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李長河一點都不慌，是扯淡的。
這次長城是趕豬上樹，李長河哪想去和什么玩家組織接觸啊？
這可和在將軍山里做‘暗樁’不一樣。也難怪王二一開始這么羨慕李長河。
和那些不知底細，不知敵友的家伙接觸。每一秒都得承受莫大的壓力。
像李長河這樣自己組建了一個將軍山，自己臥底自己。安全的一批啊。
他剛剛使用了第六張卡片。
同樣是遺忘了所有記憶進入‘角色’。
居然是...李長河自己的‘角色’。或者說是另一個李長河的命運，沒有成為玩家的自己。
李長河其實一直在想，要是進化游戲沒有出現，丫頭和盒子他們都不是玩家。
自己現在是不是過的會跟好，云婷和他說過這是詛咒也是祝福。李長河自己也這么想甚至和項五在對付裂口女的時候。也曾這樣說。
但其實心里一直有個疙瘩。成為玩家太危險了。
別看丫頭比自己強，但她是持有者，一旦出現什么破綻就會被人群起而攻。
何峰雖然智商超群，但也不是一帆風順，好幾次經歷過生死危機。
李長河自己就沒什么好說了，一直都是拼命過來的。
所以，對于成為玩家一直是李長河心中的迷茫點。
而這次的卡片給了李長河答案，給他展現了他沒有成為玩家的結局。
在幻境里，李長河如從前般打工、訓練。
參與運動會，和項五、許福甚至鐵雄爭奪獎牌。
而何峰則在觀眾席上豎起大拇指說老李牛逼，和燕云中學的學生們送上最熱烈的掌聲。
而丫頭則在她的小姐妹圈里，心情愉悅的哼著小調。
“怪不得說后面的幾張卡片是最危險的。差點就迷失在里面了。”李長河此刻在出租樓的天臺上，吹著涼風哼著幻境中丫頭哼著的小曲。眼睛卻越發堅定。
幻象展現的有多美好，現實就有多殘酷。
在幻境的最后，二十來歲的李長河提著大包小包的見面禮。
趕赴京都，都打算見家長了。
即使在幻境中，還是給丫頭套住了。看著機場外揮動手臂的女孩，李長河露出了笑容。
心里想著要等會還有硬仗要打，丫頭的父母和親眷。好像對自己意見不小。
但不礙事，咱老李誰啊？已經做好萬全準備了。
而剛走出幾步。
耳邊就傳來一個中年大叔的笑聲：“或許是不知夢的緣故，流離之人追逐幻影。你是要在這幻境中沉淪，還是勇敢的面對現實呢？”
“你們長城還真是...無恥啊！”李長河一愣，回頭看見一個身材健壯，個子有近一米九的光頭大叔正笑著看著自己。身上的黑色風衣讓李長河一陣恍惚。
那時候記憶也開始恢復了。
四周的幻境也開始變化，人山人海的機場便的模糊。只有不遠處的女孩身影還十分清晰。
同時，中年大叔伸出右手說：“這還是第一次見面啊，狗騎。你打算留著這，還是和我出去？”
李長河沉默，看向遠處招手的女孩。又看看中年人的手掌。
“放心，留在這里也是一樣的。我們長城好多成員都困在第六張不愿意醒來，都在長城的看護室里呆著呢。誰都渴望幸福和美好。”中年大叔摸了摸自己的光頭說：“可惜我當時選擇了出去，就沒有機會了。”
“這里都是真的嗎？”
“你認為是真的就行，這是將你一切過往經歷推算出的最好結果。當然，只要你留在這里一切也會向好的方向發展。”光頭大叔指了指遠處的女孩：“她會在這安全的世界等你。結婚生子，白頭到老。平平安安的渡過一生。不過，代價就是你現實中的身體永遠沉眠。”
“的確...讓我有些心動。”李長河笑了笑：“但這可不就是yy嗎？”
“所以啊，還是那句話。或許是不知夢的緣故，流離之人追逐幻影。選擇吧，即便你沉眠了。我們長城還是能找到合適的人選代替將軍山。甚至代替你照顧你珍視的人。”中年大叔笑說：“不用擔心我們。做你自己的選擇。”
李長河眉頭挑了挑：“閣下是...”
“燕云分部部長，諸...名字我就不報了。總感覺有點危險。”
說著，右手敲擊著自己的左胸：“再次感謝你在九龍山，救下了持有者他們。”
原來這就是楊東他們的上司...說起來也是李長河這個‘暗樁’的上司啊。
“你現在是鏈接你本體的意識，還只是簡單的反應機制？”
光頭大叔有些疑惑，搖頭說：“這只是我留在卡片中的一個措施而已。和本體并沒有什么聯系。這次意外知道你要強化心理建樹，特地掉包了陳余那丫頭片子的卡片。打算和你聊聊而已。為了表現的真實點。之后包括你在內的將軍山所有成員。都不會在收到我們的幫助。千萬小心。”
‘暗樁’的最大苦惱。沒人知道自己是暗樁，應對其他惡意的時候。還要小心長城的麻煩。現在才有點無間道的樣子啊。
“哦”李長河看了看遠處的女孩，她還在那招手等待著自己。
李長河嘆息一聲，丟下身上的大包小包。
“幻象就沒什么好說的了。”李長河看向光頭大叔：“我也不想別人代替我照顧誰誰誰。怎么出去？”
“接觸我就可以了。”光頭大叔說：“既然你選擇了現實，那就請你千萬小心。這次的臥底任務十分困難和危險。”
“那我知道了。”李長河點點頭，隨后再光頭大叔驚訝的目光下，一個上勾拳打在他的下巴上。
“你知不知道你這幻境讓我很煩躁？既然和本體沒有聯系，就讓我出口氣吧！反正沒人知道！”
“哇，你這什么人啊？我是你上司！”
光頭大叔捂著下巴。身體開始消散：“你可別后悔了，每個人只能有一次選擇機會。下次就有抗性了。”
“沒什么后悔的，現實世界我也會獲得幸福和美好。要不著在幻象里找安慰。”李長河看向遠處的女孩，像是能聽到她輕哼的小調。
“很好！就是帶著這種信念，你的心里建樹才能強化！‘狗騎’活下去！”
李長河沒有搭理他，看著遠處的女孩也輕哼起了小調，看著幻象崩潰。
睜開了雙眼，眼中再也沒有了迷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