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第五人民醫院。<r/
凌晨四點的時候，周徐紡迷迷糊糊地醒過一次。<r/
“江織……”<r/
江織應了她一句，坐在病床前，眼睛通紅地看著她。<r/
她眼皮一耷一耷，似醒非醒，想在夢囈。<r/
“我想你了……”<r/
她又昏睡過去了。<r/
到第二天中午，她也沒有再醒過來。<r/
檢查結果沒有什么大的異常，只是江織還膽戰心驚，等得心急如焚。<r/
“她為什么一直在睡？”<r/
鐘博士剛給周徐紡做完檢查，解釋說“周小姐體內青霉素的藥效沒有完全消退，應該還被抽過血，體力嚴重耗損，身體需要一定的時間緩沖。”<r/
青霉素？<r/
姚碧璽聽得不大明白。<r/
江織蹙眉不語。<r/
林秋楠問“孩子呢？孩子怎么樣？”<r/
“胎心很弱，但沒有其他流產的跡象。”這么折騰，要是一般人，孩子早沒了，鐘博士估摸著這孩子跟周徐紡一樣，基因也不同尋常。<r/
林秋楠知道周徐紡不是普通人，但也沒有過問太多“鐘博士，大人和孩子都勞您多費心了。”<r/
“老太太放心。”<r/
鐘博士又交代了幾句，出了病房。<r/
“星辰，你去休息一會兒，這里我和大伯母守著。”<r/
江織握著周徐紡一只手，坐著沒動“不了，我自己守著。”<r/
從普爾曼回來之后，江織情緒就不太對，整個人都很壓抑，變得沉默寡言，有距離感。<r/
姚碧璽還想再勸，林秋楠搖搖頭，先出去了。<r/
等出了病房，姚碧璽才說“我看江織臉色差得很，也不知道多久沒合過眼。”<r/
林秋楠輕嘆“隨他吧，人丟過一次，他有陰影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恐怕以后徐紡去哪兒他都得跟著。”<r/
周徐紡醒來的時候，是凌晨，江織抱著她，躺在她旁邊。<r/
他睡得不安穩，她剛動，他就醒了，立馬爬起來，慌慌張張地問“徐紡，聽得到我說話嗎？”<r/
“嗯。”<r/
“我去叫醫生。”<r/
周徐紡搖頭，拉住了他。<r/
九月的天，窗外星辰滿天。<r/
“我好多了，沒有不舒服。”她拉著江織輕聲問，“寶寶怎么樣了？”<r/
江織握著她的手，放在她肚子上“寶寶還在。”<r/
幸好。<r/
周徐紡摸了摸肚子，稍稍松了口氣，又問江織“云生呢？”<r/
“已經脫險了，在你隔壁的病房。”<r/
周徐紡最后的意識是在梅里醫院保胎，之后發生了什么她就不知道了，不過這個病房她認得，是第五醫院。<r/
她回國了啊。<r/
“我舅舅呢？他好不好？手術成不成功？”<r/
江織一一回答“你舅舅他很好，手術很成功，只是還下不了地，在樓下的重癥病房里。”他補充，“明天就可以轉去普通病房。”<r/
她掛念的都問完了，只剩他。<r/
“你呢？”<r/
江織說“我不好。”他躺到她身邊，眼睛發紅，“徐紡，我被你嚇到了，緩不過來，你抱抱我，抱緊一點。”<r/
周徐紡抱緊他。<r/
他身上有煙味，他以前不抽煙的。<r/
“我嘴里都是藥味，很苦。”周徐紡問，“要我親你嗎？”<r/
“嗯，要。”<r/
第二天一早，方理想過來探望周徐紡。<r/
“徐紡。”<r/
她像只花蝴蝶一樣撲過去。<r/
江織拉了一把椅子，擋住她“坐椅子上，不要離她太近。”<r/
好奇怪，有種陰森森的感覺。方理想摸摸后頸，坐在了椅子上，本來想搬著椅子往前挪點兒，但她不敢，總感覺后背有一道冷光。<r/
江織就在后面的沙發上坐著。<r/
方理想往后偷偷瞄了好幾眼，渾身不自在，就給周徐紡使小眼神。<r/
周徐紡明白了“江織，你先去外面好不好？我跟理想說一會兒話。”<r/
江織沒動，拿了個蘋果在削，一刀下去，蘋果少了四分之一“你們說，我不打擾你們。”<r/
這樣的話，方理想能說的話題就很少了，只能說正經的“看你瘦的，那個綁架犯都不給你飯吃嗎？”<r/
周徐紡也很生氣“不給飯。”只給藥。<r/
江織第二刀，蘋果又少了四分之一。<r/
方理想拍大腿“太可惡了！”<r/
周徐紡點頭“嗯嗯。”<r/
“你現在能吃東西嗎？”<r/
“能。”<r/
方理想趕緊把帶來的保溫桶放在桌子上“老方讓我給你帶的湯，還是熱的，我給你盛。”<r/
“好。”<r/
方理想盛了一大碗，還撈了個雞腿到碗里。<r/
周徐紡剛接過碗，江織放下了蘋果，但刀忘了放下“先別喝。”<r/
“怎么了？”周徐紡問。<r/
江織走過去，端著周徐紡的那碗湯試了兩口，然后放回桌子上“待會兒再喝。”<r/
方理想覺得江織是在試毒，但她看了看江織手里的水果刀，沒膽子問。<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