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陸豪打起了幾分興趣,從她的語氣中,聽出了幾分莫名的意味,能清晰感覺到,但沒法說出口。
“什么意思?”
心思轉了一圈,陸豪依舊是笑瞇瞇的問道,眼神卻是直直盯著她。
“什么意思?能有什么意思,你這個人,想什么呢?”
看到他這幅略顯緊張的樣子,楚雯還是忍不住的笑了出來,得意的揚了揚眉毛,坐在沙發上。
“其實這是一個莫欺少年窮的故事。”
她忽然笑著說道,眼睛都笑成了月牙兒。
陸豪不解。
“這師兄那會兒在追我,不過我不是很喜歡他,他是個驕傲的人,姿態也沒有表現的很明顯,不過,后來我不是和你在你一起了嘛,這位好像就受了什么刺激,憋著心思,把夢工廠當成了超越目標。”
“超越著超越著,就超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楚雯略顯無語的說道,把事情原委講了一遍。
這種事兒,講出來有背后揭人短的嫌疑,所以楚雯以前從來沒說起過,現在主要是因為在家里,隨意聊天說閑話,再加上這不是人家有事兒求到頭上來了嗎,才要把來龍去脈給陸豪講清楚。
還有這么一出事?
陸豪微微的詫異過后,也是哭笑不得。
陸豪不是個很刻薄的人,也不介意別人把夢工廠當成超越目標,只要是正當的競爭,沒什么好說的。
不過,這從一開始就是一場不正當的競爭。
因為,自己是個掛逼啊。
莫欺少年窮這種鬼話,陸豪是從不相信的,或者說曾經相信過,但現在不相信了。
當然陸豪承認有那種能夠以一己之力打破次元壁實現階級躍升的猛人,但那屬于極其稀少的概率,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做不到。
包括前世的自己,都做不到。
這想法聽起來有點喪,但卻是事實。
個人的發展嚴格遵循著馬太效應,資源只會越來越像強者聚集,這才是這個世界真實的運行法則。
陸豪也是成功之后,才更深刻的領悟到這個道理。
當然,也不排除有人站在時代的風口浪尖上,憑借著運氣賺了一大筆錢,但把時間維度拉長,最終還是會實現均值回歸。
憑運氣賺的錢,遲早要靠著實力虧出去。
“你覺得我應該見他嗎?”
腦海中想著這些有的沒的,陸豪征詢著楚雯的意見,她的師兄,自然是要更多聽從她的意見。
“我都可以啊,看你嘍,想見就見,不想見就不見。大不了我把他拉黑嘛。”
楚雯很是坦然的說道。
聽著兩人的對話,坐在沙發另外一側,戴著眼鏡正在看一本企業財務分析進階版的小萌,本來想說些什么,猶豫了一下,還是沒說出口。
不管是說什么,都不合適。
讓去見吧,有點挑撥離間的嫌疑。
不讓去見吧,則是顯得越俎代庖了。
這種小事情,就讓陸豪自己決定好了。
“行,那見見唄。”
陸豪不知想到什么,點點頭,笑著答應下來。
“你把我微信推給他吧。”
于是。
一天之后。
中午吃飯的時候,在電影公會附近一家館子的包廂,陸豪見到了這位莫欺少年窮先生,鐘玉浩。
看上去倒是相當之帥氣,將近一米八的身高,清秀,斯文,西裝革履,戴著一副金絲邊眼睛,倒是頗有幾分成功人士的派頭。
當然,從世俗意義上來看,這位也的確算的上是成功人士了。
三十二歲,事業有成,出品過多部影視作品,電影,電視劇,廣告片在業內也算有點影響力。
至少是那種在母校召開校友大會時,能作為優秀校友代表,發表講話的存在。
“陸總,您好,真的是很榮幸,能夠有幸和您匯報工作。”
鐘玉浩臉上的笑容燦爛到極點,態度更是和袁興旺有的一拼,讓陸豪都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兄弟,人設崩塌了啊。
說好的莫欺少年窮呢?
“別這么客氣,既然是楚雯的朋友,也算是我的朋友了,坐吧,點菜,喝酒,我和你喝兩杯。”
酒后觀其言行,向來是陸豪看人的不二法門,一看一個準。
通常上頭的情況下,一個人的諸般行為,大都才是發乎本心,作假不得,如果這真是個可造之材,陸豪倒是也不介意送他一份機緣。
這沒什么大不了的。
一個成熟的男人眼里沒有風花雪月愛恨情仇,更不會有所謂的吃醋,猜疑這種傻逼兮兮的情緒。
聽到這話,鐘玉浩微微愣了一下,卻是點點頭,征詢過陸豪的意見后,直接喊服務員上了一瓶五糧液。
一杯一杯,吃著喝著聊著。
鐘玉浩酒量不算好,喝了不到二兩,臉上就已然是一片通紅,看上去也已經到了快要醉倒的樣子,連說話都結巴了。
但他卻是索性放開了,一杯一杯倒著酒,敬起了陸豪,甚至不像是敬陸豪,反而像是自己在悶頭喝大酒。
幾杯過后,哇哇吐了一地,自己也是轟然倒下。
陸豪:???
什么情況?
陸豪都懵了,第一次見到這樣喝酒的人,當真是完全摸不著頭腦,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
猶豫了一下,感覺他狀態不是很好,陸豪叫了救護車,把他送到醫院去洗胃。
這飯吃的,莫名其妙。
在醫院走廊里,接到陸豪電話的楚雯,聽完吃飯的全過程之后,沉默了一會兒,感到無語的同時,也是有些唏噓。
“哎,他是個驕傲的人,當初剛畢業的時候,他拍第一部作品時,去找投資人,倒是找到了,投資人的要求時,喝一杯酒給一萬塊,他覺得受到了侮辱,當場掀翻了桌子,走人。”
“后來自己定了規矩,絕不喝酒,更不喝這種應酬酒,侮辱人的酒,大概也是抱著這樣的念頭,才自己創立了公司,一點點發展到現在。不過,還是逃不過。”
“現在應該是心態崩了吧?”
聽完電話,陸豪也是一陣沉默。
一個理想主義者的崩潰,往往都是因為這些執念。
在走廊里想了很久的心事,等到鐘玉浩洗完了胃,陸豪走進病房,看了他一眼。
“三天后,來夢工廠辦公室找我。”
丟下一句話,陸豪轉身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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