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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0、壞

  放映廳。

  大熒幕上畫面在繼續流轉。

  正是早高峰的時候,車子在前往方舟實驗室的路上很堵,坐在后排的陸豪,顯得頗為煩惱的樣子。

  “開報警燈。”

  他漠然說道。

  聽到這命令,前排司機頓時毫不猶豫的拿出報警燈,刺耳凄厲的鳴笛聲響起,閃爍著紅藍相間的光線,車子在車流中靈活穿梭,該闖紅燈闖紅燈,說卡位就卡位,視其它車輛如無物,拐上高架橋,就直接上了應急車道,一路風馳電掣。

  這段將近一分鐘的飆車戲,雖然沒有尋常美國大片里的那種急速飆車技巧,但給人帶來的心靈震撼,卻絲毫不差。

  那種漠視交通規則的緊張感和刺激感,當真是讓人腎上腺激素飆升。

  還是那句話,抱歉,有錢真的是為所欲為。

  上了高架。

  陸豪接了兩個視頻電話。

  第一個是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打來的,看上去應該是公司的某位高管,只不過在視頻里卻顯得極其緊張,小心翼翼的樣子。

  “陸總,我想請兩天假。”

  他略顯不安的小聲說道。

  陸豪冷冰冰的眼神看著他,連原因都不問:“不準。”

  “陸總,這是真的必須請假了,我老婆要生孩子,難產大出血,我必須馬上趕去醫院。”

  男人眼眶都紅了,聲音有點哽咽。

  陸豪沉默的盯著他,看了幾秒鐘,嘴角輕輕抽搐兩下,露出個殘忍的笑容:“死了嗎?死了不正好嗎?你可以換個新的老婆。”

  聽到這話,男人深深低下了腦袋,深吸口氣,又重新抬起頭,眼神堅定的說道:“那,我要辭職。”

  陸豪輕蔑的看了他一眼,點上支煙,竟是忍不住笑出聲來。

  “今天第一個好消息。”

  說完便直接掛掉了電話。

  緊接著就是第二個視頻電話。

  “陸總,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別逼我了,我真的沒錢啊,所有的股票和房產都已經抵押了,你還想我怎么樣?”

  “我現在就在你們公司的頂層,你再逼我,我只有從這里跳下去了。”

  一個看上去極其狼狽頭發都有點花白的男人,坐在樓頂上,大聲的哀求道,兩條腿都已經懸在了半空。

  “跳!”

  陸豪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像是在看一場好戲,眼神都興奮的瞇了起來,露出餓狼一般的神色。

  “哎?你等等,我先找個人去樓下拍著點,我想看看你腦袋撞在水泥上,像是西瓜一樣,砰!炸開的感覺,一定很美妙。”

  男人身體在顫抖,腦門滿是汗珠,看了一眼樓下,百米高的大廈,讓人頭暈眼花。

  “陸豪,你會遭到報應的!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他心態徹底崩了,惡狠狠的咒罵,喊了一句,然后張開胳膊,如飛鳥般墜落下去。

  目不轉睛的看著手機屏幕,手指節輕輕敲打座椅中間的工作臺,耐心等待幾秒鐘,直聽到砰的一聲,屏幕變黑。

  陸豪舔了舔嘴唇。

  “第二個好消息。”

  他仰頭看著車頂,沉默了十幾秒,點上支煙,又轉頭看了一眼窗外,再次恢復了那種冷冰冰的平靜。

  他很壞。

  他就是很壞。

  壞到了骨子里。

  影片畫面不帶任何美化的成分,將一個殘酷無情丑陋的資本家嘴臉,赤裸裸的展現在所有觀眾面前。

  尤其是陸豪的眼神。

  將那種冷漠,殘忍,變態,神經質,反社會人格,展現的淋漓盡致。

  以至于放映廳里,都生出一陣微微的騷動。

  “什么情況?”

  “這次陸總演的大反派?我怎么看著有點害怕?我天,那個眼神,讓我想到小時候的恐怖片。”

  “哪有那么可怕?很帥的好不好?我……我好喜歡這個風格,你不覺得,這種禁欲系的冷酷,一念間主宰別人的命運,就是男人最高級的性感嗎?”

  “嗯嗯嗯,同感,不過我感覺后面要洗白,哎呀,死的都是兩個不重要的龍套了,說不定那倆都是壞蛋呢。”

  “我怎么感覺,是在諷刺啊?諷刺那些資本家草菅人命?不把人當人?反正我看著這些畫面,就想起我曾經那個變態老板。”

  “噓,別說了,繼續看下去。”

  觀眾小聲的議論紛紛。

  一千個人中有一千個哈姆雷特,對于劇情和人物的理解,每個觀眾都有自己的看法。

  影片畫面繼續播放。

  方舟實驗室位于郊區一片茂密的森林中,從航拍鏡頭上看來,幾乎是好幾座山連在一起,猶如自然保護區一樣,周圍則是被鐵絲網牢牢包圍著。

  還有巡邏的保安,一個個都是荷槍實彈,隨時監控著這片私人領地里的一切。

  陸豪的車子開進去。

  鏡頭繞到遠景,整片森林的范圍,在每個路口,以及肉眼可見的地方,都有著非常醒目的標志牌。

  ——軍事禁區。

  進去之后,一個白大褂男人出現在鏡頭里,面容顯得很年輕,頭發卻是亂糟糟的,胡子拉碴。

  他正在處理一樁入侵事件。

  有警衛報告,昨晚抓到了一個闖進來的男人,是附近村子里的農戶,說他家的貓跑了進來,于是鉆進來找貓的。

  現在人貓俱獲。

  一只很可愛的中華田園貓,琥珀色的眼睛,吃得很肥,在警衛懷抱里趴著,懶洋洋的曬著太陽,一動也不動。

  至于那個男人……

  看上去的確是一副老農的模樣,五十多歲,皮膚極其粗糙,臉上也是帶著窮人見到有錢人和當官的人時,那種特有的憨厚質樸,討好并恐懼的笑容。

  “老板,這是俺的貓,俺真不是故意來這兒的,貓俺不要了,你就放俺出去吧。”

  老農局促的說道。

  白大褂靜靜看著他,沒接他的煙,看了幾秒鐘,忽然之間一把抓起拿只貓,舉在陽光底下反復看著。

  看了一眼,他從白大褂口袋里掏出一把手術刀。

  鋒利的手術刀,閃爍著寒光,抵在貓脖子上,似乎是在思考怎么下刀解剖比較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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