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映廳。
大熒幕上畫面在繼續流轉。
正是早高峰的時候,車子在前往方舟實驗室的路上很堵,坐在后排的陸豪,顯得頗為煩惱的樣子。
“開報警燈。”
他漠然說道。
聽到這命令,前排司機頓時毫不猶豫的拿出報警燈,刺耳凄厲的鳴笛聲響起,閃爍著紅藍相間的光線,車子在車流中靈活穿梭,該闖紅燈闖紅燈,說卡位就卡位,視其它車輛如無物,拐上高架橋,就直接上了應急車道,一路風馳電掣。
這段將近一分鐘的飆車戲,雖然沒有尋常美國大片里的那種急速飆車技巧,但給人帶來的心靈震撼,卻絲毫不差。
那種漠視交通規則的緊張感和刺激感,當真是讓人腎上腺激素飆升。
還是那句話,抱歉,有錢真的是為所欲為。
上了高架。
陸豪接了兩個視頻電話。
第一個是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打來的,看上去應該是公司的某位高管,只不過在視頻里卻顯得極其緊張,小心翼翼的樣子。
“陸總,我想請兩天假。”
他略顯不安的小聲說道。
陸豪冷冰冰的眼神看著他,連原因都不問:“不準。”
“陸總,這是真的必須請假了,我老婆要生孩子,難產大出血,我必須馬上趕去醫院。”
男人眼眶都紅了,聲音有點哽咽。
陸豪沉默的盯著他,看了幾秒鐘,嘴角輕輕抽搐兩下,露出個殘忍的笑容:“死了嗎?死了不正好嗎?你可以換個新的老婆。”
聽到這話,男人深深低下了腦袋,深吸口氣,又重新抬起頭,眼神堅定的說道:“那,我要辭職。”
陸豪輕蔑的看了他一眼,點上支煙,竟是忍不住笑出聲來。
“今天第一個好消息。”
說完便直接掛掉了電話。
緊接著就是第二個視頻電話。
“陸總,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別逼我了,我真的沒錢啊,所有的股票和房產都已經抵押了,你還想我怎么樣?”
“我現在就在你們公司的頂層,你再逼我,我只有從這里跳下去了。”
一個看上去極其狼狽頭發都有點花白的男人,坐在樓頂上,大聲的哀求道,兩條腿都已經懸在了半空。
“跳!”
陸豪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像是在看一場好戲,眼神都興奮的瞇了起來,露出餓狼一般的神色。
“哎?你等等,我先找個人去樓下拍著點,我想看看你腦袋撞在水泥上,像是西瓜一樣,砰!炸開的感覺,一定很美妙。”
男人身體在顫抖,腦門滿是汗珠,看了一眼樓下,百米高的大廈,讓人頭暈眼花。
“陸豪,你會遭到報應的!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他心態徹底崩了,惡狠狠的咒罵,喊了一句,然后張開胳膊,如飛鳥般墜落下去。
目不轉睛的看著手機屏幕,手指節輕輕敲打座椅中間的工作臺,耐心等待幾秒鐘,直聽到砰的一聲,屏幕變黑。
陸豪舔了舔嘴唇。
“第二個好消息。”
他仰頭看著車頂,沉默了十幾秒,點上支煙,又轉頭看了一眼窗外,再次恢復了那種冷冰冰的平靜。
他很壞。
他就是很壞。
壞到了骨子里。
影片畫面不帶任何美化的成分,將一個殘酷無情丑陋的資本家嘴臉,赤裸裸的展現在所有觀眾面前。
尤其是陸豪的眼神。
將那種冷漠,殘忍,變態,神經質,反社會人格,展現的淋漓盡致。
以至于放映廳里,都生出一陣微微的騷動。
“什么情況?”
“這次陸總演的大反派?我怎么看著有點害怕?我天,那個眼神,讓我想到小時候的恐怖片。”
“哪有那么可怕?很帥的好不好?我……我好喜歡這個風格,你不覺得,這種禁欲系的冷酷,一念間主宰別人的命運,就是男人最高級的性感嗎?”
“嗯嗯嗯,同感,不過我感覺后面要洗白,哎呀,死的都是兩個不重要的龍套了,說不定那倆都是壞蛋呢。”
“我怎么感覺,是在諷刺啊?諷刺那些資本家草菅人命?不把人當人?反正我看著這些畫面,就想起我曾經那個變態老板。”
“噓,別說了,繼續看下去。”
觀眾小聲的議論紛紛。
一千個人中有一千個哈姆雷特,對于劇情和人物的理解,每個觀眾都有自己的看法。
影片畫面繼續播放。
方舟實驗室位于郊區一片茂密的森林中,從航拍鏡頭上看來,幾乎是好幾座山連在一起,猶如自然保護區一樣,周圍則是被鐵絲網牢牢包圍著。
還有巡邏的保安,一個個都是荷槍實彈,隨時監控著這片私人領地里的一切。
陸豪的車子開進去。
鏡頭繞到遠景,整片森林的范圍,在每個路口,以及肉眼可見的地方,都有著非常醒目的標志牌。
——軍事禁區。
進去之后,一個白大褂男人出現在鏡頭里,面容顯得很年輕,頭發卻是亂糟糟的,胡子拉碴。
他正在處理一樁入侵事件。
有警衛報告,昨晚抓到了一個闖進來的男人,是附近村子里的農戶,說他家的貓跑了進來,于是鉆進來找貓的。
現在人貓俱獲。
一只很可愛的中華田園貓,琥珀色的眼睛,吃得很肥,在警衛懷抱里趴著,懶洋洋的曬著太陽,一動也不動。
至于那個男人……
看上去的確是一副老農的模樣,五十多歲,皮膚極其粗糙,臉上也是帶著窮人見到有錢人和當官的人時,那種特有的憨厚質樸,討好并恐懼的笑容。
“老板,這是俺的貓,俺真不是故意來這兒的,貓俺不要了,你就放俺出去吧。”
老農局促的說道。
白大褂靜靜看著他,沒接他的煙,看了幾秒鐘,忽然之間一把抓起拿只貓,舉在陽光底下反復看著。
看了一眼,他從白大褂口袋里掏出一把手術刀。
鋒利的手術刀,閃爍著寒光,抵在貓脖子上,似乎是在思考怎么下刀解剖比較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