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馳驍也不拐彎抹角。他還要哄他家徐老師呢,肯定生氣了,剛還想掙開他的手。
雖然他也很無辜,被個莫名其妙的女人纏上,但孩子媽更無辜,因為他而挨罵。
急著回房哄孩子媽的陸所長沒空和金利年打太極,直截了當道:“看在金組長您的面上,只要你妹妹當著大家的面跟我愛人道個有誠意的歉,要是不想面對面,通過廣播也行,這次的事我可以不追究。”
可以,不代表一定。端看對方道歉的誠意怎么樣了。
金利年聞言抿了抿唇,不覺頭疼。
倒不是覺得這個要求過分,說錯話、做錯事道個歉是應該的。
而且他完全理解陸所長為什么要他妹妹當眾道歉——鬧的時候當著眾人,那么道歉也應該當眾。否則人家沒看到沒聽到,以為你之前嚷嚷的是事實,謠言不就是這么傳開來的么?所以陸所長這個要求真不過分。
他頭疼的是:他那驕縱蠻橫的妹妹不見得肯道歉。
看看她平時那聽不進道理的德性就知道了。
這可咋辦?
陸馳驍才不管他用什么辦法,說完就攬著孩子媽回自己房間去了。
本來打算起航第一頓由海洋所請客的,聚一起開個起航慶祝會,順便讓兩方人馬彼此認識一下對方。
現在嘛,聚個屁!
陸馳驍讓小周通過廣播,向所有人傳達了指揮室會議的主要精神,并落實了抵達此次航線第一站之前的各組任務。
既打著考察的旗號,可不能真的讓大家全程海上游。這趟出差需要完成哪些任務,陸馳驍出發前就下達指令了。上午的會議,也是讓各隊伍再明確一下分工,別到時候回來了什么內容都交不上來,工作匯報都是虛得不能再虛的廢話。
至于聚餐就免了,各自解決各自的。沒帶吃的那就拿事先發到每人手上的餐券去餐廳就餐,事后統一結算,海洋所還能省點經費。
嗯,他就是這么的睚眥必報。
誰讓受欺負的是他家徐老師。
“其實還好啦。”
回到房間,徐隨珠脫下外套,掛上衣架勾,睨了男人一眼,“我可沒傻傻地任由她罵,我懟回去了的。”
“嗯,真棒。”
不生氣就好。他低頭親了親她的嘴角。
“……”徐隨珠失笑,“大佬你夸人能不能走點心?”
陸馳驍笑著捏捏她臉頰:“太嫩,懟人沒氣勢。”
“這才是懟人的藝術啊!”徐隨珠嘚瑟地飛他一眼,“姐這是兵不刃血就把敵人干趴下。”
陸馳驍伏在她肩窩上,低低地笑。
“別笑,我說真的,你沒看到她當時被我氣得快吐血的樣子,論懟人,她真不是姐的對手。兜來繞去那幾句,聽得我都昏昏欲睡了……”
說到這里,腦海里閃過李秀娥對她那小姑子的評價,徐隨珠忍不住發笑,“真是瓊瑤劇看多了,腦回路都跟常人不一樣,喜歡有婦之夫還覺得挺占理的……哎呀幸好咱不是生活在瓊瑤里,不然我這個原配是不是要讓位……嘶!陸馳驍你又咬我!”
而且每次都咬同一側,兩只耳朵垂快要不對等了。
她推開他的臭臉抗議:“別動不動就咬我耳朵!”
再咬下去,真擔心耳垂耷拉得賽彌勒佛。
咦?如果真那樣了,是不是憑著獨特的大耳朵垂還能申請個神仙當當?
位列仙班也不錯啊!
嘶……這貨又咬她!
還有理由:“罰你亂說話。”
“哪兒亂說了?”徐隨珠揉著發燙的耳朵尖咕噥,“不就打個比方嘛……”
“比方也不許!”
“……”霸道!
霸道的男人大概聽不得她說的那句“原配讓位”,大中午折騰了她一場。
那廂,金利年拎著不省心的妹妹,掐著飯點坐到了餐廳。
“等陸所長他們來了,你就站到他們面前,給他太太鞠個躬道個歉,有誠意點,知道沒有?”
金莉萍梗著脖子,滿心不甘地哼了哼。
“哼什么哼!你是豬玀嗎?”金利年忍著一肚子火,壓低嗓門道,“之前怎么和你說的?你現在的位子,多少雙眼睛盯著!你以為檢測中心那么容易進?為了你的工作,你哥我費了多少心思?頭發都白了!你倒好,形象不顧地大呼小叫,聽聽說的那都叫什么話!有你這么刻薄的嗎?你給我記牢了!你的一言一行代表著你哥我,你要是還想安安穩穩地在檢測中心干下去,那就別再生事……”
金莉萍不耐煩地別過頭:“知道了知道了。能不碎碎念了嗎?被你念的我頭疼。”
“咦,都這個點了?陸所長他們怎么還不來吃飯?”李秀娥翹首看了眼買菜窗口。
方才排隊的人還挺多,這會兒只剩小貓兩三只了。透過窗口望進去,菜也沒剩多少了。
“老金,他們會不會氣得飯都不想來吃了啊?這可怎么辦?”
金利年皺著眉頭想了想:“要不這樣,你多挑幾個葷菜打包了,和萍萍一起送去。萍萍你給我態度好點兒,別又節外生枝給我惹麻煩!”
那廂,云雨過后的兩人餓了。
徐隨珠無比慶幸,包裹格里囤了不少糧。
先把她姑今早塞給她的滿滿當當兩大盒蝦餃、蟹黃包拿出來。
放進去的時候還冒著熱氣,包裹格里時間靜止,因此這個點吃到嘴里依然是新鮮出爐時的口感。
“我準備的夠充分吧?連米醋都帶了。”
徐隨珠翻出包裹格里的調味品,倒了一小碟米醋。
蝦餃配米醋——峽灣人正確的打開方式!
陸馳驍這個北方人,剛開始真心不習慣。
京都那邊吃餃子,通常都蘸蒜泥——大蒜剁成末,添上醬油、香油、辣椒油,即使放醋,也只放一丁點。不像峽灣這邊,甭管什么餃,都是蘸米醋,甚至連小籠包也蘸米醋,吃到嘴里那酸爽勁,嘖!
不過嘛,幾年磨合下來,夫妻倆的生活習性早已趨于重合。
當然了,這當中離不開他主動向孩子媽靠攏的自覺。
頂多有時候覺得酸味過重、嘴唇微麻,覆上他家徐老師的嘴,親一口,甜蜜瞬間取代一切味蕾。
此方法百試不爽。
哪怕如今,已然習慣米醋味的陸大佬并不覺得嘴皮酸得發麻,只有兩人的情況下,依然喜歡用這招。
一頓蝦餃吃下來,徐隨珠都想踹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