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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身孕

  三月三。

  初春。

  宮廷內院,御花園里,冬去春來,掃了枯色,滿園已可見盎然綠衣,還有零零散散待放的花苞,瞧著雖無百花爭艷來的賞心悅目,但卻清雅的緊。

  趙師容穿著一身翠色衣裙,在里面開心的不得了,追著一匹馬,那馬背上還趴著一只圓滾如球的肥貓,嬉笑個不停。

  一旁的樓閣里。

  白飛飛一身華貴長裙,手上捏著木笛,不時吹上幾個調,應和著一旁雷純空靈縹緲的琴聲。

  “姚伯母,你可別這般緊張,那樣多累啊!”

  身旁一個穿著素簡宮裝很是慈祥的婦人聞言一笑,柔和道:“娘娘您身懷龍種,這天還有幾分寒,可萬萬大意不得!”

  臉掛笑意,只如瞧著自己的女兒。

  這婦人是誰?是岳飛的娘親。

  前些日子岳飛把他娘還有弟弟接到了京城,恰好白飛飛有了身孕,姚母得知后宮冷清,畢竟當今天下可都知道這皇帝當著文武百官的面立誓此生只娶一人。古往今來,哪個皇帝不是三千后宮,妃嬪多的記都記不清,如今偌大深宮后院就一人,加上也想報燕狂徒看中岳飛的恩,便有意來照料,就被請了來。

  日子一久,得知白飛飛無父無母,心頭自然大為憐惜,平日里只如照料自家孩子一樣。

  白飛飛聞言放下了木笛,原本清絕如霜雪的氣質,現在不知不覺已多了幾分為人母的柔和,她低下視線,伸手撫在微微鼓起的小腹。

  自古子嗣可是大事,如今燕狂徒為帝更是大事,只娶她一人,她心中雖是一千個一萬個甜蜜,但自然也就對此事上了心,大婚之后,二人日夜纏綿,好在終于是懷上了。

  琴聲也停了。

  雷純幽幽一嘆,望著白飛飛的肚子既有艷羨,也有無奈,還有高興,她輕柔道:“聽說是孿生?”

  白飛飛眉眼彎彎。“是啊,狂行得知我有了身孕,硬是把諸葛先生、許老都請了來,診出的結果都是孿生!”

  雷純倒不是懷不上,只是因為她這段時間一直以藥理疏導體內經脈,她體質特殊,不能修行內功,同時也怕懷孕后胎兒受藥物印象,所以一直都在克制。

  當初關七叮囑燕狂徒讓他治好雷純的不能習武的弊端,那是因為她體內經脈細弱,難以承受氣勁運行,這些時日燕狂徒可沒少花功夫,最后更是替她重塑筋脈根骨,所以這段時間一直在調養,等經脈筋肉穩固,就可以吃“無極仙丹”了。

  見雷純望著自己的肚子癡癡出神怔愣,白飛飛忽道:“要不,等他們兩個出世,姐姐和我再認門親:”

  “娃娃親?”

  雷純抿嘴一笑。

  “好,回去我就和夢枕說,可惜,我應該只是一個,你這肚子里可有兩個!”

  白飛飛似來了童趣。“姐姐是不是忘了還有個?王小石倒是樂的逍遙自在,他和溫柔不應該也快了!”

  “娘娘,王妃,該用膳了!”

  乾元殿內。

  如今并不是早朝的時辰,只是里面仍舊高低身影錯落并立。

  卻不是文武百官,而是一眾武林高手,這些人,不是一方大勢魁首,便是正道掌門,要么名鎮一方,要么威震天下。

  有門派、江南霹靂堂、蜀中唐門、以及由“洛陽王”溫晚所率領的“嶺南”溫家,還有“南城”,“北寨”等等,總而言之,但凡有名有姓的,今天全都來了。

  而這中間做和事老的便是溫晚。

  一旁王小石也在,許笑一也在,還有諸葛正我等人,以及蘇夢枕。

  這些人說實話明著面上是保護燕狂徒,其實就是怕這些人惹怒了他,到時候雙方打起來了好勸架。

  不然,肯定又如“武夷山”一般,一個大開殺戒,一個死傷無數。

  “哼,你倒是做了皇上,卻把我們這些人耍的團團轉!”

  得,浣花洗劍派這一開口,王小石心中就知道不好,臉上全是苦笑。

  燕狂徒眼皮一抬,沉聲道:“當時形勢所逼,朕不得不如此!”

  “那武夷山一役呢?你只這一句話實難服眾,而且“無極仙丹”與“忘情天書”皆為你所得,你卻還要大開殺戒!”

  一聲冷哼,燕狂徒目光閃爍,宛如星辰明滅,攝人無比:“大開殺戒?我不大開殺戒,如今可還有我?可還有這大燕天下?天下寶物,有能者得之,你何不說你們本可不用去的,既然選擇了,便要有付出代價的準備!”

  “何況,朕只取了“無極仙丹”,至于忘情天書,來人,把他們父子請出來吧!”

  殿外,當場武夷山上的姜家父子走了出來,手里捧著一卷古冊,其上赫然落著“忘情天書”四個大字。

  燕狂徒左手隔空一招,那古卷立時平緩橫飛過去,落入手中。

  “不過,我不否認自己欠下的血債!”

  “但我欠你們的只是小義,而對天下,我行的是大義,如今中原各處休養生息,匪寇叛黨多已平息,你們覺得我做錯了?還是做對了?”

  輕描淡寫的話卻仿佛有種無形的壓力,壓的幾大門派喘不過氣來。

  這誰敢輕易回答?

  一個不慎,說不定竟是掉腦袋的下場。

  “阿彌陀佛!”少林寺的新主持道:“皇上,我們只想要一個解釋,一個交代!”

  “交代?如今邊防戰事將起,金、遼、吐蕃寇境在即,你們名門正派卻聚眾生亂,與蔡京何異?怪不得那契丹,西夏視我漢人為牛羊魚肉,如此時候,你們卻還想要交代?你們想要朕如何交代?難道是想找朕報仇不成?”

  話畢,燕狂徒臉上不見喜怒,右手卻在眾目睽睽下緩緩握起。

  一見他握指成拳,幾大高手瞬間心頭一緊,面色皆變,膽氣弱的,腿都快軟了,只覺空氣都在凝固,幾欲窒息。

  溫晚心頭狂跳,忙道:“圣上,此事還可商榷!”

  “對啊,有話好好說,皇上你還是把拳頭松開吧,不要動不動就握拳,這樣很嚇人的!”殿上敢這般說話的只有王小石了,他也是神情緊張,強自發笑。

  燕狂徒到底還是松開了右手,端坐不動,偉岸如山,他稍一沉吟。

  “唔,也罷,既然如此朕就給你們個交代,邊關戰事緊急,朕廣告天下武林高手入伍殺敵,論功行賞,殺百人可得千金,殺千人可得萬金,殺萬人可封侯,殺十萬人可封王,決不食言,你們敢去么?”

  “怎么?你們口中的血氣呢?不是自詡名門正派,要維護天下正道么?如今外敵已至,正是你們展現抱負,匡扶正義的時候怎么沒人說話了?要知道,一旦國破便是家亡,到時候,什么黑道白道,什么名門正派,都不過是那異族鐵蹄下的孤魂野鬼!”

  “朕就問你們一句,你們敢去么?”

  “回答朕!”

  “轟!”

  渾厚嗓音滾過,整個“乾元殿”都似震了三震,如晴空霹靂。

  忽然。

  “我若取來敵方將帥的首級又該如何?”

  一眾武林高手中,有人走了出來。

  居然是個布衣少年。

  這人燕狂徒認得,便是當場去往“武夷山”的時候,那酒館茶寮里的那個小子,好像是叫“柳隨風”。

  燕狂徒笑了,不是冷笑,也不是嘲笑,只是笑,他笑道:“你若取來首級,即刻封侯,賞萬金!”

  柳隨風探頭探腦的鉆出來,也不懼生,昂著頭說:“我不要封侯,我要一個人?便是那天車架里的那個女……”

  剛說完,一只干巴巴的手便揪著他脖領子又提了回去,隱隱還能聽到蒼老的咒罵聲:“你小子我就不該帶你來,我都快七十,馬上入土的人了,你居然還想讓我去敵方大營行刺?你還有沒有良心?”

  “行了!”

  燕狂徒一掃眾人,像是沒了興致。

  “那異族高手也是不少,如今邊關傳來密信,漢軍將帥也屢遭刺殺,你們若是不敢,便自去做什么世外個人,放心,朕不會再為難你們!”

  “哼,莫要用這等言語激我們,這點骨氣我們還是有的,不要以為只有你明曉大義、小義,他媽的,咱們怎么斗是咱們的事,但在這之前,先把這些礙眼的韃子宰了,等我回去,便領門人弟子前去邊關,見一個殺一個,死了也死的其所!”

  “不錯,不過不要妄想我們入伍,聽你擺布,我們江湖自主結盟,老子早就想看看這些異族有什么能耐了!”

  “好,那就這么定了!”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群情激奮,吵的面紅耳赤。

  燕狂徒沉默了一會。

  “夠了,既然如此,朕等你們的好消息!”

  他的聲音蓋過所有。

  王小石等人見狀心里也松了口氣,心知這應該就是最好的結果了。

  等這些人都退去。

  “圣上,他們這樣去,會不會引出那兩個高手?”

  諸葛正我有些憂色。

  燕狂徒想了想。“那兩個高手一個應該是在金國,一個應該是在遼國以北,都在北方,就讓他們去西壘邊防好了,免得去了也是送死!”

  “行了,都回去吧!”

  他起身朝外走去。

  “你們兩個什么時候成親?”

  殿外,王小石正和溫柔有說有笑,聽到他這么一句話,二人瞬間都成了大紅臉。

  “哼,我要去找雷姐姐!”

  溫柔一撇頭,像是一只黃鸝般嘰嘰喳喳的朝御花園去了。

  “那咱們三個去喝一杯?”

  王小石撓著頭,哭笑不得的著看向燕狂徒和蘇夢枕。

“好!”2k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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