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不凡將一根樹藤上的刻文強行記在腦海中,再拿出脖子上掛的小木像,注入一絲念頭。
瞬時,回到了昆侖山。
陽光刺眼。
晴空如洗。
他發現自己躺在外面,正被陽光暴曬。
“好多果子。”
他身后的石板上放著一顆顆五顏六色的果子,曬得干干癟癟,飄散出一股越發濃郁的香甜之氣。
可惜他是個木偶,吃不下東西,只能眼饞。
“嘎嘎!”
“啾啾!”
半空中盤旋著一群鳥兒,似乎對這些果子饒有興趣,躍躍欲試,想沖下來搶食。
“滾!快滾!”
老糊涂手舞足蹈地沖過來,揮著一根長桿驅趕半空中的鳥。
“師父,你在干嘛?”石不凡好奇道。
“哦,是徒兒回來了,”老糊涂呵呵一笑,“為師在曬干果,你瞧,果子快曬好了。”
“那群可惡的鳥盯上我這些寶貝,趕都趕不走!”
說著,老糊涂對天忿忿,噴吐唾沫星子。
石不凡明白了,原來大木偶也被當成嚇唬鳥兒的工具。
“老糊涂,你弄個法術結界不就行了?”
老糊涂連連搖頭,認真道:“弄個法術結界容易,那些鳥兒不知死活地撞上來,都會灰飛煙滅,罪孽啊!”
石不凡哭笑不得,“師父倒越來越慈悲了,以前吃烤肉的時候沒見你少吃。”
“咳咳,我的意思是,口欲之外莫要殺生。”老糊涂憋紅著臉解釋。
“是,師父說得對。”石不凡搖頭晃腦道。
老糊涂繞著石不凡走了一圈,忽然發現什么,喜道:“徒兒,正好你回來了,幫我趕著那群鳥兒,為師困得很,先睡一覺!”
終于找到幫手,他喜不自勝。
“喂,老糊涂,我回來有正經事!”石不凡喊道。
“臭小子,什么正經事,又是找我幫忙唄,”老糊涂早就看破了,“你給我趕鳥,我就幫你的忙,否則免談。”
話音落下,老糊涂已沖進屋內,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石不凡一臉無奈。
他的本體被關在神塔,沒什么急事,幫幫老糊涂也沒什么。
于是站在石臺旁,仰頭盯著那群鳥兒。
見老糊涂回屋,鳥兒大膽起來,開始嘗試俯沖。
石不凡嘎吱嘎吱地揮著雙手,一次一次驅趕,驚得鳥群不敢貿然落下,在半空吱呀呀叫嚷。
盤桓了會,鳥群又開始發動進攻。
它們很忌憚石不凡這個會動的木像,不敢靠近,便拉出一片片排泄物,往石不凡身上丟。
“好臭!”
石不凡左躲右閃,無奈木像太笨重,沒一會就被灑了一身糞便。
后來,他投降了,索性站在原地不動,任憑鳥群轟炸。
直至黃昏。
老糊涂悠悠醒來,伸著懶腰下床。
“徒兒,如何?”
被淋地滿身糞便的石不凡似笑非笑,“老糊涂,知道我現在最想吃什么嗎?”
“什么?”
“烤鳥肉!”石不凡抬頭望了望天。
老糊涂哈哈大笑,趕緊在峰頂弄了一些泉水,給木像沖洗干凈。
“師父,現在能幫我了吧?”石不凡提及正事。
老糊涂小心翼翼收起那些果子,漫不經心道:“說吧,是不是被人欺負了?”
“那倒沒有,”石不凡嘎吱嘎吱地扭扭脖子,“老糊涂,你去拿筆紙。”
老糊涂沒多問,回屋拿來筆紙,鋪在石案上。
他也很好奇徒兒究竟遇到了何事。
石不凡借著大木像的手,迅速在紙上涂寫起來。
他寫的,正是樹藤上的刻文。
一筆一劃,都力求一模一樣。
還好刻文不復雜,加上他記性不錯,將一根樹藤上的近百個刻文記得清清楚楚。
其實,看到石不凡寫出頭幾個刻文的時候,老糊涂就明白了什么,聳然動容,神色變得嚴肅厲正。
等石不凡寫完,他問道:“這些刻文,哪來的?”
石不凡實話實說。
將他在神木族的經歷大概講了一遍。
“神木族?”老糊涂皺起眉頭,怔怔出神地想著什么,半天不理會石不凡。
石不凡頭一次見老糊涂如此心不在焉,打斷道:“老糊涂,怎么了?”
“沒什么,”老糊涂回過神,笑了笑,“徒兒,你猜的沒錯,這些刻文皆是千年之前的古文,世上沒幾個人認識。”
石不凡吃了一驚。
千年前的古文?
也就是說,這些文字出現于封仙之前的文明!
神木族的誕生也就幾百年而已。
刻文竟比神木族早得多。
“老糊涂,你能翻譯么?”石不凡問。
老糊涂拿起那張紙仔細觀摩,半天才道:“應該差不多。”
石不凡大喜。
老糊涂不愧是老糊涂,果然沒令他失望。
在他再三請求下,老糊涂拿起筆,將刻文的翻譯一字一句寫在紙上。
當然,很多文字老糊涂也忘了,只得去他的藏書殿中查找。
如此折騰了兩三個時辰,終于完成翻譯。
原本刻文有一百個,譯后少了一半,有五十個。
石不凡拿著讀了一遍,半解不解。
他覺著,像是一種修行之法。
“沒錯,是修行之法,”老糊涂看透石不凡的心思,開口道,“不過是殘缺不全的,沒什么用。”
石不凡嘿嘿一笑,“師父放心,這些刻文共有四十九篇,我記下的是其中之一。”
老糊涂聽了,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四……四十九篇?你想累垮我這把老骨頭啊!”
石不凡哼了一聲,“師父,你答應幫忙,可不能耍賴!”
“得,算師父倒霉,收了你這么個徒弟!”
老糊涂一陣牢騷抱怨,發著脾氣,不過當石不凡拿來新的刻文時,他依舊認真翻譯,一字一句寫了出來。
如此,石不凡記下樹藤上的刻文,再回到昆侖山在紙上照葫蘆畫瓢地寫出,交給老糊涂翻譯。
足足用了三天時間,老糊涂終于將四十九篇刻文全部譯完,可把他累得不輕。
石不凡將四十九篇譯文從頭到尾拼接到一起,再行通讀,果然流暢。
加上翻譯時老糊涂在費解之處貼心地給予了解釋,更加易懂。
石不凡讀了幾遍,確認上面記載的是一種修行之法,喚作“神木吸靈術”。
此術需借助神樹的四十九根天生靈藤,以獨一無二的方式修煉,可吸取大量神木靈力,提升修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