸上集合點名,著實吹了好一會兒海風,熱敷會舒服些。
徐隨珠鼻息哼哼:“獻殷勤沒用的!我都聽出來你的弦外之音了!”
“熱敷沒用啊?那這樣呢?”
男人低笑間,傾身覆上那熱敷后顯得愈加嬌艷的紅唇……
“篤篤篤……”
門突然被敲響。
聽到男人懊惱的喟嘆,徐隨珠笑出了聲,輕推了他一把:“還不快去!說不定是公事。”
陸馳驍在孩子媽促狹的笑聲中,遺憾地直起腰去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