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莉,這個名字好聽。”
蔡紅女點點頭,這時又想起剛才的問題,又忙道:“寶莉,你怎么也想干扁擔,真的還是假的?”
“姐,我真沒開玩笑。我就是聽說干扁擔掙錢多。”
“也掙不了幾個錢,其實就是辛苦錢。吃不了苦的,一般人還真干不了!寶莉,看你兄弟和你兄弟對象都不是一般人,有什么事不能幫你一把么,怎么就想到要干扁擔呢?”
蔡紅女一臉不解。
“唉,各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我這個人的性格就是不想麻煩別人,自己有手有腳的,自己的事情自己受著。”
坐在大街邊上,雖然謝紅女身上散發著一陣陣汗酸味,但程好突然發現在這種環境中自己居然自然而然就能夠代入到李寶莉的情緒中。
“說的也是。”
蔡紅女點點頭,因為她也是這樣的人。
“那你男人了?”
她吃掉最后一個包子,又隨口問道。
“他……他也過去了。”
“唉!寶莉,看來你跟我一樣,都是苦命的人。那孩子呢?”
“孩子還小,不過很聰明,我現在最大的愿望是將來他能夠有出息。”程好眼中閃著光芒道。
蔡紅女一拍大腿笑道:“跟我想的一樣,咱們這輩人受的苦,可不能讓孩子再遭受一遍了……”
說話間,她突然眼睛一亮,骨碌一下,身體異常靈活的從地上爬起來,拿起扁擔,一邊沖著還一臉訝然的程好喊:“寶莉,回頭咱再聊啊!”
一邊快速地搶在同行前面,攔住一個男人:“老板擔貨么?”
“去中轉站多少錢?”男人問。
“五塊!”
她目光掃了掃地上的編織袋。
“行,那走吧。”男人很爽快,這本來就是行價。
“好嘞!”
蔡紅女笑呵呵的應了一聲,蹲下身,熟練的掛上貨物,又鉆到中間。肩膀頂住,身子往起一挺,輕輕松就站了起來。
男人頭前帶路,她挑著扁擔在后面跟著,有節奏的一顛一顛。
程好這時才有些吃力地站起來,手里還捏著吃剩的一個包子。說來好笑,蔡紅女五個包子都吃完了,她才剛剛吃完一個,剩下一個已經吃不下了。
“姐,里歇會兒吧。”
楚青不知道從哪里冒了出來,后面還跟著一臉警惕的小莫。她走到還看著蔡紅女挑著擔遠去的背影,正在愣神的自家的老板跟前,隨手就想接過她手里的包子,準備找個垃圾桶扔了。
“別,留著,一會兒餓了還能吃呢。”程好想起剛才蔡紅女狼吞虎咽吃包子的樣子,鬼使神差的攔住了楚青。
“老板,《密碼》的版權拿下來了。”小豆丁闖進賀新的辦公室,大刺刺的坐到他對面,一臉勞苦功高的報告道。
“這么快?”賀新一臉訝然。
麥稼和楊建,以及上海電視節的主辦方三方在網上的口水戰才偃旗息鼓沒幾天。據說最后還是上海電視節主辦方先讓步,重新趕制了白玉蘭的獎杯和獲獎證書補給了麥稼,又緊急用短信通知了合作的各大媒體,把本屆電視節白玉蘭獎最佳編劇的排名順序把麥稼提到了楊建的前面。
而《暗算》的制片方則回應稱,當初報名填寫資料的時候,是由于工作人員的疏忽,在編劇一欄中隨便填了制片人楊建的名字,才鬧出了烏龍。造成疏忽的工作人員被開除,同時制片方向麥稼道歉。只不過當事人之一的楊建始終沒有任何回應。
但不管怎么說,這次撕逼還是以麥稼的大獲全勝告終。
賀新原本以為這會兒正是麥稼人氣旺的時候,談《密碼》的影視版權可能會出現一些波折,比如獅子大開口或者要參與到制作中之類的。沒想到會居然會這么順利。
“既然您都發話了要不惜一切代價,我當然得抓緊了,好在幸不辱命!”
當初得知上影集團也有意向時,他當時心里也很急,就隨口說了一聲要不惜一切代價拿下這部小說的電影版權。
不過這會兒他還是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花了多少錢?”
“啪!”
小豆丁把早就準備好的用款申請單往桌上一拍,道:“就這個數,電影、電視劇版權一起。其中還包括電視劇編劇的稿費,電影如果要請他做編劇的話,這個費用得另談。”
賀新拿起申請單,快速地瞄了一眼上面的數字——二百萬!這才稍稍松了一口氣。在他的計劃中,由這部《密碼》改編的電影《風聲》投資最起碼在兩千萬以上,是他們新皓傳媒成立后的第一部大制作。版權費用控制在10以內是完全可以接受的,更何況還包括電視劇的版權和編劇的費用,二百萬這個數字應該很合算。
他二號沒說,馬上簽字,同時關照道:“趕緊,用最快的速度落實合同,省的夜長夢多。”
“那電影編劇這事還要不要跟他談?”小豆丁問道。
賀新稍一沉吟,便搖搖頭道:“這個算了,電影劇本我們自己弄。”
《風聲》這部電影他的印象很深刻,他一開始就打算沿用《潛伏》的操作,自己把故事的框架和人物的特點勾勒出來,然后再找專業的編劇進行完善,而且這項工作他已經提前做的差不多了。
麥稼雖然是原著作者,但他覺得他目前只需要這個故事的創意,中間的細節部分就不麻煩這位大作家了。
更何況之前他就在網上看到楊建對麥稼控訴,說他這個人極其敏感和脆弱,還不愿意接受其他意見。
也許這話可能有點夸張,但至少說明這樣性格的人不太好打交道,他可不想將來在這個項目上多一個喜歡指手畫腳的人。
“哦,對了,老板,還真讓你給說準了。原先的《密碼》麥稼老師剛剛完成第二稿,據說是根據顧曉夢這個原型人物的口述做了重新修改,從原來四萬字的中篇小說改成了將近二十萬字的長篇小說。名字從《密碼》改成你之前提起過的《風聲》。”
說著,小豆丁還一臉狐疑道:“老板,我不知道你原先的這些消息到底是從哪里聽來的,我真的有點懷疑,你是不是有未撲先知的特異功能。”
“哈哈,你才知道啊!我就是有這樣的特異功能!”賀新笑道。
小豆丁直愣愣地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正當一肚子心虛的賀新臉上的笑容快要繃不住的時候,就見小豆丁“哼”的一聲站起來,用之前去武漢學會的武漢話道:“我信了你的邪!”
說著,抓起簽完字的申請單,臨走還在空中甩了甩道:“有錢就好辦,合同馬上給您辦妥。”
目送著小豆丁的背影消失在門口,賀新下意識的摸了摸胸口,發現心跳的速度很快。他能感覺到小豆丁的懷疑,這種事聽起來確實有點不可思議。好在小豆丁沒打算刨根問底,或者說故意忽略這件事,總歸是件好事。
看來以后要更加小心一點。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的心情盡量平和下來。然后從抽屜里翻出一沓稿紙,開始在上面點點畫畫修改起來。
自從上次看到傳真過來的《密碼》文稿之后,他就已經開始根據自己記憶中原版電影的故事情節記錄下來。
故事主線不復雜,復雜的是里面各個人物的各自不同的,極具代表性的性格,撐托了劇情,便使之往前推進。
都說電影是導演的藝術,但賀新總認為《風聲》這部電影從某種意義來講,完全可以說是演員的藝術。
除了武田和王田香這兩個作為審判者的角色,他現在憑借印象中原版電影的故事情節,以及以自己目前對這部電影的全新的理解,對五個被審判者的人物,進行了一番解析:
白小年,娘娘腔一個,什么用都沒有,和偽政府的司令有點后臺的關系,由于自己的筆跡被老鬼故意模仿所以頭一個被害,用了釘椅、宮刑,最后司令為了撇清關系將他活活打死。
李寧玉,純偽政府工作人員,平時負責情報解密,自己的男朋友是地下共產黨的,她被利用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泄露了不少情報,男朋友被抓后,負責抓內奸的日本人武田用非常變態的方式(這個在電影中有明顯被剪的痕跡,他也說不好是什么,應該就是把她扒光了,然后拿一堆解剖用的東西比劃來比劃去的,總之目的是摧毀她的意志)測驗后確定了她不是內奸,最后她活了下來。
金生火,挺無辜的人,膽子小,看到同伴一個個被害,眼見著特務要把自己架走認為自己被用刑一定會生不如死,所以開槍自盡了。但是實際上特務拽走他的本意是想放了他,他的嫌疑已經被排除了,所以他死的很冤。
顧曉夢,她就是老鬼,她眼見情報傳不出去,不得已決定用自己的生命來傳出情報,所以拜托好友李寧玉揭發了她,受盡非人折磨(磨繩),最后武田威脅她要殺害她的家人所以決定招供,卻在最后一刻差點咬死武田(咬脖子),被殺,她把情報縫在自己的內衣上,靠尸體把情報送出。
吳志國,老鬼的上線老槍,和顧曉夢兩人真實身份相見后命令顧曉夢揭發自己,然后受盡整部電影里最慘烈的折磨,卻什么也沒說,顧曉夢決定用自己的性命換他的生命死掉后,他被認為是無辜的人送至醫院,在醫院里裝作神識混亂的樣子唱起了戲曲,醫院里的接應者通過戲曲曲調得到情報。
人物方面包括一些配角,比如用針上刑的六爺、傳遞情報的清潔工之類的,大致都沒什么問題。
故事主線也沒毛病,可能具體細節上還有些瑕疵和經不起反復推敲的漏洞,這就需要專業的編劇來完善。
這種懸疑題材的編劇,在賀新認識的人當中還真的好象只有高群叔最靠譜,何況他本身就是原版的導演。
他又仔細修改了一遍故事的大綱,以及人物的設定。他原本打算等麥稼重新修改的《風聲》小說文稿出來之后,再找高群叔一起探討一下,但這會兒他有些等不及了。
稍稍考慮了一下,還是拿起手機,撥通了高群叔的電話:“高哥,有空么,有事想跟你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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