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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誰都有自己的故事

  空氣有些濕潤,不過雨下得并不大,輕輕隨風吹拂著,當傘抬高之后,臉上就撲面而來的細雨有些微涼。

  杜若看著前面不遠的人,臉上還是微笑著,長袍微微被風吹過,也沾上了不少水露,嘆了口氣,說道:“緣,妙不可言,看來你我還真有緣分,一時念頭,就注定了我倆該見到。”

  “是啊,”那蒙面人用著最平淡的語氣說出了要殺人,然后又用最平淡的語氣問出了一句:“你說,你要去見一個姑娘,可是你心上人,若是如此,待我殺了你,我會替你轉達你最想跟她說的話,反正,我也要死了,做最后一件有意義的事情,權當彌補你。”

  杜若微微搖頭,說道:“不是,我沒有心上人,從來沒有過,這是個莫大遺憾,不論前世今生。”

  “那就真是可悲了,”蒙面人說道:“如果是為了見心上人而死,縱然入了黃泉,心里也舒服得多。”

  “是啊,”杜若說道:“終究還是年輕人,遇到漂亮姑娘,不論喜不喜歡,總會有些心心念念的,不是嗎?”

  “也是,”蒙面人說道:“既然如此,我就動手了。”

  “不忙,”杜若說道:“你的故事還沒給我講,我不介意聽一聽你的故事,我相信你很愿意講給我聽。”

  這個人就是那個連環殺人案的兇手。

  但是,杜若不知道這人為什么會來殺他,但從這人出現沒有第一時間就動手,反而是很平和的聊天,杜若就知道,這人已經心存死志了。

  “你說的對,我的確是來給你講個故事的。”那蒙面人說道:“我要死了,但我想殺的人還沒有殺完,但是,我斷了一條手臂,又受了重傷,他們,我已經殺不了了。”

  “我本來是準備等死的,可是,讓我看到了你——杜若,一個,我從頭開始就可殺可不殺的人。”

  一邊說著,那蒙面人緩緩取下了臉上的面紗,左臉上一塊很大的疤痕,顯得異常的恐怖,但偏偏右臉看上去很俊朗。

  “我叫陳月,字鳳翮。”

  陳月輕笑了一下,說道:“其實,當初我也是一個讀書人,也和你一樣是一個秀才。”

  杜若沒有說話,靜靜地聽著。

  “當初我也在金陵來參加鄉試的,可是途中我遇到了我心愛的女人,一個長相很普通,很普通的女人,為了給她治病,我把我所有盤纏都用盡了,放棄了中舉的機會,那時候啊,我很天真的認為,我為她放棄這些很值得,心因為她也是愛我的。”

  “當她病好了,我滿心歡喜的去提親,我以為我們是相互愛戀的,我以為她會很開心的嫁給我,我以為我們會一直私守到白頭偕老,可,她卻拒絕了我的提親。”

  “她說,她太普通了,配不上我,她說我長得太好看了,給不了她安全感,她說她是喜歡我的,只是,她自卑!”

  “我信了,我真的就信了!”

  陳月話音都已經顫抖了,繼續說道:“我很難受,我很痛苦,回到家兩個月,我茶不思飯不想,心心念念,幾乎入了魔!”

  “最后,我想明白了,一切都沒有她重要,沒有她,我要那一切又有何用,然后我給自己毀了容,對,我臉上這道疤痕就是我自己用鐵烙烙出來的!”

  杜若眉頭一挑,有些驚訝。

  這愛情的力量真就這么恐怖嗎?

  看出了杜若的吃驚,陳月自嘲一笑,說道:“是不是覺得很可笑,是啊,我也覺得我很可笑。”

  “可當時,我卻就那么可笑,我毀了我自己,我興致沖沖地跑去她家提親,可是……可是,我再一次見到她,她卻已經嫁人了!”

  杜若嘴角一抽,問道:“她不會嫁給了一個很俊朗的人吧!”

  陳月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說道:“對,就是這樣,她居然嫁人了,嫁的還是一個很俊朗的年輕人,我當時如遭雷擊,我不理解,我不明白,我跑去質問她!”

  “她這時候說實話了,她說,她其實一直都沒有喜歡過我,她和她的丈夫早就已經定了終身,之所以靠近我,就是為了讓我出錢給她治病,因為她丈夫當時也需要盤纏來金陵參加鄉試!”

  “從頭到尾都是一個騙局,沒有什么與我相愛,沒有什么覺得我太好看了,都從頭至尾她就是把我當成一個傻子一樣騙,就因為,她愛的人和我一樣,也要去鄉試,她不愿意耽擱她愛的人,所以,就選擇耽擱我!”

  “可是,可是,她不只是耽擱了我,還害了我一生啊,我毀了容,我還如何參加鄉試?我這一輩子還能怎么辦,她毀了我一輩子啊!”

  陳月講這個故事,很有情緒,卻沒有歇斯底里,他就這么靜靜地講了出來,卻讓杜若目瞪口呆。

  杜若不知道如何評價這個故事了,他只有一個想法,就是陳月……真的好可憐!

  陳月長長的嘆了口氣,說道:“對方已經成了舉人老爺的夫人,我能怎么辦,我什么辦法都沒有,我連一個發泄憤怒的地方都沒有,但是,我恨,我真的恨!”

  “可是,我恨也沒有辦法,我心灰意冷之下,我準備上吊自盡,可我沒想到,在這個時候,我碰到了一個人,他給了我新生!”

  “他說我神智很特殊,說我有兩個神智,于是給了我一門刀法,只有四式,但是,越是憤怒,越是恨,就能夠練得越強大,我其他的沒有,可我就是不缺恨,所以,我練起那門刀法,一日千里!”

  杜若神情微微有了一些變化,問道:“你說的刀法不會是叫一片傷心畫不成吧?”

  陳月微微一怔,詫異道:“你也知道這門刀法?”

  杜若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

  陳月繼續說道:“這是一門很恐怖的刀法,從我修煉那一刻開始,就自己注定我遲早要死,因為這門刀法,需要兩個靈魂才能夠成功修煉,可我只有兩個神智,根本不夠。靈魂是靈魂,神智,終究只是發瘋而已,一時正常,一時瘋癲而已!”

  “不過,我不在意,那時候的我只有恨,于是,我修煉了,一直修煉到如今,我感覺到我已經壽命不長了,于是我只練到三式半我就出來了,我殺了那個賤人一家人,成功報了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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